容姜所言非虚,知府是阳间一方父母官,受百姓爱戴的清官更是自带一股浩然正气与官印加持;鬼差则是阴间一方官差,维护阴阳秩序。若是阳间父母官真心为民祈愿,官气与冥界产生感应,是可以见到鬼差的。只不过召唤成功必不可少的条件是,这个父母官必须是个清正廉洁、一心为民、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官,其官印和愿力才能打通阴阳壁垒。而且,在晚上阴气盛时成功的几率才更大。因为,大多数鬼差都是鬼怪或魂体,体质阴寒,虽不至于像普通鬼怪一般畏惧阳光到灰飞烟灭,但青天白日阳气炽盛之时出现,总会让他们感觉不太舒服,实力也会受到些许压制。
于是,在容姜的指导下,宋屏先审问了画皮鬼。在容姜的“帮助”(实则是暗中控制)下,画皮鬼“顺利”地“交代”了它是如何利用幻术引诱受害者、如何残忍剥皮挖心的作案过程,听得堂上众人毛骨悚然,宋屏更是面色铁青,令书记官详细记录在案,形成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审鬼录”。
随后,宋屏根据容姜告诉他的方法,在后堂设下简单的香案,焚香祷告,心中默念事由,祈求鬼差前来处理恶鬼,还长勺百姓安宁。
成功的召唤,自然全靠容姜给他开了外挂。她只需一丝神念传递出去,附近的鬼差就得屁颠屁颠地赶来。
负责长勺这一片的几个鬼差正在附近巡查,突然受到一股带着无上威严的召唤,彼此面面相觑,不敢怠慢,立刻循着感应而来。他们原本还一脸淡定地准备按流程现身,看看是哪位阳官召唤。
下一秒,刚在公堂上显出身形的鬼差们,就见到了那个站在一旁的红衣少女,她手指微张,白皙的掌心有一朵黑色火焰在静静跳动,那火焰的形状,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曼珠沙华。随即容姜嘴角微微上扬,那朵火焰便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样隐秘的一幕,只落在了几个刚现身的鬼差眼中。
可怜的鬼差们,刚因为辖区出现了常寂这档子事(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具体是生死簿残卷,只知道有鬼利用幽冥之力隐匿害人),被顶头上司司判大人严厉地教育了一番,正在自我反思加拼命巡查弥补,就发现有阳间的父母官在召唤,再一看,哟呵,是个名声不错的好官,那就见见吧,正要端起冥界公职人员的专业礼貌姿态,一抬头,好家伙,最高领导人怎么也在这儿?!
鬼差们不一定每个人都亲眼见过容姜的模样,但是那朵代表着冥界至高权柄执掌轮回的幽冥之火,他们是认得的!那是幽冥轮回之火,除了冥皇陛下,再不会出现在第二个生灵手中!
“陛——”为首的鬼差吓得魂体都快不稳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行礼,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被无形的手托住,如何也跪不下去。紧接着,一段清晰无比的话语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识海中:“公堂之中无人知晓孤的身份,尔等便当作不认识孤便可。此地知府召唤尔等,是为画皮鬼戕害人命一事。想必,尔等已知长勺近来诸事......至于堂下这只画皮鬼,不过是孤化出的傀儡,稍后尔等将其带回冥界,傀儡自会消散。尔等需积极配合宋知府,妥善处理此事后续,安抚民心,弥补此次疏漏。”
消化完这长长的一段神念传讯,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一是让他们不要暴露身份,二是告知他们不要拆台,三是交代了任务。
为首的鬼差迅速反应过来,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咳一声,打了个稽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不知宋大人召唤我等,是为何事?”他们自然是认识宋屏的,毕竟是当地的父母官。
宋屏觑着这几位伴随着淡淡青烟与薄雾凭空出现的男子,个个身穿玄色窄袖皂衣,腰缠锁魂链,手持引魂牌,倒像是官差的装束,与人间的官差装扮略有不同,但也可以看得出来,确实像个官差模样,甚至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如此,宋屏心里倒有些底了,看来容姑娘所言非虚。
“本官请诸位差官来此,是为这画皮鬼害我百姓一事。”宋屏定了定神,一指堂下那呆立不动的画皮鬼,向为首的鬼差详细说明了情况,尤其强调了容姜四人的义举:“......此鬼猖獗异常,害我百姓十数人,着实可恶。若非容姑娘一行人,心怀大义,助我百姓擒住恶鬼,只怕不知多少百姓要惨遭恶鬼之手。只是本官为人,可以审人,却无法判鬼。请诸位来,正是希望将此恶鬼交由冥界,依律惩处,还我枉死百姓一个公道!”
“宋大人所言,我等已然明白。”为首的鬼差肃声道,态度极其配合:“宋大人为长勺阳间父母官,一心为民,夙夜为公,我等亦有所耳闻。长勺亦是我等辖区,发生此等惨案,我等亦是心痛不已。长勺地界甚大,亡魂众多,加之冥界与人间时间流速并不相同,终究是我等巡查有疏,未能及时发现此獠,才导致惨案接连发生,实乃我等效力不周。近日,我与诸位同僚加紧在人间长勺寻访巡查,已发现端倪,正是要处理此事,闻宋大人召唤,恰好可将此鬼带回冥界复命,依法严惩。此番,倒是要多谢宋大人及时通报,并擒获此獠了。”
他这一番话,既承认了有限的责任,表达了歉意,又说明了正在处理,还感谢了宋屏,给足了这位阳间知府面子。
宋屏见这鬼差态度坦荡诚恳,没有推诿责任,也没有巧言辩解说什么鬼怪狡猾之类的话,反而主动承担了部分疏忽之责,倒让他生了几分好感,心中因鬼怪害人而产生的郁气也散了些许。看来这阴阳两界的官差,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宋屏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宦海沉浮数年,他早已明白官场信息的传递往往存在滞后与偏差。纵使是为官者,也不一定能及时收到下面的所有消息。官场如此,何况阴阳两界?像鬼差这种,往返于阴阳之间的存在,信息的传递就更加玄妙难测了。
“诸位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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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谢?本官与诸位虽分阴阳,都是为民。”宋屏拱手还礼,语气诚恳。他虽然身为阳间官吏,但对这些冥府的差役并无轻视之意。事实上,经过今日之事,他对这些穿梭于阴阳之间的存在更多了几分敬畏。
为首的鬼差微微颔首,“宋大人所言极是。阴阳虽隔,为民之心却是相通的。”
“只是此鬼作恶多端,戕害多条人命,本官深以为恨,不知此鬼他日将受何处罚?”这才是宋屏关注的重点。他一想起那些被害百姓的惨状,就恨不得这画皮鬼被凌迟处死才好。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那些家属悲恸的哭嚎,至今仍历历在目。
鬼差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画皮鬼,心知这只鬼已经被秦广殿蒋大人严刑审问中,据悉要经历好几个地狱的“旅游套餐”。想起殿主审问时那冷峻的面容和周身散发出的骇人威压,就连他们这些常年行走阴阳的差役都不寒而栗。
为首的鬼差整了整神色,严肃道:“阴阳有序,新鬼出,本该归于冥界。此鬼在人间兴风作浪,虐杀十数人,为非作歹,是大恶,当入地狱,以偿所犯之孽。”
见宋屏的神情有些疑惑,鬼差又详细解释道:“世间生灵,无分贵贱,无分种族。杀生者,死后当入刀山地狱。那里有千百夜叉,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复铜爪,拖拽罪鬼。又有夜叉执大铁戟,中罪鬼身,令其脱去衣物,赤身攀爬刀山。视其罪孽轻重,轻者百十年有之,重者千万年,也许常驻刀山。”
公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众人紧张的呼吸声。几个站在堂下的衙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仿佛已经感受到那刀山的锋利。
像画皮鬼这种,虐杀十数人,又剥离别人部分魂魄的,可谓是罪孽深重,可不止要上刀山。鬼差顿了顿,继续道:“此后还要下油锅地狱,受沸油烹炸之苦;再入寒冰地狱,体会冻裂肌肤之痛。如此往复,直至罪孽偿清。”
鬼差语气平静,描述地狱种种惨状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公堂众人只听得冷汗涔涔,杀生者死后的待遇,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一位年轻的师爷甚至忍不住掏出帕子,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但是像这种用极其残忍手段杀人,导致长勺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有这般下场才叫大快人心。站在堂下的王方将军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想起那些惨死的将士和平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人间最严苛的刑罚,也只能叫犯人经受一次,因为酷刑太过,人一死,反倒是解脱。但冥界不同,下地狱服刑,不管受多重的刑罚,都要生受着,罪孽不清,就没有解脱的那一日。想到这里,宋屏不禁打了个寒颤,同时对冥界的公正严明生出几分敬意。
宋屏稍微想想画皮鬼日后的遭遇,心中十分快意,喜道:“作恶多端,理应有此下场。”他的话打破了公堂上凝重的气氛,众人这才仿佛从地狱的可怖景象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