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从秃顶的化学老师聊到杨梅的婚礼,这场同学聚会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谢慎独酒量算好的,身边一群男生酒意上头红着脸说头晕的时候他看上去还很正常。
他旁边的男生醉着的模样,趴在桌子上,醉醺醺跟他女朋友打电话。
谢慎独听着他说胡话,往方心悦那儿看一眼。
她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看上去受到了什么触动。
谢慎独把眼神收回来,起身去结账。
他起身,女生堆里的一个女孩儿视线锁定,也跟着起身,在他后面出了包厢。
一桌人都是跟杨梅关系比较铁的,也就都准备参加她的婚礼。
快散场时杨梅挨着挨发结婚请柬,方心悦把自己那份收好,起身去了洗手间。
谢慎独结了账,抬步子往回走。
没走两步就被拦下来。
“有事吗?”谢慎独站住,问。
“你还记得我吗?”女孩儿问。
谢慎独:“张渔。”
张渔笑了笑,说:“原来你还记得我。真开心。”
“有事儿吗?”
谢慎独脑子里在想方心悦今晚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是让张渔来叫他的吗?
张渔酝酿了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鼓起勇气说:“你跟方心悦分手了。”
谢慎独眉眼淡了些:“怎么?”
张渔小心翼翼:“能跟我试试吗?”
说完这句怕他拒绝似的,紧跟着一句:“先别着急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喜欢你。没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后面几句已经带上哭腔和颤音了。
可惜谢慎独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说:“对不起。没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张渔的眼泪即刻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手链,一滴接一滴,“方心悦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记挂着她?她就这么好吗?不过就是长得漂亮,别人都说她是花瓶。”
“把这话收回去。我不爱听。”谢慎独皱眉,问她,“为什么喜欢我?”
张渔抹了把眼泪,抬着头看他:“你还记得高中总有男生叫我‘章鱼妹’吗?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外号。那天又有人这样起哄叫我,我很生气很难过,你说了一句‘别说了’。我一直记到现在。你既然这样做了,就得允许我喜欢你。”
“那你记不记得,第一次维护你的人,是方心悦。你难道不应该喜欢她吗?”谢慎独微微低头,一只手插着兜,接着说:“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不喜欢,你也不该这样去说她。别糟蹋她的善良,我会心疼。”
张渔红着眼看谢慎独,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怜香惜玉的意味。
可惜没有。
谢慎独亲手撕碎了她的梦。
“还有那天我说了一句‘别说了’,不是为了帮你。我根本察觉不到你敏感的心思。”谢慎独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张渔的心上,“只是因为那时候方心悦在睡觉,我怕吵到她。仅此而已。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张渔泪如雨下:“你非要这么残忍吗?给我留一点幻想都不行。”
“不行。方心悦是底线,你不该那样说她。我会替她不值。你既然讨厌别人给你起外号,又为什么要给方心悦打标签?”谢慎独非得把她的梦亲手撕碎了,“论感情如果是因为外号这个点,我建议你喜欢方心悦,因为她是真的在维护你。我不是。”
张渔:“你就这么爱她?”
“是。”谢慎独说完这句,往包厢走。
张渔立在原地,眼泪往下砸。
方心悦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看着对面一张顶漂亮的脸,满意离去。
结个账吧,她想。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很抓耳。等人循着声音去看她,又能被她的脸吸引,移不开眼睛了。
她确实有博人眼球的本事。
张渔听见声响,远远瞅见方心悦,躲在了墙角。
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方心悦挂念结账的事儿,但是问了账单后被拦了。
“你好女士,已经结过账了。”
“好,谢谢。”
谢慎独,方心悦猜到了。
只要是有谢慎独的局,没人结账的风险就不会出现。
方心悦转了身往包厢走,步子迈得不慌不忙。
她观察能力很强,眼神儿往墙角那儿放一眼,抬步子往那儿走。
这是一个类似“凸”字的构造,方心悦去的时候是视觉盲区,她自然没看到。
方心悦走到张渔面前,说第一句话:“怎么了?”
“不哭了,都成小花猫了。”方心悦一边说着一边找纸巾,可惜一张也没找到。
张渔红着眼看她,不说话,刚才逐渐减弱的眼泪在方心悦出声的时候开始汹涌起来,流个不停。
“方心悦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呢?”张渔哭着,165cm的身高不得不仰着脖子看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我连恨你都没有理由。
方心悦觉得这姑娘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方心悦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泪,也没在意沾上的粉底液,柔声安慰:“是不是怕以后见不到面了呀?不会的,有事儿可以给我打电话。”
张渔用力抹一把脸,把眼泪都擦掉,也不在乎妆花不花了。
她吐出一口气,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谢谢你。”
“没事儿。都是同学嘛。”
这时候正好路过一个服务员,方心悦给她要了纸巾,塞在张渔手里。
张渔接过纸巾,又吐出一口浊气,她自惭形秽:“我要回家了。”
她说完这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方心悦不放心,跟上她。
张渔哭得眼睛疼,用手揉了揉,猜测明天应该会肿。
但是不重要了。
她一路走出门口,方心悦快走两步,揽住了她的肩。
“打个车吧。”
方心悦搂住张渔那个过程,身上的香味挥发出来。张渔闻着,觉得这个味道真迷人,跟搂着她的人一样。
“好。”
明明是谢慎独的心上人,明明该嫉妒她拥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信任方心悦。
夜晚的风吹起来,把方心悦的长发微微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就是静静站在这里,连风都偏爱她。
张渔脸颊两侧的头发被眼泪沾湿了,贴在脸上,她觉得自己有点狼狈。
方心悦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右胳膊揽着她,左手闲下来理了理她的头发。
张渔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谢谢,车就到了。
她被方心悦送进车里,隔着窗户看方心悦的脸,鼻子一酸。
“走吧。”张渔对司机说。
【困住我青春的人,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机会。但是他的心上人,给我擦了眼泪。
我如果是他,也一定会爱上方心悦。】
【如果我是男人,也一定会选择方心悦这样的女孩儿。
她太漂亮了,光是看脸就想让人把自己的年少轻狂往她青春里砸。
可是她不只是漂亮,她底色善良,行事稳妥,永远真诚,永远会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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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该喜欢方心悦,却被她搞得热泪盈眶。
我的品行跟她比起来,高下立见。
所以谢慎独爱她,我心服口服。
因为没有人会不爱她。
如果有,那是你没见过她。
我的青春里能有方心悦的色彩,是我该庆幸。
记一场年少惊艳。】
如果没有方心悦维护她,谢慎独或许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张渔想。
算了。不重要了。
方心悦看着张渔上车,才放心的转身,准备回包厢。
结果一转身对上谢慎独那张脸,突然就定住了。
方心悦朝着他走:“你怎么出来了?”
“透口气。刚出来。”谢慎独脸上没什么醉态。
“你……”
方心悦这句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话被接二连三出来的同学打断。
几个醉汉路走得歪七扭八,偏偏声张自己一点没醉。
跟方心悦上次在谢慎独A大同学那场喝得差不多。
啧,方心悦想喝酸奶了。
杨梅跟着出来,指挥着把人塞进车里送回去。打车的打车,来接的接。
最后清醒着站着的人也就剩了她们三个。
杨梅有意让她们两个一起,所以特意叫了未婚夫来接。
一分钟后也到了。
“谢慎独你把方心悦安全送回去哈。”杨梅的心思一点不藏着,也不怕方心悦说她。
方心悦也不会说她,笑着跟她说再见:“下次见。”
“拜拜。”
杨梅也笑,挥挥手坐进副驾驶。
此刻只剩下方心悦和谢慎独两个人,八月末的夜晚有一点小风,吹在两人的脸颊上。
但是两个人站在风里,却谁也没去管风。
谢慎独侧头,打破沉默:“坐我的车走吧。已经叫了代驾。”
“嗯。”方心悦应他。
那些情绪的波澜在她心里使劲儿掀起惊涛骇浪,方心悦压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等跟谢慎独一起坐在车里,方心悦才试探地问出口。
“你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吗?”
语调是压抑过的不经意,内心却是不平静的。
谢慎独往她那儿看,似乎思考了几秒,开口:“有。”
方心悦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是什么?”
谢慎独:“你今年过生日那天晚上,我把你一瓶化妆水打碎了。第二天你还没醒,我照着牌子买了新的赔你。这事儿没告诉你。”
方心悦:“………………”
原来是这事儿吗?
而那天之所以能把她的化妆水打碎,还是因为太尽兴了。
她喝醉了。
夜色漫长又勾人,适合接吻适合纠缠。
方心悦赤着脚,双臂勾着谢慎独的脖子往后退,她没有谢慎独高,谢慎独不得不弯着腰,她也得踮点脚,几步路走得像跳舞一样。
但是方心悦不觉得麻烦,她乐意跟谢慎独玩。
谢慎独也都配合她。
方心悦坐在洗手台上,谢慎独站着,二人接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谢慎独往前凑,方心悦故意往后躲他,谢慎独牢牢抓住她,怕她掉下去。
二人动作又大了点儿,谢慎独搂方心悦的瞬间胳膊肘碰到她的化妆水。
一个肘击送它见了阎王。
情意上头,停不下来。
第二天方心悦睡醒,看着那瓶化妆水脑子有点宕机。
不是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吗?怎么又满了?
原来是谢慎独搞得鬼。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