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着急,江渡招来侍者询问情况。
“是这样的先生,受热带风暴的影响,晚间瓦莱塔港口可能会有六级以上的大风,为了航行安全,邮轮会提前离开一小时马耳他。”
“关于航行时间的变动,我们会在邮轮停靠时用广播通知,并在每层甲板出入口的注意事项栏张贴出详情,请提前留意。”
“抱歉给您带来不便,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侍者离开后,傅闻意给林穗如打去电话。
要是她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估计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可对方的回答却令她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你没下船吗?我们都已经在岛上了!”
林穗如估计是进了岛上某家酒吧,短暂的喧闹之后,傅闻意才得以听清她的声音。
“我和琦琦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约好先来岛上逛一逛,你知道吗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一家很棒的餐厅......”
“不对,这不是重点。”林穗如总算反应过来,说回正题。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一个人在船上?”
“清悦他们呢?”傅闻意眉心低蹙,问起另外一个朋友的名字,以为还有一丝残存的希望,直到听见林穗如告诉她——
“她和她男朋友昨天喝完酒就下船了,说是要自己租条小船出海。”
“......”
傅闻意认命地闭了闭眼。
也就是说,她上蹿下跳忙活半天,结果把安全出口的门给堵死了?
遇上这么笨的对手,岑薇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要不,你现在跳船吧。”林穗如给她出主意,“我和琦琦这就带上人去港口接你。”
亏她想得出来这种办法。
“我可不想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傅闻意泄了力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正接通电话的江渡。
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她的眼神逐渐从迷惘不安变得明确。
心里有了主意。
“你别管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民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发到群里,你们记得联系。”
“那你怎么办?”
“我啊。”傅闻意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增加,“只能找机会抱紧大佬的大腿咯。”
谁让江渡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只要有这尊大佛镇着,管它是岑薇还是什么薇的,那些小鬼还哪敢造次?
想到这里,傅闻意的心情瞬间从多云转晴,思绪正在脑海中高速运转。
江渡挂掉电话,回眸扫到她两眼放光的神情,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你那是什么眼神?”
傅闻意压低身体凑过去,笑容里布满讨好和别有用心,“没有啊,只是我看你一个人好像挺无聊的,需要陪玩吗?”
“陪玩?”江渡微眯起眼,“你?”
“对,24小时贴身陪玩服务,现在预定的话立享八折优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渡的目光在她掬满笑容的脸上细细打量着。
她的五官属于那种明媚精致的美,从小到大都很招人喜爱,肌肤瓷白细腻,使得那莹润粉嫩的双唇更显红润,盈着水的双眸此时正布满期盼地看着他。
如娇似嗔的姿态悄然涌进他平静的眼波里。
心像是在不经意间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就在傅闻意以为他肯定会答应的时候,头顶却伸过来一只手,江渡轻轻捏住她的脑袋往右侧一转,声音无情又果断:“谢谢,不必。”
“......”傅闻意不太理解地瞪回来。
“为什么不要?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陪你旅行,费用还打八折,难道不吸引人吗。”
江渡唇角轻扬,莫名觉得她这千方百计的模样竟有几分可爱,“小姐,你就差把另有所图四个字写脸上了,是觉得我眼瞎么?”
不愧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嗜血资本家。
就这么点漏洞都能被他发现。
傅闻意咬咬牙,“如果我不收你钱呢?”
“那风险就更大了。”江渡略向后靠,挑了挑眉,“这只能说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将她浇了个彻底。
傅闻意肩膀塌陷下去,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双唇不高兴地低抿着,她陡然的沉默让江渡意识到刚才的话也许说得太重了点。
他暗自叹了口气。
“不如这样,我们都坦诚一些,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见她依然不说话,江渡停顿两秒,随即倾身过去,屈指抬起她的脸。
四目相对时,他循循善诱道:“或者说,你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
傅闻意垂下视线思索着。
她能把这件事对他和盘托出吗?
不行。
眼看要动摇的心慢慢冷静下来。
她作为傅氏千金的姿态一贯高高在上,怎么可能真的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施舍庇护?
说不定坦白以后,还会被他满面讥诮地嘲笑一番。
像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归根究底,是她根本没把握江渡会站在她那边。
“算了。”傅闻意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重新坐回原位,“只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我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刚朝外探出一只脚的兔子,又谨慎缩回了她的安全地带。
既然她不想说,江渡也没再继续追问。
坐了差不多五分钟,傅闻意拿着手机离开,还他的西装外套完好叠放在沙发上。
而他也终究没找到机会,跟她说那盒糖的事。
直到傅闻意走进电梯,身影完全看不见时,江渡才招来一直静候在旁的助理。
“去找个人留意着,别真出什么岔子。”
-
凌晨两点,傅闻意再次从梦中醒来。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仿若游走在虚幻和现实的边缘地带,反反复复几次之后,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傅闻意的脑袋像灌了浆糊,又沉又痛。
她磨蹭着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拧开锁,见岑薇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靠在门边,身边还跟着那个眼神猥琐的男人。
“我没记错的话,舞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吧,你有事吗?”
傅闻意同样不服输地挺直了身子,如同姿态高傲的白天鹅。
不论如何,气势不能输。
岑薇扫过她故作镇定的神情,笑着说:“你没忘了这事就好,我只是带我这兄弟来认个门,要是晚上走错了房间就不好了。”
她话里有话,说完还特地拍了下身边男人的肩膀。
那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傅闻意好几眼,眼神莫名让她想到下水道里泛着臭气的污浊黏液,背脊猝不及防窜起一阵恶寒。
“神经。”
傅闻意“啪”地一声狠狠关上门。
她反身靠在门板上,听见岑薇又继续跟那人说了些不堪入耳的秽语。直到门外变得安静,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下来,缓慢呼出一口浊气。
晚上该怎么办?
船长舞会秉承着亲民同乐的原则,一直以来都定在靠中层甲板的舞厅里举办,这里位置宽阔,视野极好,天气好的时候,肉眼就能看见天幕间的星星。
舞厅仍保留着上个世纪的复古风格。
绯色穹顶之下吊着数盏水晶灯,以舞池正中为圆心旋转排列开来,耀眼夺目的辉光下,因风腾起的帷幔成了烘托氛围的点睛之笔。
不论是谁站在舞池中心,都必定会成为最受瞩目的存在。
待邮轮在公海上进入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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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阶段后,会依例先由船长和其舞伴贡献开场的第一支舞,舞会开始后来宾们可自行邀请舞伴共舞,不拘舞种不论时长。
在接近尾声时,船长会在今天所有舞蹈中,选出一支呼声最高的给予神秘奖励。
也就相当于是这场舞会的最终优胜者。
傅闻意下午在甲板上躺了大半天,快八点左右才慢吞吞走进舞厅。
舞池中心正有人在跳舞,舞种是拉丁,飞舞的裙摆引着现场氛围频频奔至高潮。
她在靠角落的地方找了个位置观看。
一曲舞闭后,下一个准备上场的是岑薇。
她起身时不忘回头往人群中搜寻,最终越过层层阻碍,落在靠坐门边面无表情的傅闻意身上,极富火药味地冲她挑了挑眉。
傅闻意没理,心里正烦得很,随手抽走侍者托盘里的一杯酒,仰头喝下去大半。
岑薇跳的舞也是恰恰。
作为拉丁舞的一个分支,这种舞蹈最能让人印象深刻,也容易组合技巧,在外行人看来属于眼花缭乱的那种类型,加上那轻快流畅的伴奏整体都十分讨喜。
岑薇大抵是奔着最后的奖品去的,一支舞全由技巧堆积,谈不上多享受起舞和投放感情。
音乐止歇时,不出意外获得了满堂喝彩。
傅闻意把剩下那半杯酒喝下肚。
目睹岑薇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声音从头顶音箱里扩散开来。
“不好意思大家,麻烦可以成全我的一个小小心愿吗?”
舞动后的喘息还来不及平复,岑薇努力调整呼吸,“人们常说相逢即是有缘,所以我希望下一支舞,可以由我的朋友来跳。”
“她就在那。”岑薇伸手指向她的方向。
傅闻意感觉身边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她看见岑薇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然后鼓动起厅内的所有人,“我这位朋友有些害羞,大家帮我邀请她一下好不好?”
“来一个!”
“来一个!”
“来一个......”
身边的起哄声越来越来大。
傅闻意被一束聚光灯自上而下的笼罩,人群中岑薇和身边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那等着看好戏的姿态过于明显。
而她却始终迈不动一步。
这境况着实有些可笑。
她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的?
哪怕她决定应战,身边却连个靠谱的舞伴都没有。
僵持时,忽然有人从对面伸出来一只手。
傅闻意望着那清晰的掌纹缓缓抬头,眼前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他说着一口蹩脚的英文:“女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舞伴。”
她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在甲板上给她盖毛毯的那个意大利男人。
“你会跳华尔兹吗?”为了保险起见,傅闻意用英语问他。
男人回答:“会一点,但不怎么精通。”
傅闻意的心缓缓下沉。
但事已至此,她不想被旁人看低,更不想输。
在男人认真的注视中,她终于下定决心朝他伸出手。
当指尖几乎要和那掌心相触时,傅闻意感觉到有人从身后走来。
随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分说紧紧握住了她的。
柔滑的衬衫布料蹭过手臂,她偏过头,对上那双冷淡锐利的眸子,呼吸仿佛陡然被重力挤压,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在一瞬间轰鸣作响。
傅闻意被江渡牢牢牵着,同那名意大利男子擦身而过。
他带着她穿过哄闹的人群,穿过那些不怀好意的忿恨目光。
在全场都安静下来的某一刻,俯身靠近她耳畔,咬字轻慢地低声开口:
“Don''''tbesad,mydancequeen.”
(别难过,我的舞蹈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