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胡闹!”
江家别墅里,一家人草草吃完饭后,江晋年就被江琮山叫到书房问话。
他本以为自家儿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在当初订婚宴这样重要的场合上缺席,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大的隐情。
与面对傅家长辈时的左右为难不同,江晋年根本没打算瞒着江琮山。
甚至还和盘托出了自己之后的打算——和傅家退婚。
“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脑子都不清醒了!”江琮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早跟你打过预防针,你的婚事是不可能如你所愿的。”
“身为江家长子,本就肩负着振兴江家的责任和重担。上大学的时候你说要学医不打算继承家业,我看在你拼死拼活的份上才跟你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好了,你又要放弃和傅家的婚约,去娶这样一个家境贫寒对你丝毫没有助益的女人,江晋年,你......你是打算气死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
江琮山捂住胸口,已经被这个逆子气得胸口疼。
一旁的徐知莲见了,忙过来扶住他,满脸担忧,“你消消气别动怒,当心高血压又犯了。”
“晋年,快过来给你爸道个歉。”徐知莲一面安抚丈夫,一面冲江晋年使眼色。
而江晋年依旧站在原地,清隽温和的面容上是一反常态的坚定。
他紧握住双手,不肯松懈一步,“无论如何,这个婚,我一定要退。”
“晋年......”徐知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江琮山直接两眼一黑。
真是造孽!
想他戎马半生如今本该安享晚年子孙承欢膝下,偏偏生出来的两个儿子一个不懂变通一根筋,一个胡作非为专和他做对。
根本没一个让他省心,全都是来讨债的!
江晋年说完这句便沉默下去。
彼时窗外骤雨初歇。
屋檐的滴答水声落在窗台上,一声一声,让室内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显焦灼。
良久的对峙后。
见父子俩谁也不肯退让,徐知莲到底是心疼儿子,只好出言劝说江琮山:
“晋年他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虽说这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但你难道真要让他跟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你忍心吗......”
江琮山没说话,在徐知莲的再三劝说下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他接过妻子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冷静思虑后挥挥手让她出去。
“行了,我再单独跟他说两句。”
临走前,徐知莲担心江琮山再动怒,便用眼神知会儿子好好说。
并贴心地带上书房的门。
“晋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就对傅家那丫头一点感情都没有?”江琮山问。
江晋年诚实道:“我对她就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多年父子,江琮山能看出来他并未说谎,冷着脸背过手在桌案前踱步思考着。
江晋年知道父亲的犹豫斟酌,也强忍着没有再开口为自己争取。
直到五分钟后,江琮山仿佛下定决心,对他说:“江傅两家联姻的事事关重大,你要是真想退婚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江晋年的跃上欣喜的一颗心,随着父亲的后一句话再次沉寂。
“那什么时候才是对的时机?”
“等吧。”江琮山深叹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力求再一次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他讲明。
“你也知道傅家长子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傅闻白出国之后,傅家夫妇俩的心思几乎一大半都分到了儿子身上,傅氏如今虽然看起来依旧太平,但也只是表象......”
“我有曾经的老部下在傅氏任职,说他们内部的财务状况已经一团糟,这时候只要再有人加一把火。”江琮山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傅氏倒台,你和他家女儿的婚约自然就不会了了之。”
江晋年一听脸色就变了,“不行,我只是要和傅家退婚,并没有要对傅氏赶尽杀绝。爸,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我们江家不能做。”
“不仁不义?什么叫不仁不义。”江琮山冷哼一声。
“他强时我和他互信合作,但他傅氏现在已然岌岌可危,我不出手,难道等他人占得先机再引火烧身吗?”
“商场如战场,今天我若不与他人联手,明天刀俎上的鱼肉就是你我!”
江晋年:“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你只需要知道就好,至于该怎么做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江琮山叮嘱道,“但你若要决意要退婚,就必须得忍。”
“如果你还像现在这么横冲直撞,让外人见了,我们江家的面子往哪搁?”
这话刚落,就从门外传来一声低冷的嗤笑。
江琮山猛地抬头,警惕地看向门口。
“说到底,江董还是只关心自己的脸面罢了。”江渡推门进来,眸中蓄着深深的嘲讽。
见到他,江琮山的面色瞬间一凛,“谁让你进来的?”
说完,又想到刚才跟江晋年嘱咐的事,“我们刚才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不少,全都听见了。”
江渡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散漫随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江董要让傅氏倒台,这个新闻如果放出去,我能保证不到一个晚上,全市的人都会知道江氏的狼子野心。”
他短短两句话便直戳要害,“到时候大哥自然也不必再担心和傅家的婚约。”
“你......你是想要彻底毁了江氏,毁了你爷爷费劲心血打下的家业吗?”江琮山气得眼前一阵发晕。
“要毁了江氏的人不是我,是你。”
江渡淡然盯着他,唇边噙着抹笑,眸中却半分暖意都无。
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拎在手上——
那是君翎的前任财务总监程佑安和江琮山下属的某次会面。
“江董好手段,不知道刻意窃取他人公司机密能判几年?”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足以让江琮山背脊寒意四起。
“逆子......你这个逆子!”
江琮山气不过,抓住桌案上的砚台就朝江渡砸去,“给我滚!”
砚台碎片因外力四处飞散,坐在沙发上的人却毫不在意。
“不用你请我也会走。”话是这么说,江渡却并没有要起身的动作,“只是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既然要搞小动作,就别让别人抓住把柄。”
“滚!——”江琮山扶着桌边低喘顺气。
江晋年见状连忙扶住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江渡,“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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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江渡这才起身,慢条斯理地系好西装外扣。
“对了。”他走到门口时状似才想起来,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琮山,“城北开发区的那块地,江董这次可要找人看好了,别再落到我手里。”
“你还想做什么......你——”
江琮山气急,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倒在桌边。
江渡从书房出去,等在门边的徐知莲即刻冲进去查看江琮山的情况。
每次只要他回来家里都会闹这么一次,徐知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速效救心丸给江琮山服下。
昏黄的光自头顶倾泻而下,江渡信步走出长廊,气定神闲一如平常,仿若没有被身后的动荡惊扰半分,哪怕他才是这乱局的始作俑者。
他跟候在楼梯口的秦旌吩咐:“找人盯住江琮山的动向,有事立即来告诉我。”
直到走出庭院外,江渡才被随后下楼的江晋年喊住。
他回头,眉间隐隐凝聚着不悦。
“爸他刚刚只是为了劝慰我说说而已,凭江氏之力想要扳倒傅氏何其艰难,你别把那话往心里去。”
江晋年的神色早已没了刚才的煎熬焦灼,眉宇之间是一贯的沉静温和。
“他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江渡眯了眯眼,“大哥又何必欲盖弥彰呢。”
言尽于此,江晋年也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江渡不信江晋年追过来只是为了解释这件事,而在说完之后他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稍稍扬眉,“还有事?”
江晋年的确有事相托。
他深吸口气走过来,知道现在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但还是把早先准备好的一盒糖果递过去,“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一一。”
江渡的视线往下,落在那糖盒上,讽笑道:“宋菱可是抢走了她的未婚夫,你难道就只想用这盒糖来弥补?”
“是我对不起她,也随你怎么讥讽我。”江晋年面色坦然。
江渡没有当这个中间人的兴趣,“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她现在大概不会想见我。”
除了这个,其实江晋年还有一半的理由没有说。
有些事他不好当面跟傅闻意解释,所以就把那些话都写在信里放在糖盒的夹层中,希望她看见以后能够释怀,对他的恨意能少一点。
当然,他并不敢奢求她会原谅他。
不知是不是江晋年眼中的执拗或是期盼太过显眼,又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最终,江渡还是从他手里抽走了那盒糖。
夜半时分,整个京州被夜幕笼罩,街道归于静谧。
某座坐落于市中心富人区的私宅里,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简约但极富格调,宽阔明亮的落地窗映出城市夜晚的万家灯火。
江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处理完最后一点工作后,瞥到仍放在茶几上的傅闻意之前落下的衣袋,顺手拿起江晋年晚上给他的那盒糖。
正要放进去时,手忽然停住。
那粉色的糖盒样式再熟悉不过,是傅闻意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品类。
江晋年知道要投其所好,却只买了这一盒糖来道歉?
他盯着那盒子,一声轻嗤从唇间溢出,随后那糖盒被他连着包装袋整个扔进了抽屉里。
腿都劈到太平洋了,还来找什么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