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记得他在“丛林之王”里说出的那句:表白过,但她明确地拒绝了,还跑得无影无踪。
班长不止一次说过,他在找她,找了她很多年。
他怎么会对她这个替身如此穷追不舍?
安遥头痛欲裂,车子一个拐弯,让她顿时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往上涌来,她紧急捂住嘴,急切地拍拍前面的周平。
周平经验老到,立刻靠边停车。
安遥急忙拉开车门下车,朝着路边的下水道“哇啦”一声将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吐干净了,她终于舒爽好受了。
周平也赶紧下车,拎开瓶装水给她,问道:“安遥姐,还好吧?”
安遥用了半瓶水漱口,清理好后直起腰来喘口气道:“没事。周平,麻烦你了。”
初夏的晚风轻轻扫过脸颊,吹起她的发梢,凉意让安遥的脑子瞬间清醒明朗起来,记忆里与楚星河相处的点滴像电影般在脑海里不断重播。
有什么东西喧嚣着就要破土而出,直蹦到她面前来!
是伏在他胸膛上听到的雀跃欢快的心跳声,是他吻她时的温柔缱绻,是他豪掷五千万给她创业的毫不犹豫,是他多次求复合的低声下气。
他是喜欢她的,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
等等,不对。
还有什么不对。
“……拒绝了我,还跑得无影无踪。”
以前要好的朋友都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
十年前,实际上她并不是尤紫茜的替身,那十年后,她有没有可能也不是白婧的替代品?他其实一直想找的是她,只是她?
安遥被自己的推敲结果震惊到了,她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安遥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需要去医院吗?”一旁的周平关切地问。
安遥大口地喘着气,平静了一会,转头看了看他,问道:“周平,你说过你爸以前在翰州一中附近的废旧楼当过保安,他……楚星河还给你爸送过礼,是吗?”
周平诧异道:“是啊,还说让我爸关照你,不要打扰你。那时我就认出了他。怎么了安遥姐?”
他确确实实在十年前就特别关注她,情真意切地对她表白过,而她却狠心地给了他两个大巴掌,还让他“滚开”!他呢,竟然不放弃,找了她十年,重逢后将错就错以牛郎的身份接近她,硬留在了她身边,然后一步一步扶正成男朋友,他甚至还求过婚,只是她当时没当回事!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白婧才突然提分手,但后来他几次三番言语恳切地求复合,她却又断然拒绝了他。
想起他当时心如死灰的神情,安遥的心一阵抽搐,痛得她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
“安遥姐,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看你很不舒服。”周平担心道。
安遥重重吐出一口气,像下定决心似的:“医院不用去,但要去另一个地方。”
她要找他问个清楚。
她向周平报了楚星河的住址,周平什么都没问,载她安全到达便离开了。
也许是近乡情怯,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安遥此刻却踌躇不前,害怕他当面告诉她,他一直要找的人等的人就是白婧,她猜测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甚至,可能出来开门的是白婧,那便一切都无需再问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近11点了,他应该正准备洗澡。要不,再晚一点?但如果白婧在里面,会不会打扰到人家?怎么办啊?要不,先发条信息给他?
“楚行,我在你家门口,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消息发出去了,却如石沉大海,半小时过去了依然了无音讯。
看来,他是真忙啊!只是不知在忙什么!
安遥莫名地有点生气,气他不回复自己,气他说分手就分手,更气自己没有胆量质问他。
这样想着,她终于提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没人来开门。
她不死心,又连续按了几次。
依旧没人来开门。里面一丝声响都没有。
难道他还没回来?这么晚了,他去哪了?
算了,他肯定得回来,等等他也无妨。
安遥醉酒后吐了,又饿又累,高跟鞋站着也累脚,她索性直接坐在他家的门口,渐渐地,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疲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嘎然而止,一股刺鼻的烟草味裹夹着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
安遥一下子惊醒了,转头去看。
来人阴沉着脸,双眸冰冷地睨着她。
他和她一样,依然穿着赴商会晚宴的服饰,只是他的领口敞开,领结早就不知所踪了。他显得憔悴异常,显然是刚从酒吧酗酒回来。
时间似乎停止了,他们俩谁也没开口,也没动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安遥缓缓站起身,轻声唤他:“楚星河……”
楚星河依旧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只是毫无生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安遥忽然有点怵,深吸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
依然没有回应。空气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冷漠的态度陡然让安遥觉得泄气和委屈,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又振作起来。
他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必定不会让她的请求落空。
安遥捂住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道:“我好饿,你家里有吃的吗?”
楚星河终于张了张嘴,哑着嗓音冷淡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安遥瞬间失望透顶,连同双眼都开始艰涩起来。
她抿紧了唇,强装镇定道:“那打扰了,对不起。”她说完,经过他,往电梯间走去。
电梯很快到了,安遥迟疑了一下,回头朝那个始终没有挪动半分的高大身影望去。
他是低着头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始终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
安遥咬紧了唇,微昂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到了一楼,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缺堤而出。
是她推测错了吗?是她自作多情了吗?还是他现在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可这些她还没有问出口!
太不甘心了!也太不争气了!
不行,今晚必须要亲口问清楚他。
安遥站住脚,气恼地擦干泪水回过身去,却一下子怔住了。
夜色低沉,微风拂面,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刚刚还冰冷无情的身影正快步朝她走来,西装外套被疾走带起的风吹动,明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安遥却觉得此刻的他玉树临风、潇洒自如,不由得心中一动。
楚星河从夜色中走近,一直走到她跟前来。
安遥情不自禁地笑了。
楚星河极其懊恼地叹了口气:“走吧。”说着往小区门口走去。
安遥轻快地跟上他:“去哪?”
楚星河语气硬梆梆的:“找吃的。”
“好嘞!”
他家楼下有家24小时便利店,以前在里面买过东西,可他径自路过也不进去。
深更半夜,难道附近还有餐馆在营业?
楚星河一言不发,带着安遥穿过斑马线,走到了马路对面来。
安遥穿着高跟鞋,亦步亦趋地跟紧了他,可走路走得久了,脚累得不行,却不敢叫住前面那个浑身冷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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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这边,也有一家便利店,热狗和鱼丸的香味飘得老远。
楚星河一转身,进了便利店。
安遥睁大了双眼。
好呀!楼下明明也有便利店他不去,却让她穿着高跟鞋走那么远来这边,他故意的吧!
安遥恨恨地想着,但闻到店里的肉香味,肚子像是听到召唤似的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好吧,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
楚星河很快给她买了热狗和鱼丸,两人并排坐到店里的就餐区吃起来。
安遥大快朵颐地吃完两条热腾腾地热狗,才发现旁边的人根本没有动筷。她转头问他:“你不吃吗?”
楚星河面无表情:“没胃口。”
安遥不假思索道:“喝酒喝饱了吧你。”
楚星河睨了她一眼,起身凉凉地道:“走了。”说着,迈开长腿走向门口。
安遥一愣,嘴里还塞满肉末,嘟囔道:“我还没吃完……”见他根本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赶紧又拿了几串鱼丸跟上他,但刚才穿高跟鞋走得久了脚太酸,她完全追不上他,急得嚷了句:“楚星河!”
楚星河站住脚回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到她的脚上,皱了皱眉,又折返回便利店,在货架上拿了什么东西付了款丢到她脚边来。
安遥低头一看,是一双荧光橙水晶拖鞋。
呃,水晶拖鞋已经够土的了,就不能找双颜色低调点的吗……
楚星河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腹诽,似笑非笑地催促道:“走不走?”
安遥硬着头皮换上了拖鞋,拎着高跟鞋和几串鱼丸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拖鞋确实是丑得突出,但并不妨碍它发挥功能,安遥终于可以和楚星河并肩同行了。
深夜的城市,街道寂寥,少了白日的喧嚣,多了几分慵懒的空旷。
细细碎碎的风迎面拂来,抚平了安遥见到他之前凌乱的思绪。
“楚星河——”她开口问道,“我看你今晚和白婧白小姐一起来参加商会晚宴,你们是旧相识吧?”
楚星河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嗯。”
“那你应该知道白小姐什么时候出国的吧?”
楚星河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不知。”
“那她是不是也读的翰州一中?”
“不知。”
嗯?要联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信息?他故意的吧!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青梅竹马?”
这么问,他总能说出点东西来了吧。
楚星河站住了脚,转身看她,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怎么?吃醋了?”
本来挥出去的回旋镖是要试探他和白婧的关系的,结果却兜转回来击中了自己。
安遥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道:“你管我吃没吃醋,你就说和她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星河的脸色终于缓和不少,嘴角微微上扬,不慌不忙地反问道:“是与不是,你管得着吗?”
嘶——硬的不行,难道要来软的?
安遥调整了下语气,酸溜溜地道:“我是管不着,楚大行长的私生活哪轮得到我这个前任管。”
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他的痛点,楚星河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确实,安总的道德底线刷新了本人的认知,突然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不知意欲何为。”
啧——软的也不行,难道要使出杀手锏?
“呜呜……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看到某人出双入对的,心里不好受而已。我没关系的,只要楚行过得幸福就行。”
楚星河无语地睨着她,不客气道:“别演了,我不吃这一套。”而后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吧,找我什么事,要钱还是要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