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明美吃完饭，林初晴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地来到有段时间没来过的银腾大厦的附近。
昂首看着外观充斥满满科技感、灯火通明的大厦，她十分羡慕在这工作的人，几乎全是收入可观的高级打工人，不像她连份像样的工作都难以找到。
想到顾景珩是大厦的主人，林初晴感觉离他好远好远。
如同蝼蚁凡人仰望生活在天宫的神仙。
本来就是天壤之别，但以前好歹在同一个别墅区呆着，虽然他是业主，她是伺候业主等人的物业管家。
打开招聘软件，输入‘银腾集团’搜索，搜出来的岗位，清一色学历要求92本硕或海外名校本硕起步，林初晴看了几个，便心如死灰。
别说顾景珩离她极远，连随便给他打工的一个男员工，都离她极远。
驻足观看了一会银腾大厦后，林初晴沮丧地回家里。
“宝贝，你出门了吗？”林母和丈夫比女儿晚回家，看到女儿穿着常服，有点诧异，因为女儿失业以后，基本上没出过门。
“嗯，朋友约我吃饭。”林初晴点点头。
“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天天躺家里，对……”
林母话没说完，旁边传来丈夫重重的一声咳嗽。
林父眼神暗示妻子，女儿近来状态因失业不好，他们别给女儿压力，口头上也不要有压力，免得女儿状态更不好。
林母理解得了丈夫的意思，改口道：“你们吃了什么，好吃吗？”
“是粤菜，还行。”
林初晴没跟父母聊多久，就回房间躺着刷手机了。
惯性浏览有什么适合自己的岗位，视线停驻在对方基本已读不回的聊天列表，她叹了口气。
自己是不是该放低工作要求，往下找？
可往下该找什么工作？
她大专学历，专业是会计。
没有拿得出手的资格证，学历也受限，找不到本专业的工作。
找别的，类似电商客服和小公司的前台行政等等门槛稍低的工作，薪资待遇又很差，各方面基本都比不上她的上一份工作。
但人活着总得吃饭，长久失业不稳妥，时间不等人，林初晴降低了要求，尝试去找勉强正规的小公司的工作。
找工作的同时，她在郑明美的帮助下，在各大社交平台重新建立账号，拍点容易有流量的视频和照片，看能不能吸引观众关注。
一通忙活，时间转瞬即逝，半个多月过去。
自媒体这碗饭，从目前来看，林初晴觉得自己难吃，但自己降低找工作的要求，终于有了几个面试机会。
第一次面试，她特意找面试技巧来看，增加通过的几率。
谁知，去了面试地，HR一看她的纸质简历，就皱眉说：“啊，你大专。”
“？”林初晴也皱眉了。
她网上投简历时，简历清楚写着自己的学历，而且岗位要求是大专起步，自己不是符合要求吗？
“不好意思。”HR把纸质简历还给她，“我们更倾向本科生。”
“……”林初晴控制自己别将简历揉成一团，扔在HR的脸上，“请问，我是突然大专的吗？我们在网上沟通时，就给你发过电子简历的！你这浪费我时间！”
说完，她不等HR有何反应，转身离开这垃圾地。
走到了写字楼外面，望着天上的乌云，林初晴很烦躁，默念杀人犯法，自己不能因为无良HR害她白跑一趟就想杀人。
但她真的巨讨厌找工作！
为什么她想有一份工作，那么难！
生气地跺了跺脚，她原路返回地铁站，坐地铁回家。
非高峰期，地铁里的人不是很多，望着四周似都为生计奔波的人，林初晴忽然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生毫无意义，活着是首要目的。
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呢？
面试失败一次，林初晴并未气馁，之后的几次面试，都有好好准备了。
但结果无一例外是叫她回去等通知，零offer入账。
没新面试机会，林初晴躺床上发呆，犹如回到去年死活找不到工作，严重丧失自信时，怀疑自己是个废物，做什么都不行。
状态愈发的不好，她还是广撒网找工作，兼顾尝试自己能否吃上自媒体这碗饭，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至于顾景珩，林初晴依旧喜欢。
可在迫切的生存面前，加上人家根本不认识她，自己编造假身份加他微信，怕穿帮，也不敢天天找他，每当丰悦拍卖行公众号更新了拍卖品资料，转发给他，推销般地聊几句就没后续了，她早失去跟踪他的心情。
再说了，她被顾景珩删除拉黑是迟早的。
没谁会喜欢留不相干的人，在微信留很久。
想一想，哪怕自己天天期盼银腾集团倒闭，以银腾集团的积累和体量，每年漂亮的财报和惊人的纯利润，在她有生之年，银腾集团都倒闭不了，顾景珩不会破产，坠落到和自己一个阶层。
顾景珩注定是她人生的过客！
而她是他世界中始终无姓名的路人甲，自己够不着他！
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她有些难过。
***
两个月了，吴叔没再见过那辆破旧车，连带在别墅区也没见过林初晴，深感奇怪。
林初晴上哪去了？
改邪归正了？
又一次来银腾大厦接自家少爷下班，等待期间，吴叔到处看啊看。
“吴叔，你这看什么？”刚加完班的高凯毅，一下楼就见到吴叔四处张望，提醒道，“顾总还在办公室，目测还要晚会下班。”
“我在看……”周围没人，吴叔放心地道，“林小姐。”
他首次体验到什么叫人间蒸发，主要之前林初晴跟踪少爷跟踪得太频繁了，自己也能天天在别墅区遇见她，但最近林初晴愣是没出现过。
“你说那个喜欢跟着顾总的女孩啊。”先前和吴叔交流过，高凯毅知道了喜欢跟着顾总的女孩叫什么，“她在附近吗？”
想来，他挺久没见过林初晴了。
自己没敢从吴叔口中询问林初晴的身份，他还是偷偷地猜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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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是顾总的女朋友，原因无他，吴叔说起林初晴时，有一点点的敬意，顾总也给他一种纵容林初晴的感觉。
“她应该不在。”吴叔把周围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林初晴的身影。
“话说，吴叔，林小姐为什么喜欢跟着顾总？”高凯毅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
吴叔摆摆手，示意高凯毅别问他。
这不是他能回答上来的问题！
高凯毅把吴叔这一动作，解读为不能说，识趣地转移话题：“我下班了，再见。”
“好的，再见。”
高凯毅走后，吴叔接着一个人等待。
将近凌晨，他终于等到少爷下班，笑着打开车门。
不料，少爷上车前环视了四周，眉宇还拧了一下。
车子平稳地行驶，吴叔专心开车。
“今天见过她人吗？”
后座传来自家少爷音调偏冷的声音，他通过后视镜和少爷对视，恭敬道：“今天还是没见过林小姐。”
一连跟踪自己四个月的女孩，无论在外面或在别墅区，都能频繁见得到，忽然间无征兆地消失了。
按理说，少了人跟踪是喜事一桩，顾景珩不习惯。
可能是他把女孩的跟踪日常化了，偶尔甚至泛起一丝期待，看她做哪种伪装打扮遮掩真实面目，花样变不变，还想看她明明胆子不大，却一直做着需要胆子大的事，胆子会不会变大。
这些都看不到了，期待的乐趣也没有了。
现实消失了，但她在微信上会时不时冒出来，虽然是套用假身份，尽职尽责地做着仿若真正丰悦拍卖行工作人员做的事。
拿出手机，顾景珩打开微信，找到自己和女孩的聊天框。
【好的，谢谢顾总！】
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几天前发来的。
回应了自家少爷，少爷就不理睬自己，吴叔非常拿不准他的心思。
自己要不要去打听林初晴上哪了？
一路上，吴叔都在犹豫不决。
到达目的地，给自家少爷开门之际，他小心地问：“少爷，我去查查林小姐的行踪？”
被幽冷的眼眸扫了他一眼，吴叔立马低下头，假装自己没问过。
进了屋子，顾景珩坐电梯上楼。
高处俯瞰楼下，前院外面那几棵大树，有一棵树格外显眼。
女孩喜欢躲着那棵树的后面。
而那里已有两个月不见她纤细单薄的身影，更见不到她探头探脑，好似一只一点惊吓就把脑袋收回去的猫咪。
他抿了抿唇，到落地窗边的沙发坐下，再次拿出手机。
是胆子变小了，不敢跟踪了，还是怎么样？
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
他不喜欢失去掌控权，正如女孩忽地闯入他的视线范围，又悄然离去。
这次，他要掌握掌控权。
夜幕会使窗户形成镜面作用，这一刻，镜中男人俊美冷峻的脸上，笼罩着些许阴暗，暗得看不清他的眼眸，只看得清他指尖缓缓地在键盘上敲打，几条文字消息在他手中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