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居然被殷离看出来自己的弱点了！
楚晴往后躲了躲，一时气恼又尴尬，可望着他关心的模样，只能吃瘪。
“咳咳，无碍，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楚晴攥紧拳头抵住了嘴唇，又东张西望起来，好像很忙的样子。
“殷离，觉不觉得这个立着的像很奇怪。”
“恐怕是另有说道，师傅，不如今夜先摸清二人的住处，明日我们再想办法打探。”
“也好”
她点了点头，看着跪拜的两人又一次鬼鬼祟祟地出去，赶忙跟上，一路看清了他们二人的住处，记住后才一起赶回了客栈。
“师尊”
莫雨早已等待在门口，见二人似乎并没有受伤，才稍稍放心下来：“师尊，快去歇息，热水已为您备好。”
楚晴脸上闪过笑意，却被身旁的殷离看得一清二楚，他一时有些气恼，可莫雨的做法又无任何不妥，就是心里闷闷的，也无法表达。
不就是打水，谁还不会献殷勤了，哼。
他走时故意撞了莫雨一下，二人对视间又险些打起来，还是殷离先一步回去，没有让形势愈演愈烈。
不过是个医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废物。
带着一口气睡觉，这一晚也并不安稳，翌日一早，房门竟被莫雨叩响。
“喂，师尊走了，让我留口饭给你。”
楚清歌走了？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带上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
他猛然推开房门，把对方吓得往后一退，骂骂咧咧道：“要死啊你！”
莫雨还想骂些什么，却见他脸色极差，也就歇了气势，翻了个白眼回答：“一早官府来了人，似乎向师傅求助去了，见你还在睡就自己去了呗，哼，活该。”
“告诉我，她们去了哪。”
殷离往前一拽莫雨的衣领，大力一提，忍住动手的冲动，若他不是楚清歌的徒弟，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不过卑鄙小人，一年多前的鞭子还未算，也敢骑到自己头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师尊。”
“别逼我动手。”殷离咬牙说道，轻轻一释放威压，莫雨冷汗直流。
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涨了这么多！
“我我我，我真不清楚，就说去什么什么李老爷家，好像有人失踪了，别的就没听清了。”
“做好自己的职责，你也不希望再给师傅添麻烦吧。”
冷眼警告过后，殷离收拾好迅速走了出去，他有一种直觉，那失踪之人似乎就是昨晚两人之一。
果不其然，在他按照昨日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房屋时，就瞧见了熟悉的白色身影。
楚晴早晨还未完全清醒，官府的人就急忙赶来，说请求青峰山长老助力，如今又一人失踪，这一听，她就跟他们早早去了那失踪的李老爷家。
据这长官说李老爷祁一家虽是较富裕的商贾之家，但他们为人老实忠厚，有三个哥哥一个幺妹，大兄长李亮最近赶上春闱，其余两弟兄李俊，李邑便帮着照顾父母和小妹李玉锦。
一家人其乐融融，可今天一早，他们就发现李俊不见了！
“师傅，我来了。”
楚晴没等到出事人开门，却等来了殷离，她也不惊讶这小子怎么找到的：“既然来了，就随我一起。”
“师傅，这家不就是——”
楚晴一个食指抵上了嘴唇，示意他先不要问任何事情。
不多时，门口一个面色灰白，神情恹恹的青年打开了门，他似乎早已知晓几人的来意，比了个请的手势，就兀自走了进去。
这个人，就是昨夜跪拜那寺庙的！
身上的衣服不再是旧的亚麻色粗布，而变成了上好的锦缎。
可他的膝上沾染了灰尘，整个人颓废又紧张。
“清歌长老，您有需要随时和我们说，这次实在是惊动您了，可这接连失踪的人口我们也——”
“好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几人走进院子，楚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整个大堂虽大又华丽，打扫得较为干净整洁，但是，太阴了。
没错，这大堂见光处极少，并且直对外面正中间的院子，还栽种着一颗槐树！
走到这里，殷离也发现了不寻常。
槐，字形含“鬼”，常与阴气关联，而这种商贾之家不是最重视风水吗，为何会犯这种栽种鬼树的错误？
再加之昨夜二人的行为，和那尊诡异的凶像，他们到底梦到了什么！
“李邑，这可是官府请来的高人，她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说，若有隐瞒，哼，我们也帮不了你！”
却见他只是动了动干瘪的唇，似行尸走肉一般，回过身僵硬地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楚晴摇了摇头，尝试着问了几句：“李俊失踪前，你们做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似乎突然激起了某一点，只见原本还坐着的人突然瞪眼暴起，只是还没站稳就跪倒在地，双手止不住颤抖，胡言乱语道：“做了，做了，对对，都是因为天刹像，说，他们说此像可保功名，我们，我们······完了完了，我们定然是惹祸了，我们，我们遭报应了！”
他颤抖着爬向楚晴，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往前飞扑。
可还没碰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就被殷离拦了下来，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一字一顿道：“注、意、分、寸！”
楚晴起身，抬手施了个清心诀，地上的人才归于平静。
“看来你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那便说说，究竟做了什么。”
她冷静问道，内心似乎猜出了一部分内容，只见李邑的眼睛来回乱转，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他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请仙人救我，我，我与李俊昨夜一时鬼迷心窍，就去郊区的天刹庙跪、跪拜，为了，为了让大哥考取功名，可是，可是不知为何，李俊他，他今早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只是这些？”
殷离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一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昨夜的对话，还有在梦中的红衣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师傅，不若——”
殷离凑到楚晴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她却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这么做。”
随即，就给了殷离一个眼神，让官府的人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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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原本还算热闹的大堂却只剩下三个人，一股冷风吹过，是浸入骨髓的阴。
“李邑，若还想你兄弟活命，昨日做了什么，近期有什么诡异的现象都与我如实说来，我们不是官府的人，你们做了什么我们也无法插手，只是人命关天，你还想隐瞒吗？”
“我···我···”
地上的人一味低头，静默了约有一刻钟，才缓缓抬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说道：“仙人，我李邑的命或许不值钱，但我不能让一家老小都陷入危险中。”
他缓缓说着自己的遭遇，楚晴这才从有些混乱的言语中了解到了全貌。
原来昨夜二人去天刹庙是因为近日一直做的一个怪梦——梦境刚开始，是李邑身处于一片雾蒙蒙的地方，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小块月亮映照周围。
忽而，他发现身后有一身着红色官府的男子，头带乌纱帽，面容身形都看不清楚，只直直向他奔来，一副要抓人的模样。
李邑见状，赶忙向前奔去，时不时周围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喊，树木的影子在这黑暗中如鬼魅般，缠绕着他。
可无论自己怎么跑，那人始终在距离自己不远处，无休止地追逐着，眼见着前方出现一片水域，为了躲避，便一口气跳了下去。
浑浊的河水瞬间灌进了鼻腔和嘴里，就当李邑以为自己要死掉时，一双手把他拉了上来——是李俊！
他赶紧上岸，就着月光发现李平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是一副刚逃出来的样子。
“哥，你怎么也在这儿。”李邑大口喘着气，仍旧惊魂未定。
“先别说这些了，刚才自己一直被一个红衣人追着，不知怎么就跑来了河边，然后就看到你了。”
“我也是！但这不是梦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红衣人还在——”
李邑刚想询问，李俊就飞扑上去，迅速捂上他的嘴，连滚带爬地将人拽进了一个树丛中。
“呵呵”
偌大的丛林中，只有这一个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周围，二人一动也不敢动，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冷笑声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
“呵呵，我知道你们在哪。”
李邑用尽毕生的力气尽量控制住了颤抖的身体，可还是挡不住树叶摩擦的声音。
“莎莎”
“莎莎”
不知是风还是其他，这中间还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
一步一步，如鬼点般狠命敲打着心脏。
“它”步子很轻，走路的声音却像一个瘸子，有节奏地走向两人躲着的丛林。
忽而，李邑注意到，就在自己背靠树丛的正前方，缓缓浮现出一个影子——
最先露出了乌纱帽形状的头颅，可整个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砍掉，只余下脖子与嘴唇的连接处，帽子堪堪挂住，两个肩膀也凹陷了下去。
“滴答，滴答”
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头顶和周围的土地上。
李邑和李俊颤抖着摸了一把头顶，借着月光一瞧，竟然是、血迹！
！
“啊，发现你们了，真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