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租竹节人的有八个人。”纪宁把收到的铜钱排在桌面上,加上之前挣的,扣掉以物换物的一部分,她手头才有二十文。
这会儿的铜钱都是官铸的,兴许刚铸出来的时候还是鲜亮的铜色,等到了百姓们手里的时间长了以后,铜钱就变了模样。
现代手机支付用多了,纪宁已经鲜少摸到钱,这会儿摸到古代的铜钱,多少有点新鲜感。
二十文放成一小堆,铜钱有厚有薄,倒是不影响使用,每一枚铜钱上都泛着不同的油光,纪宁找了块麻布挨个擦干净。
王氏洗衣服回来瞧见她在擦钱,笑了一声:“怎么还擦上了。”
纪宁玩笑:“趁现在钱少还擦得动,将来钱多了的时候,只怕每天数都懒得数。”
王氏叹口气:“我只盼着真能有那么一天。”
她怜惜地看着纪宁,若不是家中贫困,宁姐儿才十岁,应该会像大哥家的小女儿一样无忧,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劳苦经济。
但怜惜归怜惜,王氏还是道:“这钱我帮你存着吧?”
她认真道:“你一个小孩子家,手里头拿着钱也没地儿用,不如给阿娘,阿娘帮你存着。”
纪宁擦钱的手顿了顿。
王氏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在这个时候讲究父母在不分家,除了像纪松这样爹娘明确分家的,基本家里所有的钱财都是掌握在长辈手中。
纪家算是例外。
纪家一共有四个人手里有钱,纪安在外读书,食宿都在外面,偶尔还要买笔墨,他自己也会抄书挣钱,所以他手里是有钱的,每个月家里也会预留出给他的那部分钱,他手里手里没钱的时候会回家拿。
纪宁的姐姐纪青也不必说,她在镇上做活,回来的次数有限,只有中秋过年回来,吃住都在府里,但要送礼,她的工钱大半都带了回来,自己留了一部分。
除了他们两个,纪松手里有货郎的钱,薛氏则负责家里的开销。
也就是说,他们家的钱分散在四个人手里。
纪宁觉得钱得捏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一个十岁的孩子确实没有掌管钱财的先例,但她心里清楚,这二十文钱算是她的创业基金,如果交给了王氏,后面再想要出来就难了,譬如她如果接着做玩具,要买一些材料,家里却顾虑风险不给她,到时候就麻烦了。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反而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阿娘说的是,我一个小孩子,手里拿钱是不太方便。”
王氏见她懂事,欣慰地点头,伸手就要去拢那堆铜钱。
纪宁却话锋一转:“不过阿娘,我在想,这钱交给您和奶奶,也就是在家里放着罢了,可要是留在我这儿呢?说不定能像母鸡生蛋一样,生出更多的钱。”
王氏的手停在半空。
如果是在几天之前,她会觉得这是吹牛,可这几天,纪宁没花一个钱,就用山上的竹子变出了鸡蛋和豆腐,还有二十文钱。
纪宁趁势道:“要是这二十文在我手里,让阿爹从镇上帮我带点小玩意儿,那种彩色的丝线或者别的东西,我能做出更精巧、更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就不是十几文了,可能是五十文、上百文。”
她熟练地给王氏画饼:“阿娘,你让我试试好不好?”
王氏犹豫住了。
倒是旁边只默默听着的薛氏开了口:“行了,孩子自己挣的钱,说的话也在理,她想留就留着吧。”
她补充道:“不过二十文,将来挣了更多的钱再交给家里。”
是啊,就二十文,这对于家里的困境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倒是拿去买材料,或许还能挣更多的钱。
王氏点头:“听爹娘的。”
一家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敲门,嗓门极大。
丰哥儿以为是有人要买玩具,连忙跑去开门。
纪宁也跟出去,结果来人气势汹汹,一见到她便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做的什么玩意儿,我们家养的鸡被打得都不下蛋了。”
丰哥儿跳脚:“什么被打了,你们家二蛋又没买咱家的竹筒炮。”
二蛋娘一瞪眼:“是没买,那群小兔崽子买了你们家的竹筒炮,不知道哪个损人玩意儿打了我家的鸡!”
她手里还提着一只捆了脚的鸡,垂着脑袋蔫蔫的。
纪宁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保持镇定,她拉住想要争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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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哥儿,上前一步问:“婶子,您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二蛋娘依旧气呼呼的:“就刚才,一群皮猴子拿着你那什么竹筒炮满村子追鸡撵狗!我家这只芦花鸡正抱窝呢,不知道道被哪个天杀的打中了翅膀,吓得扑棱乱飞,窝也散了,蛋也差点碎了,这受了惊还能好好下蛋吗?!”
原来是竹筒炮惹的祸。
纪宁瞬间明白了,孩子们买不起竹节将军,竹筒炮依旧是他们的首要选择,还正新鲜着,难免得意忘形,以前是扔石头砸东西,现在有了“远程武器”,更爱追着鸡鸭狗跑了。
这时,王氏和薛氏也闻声出来了,王氏一看这架势,心里先虚了三分:“他婶子,是孩子们不懂事,不干咱们宁姐儿的事。”
二蛋娘不依不饶:“不是我说,松哥媳妇,要不是你家宁姐儿做这玩意儿,村里头谁会玩?这东西是灵巧,可也得管管吧?这要是打着人可咋办?”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也戳到了王氏的担忧。
纪宁深吸一口气,这事儿必须妥善处理。
她脑子飞快转动,先要平息怒火:“婶子,你说得对,这事儿是我们考虑不周,玩具卖出去,虽然当初跟他们说了不要对着活物打,但总有调皮的不听话,惊扰了各家的生计,这是我们的不是。”
三两句,先认错,态度至少端正,二蛋娘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她心里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怨纪宁,不过是没抓到那几个孩子,只好来找“祸头”。
纪宁也不乱担责任,之前每个来买竹筒炮的她都口头交代过,随便一问就能知道。
她决口不提赔偿,而是说:“这样,我这儿就立个规矩,以后凡是来我家租买玩具的,都得记住,不准对着活物打,也不能毁坏庄稼菜地,否则以后别想在我这儿租和买任何新玩具,您看行不行?”
她顿了顿,又对着丰哥儿说:“等会儿你去外头找你的那些小伙伴,跟他们说,要是谁打了婶子的鸡,赶紧站出来道歉,要是老实承认了,可以在我这儿免费租两天的玩具,要是没人承认,就问问谁看见了。”
两天的玩具相当于两个鸡蛋,和应该赔偿给二蛋娘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