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畜生！”
王楠抓着牙刷，欲哭无泪。
她回到宿舍后，牙刷都快刷秃了。
刚买的牙膏已经挤没了半管，宋娜娜的漱口水都用了大半瓶。
可嘴巴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味道，怎么也清理不掉。
她明白自己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但她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做点什么。
“该死的楚生……”
“该死的……啊！！！气死我了！”
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嘴唇都已经磨得发红。
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觉得脏。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就是有一种不干净了的感觉。
尽管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
“可恶啊你，你一定亲的很爽吧……”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之前连妹子都没亲过，竟然先亲了一个男人。
“他一定得意死了吧？”
“一定在背后笑话我是个小丑吧？”
王楠越想越气，越想越羞，最后干脆把牙刷狠狠摔进水池。
她回到宿舍，转身扑到床上，蹬掉拖鞋，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虽然天气炎热，裹着被子容易出汗。
但王楠还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中，她睡得很轻。
就连宿舍里均匀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王楠翻来覆去，把被子蹬掉又裹上。
盖住肚子觉得腿冷，盖住腿又嫌太热。
她的大脑仿佛进入了一种自动播放的状态。
脑子里全是那晚的画面。
她好像以第三人视角，看到了自己跟楚生接吻。
自己的手，甚至还顺着他的衣服摸了进去。
男人的身子有什么好摸的，又平又硬。
当时她确实是喝多了，想借醉酒的机会占点便宜找回场子。
可谁能想到她不是张琴？！
“啊啊啊！”
她在被窝里无声尖叫，脚趾蜷缩。
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那个酒后乱亲的自己。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睡不着了，就刷了半个小时视频。
看着小姐姐们跳舞，她心里好受了一点。
再次入眠，王楠好像梦到了自己小时候。
她们王家四代，生的全是女儿，每代还只有一人，只能招婿入赘。
王楠的母亲如此，她的姥姥也如此，她未来也会如此。
然而王楠的父亲，那个记忆里几乎没有印象的男人。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选择了离婚，拿了笔钱远走海外。
父亲走后，母亲也没有再娶，而是跟姥姥一起把她养大。
母亲和姥姥都希望她是个男孩，所以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希望王家能生一个男孩，毕竟那么大个家族，又总不能一直招婿。
小时候，她们把王楠打扮成小男孩，又送她去女子学校。
过家家的时候，王楠总是当爸爸。
朋友被欺负了，也都是她来负责打架。
久而久之，王楠也有点把自己当男孩了。
等到上了初中，学生们开始早恋。
可女子学校哪里来的男人，女生们之间就开始互相摩擦。
王楠本来是嗤之以鼻的。
毕竟她早早地从一些言情小说里了解过知识，在她看来，女人和女人，还不如男人和男人。
无稽之谈，懂的都懂。
然而后来，她真香了。
只是可惜两个人没能考上一所大学。
而且那女人还……被掰直了。
王楠连小嘴都没亲到，就被甩了。
所以上大学前，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泡最美的妹子。
一定要当一个渣女！
可谁成想，她竟然一上来就碰到了楚生！
梦里，画面一转，竟然又回到了那晚。
昏暗的奔驰后座，她搂着张琴的小腰，开始热烈的亲吻。
然而下一秒，画面变化，张琴变成了楚生。
可梦里的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廉耻，竟然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还闹出了人命。
她不得不嫁给楚生，竟然生出了一个男孩。
男孩起名为王生，然后遇到了一只会画皮的妖怪。
“唔……”
王楠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全都是汗。
“不对，怎么……”
她掀开被子，低头一看
“卧槽？！”
她的生理期……竟然提前了？！
第二天一早，王楠鬼鬼祟祟地抱着床单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搓洗。
“需要帮忙吗？”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吓得王楠手一抖，床单“啪”地掉进盆里。
陈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目光十分平静。
“不、不用！”王楠强装镇定，“我自己能搞定！”
陈钰没说话，只是走过来，熟练地拧开水龙头，接过床单的一角。
“血迹要用冷水洗，热水会让蛋白质凝固，更难清理。”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动作却干脆利落，三两下就把床单搓得干干净净。
王楠愣愣地看着她，忽然觉得……陈钰好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王楠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赶紧甩甩头，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可陈钰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
“没、没什么！”王楠用干笑来掩饰尴尬。
“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陈钰淡淡“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搓洗。
王楠盯着她的侧脸，鬼使神差地……
——凑了过去。
陈钰反应极快，抬手就挡住了她的脸。
“王楠。”她语气平静，“张琴跟我说了，你最近在打我们班里女生的主意。”
“来报复楚生。”
王楠：“……”
张琴这个叛徒！
她讪讪地后退半步，“我就……开个玩笑。”
陈钰没理她，拧干床单，转身要走。
王楠虽然不甘心，但两人毕竟是一个宿舍的。
此时张琴一觉睡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陈钰……”
她叫了一声，没人答应，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陈钰的床空了。
扭头一瞧，王楠竟然也不在。
她心里“咯噔”一下，原本的迷糊瞬间消散。
她赶紧下床，循着水声跑到了卫生间。
推开门，陈钰正跟王楠拧着床单。
张琴：“你们两个……大早上起来的，洗床单？”
思想不纯洁的张某人，立马联想到了某些事情。
她虽然转身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等回到床上之后，她掏出手机，给楚生发了条消息：
[王楠好像盯上了陈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