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人为羁绊（5）
“不行！”程九霄强势拒绝。
垂眸就能看到秦书池白皙修长的脖颈，视线似乎能穿透他的皮肤，将皮肤下大大小小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血管中是鲜活的红色，程九霄的瞳孔也跟着变成了赤红色，细长的耳朵尖也长了出来。
程九霄忍不住轻叹一声，不受控制的低头在秦书池的脖颈上闻了一下。就像是猎豹在嗅着刚捕捉到的猎物。程九霄觉得秦书池好香啊，美味至极…
冰凉的鼻尖擦过皮肤，秦书池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随意扫过程九霄的脸，想开玩笑说他怎么像狗一样。
当看到对方赤红的双瞳时，秦书池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脚步也顿住了。
秦书池将程九霄推到一旁的树边，借着不算明亮的彩灯仔细看了看。
长发尖耳赤瞳，皮肤惨白，毫无血色，不是吸血鬼还是什么…
“你…你是吸血鬼？”秦书池向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摸上腰侧，那里空空如也，今天任何人都不能带武器。
程九霄看着他的模样，恨恨的说道，“疯了吗？你要杀我？你怕我做什么！我是程九霄！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人还是吸血鬼又有什么关系？”
秦书池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早晚都要出去的。眼前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他是程九霄，他只是程九霄啊。
“那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好吗…你要吸血么？”秦书池又走回程九霄身边，语气是关切的，但动作却是僵硬的。他亲手杀过很多吸血鬼，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关怀一个吸血鬼。好别扭…
程九霄脱力的滑了下去，靠着树坐在地上，“我也不知道，从没这样过。你离我远点吧，我怕我一会控制不住，伤害了你。”
秦书池看了看周围，大多数同学还在狂欢，外面没几个人。他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程九霄头上，扶着他走出校园，打车回了家。
秦书池的家离学校不远，也在不二城内。秦何死了，这座小房子现在只有秦书池一个人住。客厅的矮桌上还放着秦何的牌位，牌位前贡着水果和酒水。程九霄看了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你怎么样？不然我打电话让司迪来看看？”
秦书池把程九霄扶到了沙发上，又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不要，别找司迪。”程九霄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于程九霄来说，司迪是立场不明的外人。自己的秘密还是不要被外人知道才好。
“有了！”秦书池拿了一瓶药出来，“这是补充血红蛋白的药片，你吃一些试试。”
程九霄胡乱塞了一把药片进嘴里，也顾不得满口的苦涩，就着清水吞了。
他闭着眼休息一会，果然感觉好了不少。
秦书池把他扶到床上，程九霄却不肯躺下。
“这该不会是秦何的床吧？”
秦书池点头，“床单被罩都换过了，怎么，你怕死人？”
程九霄不想说秦何是因为他死的，他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害怕死人的胆小鬼人设。
秦书池满脸狐疑，“刑警还怕死人？”
程九霄没力气胡扯，转身去了对面的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秦书池的床被程九霄占了，他只好去睡了秦何的床。头半夜还风平浪静，一片岁月静好。
只是后半夜，秦书池睡梦中忽然感觉身子一沉，他被人死死压住身体，之后颈侧是明显的刺痛感。
颈侧还有温热的呼吸萦绕徘徊，让他彻底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秦书池猛地睁开眼，他低声怒吼，“程九霄，快住口！”
亮出两根獠牙正在吸血的人果然停下动作，他的双手抓着秦书池的双手，十指紧扣，交缠。
此时的程九霄的意识不是清醒的，他只是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下意识抬头去看。吸血鬼的夜视力是很好的，他看到了身下之人哀怨的眼神，再无其他，内心毫无波澜。
獠牙带出的汩汩鲜血顺着脖颈流下，程九霄伸出舌头点了一下。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透着蛊惑，“嘘，别吵。再吵杀了你。”
秦书池瞳孔微颤，低声道，“程九霄，你清醒一下，我是秦书池啊，你不认得我了？”
程九霄没理他，而是垂了眸，重新咬了上去。
秦书池有理由怀疑程九霄是在梦游，因为他喝饱了血，就那么躺在秦书池身边睡了过去。
秦书池用手按住伤口，开打床头灯。
程九霄又恢复了人形，脸色也白皙红润有光泽，比初见时看上去还要健康。
秦书池处理好伤口后，彻底睡不着了。他从抽屉里摸出手铐，犹豫着要不要把程九霄铐上。可看着程九霄人畜无害的模样，还是下不去手。
🔒202 男佣小秦（1）
程九霄睡了个好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洗漱时照着镜子，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又恢复原样了。
他开心的想与秦书池分享这个好消息，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正当程九霄在冰箱里翻翻找找时，秦书池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装，手中提着豆浆油条，还有一大块牛肉和一些菜。
秦书池将豆浆油条放到餐桌上，又将牛肉和菜送到了厨房。
“你脖子怎么了？”程九霄看着秦书池敷着厚厚纱布的脖子，完全没意识到那是自己造成的。
秦书池剜了他一眼，冷着脸去了厨房，“吃你的早饭去，那么多废话。”
程九霄拿了根油条咬了一口，酥脆可口，他满意的坐了下来，专心吃饭。
秦书池被程九霄咬的有点贫血，一阵一阵的头晕。他将牛肉和番茄切成小块一股脑的丢进压力锅里，按下按钮，炖汤。
当秦书池坐到对面时，程九霄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
“你生病了？”程九霄问。
秦书池无奈的叹了口气，“没生病。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程九霄皱着眉绞尽脑汁的想，他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而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瞪大眼睛盯着秦书池的下半身。
“我该不会是把你…把你…”
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口，秦书池脸都绿了。
“没有！”秦书池恨不得把面前的豆浆泼程九霄头上，给他洗洗脑子。
“你咬了我。”秦书池摸了摸颈侧的纱布。
“哦…”程九霄长舒一口气，比起这个，前者似乎更要命。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会那么做。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书池快速吃完豆浆油条，洗了手又坐回程九霄对面，“就是有点头晕，暂时没什么不适。不过你昨晚真的有点恐怖，竟然威胁我要杀了我，吓得我真的不敢动了。”
“我说要杀了你？！”
程九霄大惊失色，作为人民警察，怎么可以威胁人民群众，还扬言要杀人呢。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一棒子敲晕我好了，不然我真可能杀了你。昨晚可能是吸血鬼的血脉压制了人类血脉，我无法自控。”
“行，这可是你说的。”秦书池将自己的手枪拍在桌上，“再有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程九霄因为吸了秦书池的血，这周末暂时不需要回家补充血液。两人周一一同返回学校，还没进门，就发现杜双林在校门口徘徊。
东入口是人类学生进出的门，一只吸血鬼在这里溜达，怎么看都有点恐怖，看着像来寻仇的。
程九霄快走几步过去，把杜双林拉到一边。
“你在这做什么？”
杜双林斜眼看着程九霄身后的秦书池，“没事，就周五晚上你突然不见了，我有点担心你。”
“我没事，我去秦书池家了。”程九霄拍拍杜双林的肩头，“快回去上课吧。”
杜双林兜了个圈，从程九霄身侧绕到秦书池身边，若有似无的在他耳边闻了闻，秦书池厌恶的躲了一下。
杜双林没说什么，弯起嘴角，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走了。
接下来几天都好好的，到了周四晚上，秦书池看着眼前的饭菜莫名反胃，他干呕不止的模样，就像个孕妇。
程九霄担忧的给他顺着背，“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秦书池点头，“好。”
到了校医务室，医生给秦书池做了常规检查，血常规结果出来后，医生让秦书池在病房里先休息一下，还给他挂了水。
程九霄被挡在门外不让进去。
“他怎么了？”程九霄问。
医生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去外面等。”
程九霄直接被赶出了医务室。
十分钟后，一群身着军方制服的人包围了医务室，这下程九霄想进去更难了。
一队军方人员进入了医务室，其他人全都守在外面。
程九霄认出了为首的军方上尉，是他正准备寻找的魏腾。
魏腾进去后不久，他身后便有担架被抬出来。担架上的人全身盖着白布，从肩头到脚腕都被皮带束缚，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腕上还挂着锁链。
程九霄盯着那手腕，心里一惊。那露出的一小节袖口不就是秦书池今天穿的衣服么？
秦书池被军方带走了？不是，是手脚被缚，抓走了。
秦书池挂的水里有安眠成分，他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发现四肢都被锁在床上。
魏腾坐在他身边，眉头深锁。
“魏腾，怎么了，为什么锁着我？”秦书池不解的问道。
🔒203 男佣小秦（2）
“你有异变的迹象。”魏腾看着他，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被吸血鬼王室主脉贵族吸过血？是谁做的？”
秦书池愣了一下，程九霄么？如果他说了，军方一定会去抓程九霄，如果程九霄死了，一切都完了。
秦书池装糊涂道，“是被咬过，但天太黑了，我没看清。”
魏腾审视的目光盯着秦书池，努力探究这话背后的真假。
“书池，别骗我。”
“我说得是真的，我没骗你。”
魏腾转过身，对着没人的方向点点头。
“好。只要你说没骗我，我就信你。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锁着你是怕你突然变异。研究室那边正在制定方案，看怎么能延缓你身体的异变。”
秦书池放下心来，放松四肢，身体不再紧绷。
“多谢。”
“谢什么？”
“谢你信我。”秦书池自嘲一笑，他辜负了这份信任。
魏腾帮秦书池盖好被子，指尖若有似无擦过他的脸颊，温柔的笑了笑，“我说过的，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不过，还是要尽快查出是哪位贵族咬了你，必须杀了他才行…”
魏腾转身出门，去了研究室。秦书池明白魏腾的意思，他会被程九霄控制，以后只能依赖程九霄的血生存。但他一点也不怕，因为他知道程九霄不会害他。
可这种信任在别人眼里就是没来由的，就像是被蛊惑了心智。如果解释说他们一同来自外面的世界，恐怕更会被怀疑脑子出了问题。
秦书池打算一瞒到底，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就行了。
程九霄消息闭塞，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杜双林，他趁夜去了杜双林的寝室。吸血鬼在暗夜中形如鬼魅，比白天更加灵活。
程九霄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杜双林正在享用晚餐，他见程九霄进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将手中试管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您好，四王子殿下。”杜双林起身，单手在胸前划过，九十度鞠躬，行了个标准的王室礼仪。
程九霄没空跟他扯皮，他靠在窗边，问道，“你知道秦书池是怎么回事么？他怎么被军方抓走了？”
“知道。”杜双林微微一笑，“因为您啊。”
“因为我？”
程九霄能联想到的，就是他咬了秦书池的那件事。可关于这件事，秦书池怎么看都是受害者，不至于被军方抓走吧。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你咬了他。人类若是被吸血鬼王室主脉成员咬了，就会缓慢异变成吸血鬼，并且只能依靠对方的血存活。四王子殿下，您看，一个无辜的人类因为你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又被军方控制，不知道现在在受什么折磨。万一哪天您彻底走了，那么他就死定了，而且是被你害死的。”
预想中的后悔懊恼并没出现，程九霄只是笑了笑，无所谓道，“没关系，到时带他一块走就是了。”
程九霄再傻，也该明白了这些日子杜双林这么乖是因为什么。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兜了个大圈子，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下羁绊，让自己因为自责而无法离开这里。
只不过杜双林失算了，他不知道秦书池和他们一样，也来自外面的世界。
程九霄离开学校，打算潜入军区寻找秦书池。只是他才出了校门，熟悉的黑色车子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程诺庭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带着威压的声音和眼神里透着不可抗拒，程九霄坐上车，与程诺庭离开了学校，驶向吸血鬼城堡。
“我的朋友有危险，我想去看看。”程九霄哀求道。
“你放心，你的朋友没危险，现在有危险的是你。”
车子行至两国交界处，今天这里的检查比以往严格了不少。把守的士兵多了三倍不止。
“发生什么了？”程九霄问。
“在找你。”程诺庭道。
车窗外出现了熟悉的人脸，那人一身蓝色军装，手拿黑色手枪，轻轻敲了敲车窗。
程九霄咽了口吐沫，莫名有些紧张。是魏腾，一脸凶神恶煞的，仿佛要吃人。
程诺庭淡定放下车窗，拿出证件给魏腾看。证件是真的，但身份是假的。吸血鬼王室成员每个人都有几个作为人类的假身份。
魏腾仔细查看了证件，还给程诺庭，又对程九霄道，“你的呢？”
程九霄刚要开口，就见魏腾一只胳膊拄在车窗上，探头进来皱眉看着程九霄的脸，“我见过你，你是机甲师培训学校的学生。这个时间不在宿舍睡觉，你怎么在这？”
🔒204 男佣小秦（3）
“我去朋友家。”程九霄顺嘴说道。
人类去吸血鬼的地界，程九霄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总不能说是回家吧。
只听一旁的程诺庭道，“我就是那个朋友。”
魏腾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终收回了视线。他起身对守门的士兵道，“放行！”
车子远离了通关门户很久，程九霄还心有余悸的向后张望。
“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在找我？”
“是，也不是。”程诺庭道。
“他们在寻找在人类地界活动的吸血鬼王室成员，他们的朋友因为那个人即将变异成吸血鬼。他们必须杀了那个皇室成员，才能阻止朋友的变异，并且保证那位朋友不被吸血鬼控制并同化。”
“就因为我咬了他一口？”程九霄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比叶晨峰总统娶了林洛洛那个小神棍更不可思议。
程诺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挑挑眉，“他是你的朋友？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主动去吸人类的血，你很喜欢他？”
程九霄解释道，“我跟他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好兄弟。我吸他的血也不是自愿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梦游了？”
“梦游？”程诺庭想了想，最终下了结论，“你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程九霄被迫暂停了手头的任务，每天只能在吸血鬼的地界活动。他很久没见过秦书池了，只是听程诺庭说秦书池很好，已经被军方保护起来了。
年节将至，吸血鬼城堡新来了一批仆人。这些人里有低级的吸血鬼，也有自愿来这里的人类。
人类在吸血鬼城堡里做工，属于高风险的职业，但相应的，所得报酬也是外面的十倍不止。要钱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程九霄搬去了城堡后面的小庭院，身边没有一个仆人。他被程诺庭硬拉着去了前院，那里有一批新来的仆人，程诺庭要程九霄自己选两个。
程九霄敷衍的扫了一眼，想说没有看得上的。当眼神定在其中一人身上时，他就改了口。
“就他吧，别的不要。”程九霄指着其中一人道。
管家将那人拉出来，送了个腰牌给他。
“四王子殿下，这是小秦，从今以后他就是您的专属奴仆。”
程九霄脚步匆匆，一回了院子就关门落锁。
他抓着秦书池的胳膊，关切的上下打量。
“你没事吧？你怎么来这了？来找我的？不至于吧？把自己卖了？”
一连串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打在秦书池脑门上，他白了程九霄一眼，不耐烦的说了三个字，“吵死了。”
秦书池穿着奴仆的衣服，却像个主人一样坐在了沙发上，“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程九霄在院子里转了三圈，才把水拿来。
“现烧的生水，有点烫。我这里没有人类能吃的东西，你晚上怎么吃饭？”
“员工食堂，有人类的食物。”秦书池吹着冒热气的热水，轻轻喝了一口，烫的上唇艳红，像是流了血。
程九霄看的口干，好想咬上一口。两侧獠牙在口腔里收收放放，天人交战，自己跟自己做着心理斗争。
一个没忍住，尖利的獠牙刺破了自己的嘴唇。程九霄捂着嘴去拿纸巾，口腔里都是甜甜的血气。果然，吸血鬼王室成员的血是甜的，与常人不同。
秦书池见程九霄突然捂着嘴，下巴上还挂着血珠，还以为他吐血了。
秦书池关切的凑了过去，俯身瞧着程九霄的脸色，“你怎么了？”
程九霄不好意思的拿开了手，两颗细细的尖利牙齿就明晃晃的挂在口中。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有点控制不住，想…”
“想喝我的血？”秦书池帮他说完了最后一句。
“很难受么？”他又问。
程九霄胡乱的擦了擦嘴唇上的血，坐回沙发上，面色差极了。
“还好，能忍得住。”他说话的声音都异常的低沉沙哑。
看那样子真的在强行忍耐，秦书池小声道，“忍不住的话…我可以帮你…”
秦书池像逗小狗一样，指尖轻轻擦过程九霄的獠牙齿尖，指尖先是一点刺痛，随后源源不断的血珠从伤口流出来。
不闻到味道还好，现在美味的血液就在眼前，程九霄忍耐到双眼都成了血红色，耳朵尖也冒了出来。
“做…做什么？”程九霄觉得自己几乎到了极限了。
秦书池将带血的指尖送到程九霄唇边，笑道，“零食时间到了～”
不受控制的，程九霄伸出舌头在秦书池的指尖点了一下。
品尝到了美味，之后便是丧失理智的一发不可收拾…
🔒205 男佣小秦（4）
秦书池有点后悔了，他本意真的只是送点零食，可没想到差点把自己送走。
秦书池不知道程九霄在自己身上留了多少血窟窿，只要稍微动一下，哪里都疼。也不知道是肉烂了，还是骨头散架了。
他们一整夜明明什么都没做，看上去却好像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秦书池难受的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刚用点力又趴了回去。胸口砸到床上，又是一阵刺痛。
程九霄早就起来了，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样，心虚的把秦书池破破烂烂的衣服丢了出去，又给他拿了套新的。
新衣服平平整整放在床头，程九霄看着秦书池后颈处四个血窟窿冷汗都流下来了。
“对不起啊，昨晚我没控制住。我…我第一次做吸血鬼，还不适应…”
无力的狡辩…
秦书池一点也不想说话，他还是爬了起来，带着牙印的肩头裸露在外，刚拿起旁边的衣服又放了下去。
“转过去！”
程九霄像个兔子一样，直接窜了出去，把卧室留给了秦书池。
秦书池有种虚脱感，他觉得自己必然是贫血了。穿好了衣服，脖子和小腿上的牙印怎么都挡不住。
“算了…”
秦书池看着镜子中一脸肾虚模样的自己，破罐子破摔了。
出门时没看到程九霄，秦书池去了员工食堂。这个时间早餐早就没了，吃午餐又太早，厨房里只有些剩粥，还是冷的。
秦书池也不挑，盛了一碗就往嘴里塞。一口粥刚吃进去，秦书池就一阵干呕。他把粥碗凑近了闻了闻，“没馊啊？”
为什么他吃着味道特别怪，有些反胃？
秦书池放下粥，又翻了两个包子出来。包子也是冷的，但闻着很香，应该是肉馅的。
秦书池咬了一口，直接吐了。
秦书池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可能像吸血鬼一样吃不了人类的食物了。
本来他来之前是打了药剂的，可以延缓身体异变的速度。可昨天又被程九霄咬了，之前注射的药物都白费了。
他的身体，正在快速的朝着异变的方向发展。
秦书池边吃边吐，呕的泪眼婆娑。
面前忽然投下一道阴影，地上出现一双精致的黑色皮鞋。
秦书池一抬头，就见程九霄站在那里。
他手中拿着一只试管，试管里装着半管血。
“我去问了别人，说你必须喝我的血…给你…我喝过，不腥的，很甜…”
程九霄满脸歉意的将试管递给秦书池，“不想喝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程九霄犹犹豫豫的，秦书池倒是很干脆。他接过试管，打开盖子，一口气全喝了。
“你说的对，是甜的。”
秦书池能怎么办，秦书池也很无奈。程九霄说得对，是有其他办法，那就是杀了程九霄。杀了程九霄等于杀了自己，秦书池只能含泪干了那管血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我想了想，你应该不是来找我的。”
秦书池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心道你才想明白啊？
秦书池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回去说。”
两人还没离开城堡就遇到了程诺庭，程九霄想躲着走，一回头发现程毅然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程诺庭招呼道，“正好，大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见他。”
程九霄无奈的跟着走了，秦书池就与其他贴身奴仆跟在后面。贴身奴仆们都是吸血鬼，只有秦书池一个人类。他脖子上的齿痕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兴趣，光是眼神交换都能让秦书池窒息。
他抬手摸摸脖子，心道，看什么看！
一众奴仆等在门外，程九霄跟着程诺庭和程毅然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很豪华的会客厅，宽敞的真皮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人，正是吸血鬼国王程威廉和大王子程拜伦。
程拜伦和程诺庭是亲兄弟，两个人长得很像，都随了程威廉。二王子程毅然应该长得更像他的妈妈，反正看着不像程威廉。
边境战事不断，这一次程威廉和程拜伦分别去了南北方主战区坐镇。
听说程九霄终于不再抗拒做吸血鬼时，老国王别提多高兴了。
“九霄，来，来父亲这里坐。”
程威廉的身侧有个空位，王子们都心照不宣的避开那里，因为坐在那里的人，都有争宠和觊觎王位的嫌疑。
程九霄是最没什么后顾之忧的，他的母亲是人类，他本身就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但这并不影响他受到国王的宠爱。
程九霄乖巧的坐了过去，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讨论战事。
程威廉突然凑近他闻了闻，而后会心一笑。
“我们九霄开荤了？”
🔒206 双面情人（1）
程九霄的脸刷的红了。他震惊，这也能闻出来？
程九霄心虚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总担心秦书池听到。
其实他昨天不仅吸了血，还在（因无法过审，此处省略十五个字）。事后他迅速清理战场，心虚的不敢让秦书池知道。
程九霄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是不受控的，长驱直入前还是奋力忍住了。不然他不敢保证秦书池醒来后会不会一时激动杀了他。
“我没有。”程九霄坚决不承认。
秦书池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忍受着其他奴仆的评头论足。
“长得一般啊，四王子怎么看上他了？”
“人类可真丑，四王子果然随了他的人类母亲，喜欢人类。”
“嘘～快闭嘴，别乱说，小心把你丢到兽笼去。”
“喂，你叫什么？”
秦书池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跟自己说话。
“小秦。”
“小秦，你和四王子做了没？”一个奴仆问道。
“什么？”秦书池没听明白，“做什么？”
另外一个奴仆笑笑，“装什么清纯，上床，doi，懂了？”
秦书池刚要回答，会客厅的门就开了。先走出来的是国王，奴仆们行礼，之后依次是大王子、三王子、四王子和二王子。走在最后的人，自然是地位最低的。
秦书池低眉顺眼的走到程九霄身后，打算跟他一起回去。忽然一只手搭上肩头。
秦书池回头，见程诺庭正挑眉瞧着他。
他抚摸着秦书池脖颈上的牙印，“小秦？”
程九霄赶忙将秦书池拉到身后，生怕程诺庭发现秦书池是人类军方的人，一口咬断他的喉管。
“三哥，小秦是我的。”他说着，迅速转头在秦书池脸上亲了一口，“小秦是我的！”
程诺庭笑了，“小气鬼。你的就你的，一个奴仆而已，我还会跟你争不成？”
这一口亲的没什么感情，秦书池也知道程九霄是为了救自己。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为了宣示主权，一般来说吸血鬼都会在所有物上打上烙印，也就是咬上一口。
像程九霄这样亲一口的，只会让人误解。程诺庭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已经认为程九霄被秦书池勾了心。吸血鬼都是冷血的，可以享受欢爱，却不能付出真心。
司安诺正在研究室给司安让打下手，见程诺庭进来，司安让继续工作，司安诺则停下手头工作迎了出来。
“三王子殿下。”
“四王子身边的小秦，下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绝对不能让四王子有所察觉。”
程九霄和秦书池终于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个人身心俱疲的瘫坐在沙发上，秦书池说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有两个目的。城堡里有我们的人，我要配合他们离间国王和大王子，引起内乱，再趁着内乱杀掉所有吸血鬼王室成员，也包括你。”
程九霄点头，“嗯，还有一个呢？”
秦书池继续道，“找出那个咬了我的王室成员，杀了他。”
程九霄苦笑，“说来说去，我就是逃不了一死呗？”
秦书池也笑了，“所以你这身份，注定是个早死的炮灰？晚上带你去见个人。”
“见你们的人？不行吧。”
“行。”秦书池勾勾手指，神秘兮兮的说道，“带你去见司安诺。”
秦书池也是得到这次任务指派时，才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就是司安诺的。秦书池曾经做过警方的内线，他知道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做内线有多不容易，又有多大的牺牲。
只是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司安诺却没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
两个人等了半个小时，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怎么没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程九霄担忧道。
秦书池叹了口气，“没事，我忘了，今天国王和大王子都回来了。司安诺这个时间，恐怕在…侍寝…”
两个人连续三天去同一地点等候，都没等到人。直到第四天，司安诺终于出现了。
他看上去精气神很好，除了脖颈上有明显的被咬过的痕迹。
“去见谁了？”秦书池问。
“程威廉，程拜伦，程威廉。今晚程拜伦有事，所以我才有空出来。”司安诺靠着树，偏头对程九霄微微一笑，“抱歉，上次假装不认识你，程警官。”
程九霄蹙眉，“你不是失忆了么？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吧？秦书池跟你说的？”
司安诺一笑，“我之前确实失忆了，后来又好了。上次因为不清楚你的来意，担心你马上把我带走。你也看到了，为了拯救这里的人类，我付出了很多，不想中途放弃。”
“不过…你的身份我本来就知道。因为，我早就认识你，程警官，就在你和李之心的订婚宴上…”
🔒207 双面情人（2）
程九霄老脸一红，“别提那件事了，我就是个工具人，哪里需要哪里上。”
司安诺突然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微笑着向程九霄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程警官。我叫司安诺，是K国G市流云山军事基地信息科通讯员。我见过你很多次，你可能从没注意过我吧？”
程九霄也伸出手，两人轻轻握手。
“抱歉…不过，现在认识了。”
秦书池看这两人一见如故的聊的热络，忽然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程九霄还没收回的手上，提醒道，“司安诺是omega。”
程九霄迅速收回手，又说了句抱歉。
程九霄犹犹豫豫的问道，“你…还好吧，跟在程威廉和程拜伦身边…”
通过刚才的谈话，程九霄已经明白了所谓的离间是什么。原来是美人计。
司安诺就明目张胆的游走在两人之间，吹枕头风，还要两个人为了他争风吃醋。程九霄又重新打量起司安诺，这人确实很好看，但还没到惊艳的程度，比夏流星差了点，但比林洛洛更有味道。
他不得不感叹司安诺的手段高明。
秦书池见程九霄在打量司安诺，又开始清嗓子。
程九霄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他，“你嗓子怎么了？”
秦书池咳了两声，“没事，吃咸了。”
“吃咸了？”程九霄更懵了，他的血很咸么？
此时的司安诺正眺望远方，那是人类居住的地方。
他说道，“程警官，不要觉得我很可怜。我之所以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是因为我知道这都是假的。现实世界的我还是个从没被人标记过的干干净净的omega。你不会因为这个嫌弃我吧？”
“不会不会！”程九霄连忙否认，“不仅不会，还想给你升职加薪。把你留在我身边也不错，我很看好你。”
“你说真的？一言为定！”司安诺开心的笑了，“言归正传，秦书池，我有事情跟你说。”
秦书池带了点绿的面容立马恢复正色，“请说。”
司安诺道，“程诺庭要我给你下慢性毒药，杀了你。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用的药三个月起效，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活着，那么我们都得死。所以…”
“所以我们要在三个月内挑起内战？”秦书池继续说下去。
“没错。”司安诺道。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最终要以其中一方灭族为收尾。这不是程九霄想要的结果，但他知道自己没立场去干涉。
程九霄安慰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系统造出来的，都是假的，是一场梦。
司安诺行动很快，他连续夜宿在程拜伦那半个月，程威廉那边就坐不住了。老子的小情人被儿子霸占了，那还怎么得了。
加上之前的枕边风，程威廉越来越觉得程拜伦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加上他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甚高，要谋取王位是轻而易举的事。
新年来了，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程九霄和秦书池还在小院里磨蹭，程九霄太久没吸血了，有点扛不住了，看到秦书池就不受控制的两眼放光。
秦书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臂给程九霄，“给，轻点咬。”
程九霄极近克制的轻轻咬了一下，吮了两口。他抬头看着秦书池的脸，有些微红。
“除了疼…你有没有别的感觉？”
秦书池用纸巾按着流血的手臂，眼神躲避，耳朵尖也有点红了。他不想说适应了疼痛过后，竟然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快感，甚至希望程九霄能咬的更深些。
“失了血，有点晕。”秦书池扯谎道。
“这样啊…”程九霄挠挠头，难道有那种感觉的只是自己？“走吧，帮我换衣服。”
程九霄穿了一身金线绣花的宝石蓝礼服，黑色长靴上镶嵌着蓝宝石，整个人金光灿灿的。秦书池跟在他身后，差点晃瞎了眼。
程九霄现在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形态了，人类和吸血鬼形态自由切换。虽然今天到场的贵族全是吸血鬼，但他还是保持了自己的人类模样。这样一来，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也知道人类模样的王族就是四王子程九霄。
贵族们敬他，让他，却没人亲近他。因为他有人类血脉，与王位无缘，手中又没有实权，毫无利用价值。
程九霄落得清闲，坐在角落里看司安诺和大王子打情骂俏。
司安诺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在这样的重大场合里，他只能以奴仆的身份出现，所穿的衣服与秦书池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哪个奴仆敢接近他，管家也不敢让他干活。他只需要站在那做个花瓶就好了。
🔒208 双面情人（3）
程拜伦正与司安诺聊的火热，两个人凑的极近，程拜伦整个人几乎要压到司安诺身上。
“大王子殿下。”
娇滴滴的女生从身后传来，程拜伦不满的转头看了一眼，眼神瞬间温和下来。
这是某位军方司令的女儿，对程拜伦颇有好感。
“能邀请您跳支舞吗？”女人单手提着裙摆，行了屈膝礼。
程拜伦绅士的弯身回礼，伸出手臂轻轻拖住女人的手。两个人进了舞池翩翩起舞，司安诺这边也没闲着，他正忙着与程威廉眉来眼去，但碍于有王后在场，程威廉只能暗送秋波。
程九霄叹了口气，“小秦，咱们回去吧，没意思。”
秦书池弯身凑到程九霄身边耳语道，“老实呆着。”
程九霄瞬间坐直了，他偏头看着秦书池，虽然对方面带微笑，但很明显的心情不爽。是因为早上被咬了么？
程九霄有些心虚的笑了笑，“你饿不饿，饿的话…”
程九霄住了嘴，他发现自己说了废话。秦书池虽然还没完全异变，但已经没办法吃人类的食物了。
“算了，当我没说…”
管家躬身走了过来，对程九霄道，“国王陛下要见您，二楼书房。”
程九霄还以为又要开什么家庭会议，到了才发现，书房内只有程威廉和程诺庭。
程诺庭还是温柔大哥哥的模样，见程九霄进来，对他笑了笑。
程威廉示意程九霄坐下，说道，“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让我去做？”程九霄指着自己，满脸写着“我能行么？”
程威廉道，“你也不小了，应该为国分忧了。你大哥独揽战功，三哥将国家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哥也在军队历练中。只有你，还跟个孩子似的四处惹祸，还要别人给你擦屁股。”
程九霄腹诽，也没这么差吧…
从书房出来，程九霄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走。”他挥挥手示意秦书池跟上。
走廊里有很多人，他们不便交谈。程九霄直接带着秦书池去了研究室。
他直接推门进去，见司安让正等在那里。
“东西给我。”程九霄黑着脸伸出手。
司安让与程九霄身后的秦书池对视片刻，心中了然。
他将一瓶白色粉末递给程九霄，说道，“殿下大可以按照国王的吩咐去做，两个月内，一切必将尘埃落定。”
程九霄皱眉，他理解的，和司安让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他只觉得这个人类好狠毒，竟然联合吸血鬼要让自己的人类同胞灭族。
两天后，他们乔装打扮，去到了人类地界。
“先去学校？”秦书池问。
程九霄犹豫，“司安让真的可信么？万一这真的是能引起人类异变的药怎么办？”
“我相信他，司安让和司安诺一样，都是军方的卧底。他或许真的已经研究出了那种药，也在吸血鬼王室成员面前试验成功，但他给咱们的，一定是对人类有好处的药。”
秦书池从程九霄手中接过药瓶，踹进兜里。
机甲师培训学校的食堂使用的是地下水，这里有一口水井，连接着食堂的自来水管道。东部教学区的人类学生每天都在这里用餐，他们的饮用水也来自这里。
消失了月余的两个人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引起了关注。尤其秦书池还有异变的可能。
韩彦直接将两人堵在校门口，审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秦书池身上。
他问道，“身体怎么样？”
秦书池道，“用了药，但还是阻止不了。我这次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跟同学们道个别。我可能会去吸血鬼城堡，毕竟要完全阻止异变，还是要杀了那个人才行。”
程九霄面不改色的跟着点头，“我陪着他。”
韩彦点点头，“行吧，去收拾吧。这个时间同学们都在食堂吃饭，你要是…你要是能吃进去的话，最后去吃一顿吧，顺便跟同学们告个别。”
告别什么的就算了，秦书池只想要个能大大方方进出学校食堂的理由。他在寝室里磨蹭了一会，简单收拾几件衣服。
看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了，食堂快关门了。
两个人背着书包去了食堂，程九霄在窗口打了一盘剩菜。此时只有一个窗口还开着，其他窗口全关了。
程九霄端着餐盘与食堂阿姨闲聊，转移注意力。秦书池则偷偷摸摸去了水房，打开水井盖子，将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倒进去一些。
秦书池默默祈祷，希望司安让真的靠的住。
眼神交换，两人快速撤离学校。
“去哪？”程九霄问。
“先找个地方歇脚吧。”秦书池道。
🔒209 人类异变（1）
半月内，两个人按照要求在人类活动区域的七个地点投放药物，确保所有人都能饮用到投放药物的水。
程九霄清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距离他们给学校投毒已经过去十几天，应该有反应了。
“我想回去看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同时说道。
远远的就看到学校周遭拉起了警戒线，校园内还能听到枪声。校园里乱作一团，校园外都是闻讯赶来的家长的哭声和抗议声。
“好好的孩子，都没出过校门，怎么就异变了，给我们交代！把孩子还给我们！”
军队在维持秩序，程九霄和秦书池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似乎…被坑了…
你不是说司安让没问题么？
一句质问卡在喉咙，程九霄没说出口，但质疑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秦书池感受到程九霄的视线，难得的慌了神，“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军方给出的消息是告诉我司安让是可信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不起…”
程九霄叹了口气，“算了。”
他转身离开，打算回吸血鬼城堡，看看那边下一步的动向。
他走了几步，却发现秦书池没跟上来。
“你不跟我回去了？”程九霄问。
秦书池道，“我得去军方那里问问情况，也许要打仗了，很可能是大规模的战役。程九霄，你保重。”
程九霄回走几步，拉住了秦书池的手。“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该保重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死了只是在现实世界苏醒了。你若是死了，就真的死了。秦书池，我把你当朋友，我不想你有事。我…我跟你去部队。”
“不行！”
对于程九霄的话，秦书池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吸血鬼歼灭部队对于程九霄来说太危险了，那里有很多东西能让他暴露身份，要他的命更是分分钟的事。
要是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被囚禁，折磨，当做研究材料，生不如死。
更何况他还有吸血鬼王室血脉，其本身就是最优等最上乘最具有研究价值的试验对象。
“太危险了。”秦书池又道。
秦书池激动的胸口起伏，瞳孔都在颤抖。他做了天大的错事，害了那么多人，他不想程九霄也因为他而遭难。
此时的程九霄却冷静了下来，他轻轻拥抱秦书池，一只手扣在对方的后脑上，一下一下，就像在安抚炸毛的猫咪。
“书池，我没事的，你也会没事，所有人都会没事。别紧张，放松些。你没做错什么，换了我，我也会那么做。你不需要什么都一个人担着，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书池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额头靠在程九霄的肩头，轻轻闭上了双眼。
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以前跟在杨依飞身边，每天都在痛苦纠结，自我厌弃，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该舍的舍不掉，想留的留不住。
那种深深地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你不需要一个人担着，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内心里垂死挣扎的星星之火，似乎，死灰复燃了。
两个人没直接去吸血鬼歼灭部队，而是在酒店休整一夜。秦书池敞开胸口，让程九霄喝了个饱。而后作为交换，程九霄也取了自己的血给秦书池，用来补充体力。
午夜零点，秦书池带程九霄去了黑市。
“大晚上的带我来这做什么？怪慎人的。”程九霄搓了搓手臂，总觉的阴风阵阵的。
秦书池道，“你自己就是吸血鬼，有什么好怕的，是他们怕你才对。”
程九霄从没喝过这么多血，现在瞳孔也是赤红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黑市专门贩卖一些禁售商品，且价格不菲。商人大多数是吸血鬼，也有少数的退伍军人。
“买什么？”程九霄问。
“蝙蝠眼。”秦书池带着程九霄挨个地摊寻找，“找到了！”
秦书池俯身蹲下，拿起地上角落里放着的一块干瘪的不规则球体。
程九霄也跟着蹲下，他拿着那东西使劲捏了捏，手感有点像龙眼干，模样也像。
“你确定这是蝙蝠眼？别被骗了。”
小贩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蝙蝠眼被小贩抢了回去，“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不识货就是不识货，说谁卖假货呢，你是不是同行来搅局的？”
小贩说着，就拿起地上的手电筒怼程九霄的脸，秦书池刚要去抢，就听小贩说道，“原来是人类啊，怪不得这么没见识。”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秦书池这才看清程九霄的脸。他的瞳孔已经恢复成了黑色，就在他拿起蝙蝠眼的一刻。
🔒210 人类异变（2）
传说中吸血鬼的祖先就是蝙蝠，而将蝙蝠眼佩戴在身上，则可以掩盖吸血鬼的气息，一般的精密仪器都没办法探测出来。
秦书池没想到传言果然是真的。他笑着握住了小贩的手腕，盯着他手里的蝙蝠眼两眼放光。
“多少钱，我要了。”
一天后，程九霄脖子上挂着一颗蝙蝠眼，同秦书池一起去了吸血鬼歼灭部队。
秦书池亮出证件，守门的士兵放行。但程九霄却遇到了困难。
“站住。”守门士兵没有表情的拦住了程九霄，“请出示证件。”
程九霄两手一摊，表示很无辜。
“怎么办？”他问秦书池。
秦书池要程九霄在门口先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程九霄在门口等了好久也没等来秦书池，正当他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等时，身后忽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程九霄侧身避让，汽车鸣笛声依然持续。
吵得耳朵疼。
程九霄偏头看了一眼，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驾驶座后方车窗降下，魏腾正面无表情的瞧着他，“上车。”
程九霄看看身后，没有人。他指着自己，“我？”
魏腾依然面无表情，“嗯。”
程九霄打开车门坐上了后排座位，魏腾的旁边，“秦书池跟你说的？”
魏腾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车子进了吸血鬼歼灭部队，继续向前行驶。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心理活动都异常丰富。
秦书池在电话中跟魏腾说了程九霄在现实世界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个魏腾才愿意相信程九霄，把他带了进来。
而程九霄则盘算着怎么跟魏腾开口，试探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
两道深邃的目光在驾驶位的后视镜里相会，只一瞬间，又马上错开，装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秦书池正等在那里。秦书池与魏腾交换了眼神，两人带着程九霄直接去了魏腾的寝室。
“隔壁寝室没人住，你们两个暂时住几天，一会我让人把被褥给你们送去。”
魏腾请他们坐下，反锁房门。他看着程九霄的眼睛，试探着他身份的真实性有几分。
“程九霄，秦书池跟我说你是刑警。”
程九霄看着秦书池，见对方正跟他点头示意。
“魏腾，你好，我是程九霄，K国G市刑警总队副队长。”程九霄第一次正式的对魏腾做自我介绍。
程九霄起身的瞬间，身为外来客的格格不入感瞬间加身。周身气场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明显与刚才判若两人。
两人握手，相对而坐。
“既然是这样，那就速战速决吧。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让这里的人类过上安定的日子，不再因吸血鬼的存在而惶惶不可终日。”
魏腾直接说出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会趁着吸血鬼王族内斗将他们一网打尽。”
“异变的人类怎么办？”秦书池问。
魏腾笑笑，“这个你们不必担心，这只是欺骗吸血鬼王室的障眼法，异变只是暂时的，暂时提升人类的防御力和攻击力，但他们的心智并没受影响。”
程九霄恍然大悟，“这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魏腾点头，“没错。为了这个计划，人类一直在隐忍，尽量不与吸血鬼正面对抗，但还是免不了一些战争。人类的数量是远高于吸血鬼的，如果人类在短时间内都拥有与吸血鬼同等的力量，想要打败他们，应当是易如反掌的。”
半月后，司安诺和司安让两兄弟忽然出现在吸血鬼歼灭部队。作为外人，程九霄不能过问太多。但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出现，意味着吸血鬼王室内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不死不休。
人类军队始终按兵不动，说明时机尚未成熟。
又过了半月，大王子逼宫谋反，与老国王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三王子程诺庭坐上王位。新王王位根基不稳，程毅然趁机篡位。
整个吸血鬼王国每日争斗不断，内患不休。
与此同时，吸血鬼歼灭部队出动了三支军队，分别从东南北三个方向进攻吸血鬼王国。
还有一只机甲军队，由魏腾率领，秦书池也参与其中。这只机甲军队直接趁夜飞跃吸血鬼王国领空，直接空袭吸血鬼城堡。
大规模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最终以吸血鬼几乎被灭族而收尾。
程毅然被程诺庭手刃，程诺庭则被人类军队生擒。四肢插着银质匕首，被盯在十字架上。
人类大军凯旋而归，把酒言欢，庆祝了三天三夜。
庆功宴收尾，总司令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追杀逃跑的吸血鬼王室四王子程九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