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华本来想还两句嘴，可对视上肖启梁的眼睛，影视没敢说。
她干脆将王二毛给拽了过来，“少跟我扯别的，我儿子这伤你们也得，不管我就找你单位去，让大领导给评评理。”
肖启梁声音冷漠，“到哪咱们都得讲理，蛮蛮才多大？身高都没到二毛胸口，她能打得过二毛？王大嫂你想想都不可能。”
王春华不服气的翻白眼，“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崽子耍阴招！”
始终没有说话肖德刚终于出声，“不过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谁小的时候没打过架，没必要闹起来。”
王春华悻悻瞪了眼蛮蛮，这才没再说话。
肖德刚可是这条巷子的老人了，他虽然后来搬走了十多年，但也算是看着这条巷子的人长大，谁看到他都得尊重。
肖德刚看向低着头的王二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招招手，“二毛，你过来。”
王二毛扭捏了下，这才走到了肖德刚面前。
抓过他的胳膊仔细看，肖德刚声音沉稳，“二毛，你跟太爷爷说说，你这是人打的，还是大鹅拧的？”
王二毛抬头，目光猛地瞟见了正嘟着嘴瞪着自己的蛮蛮，吓得他浑身一抖，
“太爷爷，是……是陆蛮蛮放的大鹅拧的。”
肖德刚默默点头，“好，我知道了。”
王春华将王二毛拉回到自己身边，“您老可听到了吧，就算不陆蛮蛮打的，那也是她放的鹅。我就说这孩子真是坏透了，怎么就能有这么阴损的主意！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要嘛赔钱，要嘛咱就找个地方说理！”
旁边老张媳妇也来了劲，“对，必须得赔钱，我大鹅可不能白养了！”
肖启梁深吸口气，“那两位大嫂说吧，赔多少？”
两人安静了下来，互相对望。
老张媳妇率先说话，“我六只鹅从小养到大，光吃东西就不知道多少钱，这以后还能卖钱，算算得……20块。”
“20？你咋不去抢？！”蹲在角落始终没说话的肖长贵突然出声。
刘敏芝也跟着附和，“就是啊，那鹅谁没养过，撑死了也吃不了那么多，再说现在能卖几个钱，六只别说20，10块都不值。”
趁热闹，王春华将王二毛推到众人面前，“鹅不值钱我儿子总值钱吧，我看你家猪肉大米白面都承兑，我要你50不算多吧。”
蛮蛮立刻听出，这人就是故意过来讹钱的。
他们肯定是看到搬家的时候家里的东西了。
小嘴巴噘的高高，她打心里不耻。
肖启梁回身坐到椅子上，清冷的目光瞧着几人，“一人十块钱，就当是给孩子买点东西吃。”
“什么？”王春华当即就跳了脚，“你打发要饭的呢？你家那么多东西连几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你这团长咋当的？！”
肖启梁皱了皱眉，“再给你们一人加二斤猪肉，要就要，不要两位大嫂就去折腾吧，反正我在单位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也不怕你们闹。”
这是确实是蛮蛮和志远做的，既然人家找上门，他认。
张春华心里各种盘算，按照肖启梁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要是不要这些，可能这点东西都得不到。
她使劲翻了个白眼，“我是看在咱都一条巷子的人，远亲不如近邻这事也就这样，亏得我家二毛没事，不然你给多少猪肉都不行！”
秦红霞抬腿就要去拿东西。
一只小手猛地拉住她的裤子，“妈妈，咱不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了过去。
王春华眼睛一瞪，“你个小丫头说什么？你爸妈都同意了，你还敢反对？！”
蛮蛮脸蛋儿一仰，大步就迈了出去。
小团子站在中间，凌厉的大眼睛盯着王二毛，“你就说了是我放鹅拧你，你怎么不说为什么？”
肖启梁蹙眉，突然想到确实没问清楚原因。
志远虽然调皮任性，但也不是欺负人的孩子，蛮蛮就更不可能。
他起身站在蛮蛮身后，“蛮蛮大胆说。”
有人撑腰，蛮蛮更是什么都不怕。
她指着王二毛小奶声清脆，“是他先欺负肖志远的，他骂肖志远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肖志远的爸爸妈妈是大英雄，他不能骂！他还动手打肖志远，还要打我，还把他家大黄狗放出来要咬死我们。”
肖家人顿时冷了脸，全都看向王春华娘俩。
肖长贵蓦地起身，肖启栋的离世是他这辈子都抹不去的痛。
他什么都能忍，就是这个忍不了，
“我家启栋是为国捐躯，国家都给颁发的烈士，哪轮得到你个小崽子说！”
他说着就要上前，想好被刘敏芝拉住，“孩他爹你这是干嘛。”
转头她就对着王春华一顿输出，“你咋教孩子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我家启栋是英雄，是国家承认的，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我！”王春华当即慌了神。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当即转了话头，“二毛只是说肖志远，什么时候说过肖启栋，再说，陆蛮蛮这野丫头的话你们也信？小孩子吵两句嘴也用不着动手吧。”
蛮蛮小手叉腰，气鼓鼓的样子可爱又霸道，
“你刚才不是也信了王二毛的话，我是小孩子他就不是了呀？明明就是王二毛先动手的，我们打他也是自保，他活该！”
“你这死丫头再敢多嘴，信不信我……”
“你想干嘛？！”肖启梁高大的身子向前，将蛮蛮挡在身后，“在我家还敢动手？！”
王春华眼看着到手的钱和肉要泡汤，气的胸口不停起伏，
“二毛怎么别人不打就打你们，肯定是你们先惹了他！”
蛮蛮探出头对着她禁禁小鼻子，“他输了不认账，耍赖皮！”
王春华气的脸都红了，看到蛮蛮满嘴都是道理，她脑袋一晕伸手就要去抓，
“我叫你胡说八道！”
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臂，“别打蛮蛮！”
肖志远使劲张开双臂护住蛮蛮。
他明明很害怕，可看到蛮蛮要被欺负还是勇敢站了出来。
黑胖的脸蛋儿上泛着红，肖志远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你这坏人，难怪王二毛这么坏！”
王二毛上来对着肖志远就骂，“你敢说我妈？信不信我揍死你！”
肖志远本能缩了缩脖子，但看到家人和蛮蛮都毫不畏惧，他心里头压着的勇敢也迸发而出。
“我才不怕你，我刚来的时候你就打我，下午的时候还要打我，要不是蛮蛮我都被你打了！你就是活该，大黄要不是吃了肉就咬了我和蛮蛮了，蛮蛮只是放了大鹅，都算轻的了。”
他猛地指向旁边看热闹老张家的儿子，“还有你，你也有份，要不是你起哄王二毛也不会那么坏！你家鹅丢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