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禾是个机灵的姑娘,将马车藏得极隐蔽,楚瑜和容溪不熟悉山林状况,甚至还找了一会具体的位置。
容溪给马匹换了个草肥的地方,回来时看着楚瑜正懒散躺在马车里,哪里有一点要收拾东西的意思。
容溪席地坐在了软垫上。
人躺着时,是很少能大敞着,全然不设防地面向旁人而不觉尴尬的。楚瑜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撑着手就要坐起身。
容溪的手却先一步按在了他的额头上:“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对?”
皮肤相接,楚瑜能感受到容溪指腹的薄茧。
他耳根更烫了。
“没有吧。”楚瑜微微后仰。
“别动,我看看是不是发热了。”容溪单手压住了他的胸腔,止住了他后缩的动作。
“不是。”楚瑜手脚发软,酥麻的痒意随着容溪的碰触被无限放大,几乎到了难以忽视的地步,“你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不离。”容溪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去试额温的路上往楚瑜腰侧挠了一把,“挠你痒痒肉了?反应这么大。”
“容溪!”
容溪触碰像是催化了身体里的反应,等楚瑜意识到他身体出现的异样时,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天雷劈了个眼花缭乱。
“好烫,还说没发热,是不是下午吹了山风……我说让你面向我坐马上你还不乐意,两个大男人有什么的……”容溪的尾音带着点心虚。
但此刻,楚瑜根本无暇注意那一点心虚——两个大男人有什么?
可太有什么了,他窘迫地想。
更窘迫的是,这样简单的触碰,根本缓解不了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昏暗的马车中,楚瑜感觉他要冒烟了,顾不得发软的四肢,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容溪远一点。
趁容溪还没有注意到。
楚瑜半支着腿,双手用力去掰容溪的胳膊。
“你起来,我有点闷。”
容溪方才不悦于楚瑜抗拒他的接触,但当那双手的热意隔着衣物传递到他皮肤上时,他忽然也觉得马车内太小了。
有些闷。
容溪卸了力,打算把车帘卷起来,趁着外面残存的光线找找楚瑜装着药的行李。
可就在他收手的那瞬,一股极弱的力道又虚虚往回拉了一下。
撩起的车帘再次落下,借着漏进来那一瞬间的光,容溪看到了楚瑜潮红的面颊和湿润的眼圈,他的长发未曾束冠,从软座上倾泻而下,乌黑的、柔软的、凌乱的……引诱的,像是某种妖精勾人的魅气。
这个样子的楚瑜,实在是……
“你进出云山庄的卧房了。”容溪声音低哑。
黑暗中,楚瑜看不见容溪,可那道压迫极强的目光却犹如实质,落在他身上,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几分。
楚瑜本能地向后蜷了蜷身子:“怎么了?”
鼻尖似乎残存了一点异香,又悄然在翻涌着作祟。
“他们在房间里放了助兴的香料。”
没人比楚瑜现在更知道了。
容溪扣住了他的手腕,楚瑜头皮发麻:“干什么?!”
“药效不解伤身。”容溪喉结滚动,卑劣的想法不可抑制地浮现在脑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楚瑜的皮肤。
“我知道,你先出去!”楚瑜压着声音,却没有丁点儿震慑的作用。
如果不是此刻马车内没有光亮,容溪就能看到一张因欲望侵染,而显出与平日宁静苍白神态截然相反的清俊面容。
也幸好马车里没有光亮,否则楚瑜一定会惊惧于容溪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我帮你。”
容溪想,他现在应该立即输入内力替楚瑜驱散药力,而不是扣着楚瑜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肆意妄为地任由阴暗疯涨。
帮……怎么帮……楚瑜察觉到容溪坐了过来,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楚瑜心中警铃大作。
“出去!”
“别乱动。”
胳膊环过他的腰身,楚瑜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更深地跌向了身后之人。
他像是陷入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双手被紧紧束住,双腿软绵无力地蹬向马车,大半个身体被容溪摁住,根本挣不脱分毫。
他越挣扎,接触、摩擦、呼吸纠缠产生的渴慕便越演越烈。
一圈试下来,楚瑜血气上涌,仰头摸索着,狠狠一口咬在了容溪的脖颈上。
容溪闷哼一声,楚瑜眼中的“狠狠一口”在他看来,简直和邀请无异。
鬼使神差地,容溪低头寻到了那柔软润泽的唇瓣。
咬了上去。
收点报酬,他想。
楚瑜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啪嗒一声断了,容溪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充盈在鼻尖,他整个人呆愣着僵住。
奇异的是,他并不讨厌容溪的接触。
一股温暖柔和的气流顺着他的手腕流向四肢百骸,一点一点强势地驱除掉血液中沸腾的燥热与不安。
楚瑜能清晰地察觉到他身体里难受、不适如潮水般褪去。
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黑暗中两人同样紊乱的气息和心跳。
许久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子里传来两道脚步声,紧接着,蔡禾蔡粟的声音接连响起:“大人,大侠,你们要帮忙吗?我哥哥做好饭了,催饭了!”
楚瑜的手腕还被紧紧地攥着,他晃了晃挣脱开。
容溪指间一空,蜷了蜷骨节,清清嗓子对外道:“不用帮忙,我们一会就来。”
“欸,好勒。”
蔡禾蔡粟嘀嘀咕咕地走远了,楚瑜才抱着画具跳下了马车。
微凉的晚风一吹,狭小阴暗空间里营造出的旖旎氛围散了个干净。
他不敢回头去看容溪,无从质问,更无法解释他的主动,只能只字不提。
而容溪提着衣服药品望着楚瑜的背影,饶是他平日巧舌如簧,也无从开口。
两人一路无言,渐渐湿润的空气好似都黏着了起来。
跟蔡家兄妹吃过饭,楚瑜洗漱时外边下起了小雨,他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后,才觉察到了阵阵寒意。
糟糕的是,蔡家的土屋里只有三张床。蔡禾姑娘家家的只能单住,蔡麦和蔡粟兄弟俩挤在一起。
而他夜里则必须和容溪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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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离马车上发生的事前后不足两个时辰,就要开始同床共枕。
楚瑜承认,他有些想逃。
他翻了翻床垫被褥,单薄得可怜,也着实分不出第二床褥子去打地铺。正扶额头疼间,就见容溪带着身清爽水汽进了屋。
他外袍松松垮垮地披着,关门的同时就顺手脱下来丢在了椅子上。
油灯微渺的光投在他高挺的鼻侧切割出一道分明的暗界。
比起那会马车里完全无光的环境,容溪现在反而显得更加……欲气。
他在想什么啊……
楚瑜一个翻身裹住被子背对着容溪。
灯芯噼啪一声轻响过后,如豆的光亮彻底湮灭,室内陷入了一片昏暗。
楚瑜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了无光的环境。
吱呀一声,容溪坐上了床沿。
低沉的一声笑搔动着楚瑜的耳膜,他能感觉到容溪的靠近,霎时整个人连背脊都是绷紧着的。
容溪的手摁上了他的肩,楚瑜准备好使足了劲维持侧卧的状态。
但容溪只是轻轻拍了拍:“小公子,分我点被子。”
楚瑜大窘,僵硬着伸手一扬,将被褥往后松开。
容溪轻轻笑了声,撩起被子躺在了楚瑜身侧。
身后之人像是个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热源,楚瑜几乎能推演出容溪的所有动作——掀起被子,侧卧进来,调整好平整的睡姿,窸窣地掖好被角,然后完全趋于平稳安静地闭眼入睡。
自如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为什么会跟没事人一样呢?楚瑜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虚空。
莫非混江湖的都是性情中人,别人咬了他一口,他也得同态报复回去?
还是说江湖中义薄云天,两个男人干些什么也都是正常的朋友互助……
楚瑜头一次对江湖有了莫大的敬畏之情。
他胡思乱想间,腰间倏然横亘过一条胳膊,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力道,轻轻将他往床中央一带。
楚瑜身子一挪,几乎瞬间体会到了扑在后颈处的温热气息。
“床小,往中间睡睡,别掉下去了。”容溪的声音带着些别样的慵懒,手臂却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楚瑜往外挪了挪:“嗯,我有数。”
他腰间一松,听到了闷闷的一声:“行。”容溪的胳膊收了回去。
窗外雨势渐大,雨珠砸在砖瓦上,噼里啪啦连成一片湿寒静谧的响。
竹浪在雨声里卷过一番,秋夜的凉意又沉重了几分。
楚瑜眼皮沉沉,难得的在正常睡觉点上有了困意,半梦半醒间,浑身的骨头里泛起细密的寒意,冷得他直想往被褥深处钻。
黑暗中,容溪半阖着眼,调动内力,一股温煦的暖流便顺着经络蔓延开来,在他周身形成了层暖融而对畏寒之人极具吸引力的界。
楚瑜肩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好似被这丝丝缕缕的暖意引诱,无意识地试探着,一点一点无知无觉地靠近暖源,最终蜷进容溪怀中,像重获安全感的小兽,鼻息间漫出了声舒展的喟叹。
容溪嘴角弯了弯,收了收手臂,将人拢进了他精心织就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