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两棵树给我砍了。”
此时还在屋里吃斋念佛的张氏不顾下人阻拦,急冲冲地跑了出来。
“齐雪你做什么,都给我住手!”
她来势汹汹、怒目圆睁。
齐雪抻抻自己的衣袖,指着大树一侧枯败的枝干。
“母亲,大树根基不稳可是非常影响时运的,我也是为魏家着想,为夫君只想。”
“胡说八道,自从我移栽了这两棵树,珏儿的官运不知有多好呢。”
张氏情绪高涨,规矩礼仪都忘了保持。
原本温润的面相变得狰狞,两腮横肉鼓起,凶相毕露。
说完她就得意地发笑,但眼前的媳妇还是衣服云淡风轻、端庄有礼的姿态,到显得她不像样了。
她本想收着一些,但看到这张讨人厌的脸,肚子里的气就蹭蹭蹭上涨。
表情越来越凶。
“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难道母亲不知?正是夫君命我砍的。”
齐雪眉尾挑动示威。
“不,它就是我的命根子,不能砍。”
张氏极其迷信,硬是跑到树干边上阻止其他人伐木。
斧子差一点就落到她的手臂上,没碰着她,她放声嘶吼。
“恶媳刁难婆婆,珏儿你在哪,啊啊啊啊啊啊!”
齐雪拿了耳塞堵住耳朵,等她精疲力竭再开口。
“母亲实在是冤枉我了,媳妇刚才只是口快了些,不是砍,是移栽,本来啊夫君是要来看您的,谁知啊被这两棵树给触了眉头,所以才有这件事,母亲尽管放心,孩儿已经给它选好去处了。”
“不你让魏珏见我,我不信。”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喊了,这招以往都很凑效,今日的齐雪出奇地平稳。
齐雪拿出一张纸。
“其实近日我也见不着夫君,他传信给我,命我将这两棵树……”
张氏一把拽过纸张,二话不说就想撕,但是撕不掉,看着齐雪得意洋洋的眉眼,她一时气不过就把纸吞了下去。
“现在,现在你们不能动了。”
齐雪不怒反笑缓缓走近,素手抚摸树干。
“母亲怎么这么饥不择食,不过一张白纸而已,出门没带手帕,我擦手用的呢。”
她闻言胃里犯恶心,立即用手抠嘴,想把纸吐出来,但是快把喉咙抠破也没有把东西吐出来。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婆婆这话就冤枉我了,怎么能是媳妇干的呢,这么多年媳妇对您的孝心日月可鉴,谁不知我对你们魏家尽职尽责,嘿嘿!”
“胡言乱语,你早就布好局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张氏死死护住自己的树,神情非常激动。
齐雪笑道:
“什么布局不布局的,我看胡言乱语的另有其人。”
她一招手,身后的护卫就将她拖住,带有蒙汗药的帕子捂住张氏的嘴。
张氏抽搐两下马上就晕厥了。
这时小蝶上来给她端一杯茶,以及一部分茶包。
“小姐,这些都是从她屋里搜罗出来的,小蝶又让许多大夫看了,茶包没问题,但就是不利于您的旧伤。”
“我当初嫁进来,日日奉茶,后面与她偶有口角,但她还是坚持让我喝茶,本以为是互相妥协,竟然有如此深意。”
她抓紧了茶包,眼神渗人。
“太恶毒了,您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不知好歹。”
齐雪噙着笑摇头。
“不会这么简单,她没有这样的心计。”
五年来婆媳交手无数,她自然知道张氏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难道和他有关?”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齐雪一口将茶水喝了。
小蝶吓了一跳。
“您怎么还喝!”
“你闻闻?”
小蝶凑上去闻了闻,和手里茶包对比了一下,果然略有不同。
“可是茶水是张氏屋子里搜出来的,我不明白。”
“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换掉了。”
小蝶后知后觉地笑了。
“就知道小姐还是那个小姐。”
齐雪握紧了负有旧伤的手腕,自从上次大军回城,她急着见魏珏,便急促出门,没有与张氏请安,晚上到危机时刻自己的手竟能握剑,她就觉得有猫腻。
魏珏给她安排的大夫,从来都是一样,常耳提面命她的手已经废了。
之后她又设法将张氏关了几日,张氏送茶到她处示好,她就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直到自己的茶也被替换,真相才浮出水面。
“小蝶你错了,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你记得处理干净,护国寺的和尚到了吗?”
“小姐,都已经齐全了,一切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执棋人也该换了,格局该变了。”
*
飘香楼,由礼部尚书苏江河做东邀请大将怀臻与京兆尹魏珏,为二人说和,力求让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魏珏一早就到,二人等候多时也不见怀臻的踪迹。
“苏大人,下官先行告辞。”
苏江河拦截不住,人才离开没多久怀臻就进来了。
“苏大人,怀某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无妨,请问何事绊住怀大将军的脚步?”
怀臻入座,镇定自若地用菜。
“是非常要紧的大事,日前的踩踏事故,怀臻也有责任。”
“这与你有何关系?”
苏江河神情凝重,死伤太多人,百姓频频上诉,需得妥善处理。
“不瞒苏大人,那日回京怀臻的老马伤了一女子的性命,我却不知她的姓名,也不大记得她的相貌,只好亲自将诸位死者家属一一安抚。”
怀臻仔细查过,众多死去的女子当中并没有一个叫小蝶的,他猜测她或许给的是小名或者假名。
脸色也瞬间沉下去。
苏江河为他夹菜。
“哦,将军真是仁义,可这不是京兆尹的分内之事,该由他来办才是啊。”
想到魏珏走得匆忙,想必也正为此事发愁。
“京兆尹事务繁忙,就是镇国公府差点被神秘人洗劫之案,现在还没个章程,当今朝廷新帝不决,底下朝臣也,唉。”
怀臻将手上的筷子折断。
苏江河命人再取一份,他不吐不快。
“怀将军,我就开门见山了,本官同时邀请你与京兆尹一同前来,本想让二位握手言和,共计大事,你我都是重臣,应以社稷为重,私人恩怨可暂且放下。”
怀臻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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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茶水,抬眼看他。
“私人恩怨?你觉得这事他没错?未免太过荒谬了,身为京兆尹,玩忽职守,说到私人恩怨,镇国公对他这个女婿是向来不认,这次镇国公府有如此横祸,不知是否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
苏江河被这番言论惊住,眼前的碗筷被手触碰落地。
“怀将军,这隔墙有耳,你怎能胡乱臆测呢。”
怀臻笑道:
“大人如此,有失偏颇,那魏珏给了你什么好处?”
“怀将军,今时不同往日,自他娶了齐雪,虽说镇国公不允,但当初齐小姐在弋阳长公主膝下长大,如今长公主不见,整个弋阳都唯齐雪命是从。本官也是好意,至少明面上不要生事,你们的恩怨暂且搁置可好?”
“苏大人,但凡恩怨好歹有个缘由,你以为我与他是为什么?”
怀臻转了话题,他自认与姓魏的算不上对手,可外界已然将他们认作是实力相当的劲敌。
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这……”
苏江河似乎有难言之隐。
“苏大人为何吞吞吐吐,四下没人,尽情说。”
“私人恩怨无非就那么几样,权、钱、美色。”
美色二字说得极重。
“大人这话本将怎么听不懂呢。”
怀臻眯起眼睛,这次倒要看看这老狐狸有什么话可说。
“怀将军至今未娶就可见一斑了,早就听说将军与弋阳公主之女有婚约。”
“长公主从未婚配,何来女儿……”
怀臻眼神一定。
“齐雪?”
他更觉荒谬,他与她从没见过面。
苏江河说道:
“莫不是么?这公主义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知她竟然主动嫁给当初的魏大人,让您声名扫地,说实话当初她若选了你,本官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怀臻皮笑肉不笑,头皮发麻。
“呵呵,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不过苏大人,本官的声名自己担,女儿家的名声被如此败坏实在不成体统。”
苏江河悻悻然地解释道:
“这也是陈年旧事了。”
“既然是陈年的谣言就更不该再提起,我与齐家小姐从未见过,我们两个从未有任何瓜葛。”
厢房气氛极其紧张,忽然底下嘈杂声不断,怀臻移步到窗边查看。
“这是何人?”
苏江河走近来看。
“似乎是魏大人家的护院,本官去过他府上几次。”
“一行人急急忙忙不知干些什么,这魏珏又想做什么出格之举?”
“这众多的人似乎在运树,你瞧,后面怎么还有许多道士?魏家老夫人信佛,想必是她请的,不过这么大阵仗也是头一次,究竟是为何?”
怀臻靠在床边,漫不经心地说:
“苏大人是在问我?”
“哈哈,本官感叹一二罢了,到底是京兆尹家的家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要介入。”
怀臻当然对此不感兴趣,关窗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景,长发飘摇。
“小,小蝶?”
他破窗而出,用剑插进墙壁的缝隙,一个转身,从墙壁上冲到地上。
“小蝶!”
人来人往却无一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