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眉头一皱,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都跟着发急:“什么叫做你不躲?我和你说,八衍宗地盘上的人,虽然没有一闲宗那么能打,可人家法宝多。我俩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人家几斤几两?打起来要吃亏的好不好!”
二狗挑眉,笑得一副无所谓的嘴脸:“不会、输。”
“上次你在一闲宗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阿慈还待再说,身子忽被一股吸力引动。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和二狗所处的地方就从法宝内换到了法宝外,还顺着吸力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这是一间布置精致的内室,玉器和法宝错落摆放,脚下软毯铺就,走路都无声;灵草香气沁在鼻尖,心中燥意瞬间就被强行安抚下来。
阿慈眼中的焦急怨恨淡了些,多了几分乖顺的迷茫。
她微微抬头,望向面前身着白衣的几人。
可惜对方周身似笼着一层术法,面容模糊得瞧不真切,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
“手脚都给我放轻,仔细验货。皮子、牙口、头发丝…有一丁点儿瑕疵,价钱就得对折。给他们捯饬得像样点,这可是要随拍的‘珍品’,要是破了相…你们知道后果。”
阿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束环被解开,两个白衣人带着她要去屏风后头,她才想起要去看看二狗反应。
她扭头的动作僵而慢,惹了旁边人笑出声。
“这二人莫不是什么小夫妻?”
“我看不像,你瞧那郎君,早进不知什么春梦里,还不如这姑娘定力强。”
阿慈仅剩的那点脑子,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没多一会儿,她被带进屏风后面,里头香气愈发浓郁。
以致于她是如何被换好衣服,又是如何重新坐到椅子上,左右手又是如何被金环扣固定在椅扶上的,整个过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日夜流转,香气渐淡。
阿慈下意识打了个哈欠,眼睛氤氲出水雾,她有些痴呆地歪了下脑袋。等她想明白面前看到的方形东西是一扇门之后,她的手也跟着动了动。
如此反复多次。
她喉咙吞咽,自胸腔闷着的一股气终于冲破身体的僵硬,张口恨不得吞了人似的,恨恨骂出一句:“你个废物!”
等她脖子能扭动,侧头看见二狗全身上下打扮都变了样。夯货还一副神游太虚的享受模样,她一口气没顺过来,被气得是三魂归位,神智陡然清明。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洗尘珠还在不在,更不知道他妖怪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
连累得她偷来的事录和法术秘籍都不见了。
这不事儿大了吗?
一个消息传出去,一闲宗的还不得追杀过来算账!
想到这,真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阿慈狠狠踢了一脚他小腿,嗓门儿大得出奇:“你还不赶快清醒点!非得老子抽你是不是!你他娘做得什么梦,就爽成这个德行!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个畜生半点儿靠不住!”
她越骂越来劲。
二狗先是蹙眉,一副被人打搅的不耐,后面容显出一丝怔愣。他脑袋本能往左偏了偏,似是想要避开吵闹。
等阿慈第二脚,第三脚踹过去。
这货才睁了眼。
阿慈见状,尖叫大喊,言语撕了他的心都有了:“洗尘珠呢!”
二狗眼睛眨了眨,莫名奇妙吹起了口哨。
吹又吹不响,模样颇为招笑。
他当没听见阿慈在说什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唯独不看她。
“你别装!洗尘珠呢!”
阿慈急得跺脚,她双手被束缚,越想从金环扣里挣扎出来,手腕就被束缚得越紧。
二狗想去帮阿慈,结果他发现好像是服用了什么抑制妖力的丹药,修为竟用不出来多少。
阿慈脑门后背都起了汗,她也不作无用功了,瞪向二狗道:“给我把这东西解开,洗尘珠和那些书册说不定还在这个屋子里,只要找到,这回我就不跟你计较。”
二狗面上瞧不出一点心虚,他道:“不、急。”
“不急?这里头迷香淡了这么多,指不定就是竞卖马上开始,要是让外头的人记住了咱俩的脸,我俩以后怎么去飘雪宗混?”
“你别忘了我俩这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入了宝都就是偷宝贝的,又不是来出风头的!”阿慈又踹他:“还不赶紧的,拿了宝贝银钱就该走了啊!”
“我知、道。”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
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搞得阿慈不得不问了句:“你什么意思?你有其他法子?还是故意这样?又想捞票大的?”
二狗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过了会儿他有点高兴地下巴朝西侧方扬了扬。
可不就书册、他们的衣物,还有洗尘珠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放在那架子上。
阿慈神色这才缓和下来,语气也好了很多:“你早说,把我吓一跳。”
心思一放松,她瞥向二狗身上那不知是何等名贵的黑金广袖衫袍与头顶的金冠调笑道:“你还别说,你打扮打扮确实‘极品’。”
“本、来、就!”二狗眼尾一挑,半束发的发梢翘起弧度:“你、不差。”
阿慈切了一句,懒得和他互相吹嘘。她没了慌乱,又打量起自己坐得椅子是个什么构造。
想来是法术稳固,这普通的木头椅子才像焊牢在地上一般。
她还在瞧这屋子里有哪些宝贝可以顺道捞走,忽听一可涤荡杂思的钟声响起。
紧接着,两人坐的椅子旋转。
伴随机关的咔吱声,阿慈与二狗逐渐落入地下一狭窄暗阁之中。
阿慈有点懵,下意识道:“现在还不跑?”
二狗扯谎:“时候、没、”
“那什么时候才行?”她语气含着三分威胁七分忐忑:“你要敢诓老子,我就把你毛全拔...”
话音突被打断。
从头顶处传来一极古怪的声音。
雌雄莫辨,却又铿锵有力。
还带着一种漠然的高高在上。
“诸位贵人静息!”
“今岁秋拍开锣,承蒙四海尊客、散修前辈赏光,此次阁中特备五件秘宝,凡持阁中‘灵玉符’者,皆可竞价。此番拍品,价高者得,更无暗箱私授。”
“诸位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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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眼前一道灵光掠过,阿慈一时被晃得睁不开眼;待她双眼重新适应、能清晰视物的那一瞬,气息霎时凝滞。
悬于月下云海的鎏金楼阁。
七十二层。
由琉璃结界所护,隔绝了夜色,内里亮如白昼。
凭栏处戴着各色面具,衣袂坠着霞光的“尊客”们,各处一阁,丝毫无被旁人知晓身份之险。
这些人,或逗弄脚边笼着的兽。
或拥着美色凭栏眺望。
或执酒端坐。
该是慵懒闲适。
阿慈却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至她的髓骨与血肉。
恶得她鸡皮疙瘩都起。
她还没从这股冰冷的审视里抽离,面前的灰雾突然动了。
“今日第一件拍品,乃是百年难遇的天级妖兽月狼。能御月华之力,更可与修士缔结契约,助其突破灵力桎梏!”
那团混沌灰雾的声音陡然拔高,它迅速飞扫过座上众人,又在阿慈与二狗面前凝聚:“另有绝色美人,一并相赠!”
阁内并无多少反应,似区区天级妖兽已是司空见惯。
阿慈目光沉静,微微低头,紧盯着面前灰雾。
此刻,她心内有一团火,烧得她胸口都发烫。若不是他们发现了月狼身份,恐怕她和二狗这趟也不过只是被“相赠”的东西。
好可笑。
灰雾略带挑衅地闪至阿慈鼻尖处:“月狼配佳人,起拍价三万上品灵石,诸位可敢竞价?”
玉槌敲动,清脆声响传遍金殿上下。
一阵嘻笑谈论。
有人道:“月狼真身可否一瞧?”
灰雾楼中飞窜,语气戏谑:“那是自然。”
阿慈闻言嘴唇紧抿,她扭头看向二狗,眼睁睁瞧见他坐下的椅子消失,金环扣化作铁链将其牵至半空。
他警惕蹙眉间眼神还有几丝懵懂好奇。
玉槌敲动。
一缕金光忽现,猝不及防地穿其心口。
刹那,二狗眉间显出月痕,骤然爆发出刺目银辉,忽明忽灭,若隐若现。
他喉间挤出几声破碎的痛苦低吼,身体猛地反弓,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痉挛、贲张。
极轻微的噗响后,他体内涌出一股浓郁如实质的银色月华,瞬间教这高阁亮得什么都瞧不清。
片刻静默。
一声吼啸冲破云霄!
声浪裹挟着磅礴妖力与凛冽月华,瞬间冲散其体内残存的迷香,更震得整个高阁都嗡嗡作响,结界轻颤。
比起赞叹来得更快的是不安质问:“月狼真身大小同寻常狼兽并无区别,这只怎会如此巨大?”
灰雾散做缭绕之状,将还未褪去月华之光的二狗妖身围缠住,他道:“万珍拍场,从无凡物!”
他还欲多言几句,可当一双冰冷、含有杀气的兽瞳亮出精光,灰雾顿时闭嘴,又凝聚窜远。
月华渐敛,真身显现。
场内静谧一息。
又乍然喧嚣!
“四万灵石!”
“十万!”
“十二万!”
灰雾狂喜飞窜。
阿慈却满身岑寂,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