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寅知道季宏渊肯定会来找他,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迫不及待。
年会将近,集团事务繁杂,他刚回来坐镇,季宏渊就直接带人找上门。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季西寅并没有限制季宏渊出入,但也没给他任何集团职务。理由也是现成的:母亲临终前,除了嘱托几位弟妹好生辅佐季西寅,也明确了他们在集团内的职位。
对于季宏渊的安排,她却只字未提。
而且这几位长辈也不同意季宏渊加入,季西寅自然也就“无可奈何”。
当然,平时季宏渊需要什么,季西寅都会尽量满足,这才让季宏渊隐忍了这么多年。
如今,季西寅已经将那几个“碍事”的亲戚全部清退。季宏渊早就盼着这一天,要不是一再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眼看瀚海的年会即将举办,到时肯定会在年会上公布新任职位人选。他要是再不行动,等名单一定,承寅再想谋个好位置就难了。
喻成海清楚老板的打算,前台电话一来,就亲自下楼将这二位接到会客室。
作为季西寅的父亲,却被安排在会客室见面,季宏渊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他今天是来谈正事的,不想因小失大,破坏后续计划,还是把情绪压了下来。
倒是季承寅诸多挑剔。
“这沙发怎么这么硬?”他不耐烦地挪了挪。
“没别的喝的了?”他撇撇嘴,只尝了一口,就嫌弃地把杯子放回桌上:“怎么是速溶咖啡?没有手磨的吗?”
喻成海脸上挂着笑,心里却腹诽: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明明是带着果香的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居然能喝成速溶咖啡?
他没接话,转而看向一旁的季宏渊:“季先生,会议马上结束,老板应该很快就到。您还需要些什么?我让人准备。”
“不用了。”季宏渊摆摆手。他又不是来吃吃喝喝的。
两人坐了没一会儿,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季西寅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步履沉稳,一进门,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便随之而来。
即便是季宏渊,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大儿子不仅容貌上继承了母亲的一切优点,就连气质也像,同样的矜贵不凡。
却也正因为这一点,让他感到厌烦。
他不想透过这个儿子,一再回忆起当年被他母亲在身份上压过一头的感受。
相比之下,小儿子承寅相貌最像他,这也是季宏渊格外偏爱他的原因。只是这孩子在气场上终究弱了几分,不及季西寅那般沉稳。
季西寅走进来,目光先落在季宏渊身上,语气听起来十分恭敬:“爸,您来了。”至于一旁的季承寅,他只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人到了,该谈正事了。
见喻成海还在,季宏渊随手一挥:“喻助理,我和我儿子有家事要谈,你先出去吧。”
喻成海对季宏渊今日的来意心知肚明,不过老板早有安排,他也不介意对方这副反客为主的姿态,略一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季宏渊对他的配合还算满意,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西寅,年底集团事务繁忙,我本不想过来打扰你、给你添负担。不过……”
“承寅今年就要毕业了。你也知道,他学的是金融,实习想找个好点的平台。我听说集团最近有几个职位空缺,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如就让承寅来试试?”
季西寅垂眸,眸光冷淡。
片刻再抬眼时,他脸上带上几分为难:“爸,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那几个岗位责任都不轻,我担心承寅刚出校门,如果直接坐上高位,不仅容易引来闲话,对他将来的发展也未必是好事。”
这是要拒绝?
季宏渊面色一沉,正要发火,季西寅却看向季承寅,语气诚恳:“海外事业部正在扩张,正好缺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副总监。承寅,这个位置很适合你积累实绩。有了实绩,下一步进入核心管理层也就顺理成章。”
“去海外?那怎么行?”季承寅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开玩笑,他虽然挂名读的是对外经贸大学,可英语勉强才过了四级,真要去了国外,他连别人说什么都听不懂。
季宏渊的想法却不一样。
他觉得季西寅说得有理。而且海外也没有他母亲那边的人盯着,承寅反而更容易施展。
当然,他会这么想,主要是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的真实水平。但凡知道,他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即便再怎么宠爱这个小儿子,在这种大事上,季宏渊也不会纵容他任性:“行了,你哥说得对!海外市场的开拓至关重要。要不是你哥信任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他直接替季承寅做了主:“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这边任命书一下来,我就让承寅过去。”
等那两人一走,喻成海从门外进来。
“老板,”他看向季西寅,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您这招高明。把季承寅派去海外,他语言不通、能力不足,肯定待不下去,到时候自然就知难而退了。”
季西寅抬眼看他,唇角冷冷一勾:“知难而退?那太便宜他们了。”
喻成海微微一怔。
他推了下眼镜,在脑中重新过了一遍整盘棋。他原以为老板主要是想让季承寅出丑,好名正言顺地把他踢出核心圈。可季西寅这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他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不仅要让他待不下去,还要让他闯个大祸,逼他父亲不得不出面收拾?”
季西寅淡淡瞥他一眼。
那一眼深不见底,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喻成海却觉得,那平静的眼底深处关着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不见血,绝不可能平息。
这样的老板,比多年前那个嘶吼着“我要报仇,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男孩内敛太多,却也危险太多。
喻成海深吸一口气,看向季西寅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敬畏。
也是。他还在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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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这些表面手段,可老板要的,从来不是赶走季承寅,或是把虎视眈眈的季宏渊一并“请”出去,而是……
喻成海不敢再想下去。但他清楚,老板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人。
*
“三弟,你听说了吗?季西寅那小子,居然真答应了他爸,把那个叫承寅的堂弟塞进海外事业部了!”
大清早收到这消息,庄岂哲顿时坐不住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大学都没毕业,居然就被季西寅安排成副总监?
庄岂哲虽然被庄俊风压着暂时按兵不动,别去招惹季西寅,可他在家根本闲不住。仗着在集团里还有些人脉,他不时打探消息,想找机会下手,却没料到等来这么个结果。
好在他还算冷静,先打电话问了庄俊风的意见。
庄俊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里透出一丝阴冷:“大哥,别急,我叫上四妹到你那儿去。见面再说。”
半小时后,三人再次聚在那间客厅。
厚重的窗帘依旧拉着,气氛如上一次般压抑。
庄岂哲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早已凉透。庄曼芝坐在另一侧,紧抿着嘴唇。
“三弟,之前你说让我们隐忍。”庄岂哲猛地一拳捶在实木茶几上,“你看看,我们才被清退几天?他就敢把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季宏渊的侄子!一个外人!呵!他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长辈?”
庄曼芝抬起眼,眼底满是怨毒:“大哥,西寅眼里要真有我们,我们此刻就该在集团里,而不是在你的客厅里。”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庄岂哲焦躁地问。
庄俊风抬手止住庄岂哲即将爆发的怨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年会不是快到了吗?上次没做成的事,再做一次不就行了。”
庄曼芝心领神会,嘴角一勾:“没错,年会那么大的场合,总会有疏漏的地方,而且还不用我们亲自出手。”
庄俊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得对。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送他一份‘大礼’。”
他顿了顿,看向庄岂哲:“大哥,你人脉广,去打点一下流程,尤其是新任高管介绍那个环节,务必弄得‘热闹’些。”
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庄岂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庄俊风看出他的不解,心里对大哥的智商有些鄙夷,又担心他不弄清楚容易坏事,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场面越乱,才越好动手。”
庄岂哲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明白了!放心,保证够‘热闹’!”
庄俊风接着吩咐庄曼芝:“四妹,你心细。想办法让西寅身边那个最得力的助理,在关键时候暂时离开几分钟。或者,让某些区域的监控‘适时’出点小状况。”
庄曼芝会意点头:“三哥放心,交给我。”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
与上次不同,这次会谈结束时,客厅里的气氛隐隐躁动,仿佛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