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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无常

作者:越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马车里有些昏暗,文靖把窗帘微微拉开了些,让光从外头泄进来。


    刚才在路上举止颇为正常,她还以为陈思吟酒量很好,没想到是强撑,现下没人了,虚弱便藏不住了。


    看着陈思吟面色微微发白,额上溢出细密的冷汗,文靖直觉他应该是酒喝多了,胃里难受。


    据妙玉说,陈思吟之前病好后就径直接手了陈府的业务,而陈府在他的管理下,不消一年时间,便度过难关,恢复了以前的风光。自此后,陈思吟也开始在荣城商界中崭露头角,成为人人称赞商界才子。


    大家都只看到了陈思吟露于人前的聪明智慧,却没有没有看到陈思吟酒后躲在马车里的苍白虚弱。


    陈府的难关,陈思吟一年便破解了,那一年里,恐怕并不是常人想的那么轻松。


    思及此,文靖看着难受的陈思吟,心脏有丝丝动容,她拿起帕子,想为陈思吟擦一擦头上的细汗。


    帕子刚一触上陈思吟的额头,陈思吟便噗然掀开了眼皮,眼眸半眯,长长的睫毛微微耷拉着,黑色的眼珠沉沉地瞧着文靖,没有动作。


    文靖心脏陡然一跳,脸色僵了一瞬,这才缓缓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讪讪道:“夫君,我帮你擦擦汗。”


    陈思吟没有应声,只是又轻轻地阖上了眼皮,文靖知道这是默认了。


    手上动作轻柔,文靖细心为他擦拭,眼前是陈思吟放大的俊脸,无法挑剔,不得不感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起身退开,文靖看着陈思吟苍白的面容,脑海里闪过的是原主逃跑那天那个怪异的陈思吟,冷漠的面容,怪异的腔调,与面前这个陈思吟格格不入。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文靖靠在马车上,思绪纷飞。


    陈思吟……


    今天在酒桌上的陈思吟跟平日的他很不一样,姿态从容,却又锋芒毕露,有些似她之前在书房看到的字,洒逸,又暗藏棱角。


    “……要是少爷顺利去科考,还说不准谁是大人呢?”


    妙玉那个孩子气的话不轻不重的响在耳边,使得文靖又不自觉地把视线落在在陈思吟腰间别着的流云玉佩上,光线昏沉,只能勉强看出玉佩的圆弧与表面的凹凸刻痕,玉穗随着马车的移动在腰间轻晃。


    如果陈思吟顺利去参加科考,应该会如陈父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恤民公正的好官吧……


    可是没有如果!


    文靖移开了目光,投向街市的喧嚣浮华,静静凝视。


    ……


    陈府西院。


    “夫君……”


    “夫君……”


    文靖看着合衣躺在床上,眉心拧紧的陈思吟,轻声唤道。


    没有反应。


    文靖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陈思吟的手臂,依旧没有反应。


    看来晚上这酒后劲还挺足,陈思吟应该是醉懵了。


    陈思吟睡懵了,文靖也不用端着人设,小心翼翼了。


    “陈思吟——”


    “起来喝醒酒汤——”


    文靖扶起陈思吟,在他后背那里垫了一个棉花枕头,拿过床头小柜上的醒酒汤,开始一勺一勺地喂陈思吟。


    这事不可以丢给锦心和妙玉,还得亲力亲为,毕竟她和陈思吟是外人眼中颇恩爱的一对夫妻。


    陈思吟虽醉得沉,但是喂醒酒汤的时候还算乖顺,不一会儿就喝了大半碗。


    “陈思吟——”


    文靖放下碗,看着依旧眉心拧紧的陈思吟,心想,喝了醒酒汤头疼应该可以缓解一些。


    接下来,便是陈思吟的衣服问题。


    文靖盯着他的外袍,陷入了沉思。


    脱,还是不脱?


    静默坐了半晌,文靖认命地动手解陈思吟的腰带。


    解到一半,陈思吟突然的抬手吓了她一跳,定了片刻,抬眸看去,才发现他还闭着眼,抬手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帮你换衣服……”


    文靖拨开陈思吟的手,继续解腰带。


    好吧,换衣服还是有些麻烦的,她自己一个人还真搞不定。


    算了,她也尽力,有过那份心,别人就怪不了她什么。


    于是乎,文靖果断喊了锦心和妙玉过来帮忙一起换。


    三人合力,一下子就换好了。


    锦心端来一盆温水,文靖接过毛巾,浸湿,拧干,轻轻覆于陈思吟额头,温暖的热意渐渐让陈思吟拧紧的眉心松懈下来。


    记得刚醒来时,也是陈思吟用毛巾在帮她擦脸。


    想起初入陌生世界时自己的兵荒马乱,文靖不禁有些微微失神。


    末了,她看着手中的毛巾,觉得颇为好笑。


    文靖帮陈思吟又擦了几下,收拾妥当后,便吩咐锦心她们退下。


    熄了灯,她借着小灯微弱的光源,爬上床,躺在陈思吟身侧,看着上方的梨木床榻,缓缓闭上了眼。


    室内安静,微光摇曳。


    ……


    时间一晃,转眼便是原主母亲的生辰宴。


    文靖与陈思吟一行人站在林府门前,陈林两家交好,是上一辈的交情了,原主与陈思吟青梅竹马,长大后又成了婚,现在俩家算是亲上加亲了。


    “大小姐,您回来啦!”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的老伯,他是林府的管家,林叔。此时的他看到文靖,满脸激动,看到文靖身后从容站着的陈思吟更激动了,“呦,姑爷,来,快请进,快快请进——”


    林叔热切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大小姐一出嫁,锦心和妙玉这俩丫头也跟着走了,府中突然安静了许多,老头子我还颇不习惯……”林叔跟在文靖和陈思吟后头,颇为感慨。


    “林叔,我这不是回来了麽,再说我出嫁了,不是还有知延那小子陪着您呀……”文靖微微打趣。


    原主林知静还有一个弟弟,叫林知延。


    “哎呀,少奶奶,林叔就是单纯想您了!小少爷哪有少奶奶讨林叔欢心,林叔,你说是不是?”妙玉笑嘻嘻道。


    林叔眯着眼,乐呵呵地点头附和。


    “好呀,是不是又说我坏话呢!?被我听到了吧!妙玉!是不是你?哼,这下可得被我逮到了吧……”一个十八九岁的俊俏少年风风火火朝这里跑来,大声嚷嚷。


    “阿姐,你看看,妙玉又在说我坏话了!”林知延鼓着腮帮子告状。


    “少奶奶,我可没说错!”妙玉躲在文靖身后,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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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头来,又补了一刀。


    “啊!!妙玉!你完蛋了!!”林知延开始追着妙玉满院子跑。


    妙玉边笑边躲。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不要闹了,妙玉,你不要再逗知延了。”文靖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打闹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喊住了他们俩个。


    “我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林知延哼哼唧唧。


    文靖看出来了,回了林府,锦心和妙玉明显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在陈府的拘束,要是在平时,妙玉这么逗乐儿,早就得被锦心制止了,今天却没有,锦心只是站在一旁,含眸浅笑。


    文靖瞥了一眼身侧的陈思吟,他静静地看着眼前逗趣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大小姐,姑爷,老爷和夫人在厅里等着呢,你们回府,他们可念叨许久了……”林叔乐呵呵道。


    还未走入大厅,一位端庄大方的贵气妇人便迎了出来,她拉着文靖的手,眼眶微微湿润。


    “静儿,为娘念叨了许久,可把你们盼来了,来,思吟,快坐……”


    林母引着他们上前厅落座。


    厅里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容沉着严肃的中年男人,那是林父。


    “别看你爹那样,你们回家他比谁都激动得紧。”林母毫不留情地拆台。


    “哎,你可得给我留点面子……”林父冲林母使眼色,接着换了一个笑脸对着文靖和陈思吟说道,“静儿,女婿,你们终于来了,来喝茶!”


    陈思吟把楚唯提着的生辰礼交于林母,微笑贺道:“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与阿静一起准备的生辰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林母乐盈盈地接过礼盒,满意颌首。


    林母的生辰宴并没有大幅操办,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一家人围坐着吃一顿晚餐。


    “女婿,来,喝一杯!”林父举起酒杯。


    “爹娘,思吟敬你们一杯,祝娘生辰快乐。”陈思吟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文靖也举杯站起来:“女儿也祝娘亲生辰快乐!”


    说完,刚想仰头喝净,却被陈思吟半路拦了下来:“爹,娘,阿静不善酒力,这杯酒就由女婿代饮了。”


    陈思吟接过文靖的酒杯,一饮而尽。


    文靖愣神,复才慢慢坐下。


    她朝林母看去,发现林母眼中对陈思吟这个女婿的满意快要溢出来了。


    “母亲让我替她向您配个不是,您的生辰她无法出席,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陈思吟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沉香木手串,光滑细腻,色泽莹润,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礼使不得,芸娘子的情况我们也是知道的,她心里有结,也只能由自己来解……她礼佛喜静,我们也不扰她清净了,心意就领了,这手串还是收回去吧,太贵重了……”林母合上了木盒的盖子,把盒子推回了陈思吟身前,她轻轻叹气,神色中有惋惜也有释然。


    陈母的名字里有“芸”字,林母从前唤她芸娘子。


    文靖观察着眼前的情况,林母复杂的神色让她心下惊疑:陈母在翠星居里礼佛似乎别有隐情?


    她执起酒杯,浅浅一抹嘴唇,舌尖火辣辣,她稍稍凝了凝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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