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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chapter42

作者:甄子姐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严逸骁面朝着她侧行了几步,倚在了墙边。沉吟半晌,他似是陷入了回忆:“跟你分手之后,我一直失眠。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我总想找你,我想知道为什么?但是……”


    夏伶猜到他又要提他们之间的旧事了,蹙眉抬腕看了看表,提醒道:“时间有限,说重点。”


    “我一开始只当是我放不下你导致的情绪反常。我睡不着,就吃安眠药。可到后来,就连吃药都不管用了。我成宿成宿地瞪着天花板到天亮,实在是没辙了,我又开始想别的办法。我开始酗酒,我想借着酒精助眠。但好像也没什么用,借着酒劲还闯了几次祸给你添麻烦。再后来……”他叹了口气,像是突然间有些疲累,揉了揉眉心。


    “再后来?”夏伶察觉出了他的反常,追问道:“再后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想我是失控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的情绪,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严逸骁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佯装轻松。


    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担忧,怔怔地朝她伸去手。他想像从前一样摸一摸她的脸,指尖悬停在她脸侧,见她没躲,他反倒迟疑了。


    太像幻境里的她了。他不敢触碰,怕她又会一触就碎,遂又收回了手,指甲深嵌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这是现实。


    他陡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悲,苦笑了一下,继续与她慢慢说道:“我每天都在头痛,胃也痛,火烧似的痛到干呕。可去医院检查也没能察出个所以然来,医生只一再提醒我不要过度用药不要过度喝酒,要好好休息。真是废话,我要是能睡好,至于去用这些手段强行让自己入眠吗?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我日夜颠倒浑浑噩噩,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其实不是故意想自残的,我只是分不清,所以想通过疼痛来分辨。”


    自残?夏伶一下便捕捉到了他口中的关键词,心口一跳。她料到他会因为分手而难过,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一种极复杂的情绪从心头翻涌而上。她觉得震惊,更觉得内疚。


    “被朋友发现我有自残倾向后,她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躯体化严重,再不就医可能就危险了。夏伶,我只是想自救,”严逸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想试试,在我的病源身边,我是不是能痊愈?”


    是她造成的。是她没处理好这段关系。


    他在告诉她这个事实。她对他的伤害,不亚于当初唐宸驿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


    总以为无论什么事自己都能处理得好的夏伶在捋清他的话意后逐渐崩溃,她开始回顾过去,开始自省。


    或许,在跟他提分手时她应该委婉一点?又或许,她不该这么狠心,分手后也该留一些余地?


    她是该道歉?还是该做点什么弥补?


    可伤害已经造成,她现在又能做什么?


    她想说点什么,但严逸骁的那些话于她冲击力实在太大。她张了张嘴,却惊讶发现自己的嗓子眼里就连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了。


    强烈的愧疚感潮水般瞬间将她吞没。


    “我没在骗你,夏伶,我说过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严逸骁急于证明自己,立马撩起衣袖给她看手臂上的伤痕:“夏伶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他的手臂上多了好几道狰狞的疤。有几道伤口像是才愈合,皮肉还是嫩粉色的。


    “对了,我还有药。”见她还是不说话,严逸骁又从口袋摸出一包分装好的药丸,双手捧着往她面前递:“夏伶,你看,这是我的药。你能相信我的,对不对?”


    他的小心翼翼,再次刺痛了她。


    夏伶僵站在他面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脊背发寒。一颗狂跳的心像是被套在了塑料袋里,她有些喘不上气,呼吸声变得很重很闷。


    她没有余力思考,脑子变得空空的。


    “夏伶,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他卑微乞求,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夏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她转身就跑,选择了逃避。


    她是个不负责任的胆小鬼。


    *


    严逸骁分手后的境遇,让夏伶措手不及。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旁人造成这般严重的伤害。她不太敢面对他,即使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如非必要,她也极少与他有正面接触。


    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怯懦。


    她开始怀疑自己直来直去的性格是不是把刀,会把人割得遍体鳞伤的刀。她变得很沉默,偶尔会在镜前走神,不知道为何,她看不太清镜中的自己。


    陶梓琪很快便发觉了她的反常。跟着她一起去洗手间的间隙,她用手摸了摸夏伶的额头,确认她没发烧,才低着声询问:“伶伶,你这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因为……”


    她挺谨慎地止了话音,移步仔细检查了一下洗手间各个隔间,确认没人,这才又继续之前的话题:“是不是严逸骁跟你说了什么影响到你了?”


    夏伶落在镜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弯腰洗手,垂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眉眼:“梓琪,你会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陶梓琪顺手给她抽了张擦手纸递给她。


    夏伶斟酌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问题很大?”


    “这可不像是你会问出的话,”陶梓琪惊讶看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是不是太尖锐了?”夏伶的话突然间变得很密,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有点……不对,不是有点。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糟糕?我的性格,我的处事方式,是不是都有很大缺陷?”


    就算她没挑明了说,陶梓琪也猜到了她现在的情绪波动一定是受了严逸骁的影响。


    “伶伶,你听我说。”她掰正夏伶的肩,好让她可以面朝着自己说话,语气认真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跟严逸骁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知道,一段不健康的关系才会让你产生自我怀疑,你眼下天大的困境很可能是你的情绪导致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静。”


    “怎么……”夏伶皱了皱眉,“这些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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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你忘了?”陶梓琪笑道,“所以说啊,当局者迷。我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有机会开解你。”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陶梓琪在包里掏了掏,取出夏伶的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


    “沈总的电话。”陶梓琪把手机递交给夏伶,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离开前提醒了句:“距离下一场录制还有九分钟,注意下时间。我在外面等你。”


    夏伶没接话,沉默地看着亮了屏的手机。


    耳边传来门的开合声。不消多时,频繁震动的手机恢复了安静。


    她抬眸又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划开手机屏,拨通了潘诗源的号码。


    “你跟你之前的那个心理医生还有联系吗?”


    “怎么了?”


    “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我。”


    *


    一整天的录制,夏伶都感觉自己乱糟糟的。收工后回到酒店,她敲开了严逸骁的房门。


    心烦意乱,丝毫没注意楼道拐角处有一台相机悄悄探出了头。


    严逸骁对于她的突然到访又惊又喜,邀她落座后在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询问她要喝点什么,一会儿又问她饿不饿。


    “我不渴,也不饿,”夏伶好不容易才插上话,“你坐下,老这么转来转去,晃得我头疼。”


    严逸骁闻言道了声“抱歉”,打算跟从前一样挨着她坐下。


    转瞬又似有顾虑,屈膝的动作顿了顿,旋即侧行了几步,坐到了她斜对面的沙发上。


    “我来这,是有话想跟你说,”夏伶开门见山道,“我有认真想过你跟我提到的那个事。我的结论是,是你太脆弱,得练练心性。主要责任在你,我是次要责任。”


    她来这之前有打算要把话说得委婉些,但嘴比脑子快。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不太中听,她掩饰着清了清嗓子,为自己找补:“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甩锅。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负责。”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不理我了?”严逸骁欣喜道。


    “我把你的微信加回来了。”夏伶没有回应他的话,自顾自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你一会儿记得看一下手机,我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了。这个医生很厉害,在国内是排得上号的。他的号比较难约,我托朋友预约了2月19号那天去看诊。你把那一天下午两点以后的时间都空出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


    “好。”


    冷不丁被打断话音,夏伶抬眸看他,惊讶发现他不知何时悄然红了眼角。她愣了愣,佯装没发现异常:“OK,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事情说完了,我走了。”


    她收起手机站起身,被跟着起身的严逸骁拦了去路:“夏伶,你……”


    听他欲言又止,夏伶问:“怎么了?还有事?”


    “我可不可以……”严逸骁低垂着头,像只乞怜的小狗:“我可不可以久违地抱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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