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经理田俐做完这一期的工作汇报分析，合上文件后，顺嘴一提：“循迹官网放出的福利彩蛋视频片段反馈很好，又炒热了‘循迹’的话题度。边导那边很满意，说是为下一期录制做了个很好的铺垫。要借着这股东风继续让话题活起来。”
“还在热搜上吗？”夏伶问。
“从昨天视频刚上传到今天中午一直在热搜前三名来回浮动。”
“意思是，排名往下掉了？”
“圈内有新生代流量小生隐婚还劈腿了，被人匿名爆了出来。目前，爆料方还在接连放出他的隐婚和出轨证据，”田俐补充道，“不过，循迹的话题热度目前还能保持住热搜前五的排名。”
“呲，这都掉到第五名了啊。”夏伶划开手机屏，点开微博看了下循迹相关话题的实时排名：“边导那里，就没有什么指示？”
田俐似有顾虑，犹豫了一下：“有是有，就怕伶姐你不会同意。”
“说说看。”
“边导的意思是，把之前原片里没放出来的花絮再放出一段。就是那段借位的吻戏。”
“是要炒cp？”夏伶听明白了，“边导这人，还真是对拍恋综有执念。”
“毕竟边导是拍恋综成名的嘛，这一块算是他的舒适区。当然，那段要不要放出来，还得经过沈总和伶姐的同意。”田俐道。
“沈总那边怎么说？”夏伶问。
“乐意之至。”田俐与一旁挤眉弄眼的唐昕撞上了目光，嘴角翘了翘。
开会时间忌在老板正主面前磕cp。她很快收敛了笑意，佯装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边导转达的原话。”
“也是，有讨论度就有热度，这也不失为宣传的一种手段，”夏伶稍作思考，“OK，给边导那边回个话，就说沈总如果同意的话，我也没意见。”
讨论完录制期各部门的工作规划，会议结束。
夏伶边翻看陶梓琪递交给她的设计稿，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伶伶，你今天有点奇怪。”陶梓琪道。
夏伶闻言诧异看了她一眼：“哪儿怪了？”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炒cp的嘛，说这是不正当竞争手段，容易让人把本该专注在作品上的精力花在没用的地方。就连之前你的恋爱史都不轻易让人知道。怎么这回就破例了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
陶梓琪推开办公室门，往后退行了几步给她让道：“你真不觉得，你对沈总跟对别人有点不太一样吗？”
夏伶错身越过她：“哪里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陶梓琪想了想，择了个合适的措辞：“双标。”
“双标吗？”夏伶一耸肩，没否认：“反正这事我不吃亏。这是另外的价钱。”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这流量下滑的救急办法，是沈总提前给我打过预防针的。”
“你俩提前沟通好的？”
“嗯呐～”
陶梓琪摸着下巴简短消化了一下她口中的信息：“所以，你是为了钱？”
“也不能这么说。我主要是为了节目的宣传效果。再说了，这又不是比赛，这是真人秀宣传片，热度跟作品一样重要。”夏伶一本正经道。
“我信你个鬼，”陶梓琪噗呲笑出声，“你对沈总什么心思，我可是……”
“工作时间少谈私事，说回工作吧。”夏伶打断了她的话，把方才翻阅过的设计稿放到了办公桌上：“我发现，你最近的设计风格跟之前很不一样。是受了什么灵感启发吗？”
陶梓琪看了看桌上的稿子，又看了看她：“是……不太好吗？”
“该怎么说呢？”夏伶故作纠结地皱起眉头，学着她的样子摸了摸下巴。见陶梓琪明显紧张了，她忍不住乐，给她鼓了鼓掌：“非常好，保持住。”
“呼——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陶梓琪长舒了口气，“我也是得了诗源的启发，算是自我突破大胆尝试。我还担心这风格不符合现下的主流，你会驳回呢。”
“怎么会？太过刻意附庸主流，注定也成不了经典。你就做自己就好。”夏伶打开电脑界面，手速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样吧，我给你另批个项目，由你带队。你继续努力，争取早日独立出去。”
“给我新项目可以，独立就大可不必了。树大好乘凉，我就赖着你了。”陶梓琪笑嘻嘻道。
夏伶看她笑，跟着笑了一下，玩笑道：“你就这点出息了？”
“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似的想做女强人，我抗压力小。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像我这么慢热的人，是真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我啊，就只想做女强人背后的女人。”陶梓琪道。
“尊重你的想法。但我觉得你有句话说错了，”夏伶纠正道，“你不只是我背后的女人，你更是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如果你想飞，我是不会折断你翅膀的。”
“哇哦～”陶梓琪托腮扭腰，拖腔拖调道：“又是被你迷住的一天～”
“皮的，快去忙吧。中午一起吃饭。”
“OK。”
*
“循迹”的相关话题因为彩蛋视频的播放量持续飙升，连续登顶热搜数日。
夏伶心下欢喜，忙里偷闲给沈竹栩发了条skype，告知这一喜讯。
许是因为两地的时差关系，也有可能他实在太忙。
直到天黑也没能等来他的回复。
她不免有些担心，收工回了住处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一下手机有没有新消息。
洗完澡，她打开了skype，在对话框里敲下“在忙吗”。
觉得像是在没话硬聊，删了。
想了想，又敲下“没出什么事吧”，又觉得这话像是在盼着对方出了什么事一样，不太合适。
写写删删，如此反复了几次。她把自己给折腾烦躁了。
吐司喵喵叫着跳上沙发来蹭她。
夏伶把手机丢到一边，抱起猫亲了亲。
瞥见手机屏幕弹出新消息，她一秒放下还在撒娇的猫，抓起手机划开屏。
是沈竹栩发来的消息。
“方便视频吗？”
要视频吗？第一次跟他异地视频，感觉有点怪怪的。
夏伶没有立刻回复他，小跑着去了衣帽间，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对镜看了看乱到炸毛的头发，她快速拿起梳子理顺长发，顺便涂了点润唇膏。
瞧着齐整了不少，她这才又哒哒哒跑回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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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
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回了俩字“方便”。
沈竹栩的视频电话立刻拨了过来。
可不能让他发现她在等他。夏伶摁住了一旁全程跟着她满屋跑酷也不知道在瞎忙什么的吐司，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这才点下了接通。
对面的镜头有点晃。
看背景，他应该是在一处类似茶水间的地方坐着。
“沈总，”夏伶对着手机镜头摆了摆手，“能看得见我吗？”
信号不太好。对面花模的镜头卡顿了片刻，她才渐渐听清了沈竹栩的声音。
“夏小姐，好久不见。”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他白皙的面颊上。
他对着镜头微微笑着，话音和缓。
看着很温暖。
“好久不见，”夏伶面上不自觉勾起笑意，“你过得好吗？”
他摇了摇头，抬手欲咬烟嘴，看向镜头顿了一下。须臾，他把烟灰缸扒了过来，捻了手中抽剩的半截烟：“不太好。”
“是工作不顺利？”
“算吧，有点累。不过看到夏小姐，感觉又充上电了。”
“你说充电吗？我还有这功能呢？”
“嗯。”
“那我这充电的功能，是不是得另外收费？”
“哈哈哈……夏小姐果然还是对发财最有执念。”
“那必须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初心嘛。”
……
*
陶梓琪给哈欠连天的夏伶揉了揉太阳穴，看她精神萎靡的样子，奇怪道：“昨晚也没加班到多晚啊，你几点睡的？怎么这么没精神？”
“不知道，忘了。”夏伶喝了口续命咖啡，强撑起眼皮，迫使自己清醒些。最近每晚睡前沈竹栩都会掐算着时间给她打视频电话，昨晚东拉西扯地聊嗨了，竟是忘了时间。
“我听昕昕说，下一期循迹录制的飞行嘉宾好像是关系户。也不知道她打哪儿打听到的消息，说对方是你的粉丝，就跟简薇一样，特意为你参加的节目。”陶梓琪道。
夏伶神情恍惚地应了声：“哦。”
陶梓琪的注意力转向了她键盘边的袋子：“你这桌上的礼品袋有点眼熟，是早上娜姐拎来的那个吧？”
“嗯，”夏伶点了点头，“娜娜前阵子刚巧在瑞士，就让她给我捎了块表回来。全球限量三块，有市无价。”
“限量版啊？那我得看看。”陶梓琪朝夏伶摊了摊手，接过她递来的袋子，小心翼翼打开装表的盒盖，欣赏了一下：“不愧是限量版，看看这表盘、这做工、这……不对啊，这是块男表吧？”
夏伶被她这浮夸的语气逗笑：“嗯。”
“是给哪个客户准备的？”
“不是，打算送给一个朋友。”
“沈总？”
“回礼。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欠别人太多。”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多嘴的人，”陶梓琪轻手轻脚地把手表装回盒子里，“不过伶伶，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对年少时救你的那位感情不太一样吗？现在知道对方是沈总，你真就对他没点别的想法？”
“没想过。”夏伶道。
或者，更确切些，是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