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保持通话,上楼后锁上门,阮妍告知到家,这才看到楼下的车离开,她靠在阳台处,回望暖黄色光源下的房间。
她返回房间,关上阳台门拉上窗帘,从旁边的衣柜里把玻璃罐取了出来,走到沙发处把它放在茶几上。
阮妍脱掉拖鞋,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从茶几柜取出便签纸和钢笔,这一次,她望着白色的纸张迟迟没落笔。
这是认识谢火的第几天了?
上周一认识……第七天,一周时间,第一晚去卡丁车场,第二晚她加班他半夜找来与她在桥上喝酒,周三与周四他没联系,周五晚上去实弹射击馆、商场与KTV,周六没联系,周日,今天,下午商场碰到,刚刚去盘山路飙车。
一周时间,她竟然和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一周时间去玩了四次,七天四天。
阮妍有些恍然望着暖光下微微暖黄的纸张……笔尖缓缓落下。
[我第一次感觉,一周时间可以这么慢,做这么多事情。他刚才说的话我不懂,我好像能看明白他,又好像不太明白。我渐渐也不明白,这样的关系、]
笔尖僵停住,停顿许久,阮妍放弃了。
不知道写什么,算了,明天周一,要上班了。
-
周一仍然是个燥热的大晴天。
每周一,公司都要开例会,开完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阮妍到工位坐下,刚投入工作半小时,左边的同事突然小声和对面的同事说话。
说话的正是阮妍周日与一起逛街的两个同事。
“小K小K!我搜到了!咱们周末逛商场看到的那个男人!”
尽管阮妍就坐在她旁边,但对方并没有和她说,倒不是排挤她,实在是看她工作认真,又对这些毫无兴趣,那天也一句话没插,这才没跟她讲。
以往阮妍确实不关心这些八卦,都是假装没听到屏蔽声音认真工作。然而这次——
表格中正在打下的数字3兀然多出一串,她赶紧松手,手僵直,把那些3删除掉。
两个同事还在声音压得很低说着。
“哪呢哪呢?你发我!”
“发了发了!我那天就觉得超级眼熟!我就跟你说我好像看到过!大帅哥我怎么会忘了呢!是吧?是他吧!”
“我去真的是!我百度一下哈!我去!天工窑变的总裁?诶?那不是前些天笑笑对接那个大单?他那天是去商场考察吗?是不是要在五楼租铺面啊?”
“对啊!就是笑笑对接那家,我就是之前没对上号来着,看座谈会的时候没记得他是哪家集团的老总,就记得有个可帅了还特年轻!”
“我看看哈……我咋记得天工是做房地产的啊……我查查,对了,你怎么会看座谈?”
“我也记得啊,房地产吧?我查下。不是我看,是我跟客户部的那谁看,他要对接的老板去那个座谈了,他想提前了解了解人家嘛……这样啊!他们是一家啊!谢……shèn?谢江远的儿子,所以天工窑变国际原来是天工建工集团底下的啊,这房地产跟陶瓷怎么沾边的?”
“文盲,谢chén!那个字念chén,亏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我查到了,房地产才是后来做的,刚开始就是做陶瓷的。谢江远他爸爸做陶瓷的,他们家祖产,后面谢江远接班后开始做房地产了,越做越大成了主要业务。”
“哎呀,名牌大学毕业也不一定见过这种生僻文字啊,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呢!啧,太优秀了,我查到他哥了,这一家基因也太好了吧!”
两人一直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阮妍握着鼠标的手一直没动,半垂眼睫盯着屏幕。
这时,右边的同事赶紧发完邮件,迫不及待插嘴,“和我也说说!”
隔着阮妍,她们说起话来。
“你弄完啦?我们聊天工的总裁呢,没想到那么、”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突然没声儿了。
瞬间,极其寂静。
阮妍知道,领导过来了。
她看着电脑屏幕好一会儿,才继续录入表格数据。
领导在看一个同事的策划案,急用,就在他工位处指导改,一直到中午所有人吃饭都没弄完,因此她们也没再说过了。
不过阮妍瞟过一眼旁边同事的电脑桌面,同事现在手上应该没太多事,一直在搜。
金融论坛直播录屏上那张脸,只瞟了一眼,阮妍就可以确定,确实是他。
谢煁。
-
吃完饭返回办公室,她们都还没回来,阮妍打开电脑,在搜索栏打下谢煁两个字后,要点击搜索两个字时,她停住了。
最后关掉了。
下午的时光过得极快,三点半,下午茶时间。
照旧,阮妍拎着保温杯下楼后先去前门买甜点,带着甜点再去侧门。
外面天气越发湿热发闷,更加没有人出来了,大楼罩下的阴影下空无一人。
阮妍到喷泉池边擦了擦蓝色的瓷砖,在老地方坐下。
她低头刚解开甜品袋,也没注意路边机车呲地声响,毕竟这儿没人又不是路上没车。
阮妍也没觉得自己在想什么,但确实有点心不在焉,脚步声也没听到。蓦然被蒙住眼睛,她险些条件反射摔了蛋糕,被吓到心脏要跳出来。
受到惊吓她本能有些生气,脸上那双手温度有些灼热,是谁,还能是谁。
“放下手。”
谢煁微妙捕捉到看似仍然温和的话下那丝情绪,顿了下,“生气了?”
“吓到你了?”
阮妍轻抿了下唇,“知道你还不松开手?”
“哦。”
他松开了手。
哦?阮妍真的更有点气了,她也搞不太懂那种情绪。
谢煁绕过去,垂眼看她的蛋糕,“今天是芝士蛋糕啊。”他说着拿了起来。
阮妍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她发现是她自己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上来,好像一直有种烦躁的情绪,从中午开始。
但是没有时间细想,阮妍尽量压制那种情绪,“你不忙吗?”集团总裁,不应该很忙吗?
谢煁已经拿起了芝士蛋糕,并且把她装着咖啡的保温杯也拿上了,“现在不忙了,之前忙。等会儿还有个应酬,晚上不能一起出去了。还有点时间,咱们上去找他俩玩。”
阮妍没起身,果断拒绝,“我不去了,一会儿要回去了。”
空中无风,闷热粘稠地空气仿佛都带着让人不适的情绪。
隔着两步,谢煁转回身看她,他共情能力一般,但对别人的情绪捕捉能力并不弱,他察觉了阮妍非常微弱,掩饰的抵触情绪。
谢煁垂眼看她,短暂地视线停顿几秒间,脑子里已经迅速把昨晚的事情过了一遍,对于他而言,共情共感别人的情绪非常困难,但逻辑化地分析别人的情绪是他的本能,也是舒适区。
昨晚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上楼时也一切如常,那么,发生了什么?
“工作上不顺利?”谢煁问出这个可能性,实则心里已经在怀疑另一种可能性。
这边背对光源,但正下午,光线太强了,阮妍清晰能看到他所有表情,与眼底的神色。
时间仿佛寂静了两秒。
那双漆黑眼瞳内,那种表象随意下的洞察与剥悉瞬间让她心猛然一跳,整个人无法克制地紧绷起来。
脊背瞬间僵直,阮妍笑容有一些勉强,强作镇定地点了下头,“……嗯。”
“算了,不想说工作。”
“行,不说工作,真不上去?我可是专门卡点过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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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眼前男人看她的视线,看似接受了这个答案,说话间也在笑,然而阮妍感觉,他似乎还在怀疑,尽管她也不确定。看不透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比她预期地要更加危险与隐藏。
随后她又想,他知道又怎么样,但几乎是一种直觉,她潜意识觉得她不能被他知道情绪,至少现在不能,也不想。
要等等。
阮妍站了起来,“好吧,那走吧。”
两人往楼上走,然而这一次各怀心思。
阮妍有些担心被人看到,还在警惕观察周围。
谢煁也贴心地在看,但一如往常一样,时不时爱嘴欠逗她两句,“这么怕别人看到我们?我这样的大帅哥站你身边没面儿吗?不过也是,你穿这么职业,我这么休闲时尚,是不是太像姐姐家的小狼狗了?”
阮妍胆战心惊间,还得听他的屁话,不过他这么说,倒是让她感觉,刚刚是不是只是她的错觉?
“还姐姐,你比我大一岁好嘛。”她本能更不想听这类型的话,敷衍了一句。
“可你现在的打扮比我成熟多了,包臀裙黑高跟白衬衫,你还把头发盘起来,太职场范儿了,说咱俩不像姐弟恋都没人信。”
阮妍蹙了下眉,电梯门关上,她侧过去脸看过去。
谢煁很高,她一七一的身高穿着高跟鞋还是比他矮不少,她还要稍抬起些下巴才能直视他眼睛。
“我们的关系,开这种玩笑不好。”
阮妍讲话一贯地温柔,谢煁凝着她的眼睛,唇角的笑显得恶劣又有点坏,“是吗?我就说呢?”
看她抿唇,他又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声好气说,“我错了,不说了,不开这种玩笑了,别生气。”
阮妍扭回去头,望着电梯门,她没有看到,旁边的男人眸光微暗,眼底的神情分明是确认。
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输了,只是阮妍以为差不多,实际上她段位从来就比不上,也玩不起。从遇到的第一天,她就低估了这个人。
电梯“叮”一声到达。
一切似乎如常,旁边的男人道:“今天抽空来找你,其实还因为我今晚就要出差,挺多天没空一起玩了。等我回来带你去攀岩,可能得下周周中了。”
阮妍侧目瞧他一眼,“嗯,工作要紧。”
听到他要走挺久,她反而本能地心里放松了,她需要时间理一下心里那种烦乱复杂、莫名、无端的情绪。
姜绡从其中一个看不出里面干嘛的,纯黑色的门内跑出来,“小阮姐姐!这里!”
姜绡挽着阮妍的胳膊边走边说,“我哥让谢哥早点过来,他说要等三点三十五,我哥就说他在等你,果然呀!”
阮妍弯起唇角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哥哥今天不需要工作吗?”
“需要呀,但、”姜绡正要说,停了一下,瞥了眼旁边的谢煁,最后说,“他偷跑。”
阮妍已经知道刚刚姜绡想说什么了,但他是老板,随时可以走啊。
差不多就这样吧。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她需要好好搞清楚现在别扭怪异的心态到底是因为什么。明明所有一切都已经有所猜测了的。
姜绡还在讲话,“好可惜啊,谢哥过两天要出差,我还想周末咱们四个一起去玩呢。”
姜绡说起来有些低落,虽然哥哥必须要在谢煁带小阮姐姐的情况下,才愿意带她让她很痛苦难受。只是她也接受现实了,至少小阮姐姐在的话,他还愿意带上她。
走进拳击馆,又是四个人了。
这样四个人的感觉真好,其实最开始姜绡不太希望谢煁伤害到这个姐姐,她能感觉到她人真的挺好的,但她控制不住,她现在会很自私地希望小阮姐姐能一直和谢煁在一块,那她就能和哥哥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