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取自王源的歌,姑娘。)
夜里的香港拥有无限寂静。
赵观翡睡的很沉稳,鼻腔间充斥着葡萄香味。
沈相宜睡觉不太安分。喜欢翻来覆去的调整姿势,她也怕热,被子总是不好好盖着。
天边放亮的时候,新年的喧腾开始变得明显起来。深水湾很少有人家会放鞭炮,热闹属于遥远的尖沙咀。
但赵观翡突然想到沈相宜祖籍在四川,那儿的年味是出了名的浓。待在深水湾,只有他们二人蜗居在这栋房子里,或许会有些无聊。
沈相宜在此刻悠悠转醒,翻身在柔软的被褥里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发现赵观翡早已醒了,正拿着手机看着什么。
沈相宜侧身,将脑袋搁在他臂弯,探头去看。
赵观翡替她拢好被子,轻轻理顺她的发丝。
“我们今天去尖沙咀那边。”
沈相宜“嗯?”了一声,有些诧异。
“为什么?”
“怕你无聊。”
沈相宜点点头。
这边的人们过年同内陆不大一样。她小的时候在四川过过几个年,常常是跟着一众叔伯爬坡上坎的去挂坟。早上咽下几个汤圆,就着粘稠的汤混合着黑芝麻齐齐下肚。翻山越岭挂完坟,放了鞭炮,再回来吃一碗面。
高慕枝也只回去过几次,带着沈相宜上了族谱,常常只待一两天。家里的老人对她非常好,但对高慕枝总是含糊其辞。
或许冷眼与嘲讽都藏在只有高慕枝能看见的地方。
生下章珍后,再没有回去过了。
换好衣服,赵观翡起身下楼。
“早餐想吃什么?”
沈相宜思考了一会儿。
“汤圆。”
“有吗?”
她倚在西厨的桌上,看着赵观翡在冰箱里翻翻找找。
今天是除夕,别墅里的佣人都回家过年了,赵观翡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包速冻汤圆。他很少在家里吃饭,应该也是佣人们买来的。
Victor醒的比二人早许多,见沈相宜下楼,“喵喵喵”的晃着尾巴来撒娇。
沈相宜弯腰抱起它,一人一猫齐刷刷的望向做早餐的赵观翡。
一身休闲的亚麻衬衣版型挺括,还能隐约瞧见内里线条流畅地肌肉。沈相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们等会儿去尖沙咀买点年货,好唔好呀?”
赵观翡看着她吃了几个汤圆,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皱起的眉头像带着钩子一般挥向他。
听着她模糊不清的话,赵观翡眼底拥起一丝笑意。
“听你架。”
出门没办法带上Victor,沈相宜有些遗憾,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地下车库。赵观翡替她开了车门,护着她的脑袋坐进副驾驶。
沈相宜也不闲着,开始盘算要买些什么东西。
中环人多,烟花与花市都要大年初一后才有。今夜是除夕,估计有许多店都关了门。
春联,灯笼,窗花,福字......
还有什么要买的?
到了尖沙咀,沈相宜还在闷着脑袋思索。
赵观翡给她解安全带,见她双目放空,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沈相宜回神看他,暖玉似的脸被车里的暖气热的通红。
他心痒,凑近啄吻她的唇瓣。沈相宜不甘示弱的回吻,轻轻咬在他的下唇。
下车耽搁了很久,二人在车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等沈相宜推开车门下车时,还微微喘着气。她黏黏糊糊的挽住赵观翡的手,在他肩膀处蹭了蹭。
沈相宜是一个能量非常强的姑娘。她心里总是藏着许多古灵精怪的想法,热烈,却有度。
赵观翡最初只是像带着她来玩玩儿,解闷。守岁这事也是突然提出来的。在以前,他从未踏足过狭小逼仄的商场,听着嘈杂的声音,穿梭在一片红色的海洋。
沈相宜紧紧牵着他的手,时不时分心看着周围的人群,不动声色的将他护在里面。他享受着沈相宜的重视,低头看着沈相宜乌黑的发顶,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开始逐渐愉悦起来。
他们一起挑选着春联,灯笼。沈相宜在前方砍价,赵观翡在后面付钱。
这样的她,和在陆家嘴吃饭的她并不一样。坐在灯影里的她,唇边的笑是精心设计过的,谈吐得体,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经历了思索。站在人群里的她,素面朝天,据理力争即便面红耳赤,但只要少了那么一两块,都会令她高兴。
她同他相处,不一样。
就像他不知道,原来人会因为一两块而高兴。
后来二人一起去西环的出租屋搬家。
就像沈相宜说的,里面有许多她所珍视的东西,她并不放心让别人去整理。
住的是廉价公屋,两千出头。楼房层层叠叠,垒的很高。二人爬了很久的楼梯,赵观翡看着沈相宜轻车熟路的对着路过的人打招呼。
一头卷发的是赵姨,在她刚来香港时非常照顾她,在她饿的连泡面都吃不起的时候,会敞开大门叫她进去吃饭。
胡子花白的是杜爷爷,一家六口人蜗居在这里,有两个孙子,沈相宜有空的时候会帮他们辅导作业。
还有许多人。
赵观翡静静看着沈相宜雀跃的背景,欣慰大过了心疼。
沈相宜不需要他的心疼。她的生活虽然拮据,却令她非常满意。打开门,走进去,暖黄的灯光柔柔洒在他身上。一眼就能看见全景的房子,布满了沈相宜生活的痕迹。
赵观翡跟在他身后,听着沈相宜一边收拾一边介绍。
“看这个!”
沈相宜埋头翻出了几个玩偶。一旁的书柜里,除了布满文学作品,还摆满了专辑。
她也追星,或许还有些狂热。
得出这个结论,赵观翡眼底浮出笑意。海报,官周,玩偶,应援。要她解释了他才会恍然大悟。
初次见到她时,沈相宜在他心里永远是苦哈哈的形象。爹没有,娘不爱,独自一人远赴香港,生活拮据,只靠稿费生活。可现在他却发现,每个人都会存在自己的乌托邦,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有发泄的源头,那么生活也会是幸福的。
玩偶要买许多,即使赵观翡并没有看出来很大的不同。演唱会的票根是要塑封保存的,可爱精致的小礼品叫做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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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与人之间互相交换的。
沈相宜笑着介绍,赵观翡蹲下身来耐心倾听。
这个出租屋的东西实在太少,只有绿色的海报与长得像小狮子一样的玩偶乖巧的躺在床上,挂在包上。赵观翡帮忙一起收拾,一直到下午才打包好。他提前联系了Linda,又给她加了许多工资。
沈相宜心满意足的坐上了车回深水湾。连了车上的蓝牙放歌。
舒缓的旋律出现,沈相宜坐直了身轻轻跟着哼调。赵观翡任她自娱自乐。
“她一定像天使一样
会给楼下的小黄买狗粮
她一定会特别善良
会给晚班的张姨送碗汤
......”
赵观翡眉心一动,抽空看了一眼歌名,微微失笑。
姑娘。
他身旁的那个姑娘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歌里,微微摇晃着身体,有些跑调的跟唱。
沈相宜唱歌不算好听,有些大白嗓,但她一直这么唱着,赵观翡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或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她在他身边。
这个除夕,她在他身边。
去年的今日,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手机里是家人生硬的催促,家里一片冰冷,可眺望过去,一片鲜艳的红色触手可及。周围的人们接了家人过来,朋友也到了场。欢笑声透过落地窗传进他的耳朵。
回到深水湾,沈相宜理所当然的指挥着他贴春联,挂灯笼。这个姑娘非常精益求精,高了不行,低了也不行。总是在嘴里念叨着这样忌讳,那样忌讳。
赵观翡看向微微挑眉,就着高度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相宜抱着Victor跑远,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吃力的拎起手边的一大包东西。
“赵观翡,我能把里面的东西放在房间里吗?”
赵观翡看着有她半个人大的包,无奈的挥手。
“去吧。”
沈相宜早就把海报精心包裹起来收藏,那些呆头呆脑的玩偶估计也是要精心的放在他的书架上好好保存。看着她的珍视程度,赵观翡总算能理解到沈相宜明明稿费不算特别拮据,为什么还活的扣扣搜搜。
原来是因为要攒钱看演唱会,买周边。
真是可爱。
沈相宜忙了很久才下楼,赵观翡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在楼下等待着沈相宜,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检查。沈相宜很捧场的仔细巡视,过了很久才惊叹出声,一手抱住Victor,一手回抱赵观翡,仰头夸赞。
“你太厉害啦!我的天呐!”
“赵观翡,你真的是第一次布置吗?”
她将头埋进赵观翡的胸口,掏出手机找出照片给他看。
“你看,这是我前几年贴的,超级歪呢,你怎么这么聪明呀......”
赵观翡借着她的手细细端详,对比了一下自己布置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原本冰冷的别墅多了一抹红色,就连Victor的猫碗也变成了带着福字的。
赵观翡久违感受到了过年的感觉。
因为身边有一位,认真生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