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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千岁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而到了十月末,就是冬天了。


    秋还没过,大雪便翻过万岁山,将褪色的红叶给悄然覆没了。


    云溪县的雪跟棉絮似的,似乎下不完了。


    ——这是祝云早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叹。


    穿来大绥三天了,这雪居然一日也没断过!


    冻得她天天四肢冰凉,都快得老寒腿了,话说暖气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产物来着?


    她一边往炉子里放木块一边忍不住打哆嗦。


    还好檐下的竹篾卷帘早就在第一场雪落下时,就换成了秋香色的棉帘,如今一片片垂落在板棂窗前,恰到好处地将风雪拦在了外面。


    只在偶尔有风鼓吹帘沿的一排穗子时,才依稀能看见廊下的几杆竹君子正在昏白的冬日下慢慢拨去肩上的积雪。


    祝云早坐在一方矮炉前煎药,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陶制的横柄罐里的深褐色药汤蒸气不断□□盖子,时不时发出几声“咕嘟咕嘟”的细响。


    这是她穿来大绥的第三天。


    现在“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已经成功替代了“一定是睁眼的方式不对,我要穿回去”,成为她座右铭一般的存在了。


    谁让自己多次闭眼入睡试图穿越回去却并没成功,而仓皇之下来之前又只带了一本《食谱大全》呢?


    也罢,总归是比天天写论文写到头秃强一些,就当体验时空旅行了。


    主要是一切都太过突然了,穿来大绥之前,她趴在最厚的那本书上睡觉,而当她从泥坑里艰难爬起,再定睛一看的时候,不由得对着手里这本书叹了口气。


    怎么偏偏是本?


    乐天主义的祝云早,花了一天的时间寻找穿回现代的办法,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垂头丧气无用,说不定自己努努力还能在这个世界搞出一些名堂,成就一番伟业呢。


    于是祝云早沉下心来,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穿越大致可以分为五种,即重生、夺舍、魂穿、转世和快穿。


    重生是从0开始,夺舍是主观意愿,转世是不带记忆,快穿是多位面,那么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多半应该属于魂穿了,因为自己保留了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并继承了原主的身份。


    原主也叫祝云早,和自己同名同姓,但比自己小,今年才十七岁,眼下居住于河南道汴州城云溪县下面一个名为祝家村的小地方。


    据了解,这个祝家曾经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祖上甚至曾有人曾在太医院任职过,只可惜随着世事浮沉、时代变化,传到后代就逐渐没落了。


    而到了祝云早爷爷祝汉中这代,祝家与岐黄之术更是几乎宣布分道扬镳了,只剩下点所剩无几的家产,也就够勉强维持生计的。


    祝汉中是现任的祝家村村长,一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自十几岁耕种开始就一直在田里埋头苦干,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五十余载了。


    通过原主的记忆传输以及前两天的短暂接触,祝云早发现此人不仅思想封建,性格更是极其古板顽固。


    尤其是“重男轻女”这四个字,就差直接写到他那两条毛虫似的眉毛中间了。


    祝汉中是一家之主,他和汤氏总共生了四个儿子,分别是祝兴文、祝兴武、祝兴昌和祝兴裕。


    依次为祝云早的大伯、二伯、亲爹以及小叔叔。


    祝兴文今年四十五,从小被灌输了走向仕途的思想,只可惜运气似乎也略差,早年间中了个秀才后就再无进展了。


    加之家中没有什么门路,想要青云直上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所以多年来只混得个给县丞老爷管账的活计。


    祝兴文娶了何家的女儿何素珍为妻,何家早些年有个织染坊,算是当地的富户,但自打江南一带的织造局开设后,她家的生意就也一落千丈了。


    何素珍嫁给祝兴文,那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她嫌贫爱富,又自视甚高,一直盼着祝兴文能摇身一变,让她也混个县令夫人当当。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长女祝云舒今年十九岁,是祝家第一个孩子,可惜在何素珍的打压下生长得性格畏畏缩缩。幼时和同县的潘家订过娃娃亲,但两人未曾谋面,不知为何双方也一直没有提起婚约。


    祝云舒的胞弟祝清和今年十四岁,行六,性情顽劣但本性不坏,上树下河没有他不敢的,不爱读书,就爱听些灵异志怪的画本子,天生的数算头脑,听说当年抓周的时候抓了个算盘,气得祝兴文和何素珍脸都绿了。


    祝家二房祝兴武是祝汉中的二儿子,也就是祝云早的二伯,他少时不学无术,疏于管教,以至于大字也不识几个,很标准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类型,空有一身腱子肉,现在在当脚夫,据说一直在托祝兴文帮忙,想谋个捕快或者门房的差事做做,但始终无果。


    祝兴文的妻子名叫李凤娘,是李铁匠的闺女,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嗓门,爱八卦,更爱添油加醋地传八卦,所以当了给人牵线搭桥的媒婆。


    性格泼辣,见钱眼开,和云溪县的“豆腐西施”张娘子不对付,所以日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多少有点东施效颦的意味。


    祝兴武和李凤娘生了个双胞胎女儿。


    大女儿祝云彩是“小李风娘”,小时候被跛脚和尚断定过是富贵命格,所以一直好逸恶劳,妄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姐妹二人的元气与活力似乎都被祝云彩吸走了,导致作为妹妹的祝云朵体弱多病,需要常年拿药供着。好在她相貌出挑,既不像祝兴武也不像李凤娘,颇有点弱柳扶风的感觉。


    祝家三房也就是原主祝云早的家了,她爹祝兴昌是同辈里唯一一个醉心医术的,她娘早年的头风便是他爹治好的。


    两人成婚后开了一间名为“春风堂”的小医馆,来此看诊的人也还算多,只可惜祝兴昌前几日意外亡故后,董采薇也跟着一病不起了。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也就是祝云早和她兄长祝清川,原主祝云早心有洞天但一直隐忍不发,平日里默不作声地跟在兄长身后学了很多东西。


    而祝清川则是祝家小辈之中头脑最聪慧的一个,也是祝家三代的长子,最受祝汉中的看重,眼下赴京备考去了。


    除了这三房之外,祝云早还有个叔叔,名为祝兴裕。


    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祝兴裕一家算是和祝云早家关系比较要好的一个了。


    祝兴裕虽然早年也跟着祝兴昌学了医术,但不甚精湛,所以一直在春风堂里当药工,闲暇之时祝兴昌也会教他给人看诊,只是一直没悟出门道。


    祝兴裕的妻子名为葛思月,年轻貌美,能歌善舞,嗓音颇好,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每年从春到秋,她都在山上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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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下冬日无茶,便在云溪县的街头开了一个小茶摊。


    两人育有一个女儿名为祝云念,是祝家最小的孩子,养得珠圆玉润的,很有福相,嘴巴很甜,时常唬得别人心花怒放。即便是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祝汉中,都对她疼爱有加的。


    这样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通过这两日的观察,祝云早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譬如大伯二伯两家趁着她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地排挤她们,并暗暗谋划将春风堂给收入囊中了。


    原本刚穿越来的时候,她透过花窗,看着竹苑里的小药圃、晒药架以及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还以为自己能重启人生,体验一把一人、一驴、一亩三分地的田园生活呢。


    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太近乎人意,这明显拿的是一个智斗极品亲戚的剧本啊?!


    emmmm……


    算了,抱怨无用。


    有人、有驴、有房舍,还有一间药馆,至少还不是家徒四壁、一穷二白的天崩开局。


    而且按照晋江穿越文的惯例来看,开局一个碗必然能得到一个低开疯走的故事线,所以命运还是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两天的时间里,祝云早一边恢复身体养精蓄锐,一边开始规划自己的第二人生。


    在这个封建时代,士农工商的地位排序仍然是不可撼动的,好在这个时代允许女子入仕,所以祝云早最先考虑的就是考取功名了。


    原本她自信满满,毕竟凭借自己第一人生的学历和经验以及现代人的先进思想,再怎么说也该混个九品芝麻官做做,然而这个念头在祝云早看见祝清川留下的书简时,就宣告结束了。


    ——她怎么忘了古现代文字不通的事了,而且这九经三礼、诗赋策论也不在九年义务教育范围之列啊。


    仕途走不通,那么第二次选就是农业了,这两天她暗中打听了一下,祝家确实是有农田的,但所种的粮食产物还不够自家分的,更别说用来发家致富了。


    士,不识字。


    农,不够吃。


    那就剩下工与商了。


    以祝家这个现状以及大伯娘家的织染坊来看,手工业在短时间是很难起步了,那么能考虑的就只有最后一种——商业了。


    士农工商,商居最末,好在祝兴昌还留下来一间药馆,于刚穿越过来的祝云早来说,刚好也算是本专业对口就业了。


    思路捋顺了,逻辑清晰了,眼下这间药馆正是破局的关键,那么断不能叫大伯二伯给轻易夺去了,往后的麻烦指不定还有许多。


    思量一番,下定主意的她将药罐里煮好的汤水滤净盛出,倒进药盏子里,旋即端着托盘踅身往竹舍去了。


    头顶是香灰色的天,身前是滚刀似的风,脚下的碎石吃了雪,蜿蜒出一痕沉闷的暗青色,祝云早端着药汤一路趔趄。


    方转个弯,便看见二伯娘扯着嗓子直奔竹舍:“小早到哪去了?这会儿与她相看的人已经在兰舍等着了,怎么倒不见她人了。”


    闻言祝云早打心底里发出一声冷笑。


    她在这个家中行五,前面还有三位姐姐一位哥哥未曾婚配,况且按照古代的礼制,祝父新丧,孝期未过不可婚配嫁娶,怎么就偏偏就安排她此时去相看了?


    看来这第一个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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