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难得,花言巧语最是容易收买人心。宁云倾与苏承桉一样青梅竹马,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他算计?
听着端王的话,宁云倾并不放在心上。苏承桉,从前也是说自己对她一片真心,不曾参杂着半分虚情假意。
只是,伤得最深的,同样是苏承桉。
所以,面对着端王真心实意的告白,宁云倾只是微笑着看向他。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殿下,我不想再被困囿于后宅之中了!”
她以为,端王身为皇亲贵胄,听到她这一番话,必然会知难而退。
可那日,却听到形貌昳丽的端王红着眼,上手轻轻拨动她耳畔的发丝,“枝枝,如若我当初及时阻止苏承桉的种种行为,可否就不会让你深得这么深?”
端王的话像是丝竹管弦一般,不知不觉中扣动着宁云倾的心弦。
明明非他所作所为,却要将宁云倾的不幸归于自身。
知晓宁云倾的心意以后,端王坦然笑道,“枝枝不愿做的事,我必然不会苦苦相逼!去吧,枝枝,做你想要做的事吧!”
回忆起往事,宁云倾脸上被一层柔和的光芒笼罩。她拿着茶盏,仔细摩挲上面的花纹,脸上浮现着一层温柔的笑意。
“我原先以为,这不过是他的片面之词!”宁云倾看向宁楹泠,“毕竟端王名声在外,身边最是不缺美艳的女子!”
“在盐州那段时期,他在我身后默默陪着我。生怕我一人在外遭受欺凌,为让我放心,甚至不惜同先帝扬言,此生不再娶妻。先帝震怒,甚至命人大打其五十大板,可他却是无怨无悔!”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宁云倾将他所作所为都看在眼中。
“岁岁,长姐如今已然心满意足,再无所求。如今,长姐只望你亦是能与燕陵潇长相厮守!”
告别长姐以后,宁楹泠拿着长姐开的药方很快便回到家中。
刚推开门,便看到三个容貌一绝,身姿颀长的少年坐在庭院的长廊中。月华浓浓,冷清的寒霜洒落在他们身上。
海棠花随风摇曳,散发着阵阵清香。一朵艳红的海棠花悄然落在平静的鱼池中,惹得红鳞频频探头,鱼池发出清脆的水声。
见到她的到来,三人纷纷望去。
梳着双月发髻的少女,身着一袭广袖流萤长衫,纤细的手指上提着用牛皮纸包好的补药,望着六只眼睛,愣在原地。
然而,很快便想起了什么,心虚地将指尖上挂着的牛皮纸藏在身后。
只见几人面色凝重,望着站在月色中犹如嫦娥的她时紧锁的眉头微微放松。
“小屹哥哥,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来人正是许久不曾见的姜庭屹。
姜庭屹轻叹一口气,面色沉沉,“我收到消息,薛公子此番回桑南,或许有诈!只因,桑南的几位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
薛云深闻言,心中酸楚,或许根本没有几人想要他能够平平安安归去。
“如若薛公子,就这般回去,或许会羊入虎口。桑南的几位王爷皆非善类,如若他们成了新任帝王,大魏与桑南恐再无宁日!”
大魏与桑南本就是世仇,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正逢两位国君都将离世,仇恨也因此随之放下。
如若桑南那几位好战的王爷上位,必然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燕陵潇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去求陛下派遣护送云深的侍卫。这便能让云深平安到桑南。”
薛云深闻言,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在大魏,无亲无故的人对薛云深倒是真心。而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几位叔父,却是想要取他性命!
大魏,还是有值得牵挂的地方,以及值得牵挂的人。
宁楹泠听着这一番话,心中有些不舍。虽说与薛云深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可见他要离开大魏去桑南,便知晓此去一别,或许便是终生。
可看到薛云深因着薛王的牵挂而逐渐开朗起来,她由衷为薛云深感到高兴。
她笑了笑,开口道,“云深,让我送送你吧!”
月色涌动,少女笑魇如花,在黑夜中开出一朵妖冶迷人的昙花。虽是短暂,却是美得惊心动魄。
薛云深颔首。
这时,姜庭屹注意到宁楹泠手中牛皮纸包裹的东西,好奇问道,
“岁岁,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宁楹泠不敢回应姜庭屹的话,只能将手中的补药又藏紧了些,支支吾吾笑道,
“这没什么,只是我要用的一些补药罢了!”
……
入夜,夜微凉如水。晚风轻轻吹来,将挂在窗牖上的风铃吹响,紧接着便听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
燕陵潇闻声望去,只见宁楹泠已然端着一碗熬得乌黑的药汁递到他面前。
看着那张俊俏的脸上生出几分不解,宁楹泠开口笑道,
“最近天气闷热,我看你有些燥热。故让长姐开了几服凉茶。”
见燕陵潇有些不信,宁楹泠又解释道,“这凉茶可得趁热喝,不然没有益处的!”
燕陵潇,“……”。
但知晓这是宁楹泠的一片心意,还是很快便将那温热的药汁一饮而尽。
宁楹泠满意地笑了笑,拿着还残存着温度的青花瓷陶碗,红着脸问道,
“燕陵潇,你说咱们成亲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如今不比从前,之前在安国公府之时这些事情都是周氏等人准备。那时候的宁楹泠只需在家安心出嫁便是。
燕陵潇喉中发苦,但看到宁楹泠的模样,喉中竟生出一丝丝甜意。
他挑逗笑道,“岁岁这是迫不及待了?”
宁楹泠不否认,低头看着他腰间上的麒麟花纹水色荷包,
“自然!毕竟,我想着与你能够早日名正言顺的。”
燕陵潇牵着她的手,便觉得拥有了天底下最美好的东西。
“很快,便能如我们所愿了!”他将头枕在少女的头颅中,望着明月与繁星,眸中闪烁的亮光。
清风阵阵,将他衣袍吹得猎猎,他从荷包中掏出一小巧的白瓷瓶,很快便将通体血红的丹药递给宁楹泠,
“岁岁,这些丹药能美容养颜,最是适合岁岁!”
直至看到宁楹泠全然吞下,悬在心中的大石头才彻底放下。
这些血棠心,至少能保住岁岁半个月的性命!
……
皇宫中,燕陵潇将薛云深一事悉数告知魏鸣之,年轻帝王坐在龙椅上,用手撑着太阳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8627|185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难免担忧。
可看到燕陵潇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到底放下顾虑。他走下玉阶,点头笑道,
“一切便如陵潇哥哥所言!若能缓和大魏与桑南的关系,对两国百姓亦是好事。”
正此时,珠儿端着一碗杏仁露缓缓走了进来。珠帘被掀开,大珠小珠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陛下,奴婢见您今日晚膳用得不多。奴婢为您做了您素日喜爱的杏仁露。”
珠儿将那碗杏仁露端在魏鸣之面前,这时候才看到身着青色长衫的燕陵潇。
犹如恍若隔世,当初她奉宁太后之命,本要与燕陵潇圆房。
如今看着燕陵潇,却只觉得有些尴尬。
燕陵潇一如既往,脸上平静如湖面。见到珠儿的带来,魏鸣之欣喜不已,他浅浅一笑,旋即便告退。
临别之际,朝着魏鸣之笑道,“经过半年的休养,国库逐渐充盈。殿下所想,如今可以着手了!”
魏鸣之微微一愣,旋即绽放笑颜,手中的银白色羹匙掉落,将乳白色的杏仁露溅了一地。
珠儿贴心为魏鸣之擦拭滴落在龙袍的杏仁露,好奇问道,“奴婢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还不知晓陛下所想?大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珠儿,魏鸣之总是毫无保留的。他欣喜若狂,高兴地抓着珠儿的衣袖,大声宣告道,“朕,要为母妃修建妃陵,这也能圆母妃多年的心愿。”
珠儿脸上的笑变得冰冷,手中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魏鸣之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丝毫没有发现珠儿的异样。
珠儿看着涂了粉末的手臂上那若隐若现的疤痕,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凭什么命这么好?
“宸妃娘娘在天之灵,必定欣慰!”珠儿收敛心中最深层的心思,附和道,随即不解道,“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陛下如今贵为一国之君,为何还要事事与燕大人商讨?”
魏鸣之笑了笑,“因为他是陵潇哥哥,朕相信他!相信他必然不会害朕。”
珠儿点头,心却是在滴血。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心间生出,看着那坐在龙椅上稚嫩的少年天子,珠儿温柔地将他额头上的汗珠擦拭,忽而开口道,
“奴婢真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陛下最相信之人!”
魏鸣之听到珠儿那像是带着几分醋意的话,被掩藏的情绪遽然爆发,心怦怦怦跳动,他看向珠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渴望。
那是少年朝着男子转变的神情。
城门下。
宁楹泠收拾一大袋包裹,随后塞到薛云深的马车中去。
“这里头带了一些干粮,若是途中饿了的话,亦是能充饥。还有……”
宁楹泠掏出一用桃花丝线缠绕的平安结,交到薛云深的手上,叮嘱道,“望云深以后再无灾痛!”
薛云深接到那红色的平安结,温润阳光落下,平安结像是炽热的火焰,灼热薛云深的手心,他视若珍宝地收在荷包中。
此番前去,恐再无相见那日。可薛云深知晓,他回桑南,不仅是为了两国百姓,以及受燕陵潇嘱托,找寻医治宁楹泠九重夜的解药。
看着明媚的少女,薛云深终于明白,他心中的酸涩因谁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