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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

作者:梦春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寒夜,庭院光秃秃的枝丫被寒风拍打,发出鬼魅一般的嚎叫声,湖面泛起无数涟漪。


    宁楹泠坐在厢房中,仔细回想着前世的事情。


    前世,宁知韫便染上了赌瘾,也正正是因着赌瘾,才会越陷越深。


    如若宁楹泠没有记错的话,宁知韫便是在名为聚义安的赌坊欠下巨款。


    但他虽说欠下巨款,然而聚义安的人却并没有催着他还钱,像是做了什么交易一般,还是安国公府被抄家以后,宁知韫欠钱的事情才东窗事发。


    一阵寒风顺着门扉拂过,宁楹泠打了个寒颤,只看到辰砂高兴的模样。


    “奴婢不过是用了几块香喷喷的白玉芙蓉糕,大公子身边的人便将他的行踪都告知。正如小姐所料想的一般,大公子整日不着家!”


    宁楹泠向辰砂投入赞赏的神情,她赶紧给辰砂递上一碗刚出炉的杏仁露,以示奖赏。


    温热的杏仁露驱逐了寒意,辰砂又继续道,“奴婢还听说,大公子捉襟见肘,时常同二老爷他们要钱,像是在外头欠了很多银钱一样!”


    果不其然,如今宁知韫越陷越深,现在也无力偿还债务。


    宁盛意最是恨人染上赌瘾,或许,这件事是时候该告知父亲了。


    宁楹泠点了点头,随即在辰砂的注视下,推开门扉大步离去。


    走到书房之时,便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屋内还传来宁盛意和周氏的谈话声,


    “老爷可要爱惜身子。如今不比得从前壮年之时,若是感染风寒那便麻烦了!”


    “夫人有心了!”


    宁楹泠敲了敲门,周氏见到她时,不解道,“更深露重,岁岁怎么还不歇息?”


    宁盛意看到宁楹泠到来之时,连忙将手头画着的图纸收了起身,亦是走到宁楹泠面前,笑着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岁岁可是有事要求父亲?”


    书籍多如牛毛,明晃晃的烛光随风摇曳,将光洒落在书籍中。


    宁盛意却是极为在意方才画着的图纸,宁楹泠好奇地望去,只见宁盛意挡在她面前,笑眯眯道,“岁岁可是饿了?”


    少女将视线收了回来,笑着点了点头。


    周氏闻言,很快便在小厨房忙活。


    一时间,书房中只剩下父女两人的身影。宁盛意不过四十出头,可头上却是一片花白,看着甚是憔悴。


    白发刺痛了宁楹泠的双眸,她缓缓地移开眼,“父亲可还记得娇娥鲜?那一道鱼脍鲜美至极。岁岁如今想起来,还馋得流口水!”


    宁盛意看着女儿嘴馋的模样,惬意地摸了摸胡子,“原来如此!可如今夜已深,娇娥鲜早就打烊了。不若改日爹爹再带岁岁一同去?”


    这番话,正合宁楹泠的心意。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若就明日!”


    宁楹泠已然打听过了,聚义安每逢月底,必然会有活动。听闻赢的钱双倍赔偿,宁知韫如今的处境,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宁盛意望着女儿那真切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既然如此,那便明日!”


    ……


    东院。


    宁知韫回到府中时,看着空空荡荡的荷包,只觉得甚是晦气。


    前两日,聚义安的掌柜才借了他三千两。但不过两日,竟又将这些钱赔了个精光。


    本想着能捞一笔是一笔,到时候不仅能将欠外面的债务都还清,自己甚至还能有点余粮。


    长随跟着他一同出去,自然明白宁知韫如今的心情。眼见宁知韫又去掏箱底,他小声劝阻道,“公子!不若同大老爷坦白吧?”


    提到宁盛意,宁知韫当即变了脸色。


    见箱底空空,他瞪了长随一眼,制止道,“自然是不可!眼下虽说亏了不少,但恰好认识聚义安掌柜,他倒是阔气,答应明日又借给我五千两。到时候,必然能回本!”


    长随见宁知韫已然走火入魔,还欲再劝阻。可宁知韫却是不耐烦地将其赶了出去。


    厢房中只剩下宁知韫一人,望着瘪了的钱袋,他自是有信心明日一次性捞回本,毕竟聚义安掌柜特意教了他法子,必然能大获全胜!


    翌日中午,宁楹泠和宁盛意特意到娇娥鲜尝鲜。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涌动。路过聚义安之时,宁盛意不禁叹了一口气。


    忽而,一道惨叫声从一旁的聚义安传了出来。


    宁盛意脸色变了变,当即将微敞的车帘关得严严实实。


    “岁岁,切莫沾上赌瘾。因着赌,不少人倾家荡产。有人能赢,那必然有人输。父亲见过不少人因着赌博卖儿鬻女,着实让人心酸!”


    聚义安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宁盛意不是不清楚,赌坊害人!输了钱的,自是想着拿回本。而赢了的,也希望能发横财。


    这种惨叫声,他虽然听得多。但一想到背后是一个人被毁前途,甚至牵连整个家族,便于心不忍。


    宁楹泠望着宁盛意那略显沧桑的面容,心中忽而一酸。


    父亲时常教导她们,做人要堂堂正正。可不曾想,宁知韫却在外头是这般败安国公府的脸面。


    宁楹泠点了点头,郑重道:“我明白的,爹爹!”


    马车忽而停了下来,马夫掀开帘子,“老爷,围观的群众太多,咱们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


    宁盛意闻言,便将帘子拉了起来。寒冽的风缓缓涌动,阴沉的天空不见一丝阳光。


    映入眼帘的,是被人教训得头破血流的宁知韫。只见他被两个健硕的汉子架着跪在原地,凶神恶煞的赌徒们正骂骂咧咧。


    “这小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老千?难怪他像是财神爷上身一般,把把都赢!”


    “什么?他竟然这般大胆,敢在聚义安出千?谁人不知,聚义安背后有靠山?更何况,若是在聚义安出千,没收所得不止,还需要罚款十倍!”


    宁知韫脸肿得像是猪头一般,顾不得脸面,只见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哭喊着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这又怎么能够浇灭赌徒们的怒火?


    有人建议,要将宁知韫的手砍下来。宁知韫娇生惯养,看到怒气冲冲的赌徒们,当即明白他们绝非玩笑,吓得屁滚尿流。


    望着这一切,宁盛意再也坐不住了!


    宁楹泠跟在他身后,缓缓下了马车。人群中,忽而有一股熟悉的木兰香。


    少女找寻着香气的来源,很快便看到燕陵潇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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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金暗纹长衫,立于人群之中。


    少年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中,带有几分快意!


    ……


    “燕陵潇!你怎么会在此?”宁楹泠拉着少年宽大的衣袖,不解地问道。


    见到宁楹泠,燕陵潇并不意外。


    他揉了揉白皙的手心,回道,“只是正好路过罢了!南风街人来人往的,便过来凑个热闹!”


    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宁知韫跪在聚义安门口,地板上湿漉漉一片。愤怒的赌徒拉扯着他的左手放在凳子上。


    下一刻,寒光一闪,利刃出鞘。寒光夹杂着天光,刺疼众人的双眸。


    眼见刀子都出来了,聚拢在聚义安门前的群众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看来,今儿又要见血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在聚义安出千?难不成,没有听说过从前出千那些人的下场如何?”


    “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了!兴许他就是倒霉罢了,估计是想着有些人出千都没有被发现,所以自己也想着试试。”


    “一到月底,聚义安赢利翻倍。这小子就是想着在此狠狠地挣上一笔,这才铤而走险罢了!只不过,聚义安哪里是吃素的?”


    宁知韫吓得双腿发软,几欲昏厥。可一想到现在自己不过是他们砧板上的肉,硬是咬破舌尖的血,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哭丧着脸,大声道,“今天是我不小心扰了大家的雅兴,是我不对!今日的事情,我必然会负责。大家损失了多少,我都会赔!”


    “你赔?你赔得起吗?就因为你,老子今天的牌运都被你给弄黄了!”


    眼见举着刀那健壮的男人将屠刀举了起来,喝了一口黄酒喷在上面,想要挥刀砍去。


    宁知韫连连求饶,声音嘶哑,“我赔得起!我乃安国公的侄子,是安国公府唯一的男丁,我伯父甚是重视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的,你们放心,我这便让人写信给我伯父!”


    聚义安掌柜沉默,看向那举着屠刀的男子点了点头。


    “不必了!”宁盛意从人群中走到聚义安门前,看向宁知韫的眼神中充满悲哀,“我便是他口中的安国公!他的债务,皆由我一力承担!”


    宁知韫像是见到了光一般,跪在地上,朝着宁盛意磕头认错,“是我不好!伯父,您今日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都不会忘记!日后,我定然会好好报效您!”


    宁盛意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不必了!”


    宁知韫一头雾水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宁盛意,脸上还带着泪花与鼻涕。


    “还望诸位见证!从今日起,宁知韫不再是我安国公府之人!从今以后,他和我们安国公府再无任何瓜葛!”


    宁知韫呆若木鸡,直至看到宁盛意同聚义安掌柜走向聚义安内部之时,这才回过神来。


    安国公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戏唱完了,围观的群众逐渐散去。


    宁楹泠跟在燕陵潇身后,天光将少年犹如刀削的五官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只见燕陵潇唇角微微扬起,眸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宁楹泠忽而明白了一切,宁知韫会落得今日的结局,或许和身边的燕陵潇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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