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云策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七萋,熹微的晨光投射在他的眼睛里,像是在一汪泉水里撒了一把碎星。
安七萋张开双臂,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云策。
她白天问云策的那个问题,云策并没有回答她。她只好选择在晚上进入云策的梦境询问答案。
就在她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拽向高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皮肤慢慢镀上一层薄薄的冰。
她完全不能动了。
地动山摇,四面八方升起巨大的镜子。
七萋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穿了一条深蓝色的丝绸长裙,戴着金色臂钏,手边悬浮有一把金色权杖,被冰冻的身体在阳光下弥漫出金黄色的光晕。
这是云策梦中的她。
细细密密的银色丝线从云策的方向探过来,这些银色丝线缠绕在她的腰间、四肢和脖颈处。
安七萋看向云策,距离太远了,她看不清云策的表情。
她想飘向云策,却感觉面前像是堵着一堵墙,无法向前。
云策一直站着不动,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他张开手又攥紧。
“云总,我在这里。”七萋大喊道。
云策抬头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但七萋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他开始四处张望,视线最终停留在一处山峰上。
山峰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爬虫,这些爬虫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是巨大的八爪鱼,每根足部长满鱼的眼睛。有的只是足球大小的蠕虫,密密麻麻集聚在一起啃食其它的爬虫。也有的像是变异的螃蟹,挥舞着或是七只或是八只的钳子。
云策步伐坚定走向这座山峰,蠕虫一拥而上开始啃食他的皮肤。
“那山上到底有什么!去那儿干什么!”七萋急的团团转。虽然知道这是梦,她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云总,给你这个!”七萋发现她可以用意念控制权杖,她艰难地控制权杖飞向云策的方向。
云策拾起权杖,先是抱在怀里,随后才朝着那些爬虫挥动权杖。爬虫在触碰到权杖的一瞬间就消散了。
这么神奇。七萋啧啧称奇。
接下来,她看着云策从山脚一路杀到山顶,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最终,他停在一株野花前。
他轻轻摘下野花,如获至宝。周围的爬虫在他拿起野花的刹那全部消失不见。
这么辛苦爬上去,就为了摘一朵野花?安七萋不理解。
云策笑着面向七萋的方向,他虔诚地举起野花,嘴唇动了动。这一次,七萋读懂了。
云策问她:“你喜欢吗?”
银色丝线开始发光,产生一股拉力,将安七萋往云策的方向拉去。
她最终停在距离云策直线距离不到十五米的地方。
银色丝线缠绕着野花的根茎,送到七萋的手中。野花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花香,安七萋闻着不由心驰神往。她的脑海浮现出一副画面,她和云策迈入精美华贵的教堂,云策给她戴上一枚钻戒。
“不喜欢吗?”云策追问道。他的眼里有一丝落寞。
七萋从幻想中回过神,轻声回道:“喜欢。”
话毕,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她的身上流向云策,云策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同时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可以动了。
云策得到想要的回答,转身走向另外一座山。这座山上生长有数不清的几十米高的果树,树上结的果实也是奇形怪状的。有的大如牌坊,像一座丰碑矗立在那儿。有的小如卵石,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安七萋脑瓜子嗡嗡的,云策的梦境太诡异了。
突然,她看到一条虫子落在云策的头上。
“云总!”七萋双手抱头示意云策。
云策回头看着她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回她:“我们现在离得近,你不用比心,喜欢我直说。”
安七萋:?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只虫子从云策的脑子里钻进去。
云策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睛开始失去焦点,但他还是执着的踏上爬向山顶的路。到达山顶的路很长,台阶一眼望不到头,云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的脚底长出细细的丝线,每走一步,丝线就会黏在地上,他的脚底肌肤连带着鞋底黏连在大理石台阶上。
七萋看着钻心的疼。
“别走了。”七萋喊道。
但是云策听不到,他木木地往上爬。
“别往上爬了,无论这次上面有什么,我都不想要,你不要去了。”安七萋几乎是哀求道。
云策短暂的恢复了一点理智,他说:“可……是,我想……给你。”
安七萋笃定道:“我不需要你送我什么,我只需要你陪伴在我身边就好了。”
云策却又陷入失智的状态,他埋头向前走,越来越多的丝线从他的四肢、双臂出现,丝线深深扎在地上,拉着不让他向前走。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往上爬,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为什么?”安七萋问。
云策停下脚步,驻足良久,眼里聚起光亮,他的神志一点点清醒。
他回答道:“我想靠近你。你看我送你东西,你就会距离我近一点。”
安七萋陷入沉默。
云策继续往上走,他到达了山顶。
山顶有一株正常高度的苹果树,树上只结了一颗苹果。
云策小心翼翼摘下这颗苹果,这一次七萋被拉到他的身边。
“尝尝味道如何。”云策捧着苹果,热切地看向七萋。
安七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
眼前浮现一些画面。她和云策耳鬓厮磨,她亲吻云策,她抱着云策,他们的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是雨天,雨点滴滴答答敲击在栏杆上,玻璃窗上凝结有水雾,他们完全拥有了彼此。
安七萋一下子瘫软在地,她的腿可以动了,她不再漂浮在空中。
云策马上接住她,他问七萋:“怎么了?”
安七萋想到幻想中的亲密行为,那么真切,云策滚烫的身体一如现在。她的脸变得很烫。
云策的皮肤逐渐愈合,他似乎察觉到什么,默不作声抱起七萋往山下走。
第三座山峰并不高,半山腰处有一座豪华的庭院。这一次,山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云策抱着七萋爬到半山腰的庭院前,才放下七萋去叩门。
他叩门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动作也规规矩矩的。
叩门三下后,大门开了。和山上光秃秃的情景截然不同,院子里流水潺潺,植物生长茂盛,五颜六色的锦鲤穿行在池水里。
穿过院子,云策带着七萋走到房门前。他站在门口,一直不去叩门。
门内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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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现在孩子也生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我对你没有感情,你没资格阻止我去找别人。”
女人的声音很冷静,“你去找别的女人我不管,但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为了你们家的血脉延续,你不愿意碰我,我试管生下了孩子。现在我只要求你顾及一下家族的脸面,不要像一条公狗到处留情。”
男人冷笑出声:“脸面脸面,你就知道脸面,这就是我为什么无法对你产生一丁点感情的原因。”
女人说:“感情,我要你的感情做什么,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了,你滚吧。”
男人没说话,推门走出来,但他一眼也没看向云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院子。
云策拉着七萋的手走进门,七萋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脸和云策有七分相像,云策的眉眼像她。
“母亲。”云策叫她。
但女人像是没听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云策拉着七萋的手继续往楼上走。
“等会儿下来。”女人突然发话,但并不看向云策。
云策的眸子暗了暗,没说话。
七萋被云策安顿在他的房间后,他便出去了。
深夜十二点的时钟敲响,云策还没有回来。
她决定出去找他。
但她找遍了整栋房子,连院子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云策。
安七萋呼唤系统:他在哪里?
【他在山顶。】
系统给七萋点亮了前往山顶的路。
到了山顶,风很大。云策伤痕累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坐在那里画画。
“云总?”七萋轻声喊道。
云策应了一声后,继续画他的画。
七萋走近画架,云策在画她,是油画,画的很好。画中的她穿了一条米白色的裙子,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看起来俏丽可爱。
她明白了,她那天不是做梦,是穿到了云策年少的时候。
“疼吗?”七萋轻抚云策的伤口,想像之前一样消除这些伤痕,却发现无济于事。
云策放下画笔,仔细端详七萋的脸,随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他站起身,抱住七萋,说道,“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
安七萋心里闷闷的,她倚在云策宽广的胸膛上,听着胸膛下面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说:“我想要的,你今天都给我了。”
云策说:“那你要离开我了吗?”
安七萋想了想,回他:“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云策的某根神经,他放开七萋,转身提起白色的颜料泼在画上。
“你走。”他变得面无表情。
“你要我去哪儿?”安七萋不解,问他。
云策拿下被毁了的画送给七萋,推攘着让七萋离开他。
梦里巨大的镜子崩裂,天塌地陷。
【宿主,他要醒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
安七萋感觉自己又飘了起来,她问系统:他醒来后,会记得这些事吗?
【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头很疼,并且越来越疼,安七萋不舍地拉住云策的手。
“不要忘记。”七萋紧握云策的手。
云策的脸上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迷茫过后,他的眼睛里迸射出明锐的光亮。
“我会记得的。”他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