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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流人

作者:無虛上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昨日才同顾元琛闹了不愉快,今日又不得不与他乘上同一辆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尽管顾元琛捧着一卷书静静阅读,姜眉仍不免感到尴尬。


    昨夜她回去自己住处后反复回想着何永春的话,辗转反侧,并没有睡得很好。


    “你总盯着本王看做什么?”


    顾元琛目光泠然抬起头质问,目光移回书卷上时,多停了几分,仔细瞧了瞧姜眉穿着新冬衣的模样。


    姜眉只好收回思绪,掀起棉帘一角看向车外,一连数月没有离开敬王府,她有些好奇如今京城街上是如何场景。


    果然,寥寥行人,积雪苍白,车道行走之处污浊泥泞宛如黑土,抬眼眺望,尽是靡靡空旷。


    “冷。”


    顾元琛目光未移,蹙眉说道。


    “本王不能吹风受寒,你难道不知吗”


    姜眉歉疚地点点头,忙掩好棉帘,刚想垂下头,想起昨夜何永春的话,觉得这样似乎不好,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顾元琛盯着她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亦阖目,靠在角落里打算小憩片刻,马车却忽然一阵颠簸,急停道路当中。


    梁胜来报,是有几具死人骨埋在雪泥中,惊扰了马儿,尸骨卡在车轮中致使颠簸。


    顾元琛本想让人将尸骨清出后不要随意丢弃路边,最好是送至官府附近,以便有人辨认。


    可是最终,他还是改了主意,让梁胜出城后差人寻一处空旷之地埋好便是。


    “可是王爷,这尸骨有些多,若是要运出城去,我们的马车恐怕运送不下。”


    “哦,有多少?”顾元琛不由得蹙眉。


    “启禀王爷,至少六七人。”


    梁胜轻叹道:“前些时日,京城收留了一批来自康州定州的流民,责办此事的陆质大人为他们安排住处时恰赶上一场暴雪,之后再做清点,有百余人失踪不见,恐怕都是这样死在街上了。”


    顾元琛对此事了然,那陆质颇有才能,顾元琛有心提拔,将此事交由他负责,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


    陆质已被赵书礼参奏,而今贬官下放青州,他顾元琛亦有罪责。


    不论天灾人祸,这一百多个历经艰险逃难至此的百姓实属可怜。


    “再去看看前面有多少人。”


    姜眉也从门帘掀开露出的缝隙看了看,如今京畿不仅饱受雪灾之困,京城中更有鼠患之扰,这些流民冻死在路上,尸体虽不腐烂,却也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被老鼠啃噬殆尽。


    她仔细瞧着其中一块被老鼠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形状似是幼童手臂,将此告知顾元琛。


    他瞧了姜眉一眼,披上斗篷,半个身子探出马车,仔细瞧了瞧这几具被老鼠和雀鸟啃噬啄食的尸骨,不由轻叹一声。


    “那就不必了……想来是一家人逃难冻毙路上,就算是送至官府中,也没有人会前来寻找……没想到这样的事竟是出在京城里。”


    顾元琛多日不朝,许久不到王府外走动,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见到。


    姜眉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把他们的尸骨留在路边上也没什么,死人太多,你埋不完的,等到春天积雪花化了,可以让人一起运至城外去一同埋葬。”


    “呵,想不到你还懂得不少,对这些人倒是一点也不多加可怜,到底和旁人女子不同。”


    顾元琛嘴上讥讽,却采纳了她的意见,嘱咐梁胜将此事告知王府中的洪英,这几日让王府中抽调家丁清理京城内外无人认领的尸骨,暂送放至自己在京郊的别院处。


    稍候片刻,马车便又行走起来,许是方才遭逢颠簸的缘故,似乎总是听得马车哪一处吱呀吱呀响动着,好似还有一根死人骨卡在车轮之间。


    见姜眉的面色并不是很好,顾元琛问她在想什么,姜眉犹豫后念道:“我去过青州。”


    “怎么了?”


    “死的人太多了。”


    “也就不觉得谁可怜了。”


    “不过你能把他们的尸骨安置好。”


    “便已经很好了。”


    莫名得了姜眉一句夸奖,顾元琛颇觉得不自在,反问道:“所以青州又怎么了?”


    姜眉盯着他,忽然眼眶中充满泪水,转过了头。


    顾元琛这才想起,自己从前告诉这女人,她的妹妹是死在青州了。


    这不过是他一时捏造的谎言,早已被自己抛之脑后。


    一句谎话,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他还是没懂眼前这个女人,骨肉亲情终究是负累,不是吗?


    他想了想康义,将自己心中的愧疚之情压了下去。


    此次不顾沉疴毅然前往北边,顾元琛自然是为了边境安定,为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手中兵权不被皇帝横夺。


    可是他一定要带上姜眉,却也为了一桩私事。


    手下的人探听到了有关姜眉一位妹妹的线索,知情之人就在北边。


    顾元琛看着姜眉垂眸落泪,在他面前无声哭泣着,喉间格外紧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别多想了,只待时机成熟,本王许诺,定会让你成功报仇。”


    他没注意到,这不是一句该从薄情冷酷的敬王爷口中说出的话。


    他不应该给谁什么承诺,是车内闷热,他一时昏了头,说了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之后直至出城,姜眉也再没发出一点声响,顾元琛要她倒水,递拿东西,陪他下棋,她都一一照做。


    他偷偷瞧了她几次,他发现自己其实不懂这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与她处在这狭小逼仄的马车里,顾元琛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愿望,如此想了解一个人的全部过往。


    他再三提醒自己,当初留她一命,是因为她的这张脸。


    *


    出了京城,行至官道上,风雪加紧,唯一一点晴朗的日光蔽散,车马几番陷在低洼处,几番折腾,还未至下一处馆驿,已然人困马乏。


    顾元琛命众人休整,也寻了个理由让姜眉下了车,叮嘱梁胜等人看紧她。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信任姜眉,担心她会自己偷偷逃跑。


    心中担忧阿错的安危,姜眉本就心情郁结,与顾元琛同处一车久了,便更觉得烦躁,。


    一心想着往僻静处走,还未走远几步,一柄冷刃已然架在她的颈侧。


    梁胜虽不喜姜眉,但是绝不会不遵从顾元琛的命令。


    “你想去哪儿?你最好老实点。”


    这几日顾元琛有意让梁胜带着姜眉熟悉顾元琛的秘卫如何行事,梁胜自然也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难姜眉的机会。


    只是姜眉偏偏是块冷硬骨头,一点错漏也挑不出,一点棱角也不容磋磨,梁胜并没得到几分得意。


    特别是姜眉震飞他手中的刀,将他掀翻在地的时候。


    这女人用树枝在雪上对他写道:“康义被我杀了,是因为他武艺不精,没有打过我。”


    那时,梁胜才大约明白了王爷将这女人交给自己看管的原因。


    姜眉知道他和康义一样是忠心的傻蛋,不想和他争执,用手指了指远处一间破败的山神庙,两指移开了刀尖。


    “你——”


    梁胜正欲上前拦她,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夹杂着血腥气和焦糊冲人鼻腔,恰是自那山神庙飘来。


    姜眉伤愈不久,反应稍慢了一些。


    她本是想避开梁胜随手一指而已。


    两人到了山神庙门口,腥臭之气更甚,熏得姜眉不禁有些头疼,不知为何,她自心底产生一种难言的抗拒。


    梁胜看周边雪地脚印尚新,屋中却有隐隐烟气,欲要上前查探,可是身边还跟着个姜眉,让她走在前不好,留她在门外看守又怕她逃跑。


    好在姜眉替他做了决定,先一步飞身上了屋檐,又招手示意梁胜来看。


    山神庙年久失修,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大致可窥见屋内全貌,屋内生着一小堆火,炙烤着什么东西。


    隐隐能瞧见,一旁靠墙的地方坐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


    “你认识这两人?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见到姜眉眉心紧蹙不停摇头,梁胜翻身而下,推门便入,却着实被屋内情景震骇,下意识退到了门外。


    墙边躺着的是人不错,可是那炭火中烤着的,屋内暗处零散散堆着的,又何尝不是人呢?


    腹中虽感到一阵翻江倒海,梁胜还是强逼自己保持理智,拦下了跟在身后的姜眉,进屋为那惊慌呜咽的二人松绑。


    他忍住不去看那黑红的人骨,脊背却忍不住阵阵生寒。


    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屋内多留。


    姜眉嗅到那气味时,便已猜到三分,她不想看那种场景,乖乖留在屋外,恰好遇到了外出捡拾柴火归来的人贩子。


    收拾这些杂鱼,对于她来说并不费力。


    只怕当朝天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京城郊野,天子脚下,已经有人买卖妇孺作米肉而食。


    被救下的一老一少两位女子自言都是被家中人卖给贩子,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四日有余。


    四日来已有五人被宰杀卖做米肉,二人本以为今日便是死期,却不想得姜眉和梁胜而救。


    只是想来二人这几日如同活在地狱之中,除了跪在两人面前不停谢恩,也再无别的神色,恍然麻木,已然如待宰牲畜。


    两人压着两个贩子,带着被救的两个女子面见顾元琛禀明此事。


    按照他的吩咐,梁胜问清了两个贩子的来历,是否有其他同伙,以何处为据等诸多详细。


    大周开国已有律法,鬻人而食,买卖同罪,皆处腰斩之刑。


    顾元琛懒得麻烦,不想给这些人多留活路,便让梁胜和姜眉就地在道旁将人杀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姜眉用剑杀人,她的用剑凌厉,没有一丝犹豫,抓住贩子的头发向后提扯,而后一剑穿心,干脆利落,甚至显得梁胜动手时犹豫不决。


    “你带上十人十匹快马,到这两人方才招供的地方去看看,凡是在场的,不必过多盘问,也不必留活口。”


    “梁胜?”


    顾元琛叫了他的名字,梁胜才做出反应,他脑中的确还想着方才看到的骇人景象。


    明明这两个贩子也是人,被审问,被处斩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惊恐不已,又怎能做出这般禽兽之举?


    顾元琛看两人自回来便面色不好,大约也猜到了几分,点点头示意安慰。


    待梁胜离开,他转头瞥了一眼姜眉道:“上车来,你要本王陪你在外面吹冷风吗?”


    姜眉上了车,顾元琛又将原本靠近他放着的火盆用钳杆推了过来,示意姜眉烤火驱掉身上的寒气,再行坐到他对面。


    “方才瞧见什么了,怎么梁胜都吓成那个样子?”他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姜眉不想看那种场面,她也的确不知,抬起头答:“应当是很多死人骨头,他们在庙里杀人取肉,然后再运回去充做其他肉卖掉。”


    “嗯……你也瞧见了?”


    姜眉告诉了顾元琛当时的情形。


    “你倒是懂得让自己舒服,把茶热了,配本王饮茶。”


    “嗯。”


    姜眉轻应了一声,又蹲在一旁为顾元琛煎茶。


    “自今晨见到你起,你好像就一直有心事,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本王?还是为了那个纪凌错?”


    方才不过提起了一句青州就让她那样激动,如今又看见了这样的事,顾元琛担心姜眉心中压抑,想找些话同她说略作开解,却不想被姜眉直截了当的拒绝。


    她在桌上颇不耐烦地写道:“王爷,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方才的事让属下有点不舒服,现下不想一直讲话。”


    ……


    顾元琛的目光定在她的手上,让姜眉有些不知所措。


    他喉结向下一滑,无可奈何地轻哼一声。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妙了,他实在是气得不禁发笑,只是面对低眉顺眼的姜眉,也不知道从何处发怒。


    姜眉察觉他的眼刀扎在自己身上,便又缓慢地写道:“不然属下还是下去吧,免得王爷又生气。”


    写罢,人就要起身,顾元琛不拦,掩面轻咳了几声,让她停住。


    “下去?”


    他冷笑了一声。


    “你来回上下,带了多少寒风进了马车内,我看你今日是成心要让本王复发寒疾,是吗?”


    姜眉摇头,尴尬地坐回原处,却不察顾元琛瞧望着她,唇角提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想和他斗气,如今他都不想要她下车去。


    提起寒风,姜眉才想起那两个女子,问顾元琛这两人何去何从。


    她也知道不可能有多余的车马和食物救助这两人,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一个老妇一个年轻女子又能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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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从?


    就算是侥幸命大回了家,又不知哪一日再被家人卖做米肉,她只希望顾元琛能答应捎载两人一段路,哪怕只是到下一处馆驿也好。


    顾元琛却不答应,他想的倒也没错,就算是到了下一处馆驿又如何,这两人便能谋得一条生路了吗?


    她不再多言,阿错失踪已然让她心烦意乱,此夜漫长,她还要用很久才能忘记掉那个让她头疼恶心的味道。


    姜眉身子向后一沉,本想阖目略做休息,却不知不觉竟在顾元琛的车中入睡,这一觉不长,醒来时却也已至子夜,舆厢内仍亮着灯烛,炭盆烧得更暖和了一些,顾元琛坐在一旁,托腮闭目养神。


    她没想到自己会睡着,也没有做噩梦,或许是前夜一夜未眠的缘故,她只是太累了。


    “醒了?哼,你这女人倒是懂得安逸,在本王这里倒头就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见他眼眸中略带倦意,姜眉也觉得尴尬歉疚,欲要下车去,却被顾元琛拦了下来。


    “你是笨还是记性不好?本王怕车内进冷风你不知道吗?更何况,再不多时车队就要到馆驿了。”


    言下之意,便是姜眉要么继续睡着,要么陪他坐着。


    姜眉都不愿意。


    她替顾元琛熄了灯烛,示意他安心睡下,自己不会吵到他。


    刹那间陷入黑暗中,只剩炭盆内跳动的星星火苗倒映在两人的眼眸。


    顾元琛并没有生气姜眉自作主张,反而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了灯烛,本王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姜眉的确是忘了这回事,她只是觉得自己搅扰了顾元琛休息,他又是个病人,病人理应多休息罢了。


    更何况没了灯烛,不用瞧见他也能避免很多尴尬烦心的事。


    “好了,别找火折子了,本王问你些事,方才你在梦中说了许多梦话——叫了好几次那个纪凌错,还有个人,你管她叫什么柳儿姐姐,这女人又是谁?”


    姜眉缓缓起身坐到了他身边,借着炭火的微光找到顾元琛的手,在他掌心写:“她是一个无关的人,我不想说,你可以问一些别的事。”


    顾元琛的手心是温凉的,即便是烤火取暖表面的肌肤热着,内里的血肉却似乎只剩冰冷。


    一如他如今强撑着的身子。


    “这是自然,”顾元琛语调轻扬,“你现在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要对你知根知底了。”


    他无耻地说道:“你也知道本王的为人,你若肯不告诉,本王总也要派人去查个明白的。”


    赤裸裸的威胁被他说得云淡风轻,姜眉思虑片刻,只得妥协,告诉他这只是帮助过自己几次的一个青楼女子,她对江湖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知,不要为难她。


    “不错,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实话。”


    姜眉后知后觉自己又被顾元琛骗了。


    她不记得方才自己做过什么梦,难道顾元琛早就知道了,是为了试探自己?


    昏暗烘暖的厢舆内,即便看不同清姜眉恼怒的神情,却也能知道她此时一定愤愤看着自己。


    顾元琛便不由得心情大好。


    “你很无聊。”


    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顾元琛的手,愤愤写道。


    顾元琛也不恼怒,并不说话,在她手背上飞快写了什么,姜眉并没来得及弄懂。


    “你方才写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说话我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明明能说话的。”


    姜眉只好在他手心继续写道。


    “猜啊,你猜本王写的是一个‘蠢’字,还是一个‘笨’字?”


    姜眉并不想猜,也不想理会他,说不定他方才胡乱写了几笔罢了。


    “那算了,我不知道。”


    顾元琛朗声笑道:“哦,不知道?那你就少说什么无趣无聊的话,你当本王也是哑巴吗?”


    “你倒是威严,想做什么本王都需片刻间知道,想弄懂你说什么便已是不易了,所以你最好识趣一点,知道些感恩。”


    她想不到顾元琛会如此幼稚,如此好胜,她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沉默。


    姜眉根本不懂这个讨厌的人整日在想些什么。


    “好了,本王再问你一个问题,在你偷懒呼呼大睡的时候,梁胜他们已经把其余的几个贩子都解决了,清点的时候,在一个人身上发现了一种绿色玉签,写着你们窨楼名字,这又是什么东西?”


    顾元琛拿起就在他手边放着的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灯,将那玉签交给姜眉。


    姜眉拿笔写道:“这是用来接令的,铜片签多半是客主要求偷盗信物,或是绑架人询问消息,一般不会涉及性命;绿玉的签子则是要要求暗杀绑架一些人;金签是事关达官显贵的。”


    “哦,那出重金杀本王的签是什么样式的,金签,还是更贵重的签子?”


    “杀你的是死令,不需要签子。”


    顾元琛轻哼一声:“也罢,至少不是什么俗气的金片子,所以能肯定那几个贩子里有窨楼的人了?”


    姜眉摇头写道:“不能确定,因为据我所知窨楼不会做买卖人的事情,若是这人偷偷背着窨楼接了什么私活,也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你呢,你接过吗?接了私活又会如何?”


    姜眉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后写道:“没有,这样是背叛,背叛的人拿不到药,会生不如死。”


    顾元琛眉心浅凝,淡淡道:“所以你才只是杀了褚盛,没有离开窨楼,是怕追杀报复?”


    “不全是,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就算是杀了褚盛,也会被褚盛上面的人找到,只要窨楼还在,就不可能跑掉的。”


    他又问:“你说的药是怎么回事。”


    “毒药,窨楼控制属下的,我已经解了,你不必管。”


    顾元琛看着姜眉云淡风轻写下这些事,心中五味杂陈,本想在继续问姜眉有关窨楼的事,却没再开口。


    “好了,本王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是一直想问东问西的吗,如今大可以问了。”


    姜眉仰起脸盯着他看,看着这张略失血色,额头泛着薄汗的脸。


    她拿起笔缓缓写道:


    “你是不是身子还很难受,所以才要一直说话?”


    “我之前头疼的时候,也要找点其他的事做。”


    “难受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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