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细致入微了吧?就算是亲兄妹,也不一定记得这么门儿清啊?
她拿着东西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泛起一丝极其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不过这点小疑惑,很快就被温知著接下来的话打断。
“东西拿好了吗?”他温声催促,语气自然得仿佛再寻常不过,“来,到这边光亮处,拿着铜镜。”
徐无虑甩甩头,把那点怪异感抛到脑后,说不定是原主以前太邋遢,总是丢三落四,师兄帮忙收拾惯了才记得这么清楚呢!
对,一定是这样!
她抱着梳头的一应“家当”,又拎起那面沉甸甸、映照出她此刻凌乱尊荣的铜镜,磨磨蹭蹭地走到廊下光线好些的地方。
温知著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桃木梳。他的动作轻缓,手指偶尔不经意地擦过耳廓、后颈,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痒意。
徐无虑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从铜镜模糊的影像里,能看到他低垂着眼睫,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那头顽劣的长发。
清晨的鸟啼响起,丝丝缕缕的微光渐露。
光洒在两人身上,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梳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以及……徐无虑自己有点不规律的心跳声。
温知著的手指在她发间轻柔穿梭,桃木梳齿划过头皮,带来一阵阵恰到好处的酥麻,舒服得徐无虑几乎要像猫咪一样发出咕噜声。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药草香气,混合着清晨微凉的空气,丝丝缕缕地包裹着她,让她有点晕乎乎的。
“这里扯疼了吗?”他时不时会温声询问,指尖的动作也随之放得更轻,生怕弄疼她一根头发丝。
“唔……不疼。”徐无虑含糊地应着,偷偷从铜镜里瞄他。他神情专注,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好看的唇微微抿着,一副对待什么精密实验般的认真模样。
她心里那点小别扭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这舒服时刻再延长一点的贪心。甚至开始不着边际地想,要是每天起床都能有这种“头部SPA”服务,那这早起……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不不不,徐无虑你争气点,怎么可以被美色诱惑!给现代女性留点面子!
真是没出息呜呜呜呜。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被温柔包围的感觉里艰难挣扎,几乎要忘记今夕何夕时,温知著的动作停了下来。
“好了。”他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无虑下意识地朝铜镜里望去。
嘿!镜子里那个刚刚还顶着鸡窝头的少女,此刻居然梳着一个整整齐齐、纹丝不乱的……嗯,她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很标准的古代少女发髻!所有的碎发都被妥帖地收拢,用发绳固定好,还别上了一朵素雅的浅色绢花,衬得她那张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都精神几分。
“卧槽……师兄你这手艺!”徐无虑震惊地左照右照,忍不住发出真心实意的赞叹,“不开个‘温氏造型工作室’简直屈才了啊!这效果,秒杀现代托尼老师十条街!”
温知著显然没听懂“托尼老师”是什么,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惊喜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满意的。他微微一笑,一边收拾着梳子和头油,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前几日你调皮,非要去崖边采那株凤尾草,上蹿下跳的,不小心把你最喜欢的那支雕木发钗掉到山崖下去了,可还记得?”
徐无虑一愣,赶紧在原主记忆里翻找,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等她细想,温知著又温声道:“眼看我们虑儿马上就要及笄了,总不能没有几支像样的簪子。过几日得空,师兄陪你下山,去镇上银楼里挑几支新的,可好?”
他的语气自然又亲昵,带着兄长对妹妹般的关怀,却又好像……比那更多了点什么。
徐无虑捏着衣角,心里莫名有点雀跃,又有点不好意思。及笄?哦对,古代女生成年礼。下山?买买买?!
她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梗着脖子,试图维持最后一点“我才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傲娇:“哼,既然师兄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温知著看着她那副明明很开心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像是春水泛起的涟漪。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那点小傲娇。
就在这时,远处天际又亮了几分,晨曦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云层。
“糟了,时辰真要晚了!”温知著脸色微变,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徐无虑的手腕,“快走,小虑儿!”
徐无虑只觉得手腕上一暖,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便带着她往前跑去。
她的注意力瞬间全被两人接触的地方吸走!
师兄的手掌,看着修长白皙,像是只会握笔拈药的手,实际接触才发现,掌心有着常年劳作形成的薄茧,温热而干燥,稳稳地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那温度并不灼人,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皮肤“噌”地一下窜上来,直冲脑门,让她半边身子都有点发麻。
小心脏非常不争气地,“咚咚咚”开始在胸腔里开起摇滚演唱会,节奏快得堪比她期末考前夜的临时抱佛脚。
“要死要死……这古代帅哥的杀伤力也太强了……”她一边被拉着跑,一边晕乎乎地想,“这谁顶得住啊!师兄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什么撩妹大法?!”
然而,就在这心跳失序、头脑发昏的间隙,一个极其微小的、属于现代人徐无虑的理智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发出了灵魂拷问:
等等!不对劲!
师兄是不是对她……呃,对原主,好得有点过头了?
一个成年师兄,对即将及笄的师妹,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点?连掉了一支不起眼的发钗这种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及笄送簪子还算正常,但主动提出陪着下山、亲自去银楼挑选……这是不是有点太亲密、太周到了?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师兄妹的关怀范畴了吧?简直像是……像是男朋友才会做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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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像根小针,轻轻扎了她一下,让那晕陶陶的幸福感里,掺杂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和警惕。
温知著对此毫无所觉,只是专注地拉着她在晨雾弥漫的小径上奔跑,衣袂翻飞。两人一路狂奔,踩着露水,终于在太阳公公彻底睁开眼前冲到了药田边上。
温知著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长长舒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腕,转身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你呀,小懒猫,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晚了,师父若是知道,又要吹胡子瞪眼。”
徐无虑鼻子一痒,下意识地想躲,却没躲开。她捂着鼻子,刚想抗议这“刮鼻子”的幼稚行为,就听见师兄开始了今日的“随堂测验”。
“小虑儿,来看看,还认不认得这些‘老朋友’?”温知著指着田里一片绿油油的草药,含笑问道,“说说看,它们都叫什么名字,有何效用?”
徐无虑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考校功课环节虽迟但到!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片长势喜人的药草,脑子里的CPU又开始疯狂运转。这个是……薄荷?不对,叶子好像更尖一点。那个是……艾草?好像气味又不太对劲!
她学的都是现代规范后的中药名和植物学分类,跟古代这种带着地方特色和俗称的叫法,多少有点代沟。就像你跟你太奶奶聊网络用语,那纯属鸡同鸭讲!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名字,表情逐渐从懵逼转向绝望。
温知著看着她那副绞尽脑汁、眉头都快打结的小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语气里满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果然,就知道你个小懒猫定是又忘光了。”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蹲在了田埂边。
“来,师兄再教你一遍,这次可要记牢了。”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是在哄孩子,手指指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丛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你看这个,叶片呈掌状分裂,边缘有锯齿,闻之有清凉之气,这是荆芥,性辛温,能祛风解表,若是感染了风寒,头痛发热,用它煎水服用最是有效。”
他的指尖又移向旁边一株叶片细长、开着白色小穗的草:“这个呢,叫做泽兰,它喜欢长在水边湿地,你看它的茎是中空的,有活血化瘀、利水消肿的功效……”
他就这样半蹲在她身侧,一手虚虚扶着她的背,一手指点着各种草药,耐心细致地讲解着它们的名字、形态、气味和功效。阳光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连他纤长的睫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边。
徐无虑被迫“手把手”地重新认识这些熟悉的陌生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浅的药香和泥土草木的芬芳,耳边是他温润耐心的嗓音……
她一边疯狂在脑子里建立“古代名-现代名-实物”的对照数据库,一边忍不住走神:
救命!这哪里是补习功课!这简直是颜值与知识双重暴击的美男导师一对一VIP授课!这谁顶得住啊!师兄,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忘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