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万丈苍穹之上,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山洞口,龙渊卫从空间纽中拿出锅具,起火做饭。
每次取物时,年轻族人们发出夸张的惊叹。
星星眼中生动的写满了“想要好想要”五个字,恨不得亲亲龙渊卫手上的小黑龙,黑黢黢的迷你小玩意,怎么看怎么可爱。
周林等人沐浴在火辣辣的眼神中,十分不自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一个个的眼神实在猥琐,反应大的炒菜的时候手抖差点抖落半两盐,糟蹋一锅香喷喷的猪肉炖粉条。
始作俑者比他还急:“哎哎哎,小心点,我来吧。”
宋知宁把人挤到一边,动作麻利的翻动铲子,熟练度比专门练过的龙渊卫不差分毫:“炒菜最重要的是稳,一步错,锅锅错,白白浪费了好药材……顺嘴了,是好粮食。”
“小宁宁,做菜又不是炼丹,你做的饭菜能吃吗?”宋世成一出来就见宋知宁成了掌勺人,打趣道:“你这一锅菜,香是够香,有没有毒?”
要知道她自小跟在长老身边学医,但这孩子天赋强,学医不满足,还爱上了毒,口口声声医毒不分家。
“十一叔,你笑话我!”
“哈哈哈,十一叔明明说的是大实话,小宁宁你敢做不敢当。”
洞口外热热闹闹,山洞内的宋知意沉浸心神,专心吸收着空气中的微弱灵气,不知何时,一直黑色的蝴蝶飞进了山洞,翅膀扇动间,蝶粉无声无息的融入空气。
一道透明的光圈将盘腿修炼的宋知意,和洞内昏迷不醒的司陵包裹,空间似乎扭曲了一瞬,眨眼间,洞内的二人消失不见。
叱咤南荒林多年,从未失手的梦幻蝶,这一次也一样。
打宋知意进了林中,梦幻蝶便相中了她,蝶蝶好心送她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空间扭曲那一瞬间,宋知意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不等她动作,意识便被拉入了黑洞。
……
梦中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宋知意和司陵青梅竹马,二人自小定了亲,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几年,才一回来,司陵便找上了门,进家没多久,就被她爸爸宋世林逗的红了眼。
宋知意真的服了她爷爷,没事逗人玩干嘛,把人逗哭了,自己跑了,烂摊子扔给她,管杀不管埋,说的就是宋方年宋老同志。
“姐姐你是不是变心了,看不上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比不上外头那些妖艳货,是我不够优秀,姐姐你移情别恋我能理解,都怪我不够好呜呜呜。”
宋世林沉浸在即将被抛弃的弃夫身份中,哭得那叫一个忘我,也不嫌脏的坐在地上盘着腿,仰着头嗷嗷叫。
“你信上说的那些想我,夸我长得好,肌肉好的话都是哄我的,咱爹说我比不上你师兄优秀,比不上帕什么里出身矜贵,你在外头见了无数好风景,我这颗陪你一起长大,等了你七年的小破树算个屁。”
宋知意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欣赏着硬汉落泪,漆黑眸底带着一丝隐秘的恶趣味。
指尖挑起下巴,勾唇瞧得仔细。
眼里闪烁着泪花,哽咽泣声下发出来的声音沙哑颤抖,别说,还怪好听的,长得真俊,眼睛红红,自个咬得嘴巴红红,宋知意心想,一抽一抽的小模样真好看、啊不对,真可怜啊。
司陵顺势凑近一点,眼巴巴地问:“姐姐师兄真的很优秀吗?姓帕的长得有我好看?姐姐你说,我真的比不上他们吗?”
宋知意状似认真的比较后回答:“花有千姿百态,各有各的美,人亦如是。”
才停了几分钟的哭声顿时又起。
她勾唇忍笑,不怪她爸爸喜欢逗他玩,确实挺有意思,父女俩骨子里的恶趣味在司陵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和施展。
不过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不像她爹。
于是宋大小姐开始哄她的悲伤小狗,微微倾身靠近,嗓音柔美干净,带着故意拖长的尾调。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心中所爱。”
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是他想要的答案,悲伤小狗顾不上装可怜,玩起了羞涩那一套,先是抿唇笑,几秒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愉悦的笑声从唇间溢出,大脑袋埋进她怀里。
狗模狗样的蹭来蹭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姐姐的心头宝嘿嘿嘿,我也喜欢姐姐,最喜欢只喜欢,永远都喜欢知意。”
他知道知意的心意,只是忍不住吃醋,一想到分别的七年,有人惦记他的珍宝,心里面酸死了。
“你扇我一下。”
宋知意:“?”
司陵握着她的手指导,催促道:“就是这样,扇我脸。”
男人心,海底针,宋知意搞不懂,几年没见,这货进化了?进化的方向有点奇怪,在司陵又一次的催促下,她扬起手,皱着眉头扇了一巴掌。
在巴掌降临前,飘来了一股香气。
香气在前,巴掌在后,后知后觉的的能感觉到却不明显的痛,微痛伴随的是四肢百骸涌现而出密密麻麻的的爽。
他一副享受的表情,令宋知意心情复杂。
“病情持续多久了?”
某人仰着脸蹭她的手,颇有些还想要的意犹未尽,这会无法判定嗓音的哑是哭的还是爽的:“你有这样打过别的男人吗?”
“没有。”她是个文雅人儿。
“所以,姐姐只打我,”他羞涩又骄傲,似乎得到了什么赏赐,“别人都没有,只有我可以。”
这话说得,别人也没这种毛病啊。
甜言蜜语没哄好的人,最后竟然被一个巴掌抽美了,说出去丢人不丢人,司陵表示一点都不丢人,只抽他脸,不抽别人的,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爱呀。
只属于他,独一无二的爱呀。
在司陵的缠磨下,宋知意的放任下,两人的婚期定的很快,定在了年前,出于多方考虑,婚礼办得极为简单。
走的中式婚礼流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宋知意身穿凤冠霞帔,与穿着同款新郎服的司陵,在黄昏之时,拜天地,拜高堂。
于新朋好友的见证下,结成了夫妻。
迎着落日余晖,新人入了洞房,房檐廊下、每颗树上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胭脂红绸,入眼处尽是喜庆。
新房之中,只剩下一对新人。
凤冠之上无盖头,新人交杯共饮酒。
宋知意亲手剪下两缕青丝,放在了两寸大的荷包之中,望着对方的眼里情意灼人:“你我今日良缘永结,此后,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司陵激动了好几天,这一刻,缺角的心终得圆满,忽然落了泪,将对面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的姑娘,如今成为了他的妻子,拥进怀里语无伦次的保证:“我会对你好,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姐姐,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菜我绝不沾肉,我听你的话……”
宋知意感动之余又好笑,怎么越来越爱哭了,从她回国哭了五六七八次都不止,被她爸爸欺负哭,在她面前装可怜哭,答应嫁给他那天也哭来着等等,再加上今天。
“一会儿还要出去敬酒,再哭眼肿了。”
“不用的,我和两个爹说好了,招待客人的事不用咱们出面,我不出去了,我留下来陪你,我好高兴,媳妇儿,你是我媳妇儿哈哈哈。”
说着说着自个笑个不停。
宋知意被他笑得也想笑了,同时忍不住开始为两人的孩子担忧,当爹的抽风劲儿,具有遗传性吗?不知道她和傻司陵子,谁得基因更强大。
希望孩子的智商像她。
“媳妇儿。”
“在呢。”
“姐姐,媳妇儿!”
“嗯。”
“你是我媳妇,我媳妇儿。”
“……我是。”
无聊幼稚的对话持续了一会儿,某人逐渐不满足叫唤,许是屋内的熏香和无处不在的红,自带着隐秘的诱惑力。
“春宵苦短,我们干正事吧。”
红罗暖帐,美色勾人,宋知意主动投怀送抱,无所畏惧的对上他被欲念填满、似要吃人的黑眸。
“先去洗澡。”
“好,”司陵将人抱起,“我伺候姐姐。”
……
婚后的日子那叫一个美,宋叔成了正八经儿的老丈人,再也不会看他不顺眼,媳妇更是温柔体贴,夫妻俩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一个更比一个强。
赶上两人都空闲,逛逛街顺斌履行履行夫妻义务。
一个字,美~
宋知意深有同感,工作之余,调戏调戏丈夫,是一种缓解工作压力的好方式,次次管用,效果绝佳。
春去秋来,九年时间飞速而过。
“媳妇你是不是忘了,你怀孕了!你这个心大的女人,我必须留下,至少陪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再走,”见她要反对,司陵第一次态度强硬:“我是你丈夫,听我的,不然我告诉咱爸爸。”
怂了怂了。
宋世林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千盼万盼,盼着她乖乖的别折腾,少翻身,好好长大,总而言之,别折腾他闺女。
但谁也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猝不及防,甚至谁也没机会见一见那个饱含诸多长辈期盼的孩子。
隔年四月的一天,宋世林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宋知意和司陵在外被人追杀,尸骨无存。
骤然丧女的悲痛之下,宋世林一病不起,短短半年时间,便去世了,临死前仍念着“知意”二字,声声呼唤,直至咽气。
谁不知道那一场意外中,司陵并没有死,他带着宋知意的尸体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将宋知意的尸体活化,留在了身边,然而他的身体受伤严重,逃走路上撞到了头,还中了敌人的毒,身体每况愈下,同时,记忆出现了严重的确实。
在某一日,他写下了遗书。
知意去世的第21天,我发现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止追杀时留下的伤势不见好转,我的记忆似乎在消退,我需要很努力的回想,才能想起昨日事,有时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我想,我可能活不久了。
生于战乱,从军多年,我无惧死亡,但我放不下我的女儿,如今尚不知生死的女儿,她被人救了吗?家中是否收到了我的求救电报,他救下我和知意的女儿了吗?
未确定女儿安危之前,我不想死,他日地府相遇,无颜面对爱妻,我……死不瞑目。
望苍天垂怜,让我活下去。
知意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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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天,曾经救过的野狼送来了草药,我不认得是什么草药,只能赌一把,幸运的是,伤势开始好转,同时,我确定记忆正在消失,我开始恐惧,我会忘记我的妻子,我的家人,以及我苦命的女儿,如果将来我真的忘记了我是谁,真有那一日,我该怎么办?
我想到了一个蠢办法,将我这半生的经历记载下来,留给往后变傻的我反复观看,提醒我是谁,我是谁的儿子,谁的弟弟,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知意去世的第44天,我将自我介绍刻于石壁之上,从这一日午时起,我会详细记录我的爱情史,准确的说,是我的暗恋史,以及臭不要脸的求爱史。
那就长话短说、短说不了一点。
我那不靠谱的爹与宋家叔叔相见恨晚,还有另一个死在战场的叔玩了一把桃园三结义,当兵四处打仗,爹将妻儿托付给宋叔照料,那是个冬日,为我和知意青梅竹马的情谊奠定了基石,给了我们幼年相识的机会。
初到宋家时,我妈带着我们哥俩掉进了福窝窝,没见过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儒雅风流的叔叔,没见过白白嫩嫩,漂亮得像仙女的小女孩,没过几年,爹升职,搞外遇,爹娘离婚,我和哥哥依旧住在宋家,我哥一门心思学文学武报效祖国,我一门心思给知意当小跟班,直到知意决定去遥远的地方学习新知识。
那一年,我16岁,知意18岁。
同年,我参军入伍,我那娶了小老婆的爹,良心发现,将我调到手底下亲自照顾,敌军来了干敌军,闲的无事把我当狗训,不当狗不训练的时候我就想穗穗。
又三年,我以为穗穗会归国,她因学业未结束没有回来。
我想她,宋叔也想闺女,我们爷俩喝多了抱在一起痛苦,我哭狠心的姐姐,他哭狠心的闺女,一年后,得知知意取得优良成绩,我和宋叔乐疯了,兴致勃勃的筹备迎接事宜,可惜,这一年,她还是没有回来,选择继续深造。
爷俩再次痛哭,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宋叔终于松嘴,答应了我追求知意,他不知道的事,我许久之前就已经于书信之中,豁出脸皮写进了求爱之语。
之后,我与穗穗定下婚事。
又过了两年年,知意终于归国,她比从前更漂亮了,她还看得上我吗?可喜可贺,知意还喜欢我,嫁给了我。
几年后战争结束,我升了半职,此后训练、出任务,加上陆陆续续待在知意身边贴身保护,这样的生活过了好多年,知意的职位一升再升,从我的家庭领导,变成了我的上级领导,给我牛笔坏了。
家里唯一发愁的是,我和知意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我对我家里人说是我的问题,我伤了身子生不了,打那之后,我爸再不敢提,没想到不到一年,我媳妇亲自打我的脸,她怀孕了。
我和知意很高兴,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国之困难,知意一心报效蓝星,孕期第二个月,知意瞒着我,偷喝了一碗堕胎药,不知为何,这个孩子没走,坚强的活了下来。
研究即将成功前夕,因某些原因,不幸的是消息泄露,我们遭受收到袭击,负责保护的军队伤亡惨重,一天一夜的逃亡后,我带着知意躲在残破村落,知意要生了,孩子还不到九个月。
知意中了枪,难产了。
她……活不下去了。
她求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用军刺剖开了知意的肚子,取出了尚不足月的婴儿,于断壁残垣中,于敌人炮火中,我和知意的孩子出生了。
临死前,知意给孩子取名,让我好好抚养女儿,陪伴她长大成人,连带着知意的那一份母爱,加倍的给女儿,她求我带她的骨灰回家,去见一见她的父亲。
我知道,知意去为了让我活下去,才这样说。
她知道,我不能没有她。
匆忙间将女儿托付给轻伤的同伴,我背着知意的尸首引走了追兵,藏进大山中,被狼群所救,勉强挖坑将她火化。
我不敢下山,我怕追兵未退,直到知意死后的第37天,我发现身体出现问题,我不知拖着快死的身体下山。
知意去世的第49天,我只记得我叫司陵,其他全都忘记,我看到了石壁上刻的遗书,应该算是遗书吧,因为我胸口和小腿的伤溃烂了。
知意去世的第53天,我叫司陵,我的妻子叫宋知意,我想回家。
……
知意去世的第86天,我还活着,我看了遗书,我叫司陵,妻子是知意……宋知意是我的妻子吗?我不记得了。
宋知意去世……她是谁?我又是谁?
不好意思,好多字我不认识了,这是我写的吗?写的什么?
300天,两个300,四个300。
第2416天,狼妈让我吃了个很苦的草,我想起来好多字,这都是我写的吗?为啥要记时间,一点都不好玩,没有妈生的弟弟好玩。
第2417天,烦死了,我又被逼着吃臭臭的草,狼妈吃肉,给我吃草,我肯定不是它的崽,生气,生气打弟弟。
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司陵从中年走到了暮年,苍老的他在荒芜的山洞中闭上了眼睛。
至此,两人皆亡故。
在司陵死去的那一刹,梦境破碎,山洞中的宋知意和司陵同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