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伤口没有感染的趋势,江喜禧换完药,医生准许她回家休息,定期回医院复查。
护士走出去,门外站着姚芳。她手里提着礼物,一脸愧疚地走进来,认真瞧了很久她的伤口。
“这…小江妹妹,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断低头道歉,眼眶也渐渐湿润。
昨晚杨玉雯打电话同她简单说明情况。今早曾祥清醒过来,回忆起也是震惊不已,愣怔模样。
他此刻站在门外,探头看了一眼跟进来,扭过头瞥向一边,不和江喜禧对视。
姚芳要他城恳道歉,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小声一句对不起。
姚芳不满意,让他好好说话。他这才摆正脑袋,看向江喜禧的眼睛带点不耐烦,“对不起。”
要不是门外杨玉雯拦着徐明洋,他此时已经冲进来揍他。
江喜禧不在意,对姚芳说自己接受,姚芳拉着她的手点点头,十分感谢。
“姚芳姐,你以后好好的,会变好的。”
姚芳抹了抹眼,哽咽着说声谢谢。
出了病房,江喜禧知道她还要去探望在医院里一直住着的婆婆。
两人走后,徐明洋进来,用质问的语气不满地说:“他压根就不是诚心诚意的,要一声道歉有什么用?”
徐明洋和杨玉雯一早就过来了,江喜禧没正面回答他,“吃早饭了吗?给我带了没?”
后面的杨玉雯手里拿着早饭,江喜禧在桌上摊开和杨玉雯一起吃。她顺手把一袋包子递给徐明洋,“吃点。”
他推脱不要,江喜禧就自己吃完。
刚好门外,陈隐舟也走进来,手里也带了早饭。
眼见江喜禧已经吃上,他默默收在身后,和杨玉雯、徐明洋打招呼。
“早上好,”江喜禧笑意满盈,眉眼弯弯,“我没吃饱,早饭给我吃点。”
陈隐舟掀起眼帘,睫毛忽上忽下,把早餐放在她面前。同杨玉雯带的不一样,是馄饨、虾饺。
她挑出一些,剩下给陈隐舟。
他本想拒绝,可今早没把吃饭的视频、照片发给她,于是接过来吃完。
杨玉雯和徐明洋抬眼目睹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相处得怎么那么自然,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吃完早饭,江喜禧可以出院了。
但她的脚扭伤,不宜下地走动。陈隐舟独自走出去,临时在医院租了一个轮椅。
江喜禧坐进去,留下傻眼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为什么陈隐舟对她如此照顾?
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自然的相处了?
从他们疑惑的眼神中,江喜禧明白陈隐舟的举动太过突兀,让人看不懂。
不过她不想解释,唤醒徐明洋,“我的行李从民宿带来了吗?”
他眨巴眨巴双眼,结巴着说:“对,带来了。在我车里。”
“谢谢,我去拿,放在…陈隐舟的车上,顺便和他一道回去。”
“好。”徐明洋赞同般点头。
不久后猛然间思考过来,万分惊奇,“什么?一起回去?”
江喜禧抿抿嘴唇,转头看陈隐舟的意思,“顺路,所以就一道回去,对吧?”
在场两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地看向陈隐舟,期待他说点什么,只见他躲避他们的目光,语调缓慢,“是这样的。”
在两人张着嘴还缓不过来,陈隐舟已经推着轮椅离开病房。
医院车库里,徐明洋搬下行李,陈隐舟搬进自己车上,关上车门。
江喜禧在边上连声说谢谢,自己想主动上车,可双手可膝盖活动受限,一动起来就疼。
她昂头看陈隐舟,眼睛里有强大的祈求,“你能,抱我一下?上车吗?”
陈隐舟垂眸看她,双手垂在身侧,手指不由得摩挲几下。
徐明洋听见江喜禧的说话声,主动上前想将她抱起来。
谁知,陈隐舟突然拉开车门,把徐明洋隔绝在外。然后弯下腰,一只胳膊揽过她的双膝,另一只胳膊稳稳抱住她的后背。
两只手都没触碰到她的身体,只是虚虚地张开,避免触及。
轻而易举地放稳在车后座,江喜禧偏头问他,“是不是很重?”
温热的气息喷散在他的脸颊,连带着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觉得痒痒的,不争气的耳根子又热了。
“很轻。”
“真的啊?”她满怀惊喜。
陈隐舟露出浅浅的微笑,再次肯定地回答她,她很心满意足,因为他的评价。
关上车门,他将轮椅放进后备箱里。
徐明洋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穿梭,江喜禧打断他,向他招手,“回去小心。”
“杨姐拜拜,开车注意安全。”
很快,陈隐舟的车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车在马路上平缓行驶着,江喜禧打开车窗,让风把自己吹醒。
“陈隐舟?”
他透过后视镜望着她。
“你猜我为什么不报警?”不报警让曾祥得到应有的惩罚。
陈隐舟当时也支持自己的决定,支持她遵从自己的内心。
“报警了,受累的还是姚芳。她不会不管不顾,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江喜禧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她的想法被他一眼洞穿,真是同频共振的两个人。
忽然之间,心情也好受了许多。
临安云溪别墅近在眼前,一开始,江喜禧不打算回到这里,外公外婆见她的伤情肯定会心疼难过。
可回家的话,她爸妈也同样难过,必定会向外公外婆哭诉。
既然如此,还是去外公外婆家,避免让爸妈看见。
车在门口停了,陈隐舟搬下轮椅,抱她下来坐进去。
她一个人行动不便,陈隐舟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拿着行李跟她进家门。
外公外婆看见孙女站着出去,坐着进来,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急急忙忙问道是什么情况。
江喜禧仍旧笑眯眯,避重就轻地说:“摔了一跤,两手两腿着地,脚还扭了。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外婆心疼着感慨,“哎呀,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呀,看这摔的。”
江喜禧努努嘴,“天太黑,没看清路。”
后边陈隐舟听着谈话声,暗自把行李放进来,朝两位老人问好。
江喜禧直接坦言是陈隐舟相救,还有之前送饭给他的事,江喜禧早已说过。只是二老没亲眼见过那个患有厌食症的陈隐舟。
“谢谢你,小帅哥。”江喜禧外公背有点驼,但丝毫无法掩盖他那曾高大的个头。
外婆眉目慈善,亲切地说:“留下来吃饭吧,尝尝我老头的手艺,不比喜禧的差。”
陈隐舟许久不曾和年迈慈祥的老人有亲厚的谈话,他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离世得很早。
在他年少不记事的时候,相继离世,说实话,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和老人们相处。
但就目前来看,两位老人热情又和蔼,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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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婉拒,“那麻烦,阿公阿婆了。”
“不麻烦,有什么麻烦的。”外公说。
那二位马上动起来,去厨房捣鼓,陈隐舟想要帮忙被外婆赶出来,顺便告诉江喜禧,“你妈妈等会要过来,你看看缺什么东西要不要让她带来。”
江喜禧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少量的水洒在手和衣服上。
见状,陈隐舟拿纸巾给她,“你很怕你妈妈?”
顺手擦擦手里和身上的水,她脸上浮现难意,“我妈不太好‘骗’,她铁定要问东问西。”
不过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位身姿窈窕,妆容素雅的中年女人。
简单舒适的衣着,遮挡不住她温婉知性的气质。和江喜禧同款卷发,两人站在一处倒像是姐妹。
她两手提着各种东西,也不妨碍她指着江喜禧的腿和脚问:“怎么了?怎么搞的?半身不遂了都。”
江喜禧纠正她,“我,我还能站起来。”
见她身后沙发上坐着陌生男子,刚想问是谁,外婆从厨房里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菜,悄声说:“喜禧那位不爱吃饭的朋友。”
陶静恍然大悟,江喜禧经常会问她一些营养餐的做法,原来为的人就是他。
仔细瞧了瞧,那孩子模样俊秀,看起来乖巧得很,没想到喜禧喜欢这种类型的。
准确来说,不该是朋友,应该是男朋友吧。
陈隐舟站起身问好,陶静应声答道,“随便坐,当自己家里,别客气哈。”
转身推着江喜禧进了书房,对她好一顿盘问,江喜禧无奈,只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别说漏了,我跟外公外婆讲的不是这个版本。”
陶静欣慰地笑笑,“还用你提醒,咱俩谁是谁妈啊。”
江喜禧撇撇嘴,也不知道以前她发烧的时候,是谁哭着打电话告诉外婆的。
又不知道是谁不小心将热水洒在她胳膊上,然后愧疚的和外婆诉说怎么办。
“哎,他长的很帅哈。”陶静踢踢轮椅腿儿。
江喜禧正在拼未完成的一千张拼图,闻言,相当认同地狂点头,“是吧?但是他以前比赛的时候更帅。”
“在泳池里游泳的时候,无所畏惧,双眼坚定又自信的样子,太有魅力了。”江喜禧抬头回忆曾经看过的比赛。
陶静没看过比赛,但还是应和她,“这样啊,那你们相处多久了?”
江喜禧继续低头玩拼图,“有几个月了,快三个月了好像。”
“谁先追的谁?”
“我先追的——”江喜禧卡壳,想到‘追’这个字眼不太合适吧。
“什么东西?”江喜禧叹口气,隔着半天老妈在扯东扯西的,“我和他没什么,就是……朋友。”
她也找不着适当的词语来代替。
“我答应帮他治疗好厌食症,是想他变好后答应我拍摄记录片。我都解释多少遍了老妈,没那意思。”
从第一次问老妈有人不爱吃饭,怎么做营养餐的时候,她就一直会错意。解释过,好像也不咋管用。
陶静意味深长地“噢”了很长一声,“如果你追上他,不也能让他答应拍记录片吗?”
话题又往哪儿发展了啊?
可是……
这样想想好像也对哦,她以前怎么没想到?
“但是……”江喜禧欲言又止。
陶静凑近些希望能听得更加清楚,“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在书房说话,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