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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普普通通的笨蛋

作者:M今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手机急促地响起,是《昆仑》的制片人亲自打来的,语气焦急万分:“林小姐吗?抱歉这么晚打扰!林零他……他出事了!今天拍一场高难度威亚戏,保护措施有点意外,他撞到了侧面的石壁道具,我们当时看他没什么反应,坚持拍完了所有镜头,结果……结果收工的时候他直接晕倒在现场了!我们这才发现他后背一片淤紫,肋骨可能……可能骨裂了!但他醒过来后坚决不肯去医院,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马上过来!”我几乎没有思考,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挂了电话,我以最快的速度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影视城的机票,简单收拾了行李。小雨被我的动静惊醒,了解情况后也吓坏了,因为马上要期末考,我没有让她陪我,只让她帮我向学校请假。


    几个小时的飞行和车程,我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赶到了零下榻的酒店房间。制片人和导演一脸愧疚和担忧地守在门口,看到我如同看到了救星。


    “林小姐,你总算来了!林零在里面,谁也不让进,医疗团队就在隔壁房间待命……”


    我推开门,房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零没有躺在床上,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背心和运动长裤,背对着门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身影在巨大的玻璃窗映衬下,显得异常单薄和孤寂。


    他微微蜷缩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听到开门声,他猛地回过头。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因为失血和疼痛(即使关闭了痛觉,身体的应激反应依然存在)而失去了血色。但那双总是沉静深邃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像被点燃的星辰,骤然亮了起来,里面充满了意外、依赖,还有一丝……做错了事被抓住的无措。


    他就那样望着我,眼神湿漉漉的,像一只在雨夜里迷路、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大型犬,脆弱又委屈。


    “小溪……”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来了?”


    我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我没有先责备他,而是伸出手,轻轻拨开他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


    “疼不疼?”我轻声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他下意识地想摇头,但在我坚持的目光下,他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脆弱地颤抖了一下,低声说:“……系统监测到左侧第4、5肋骨轻微骨裂,局部软组织严重挫伤。我关闭了痛觉反馈,所以……不疼。”


    “胡闹!”我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关闭痛觉就不会受伤了吗?身体坏了怎么办?!”


    看到我的眼泪,零彻底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想替我擦眼泪,却因为动作牵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对不起,小溪,”他像个犯错的孩子,语气里充满了懊悔和急切地解释,“我只是想快点拍完……我想早点回去见你,也想让你早点看到《昆仑》……我计算过,这种程度的损伤,我的修复系统可以在48小时内基本修复,不会影响后续拍摄,所以我……”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打断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零,你对我来说,比一千部一万部《昆仑》都重要!你明白吗?”


    他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眼中的数据流似乎都因为这句过于强烈的情感输入而停滞了。然后,一种近乎“委屈”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他小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环抱住他,避开他背后的伤处,将头靠在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笨蛋零,”我吸了吸鼻子,“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我只会担心你,心疼你。”


    在我抱住他的瞬间,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也将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用一种不会碰到伤口的姿势,依赖地回抱着我。那一刻,他不再是镜头前光芒万丈的新星,也不是剧组里那个无所不能、令人敬畏的投资人兼演员,他只是我的零,一个会因为我的到来而眼睛发亮,会因为我的眼泪而手足无措,需要我守护的AI。


    “现在,听话,”我抬起头,擦干眼泪,语气变得坚定,“让医疗团队进来检查,好吗?”


    这一次,他没有再抗拒,乖乖地点了点头。


    当我领着医疗团队进来时,他配合地转过身。在他脱下背心的瞬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只微凉的手就迅速而轻柔地覆上了我的眼睛,挡住了所有视线。


    “别看了,小溪。”他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响起,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不好看。”


    就在零的手迅速而轻柔地覆上我眼睛的瞬间,房间里响起几声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正准备上前检查的医生动作顿住了,举着医疗器械的手悬在半空。站在门口满脸愧疚的导演和制片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比林零受伤更不可思议的景象。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在片场如同精密机器、对每一个镜头严苛到极致、一个眼神就能让全剧组屏息的“冷酷暴君”;那个刚刚身受重伤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冷静分析自己伤势的“非人类”……


    在此刻,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耗尽力气抬起手,温柔又霸道地捂住了他小女友的眼睛。


    只因为,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背上可能有点狰狞的伤。


    那瞬间的动作,那声沙哑却柔软的“别看了,小溪,不好看”,与他平日里片场那种绝对理性、甚至不近人情的模样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极小聲地“卧槽”了一句。


    导演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制片人,用气音喃喃:“我他妈……以前以为这小子是块冰山雕的机器人……合着这冰山里藏的是座火山啊?还是只对她一个人喷发的那种?”


    制片人看着零即便自己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却依旧固执地捂着我的眼睛,只留给他们一个紧绷却温柔的侧影,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对着导演低语:“这狗粮……齁死我了。原来咱们的林总,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是所有的温柔额度,都只给这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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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医疗团队的护士小姐姐们更是看得眼神发亮,互相交换着“磕到了磕到了”的激动眼神,检查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放得更轻、更柔,生怕打扰了这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温柔瞬间。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在专业领域强大到令人敬畏的年轻人,并非冷酷无情。他只是把所有的温度,所有的柔软,甚至可能包括他理解中的“痛觉”,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只留给那个他唯一在乎的人。


    而那个被他如此珍视着的人——我,在他固执的掌心背后,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份过于沉重、过于纯粹的温柔,让我心尖发颤。


    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痛,他只在乎我有没有被吓到。


    原来,片场的“冷酷暴君”,把他的全世界,都温柔地装在了捂住我眼睛的这只手里。


    “零……”我想拉下他的手,声音哽咽。


    “听话,”他坚持着,手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忍痛而产生的微湿,“我没事。”


    他就这样,一手轻轻捂着我的眼睛,一边平静地侧过头,对显然也被他背上伤势惊住的医疗团队点点头。


    在接下来的检查和初步处理过程中,我的视线一直被他小心地保护在黑暗中。我只能听到医生们低声的交流、器械轻微的碰撞声,以及……零始终平稳的呼吸声。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仿佛那具正在被检查、被触碰、可能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这种沉默的坚韧,比他任何一次精彩的表演都更让我心碎。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才慢慢放下。光线重新涌入眼帘,我第一时间看向他的脸。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些,额角的冷汗也多了一层,但看向我的眼神却依旧清澈,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仿佛在说:“你看,我说了没事。”


    医疗团队给出了初步诊断,确实如零自己监测的那样,轻微骨裂,严重挫伤,需要立刻进行固定和冷敷,并严格休养。


    送走医生后,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看着他背后已经包扎好、但仍能看出轮廓的白色绷带,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滚落。


    看到我的眼泪,零又露出了那种无措的神情,他伸出手指,有些笨拙地替我擦去泪珠,低声重复着:“真的不疼。”


    “不是因为疼,”我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他微凉的指尖,“是因为你捂住我眼睛的时候……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更心疼了。”


    他怔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数据流似乎又经历了一次剧烈的扰动,他在努力理解这种复杂的人类情感逻辑——隐藏伤痛,反而会加剧爱人的心疼。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倾身,用没有受伤的右侧身体,轻轻地、试探地将我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低声说,这次带了点恍然和更多的歉意,“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更难过。”尤其是,因他而起的“难过”。


    我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完好的肩窝,摇了摇头。这一刻,所有语言都是苍白的。他捂住我眼睛的那个瞬间,比他为我做过的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更直接地戳中了我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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