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沈延栩右腿拆石膏的日子了。
秦意觉得,沈延栩应该能够好不少。
毕竟这些天,她用的都是空间里面的药和灵泉水给沈延栩吃,应该要比正常的伤口好得快才是。
看见沈家这一大家子都去了镇上,秦意下午就没有打算去卫生所了。
毕竟有沈家那么多人照顾沈延栩,也用不着她去了。
况且,现在回想上午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索性就不去了。
傍晚下工,秦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一杯灵泉水灌下去,整个人又活力满满了。
新房子起的灶台很大。
除了炒菜以外,旁边还可以放一个热水的大锅。
边煮菜,余温可以把锅里的水给加热。
正做着饭,秦思收获满满的回来了。
她吊了满满一小桶黄鳝,衣兜上还有一把粉蕉,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秦意和秦思两个人把黄鳝给处理了,又用油给煎香再熬汤。
熬出来的汤奶白奶白的,秦意还打了三个荷包蛋进来。
一碗汤又好喝又有营养。
秦意本来想分一碗出来给沈延栩送去,又想到沈延栩有他爸妈在照顾着呢,也用不着她送,就歇了这心思。
晚上还是同样的时间,秦意和秦思两人穿过小山坡去了隔壁村子。
她们走的是小路,不需要经过村子。
还没走到近前,秦意就发现了秦绍和王雪两人住的牛棚前灯火通明,似乎还围了一堆人。
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楚那边的人说的是什么。
拉着秦思停下脚步,秦意拧眉,“今天可能看不了爸妈了。”
秦思自然也看到了那边的热闹,问道,“姐,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欺负爸妈?”
秦绍和王雪的身份比他们更敏感,会被欺负被打骂都是正常的。
但是秦意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爸妈被欺负。
“思思,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去,”秦意说,“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秦思应了一声,“姐,你要小心,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跑,不用管我,我会自己回家的。”
看着秦思这么懂事的模样,秦意心头一软。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知道了,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等秦思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后,秦意确认了一下她的位置,才转身离开。
从大树后面绕了一下,在秦思看不见的视线范围内,秦意穿上了那件隐身衣。
有了隐身衣,秦意不担心被人发现,脚步快了几分。
越走近,吵嚷声就越大。
什么“唯利是图的寄生虫”“金钱至上、六亲不认的黑心肠”“资产阶级吸血鬼”之类的话翻来倒去。
其中围绕的一个主题,就是说秦绍偷东西。
秦绍和王雪站在牛棚门口。
一个委屈带着泪花却愤怒,一个无奈又气愤。
无论他们怎么为自己辩驳,但是那些人就是不依不饶,认定了是秦绍偷东西。
“都进牛棚改造了还这么不安分!我看就是你们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水壶!”
为首的一个男人指着秦绍,边骂边说。
“我离你的地那么远,怎么可能会偷你的水壶?你不要随便污蔑人!”秦绍虽然极力为自己辩解,但那些人显然都不想听。
又或者今天是那些人铁了心要来为难他们,水壶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那些人越说越激动,甚至隐隐有要冲上来的架势。
秦绍护着王雪,让她往屋子里退。
但是他们退,那些人就近。
到了这个地步,秦绍才知道这里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他们身上背着资本家的枷锁,所以任何不好的事情就都是他们干的。
“你们别胡说八道!”牛棚又走出来一个老太太,“我今天明明看见了,你的水壶掉河里被冲走了,怎么能赖在别人身上?”
为首的男人叫大牛。
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的疏水壶是过河的时候没有拿稳,不小心掉下去了。
但是水壶可是要花钱买的,他不能怨自己,只能找个人背锅。
下放到牛棚的那些人就是背黑锅最好的人选。
“你这个死老太婆!恶臭的黑五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替和你一样的资本主义家说话,我的水壶就是他偷的!”
“好!既然你说是我偷的,那你就进来搜!”秦绍气得脸色铁青,“要是没搜出来,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道歉!”
大牛动作一顿。
他当然知道这个水壶不可能从牛棚里面搜出来,因为里面根本就没有。
“大家伙看啊,这个人还在强词夺理!”大牛开始转移矛盾,“我们上去打死他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眼看又要挨揍,王雪紧紧拉着秦绍的衣角,绝望的闭上眼。
这段时间,她真的已经挨过很多次打了。
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大牛这番话说出口,整个人就脸一歪,像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似的,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然后砸到后面那些跟着他的人身上,砸倒一大片人。
顿时,哀嚎声响起。
秦绍和王雪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尤其是王雪,心里疑虑更重。
这副场面,她好像是见过。
就在海市的革委会里,似乎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还不等她深想,大牛又开始痛呼起来。
他一下子捂着脸,一下子捂着眼睛,一下子捂着身体……
就好像是正在被人揍,但诡异的是,周围除了他和他带来的人,又没有其他人。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爬起来纷纷远离了他。
“冯大牛这不是中邪了吧?”
“快去请村医去,他肯定是发病了!”
没人理会正在挨揍的大牛,都纷纷跑远了。
秦意穿着隐身衣,给冯大牛好一顿打,只打得他鼻青脸肿,鼻血四流,晕了过去。
看着他这副惨样,秦意冷着脸,心里还是不顺畅。
找谁的麻烦不好,来找她爸的麻烦,这不是想死吗?
没多久,又回来两个人,抬着冯大牛走了。
至于找麻烦这事,压根就没人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