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警察那边……”
苏薇突然想起这事,抬头看向江澄,“刚才警察说会处理,你说黄杰他爹会不会真的找关系把他弄出来啊?”
“这,谁知道呢。”
江澄摇了摇头,语气当中也充满了不确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也不清楚黄杰他爹到底有多大的能亮。”
“不过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人没有好下场的。”
苏薇点点头,她看着窗外,天已经有点蒙蒙亮了,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觉得浑身都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等着娜娜醒吗?”
“嗯,你先坐旁边歇会儿,我再看着她点,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江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苏薇坐下,自己则又蹲回床边,眼睛盯着乔娜手腕上的脉搏,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苏薇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澄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她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了上来,可还是强撑着没睡,她得陪着乔娜。
“要不,我守着,你睡会儿吧,你等下不是还要上班吗?”
苏薇有些不好意思,江澄因为她的事情,已经有两宿都没有睡好了,她真的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再麻烦江澄了。
不过江澄却是摆摆手,“没事儿,一会儿我上班还能睡呢,一般没啥事的话,我都是下午才有客人的。”
饶是听江澄这么说,苏薇也还是不禁低下了头,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回道,“嗯……那好吧。”
她看了眼床上呼吸渐稳的乔娜,又瞥了眼窗外泛白的天,突然想起俩人折腾了一晚上,连口热乎东西都没吃。
“对了,你饿不饿?我去楼下买份早餐吧。”
“你在这儿盯着娜娜,万一她醒了也有个人在。”
江澄抬头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苏薇摆手打断。
“你别去了,你在这儿守着我还放心些。”
“我快去快回,顶多十分钟就回来。要是娜娜有啥动静,你还能及时处理,我可弄不了她。”
她说得实在,江澄想了想也对。
乔娜的药性刚压下去,万一有反复,确实需要有人在旁边盯着。
他点了点头,随后嘱咐着她,“路上慢点,买完赶紧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
苏薇应了声,拿起手机就往门口走。
江澄目送她出门,转身走回床边,又给乔娜把了次脉。
脉搏平稳,气息也匀了,看来刚才的针起效了。
他松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掏出手机刷起了视频。
以前在村里跟着爷爷上山采草药,经常一宿不睡,这会儿倒也不觉得困,就是偶尔会抬头瞟一眼乔娜,生怕她再出什么岔子。
可这十分钟愣是拖成了半小时,窗外的天越来越亮,走廊里都能听到保洁员拖地的声音,苏薇还没回来。
江澄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有些不对,他点开微信给苏薇发消息。
“怎么还没回来?早餐铺人多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他又连着发了两条,还是没动静。
江澄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再给乔娜把了次脉,确认她状态稳定后,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走。
早餐铺就算排队也不该这么久,别是出什么事了。
手刚碰到门把手,还没等拧开,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其中还夹杂着苏薇带着哭腔的对不起,江澄心里咯噔一声,猛地拉开了门。
走廊里,苏薇正低着头站在那儿,手里的早餐袋散落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还有几根油条滚到了墙角。
她对面站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西装前襟湿了一大片,豆浆顺着衣摆往下滴,男人皱着眉,脸色难看地盯着苏薇,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着。
“你眼瞎啊?走路不看路的吗?这豆浆全洒我身上了,你知道我这一身西服多少钱吗?八千!昨天刚从专柜买回来的,还没穿满一天就被你弄成这样!”
苏薇头埋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着急往回走,没看到您过来,要不我赔您干洗费吧?您看多少钱,我现在转给您。”
“干洗费?”
男人冷笑一声,往前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这面料多金贵吗?普通干洗店洗坏了怎么办?再说了,我今天要去见客户,穿成这样怎么见人?耽误了我的生意,你赔得起吗?”
周围已经有几个住客探出头来看热闹,还有个保洁阿姨拿着拖把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
苏薇被男人的气势压得快哭了。
“那……那您想怎么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朋友还在房间等着我,我……”
“朋友等着?你还知道有人等啊?”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口,“要么,你现在就带我去买件新的,要么就赔我五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五千?”
苏薇猛地抬头,眼睛瞪大。
“这也太多了吧?干洗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多?”
男人脸色更沉了,伸手就要去拽苏薇的胳膊,“你知道我这时间多值钱吗?跟你在这儿耗着,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苏薇的时候,江澄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男人瞬间动不了了。
江澄皱着眉,顿时没了好气,“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不太合适吧?”
男人愣了一下,转头看到江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的只是普通的休闲装,语气更嚣张了。
“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赶紧松开!”
江澄没松手,反而微微加重了力道,男人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江澄瞥了眼地上的豆浆和油条,又看了看苏薇通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上来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她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豆浆洒了是她的错,我们可以赔你干洗费,甚至多给你点补偿,但你张口就要五千,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硬撑着,“我这西装八千块,赔五千算少的!你们知道我今天见的客户有多重要吗?穿成这样客户肯定觉得我不专业,这笔损失你们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