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姜浩然目瞪口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帝天剑射出来的神威，竟然没有将楚凌天砍成两半儿？
震惊的不只有他，还有楚凌天自己。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难以置信的嘀咕道，“方才那一股神威明明很强大，为什么在碰到我的身体后骤然消失了？”
姜浩然不信邪，他催动帝天剑，欲要找回方才的场子，可以下一秒，嗡的一声，帝天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晕。
紧接着轰的一下，完整的帝天剑竟是重新分裂成了最初始的三把圣剑的状态。
甚至因为反噬，姜浩然被震飞了出去了十几米远，强大的冲击力，竟是让他嘴角淌出一大口鲜血。
“为何如此？”
这一刻姜浩然彻底不淡定了，怎么帝天剑又分离了？
难不成是坏掉了不成？于是他紧张的将三把圣剑重新捡了回来，之后心神一动，尝试再次融合，幸运的是，刹那间，圣光涌现，三把圣剑再次合成了一个。
感受着帝天剑上流转的强大力量，姜浩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吓死个人了，还以为帝天剑是坏了呢。
姜浩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测，他提着帝天剑再次朝着楚凌天劈去，但与之前一样，甚至剑身还没劈落的时候，就再次崩开！
“该死！”
“这帝天剑竟然不能攻击楚凌天？”
直到此刻，姜浩然彻底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一旦他要用帝天剑杀死楚凌天时，神剑会瞬间分离成三个，丧失原本的威力。
这是为何？
姜浩然不理解，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他尝试搜索脑海中关于帝天的记忆，但搜遍了现有的帝天记忆，压根没有任何相关的解释。
“它无法对我攻击。”
“呵呵。”
楚凌天不是傻子，他显然也看出来了不对劲，帝天剑好像无法对自己攻击。
“姜浩然，没有帝天剑，你又能比我厉害多少？”
楚凌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脚掌猛的踏地，之后如同小山一般朝着对方撞了过去，砰一声响起，姜浩然被创飞了出去。
这一撞，让姜浩然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虽然伤是小伤，但身上沾上了泥泞，比刚才都要狼狈。
“该死！”
“楚凌天，你不死，本皇岂能心安！”
姜浩然嘴角抽搐，眼中闪过森然的杀意，就算不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楚凌天可以免疫帝天剑的斩杀，就给了姜浩然一个必杀他的理由！他要是不死，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姜浩然眼中杀意暴涨，周身真元疯狂涌动，帝天剑虽无法斩杀楚凌天，但他本身的实力依旧恐怖！他双手结印，天地灵气瞬间汇聚，化作一道金色巨掌，狠狠拍向楚凌天！
轰！
楚凌天被一掌拍飞，口中鲜血狂喷，但他却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姜浩然，你怕了？”
“怕？”姜浩然冷笑，“本皇只是觉得，你这种蝼蚁，不配让本皇浪费太多时间！”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楚凌天面前，一拳轰向他的胸口！
砰！
楚凌天再次被击退，但他却死死抓住姜浩然的手腕，任由骨骼在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依旧不肯松开。
见楚凌天像是牛皮糖一样扯着自己不愿意放手，姜浩然暴怒不已。
“你找死！”
他怒喝一声，另一只手凝聚真元，狠狠砸向楚凌天的头颅。
可下一秒姜浩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清晰的看到楚凌天身上浮现一些金色的符文脉络，瞬间爆发的金光，将其给笼罩了起来。
金光之内，姜浩然感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他心里咯噔一声，像是猜到了什么，瞪大了眼怒道，“楚凌天？你特么要自爆气海？”
“你疯了？”
姜浩然不由骂道。
气海是一名武者最基本的标志，一旦气海燃烧，这辈子将在也无法修炼，这比自杀都要可怕，毕竟就算是自缢，死了也就死了，生前的一切都无需在牵挂。
但气海崩碎后，那就彻头彻尾变成一个普通人了，从一个掌控众生生死的强者，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这种云泥之变，非大勇气者根本无法承受。
如果给一名宗师强者，让他选择死亡或者崩碎气海，可能有四成人会选择崩碎气海做一个普通人。
如果给一名大宗师强者，让他选择，大概会有两成选择崩碎气海，以此类推，一名圣人强者，可能只有不到一成人哪怕是死去，都不愿碎掉气海以后平庸度完一生。
而对于堪比天人之境的高手，哪怕是死去，都不可能碎掉气海。
也就是说楚凌天选择，违背了人性，简直不是人！
“姜浩然，本来这一招，是留给元一的。”
“但可惜的是，元一被林昊杀了，没办法，只能用在你身上了。”
很显然一开始楚凌天就预料了现在的一切，只是本来要对付的元一换成了姜浩然。
楚凌天只是死死扣住姜浩然的手腕，嘴角溢出的鲜血被金光蒸发成血雾，他腹部的肌肤开始龟裂，依稀可以看到在他体内的气海大世界中，那一望无际的真元海洋，在寸寸崩碎，不过很快又被金色符文强行粘合，仿佛一具即将破碎又强行拼凑的瓷偶。
轰！
直到某一刻金光骤然收缩，随后猛然膨胀。
楚凌天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他气海中那积累了半生的本源之力，此刻化作一颗即将爆发的毁灭星辰，狂暴的能量疯狂外泄，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成漩涡。
姜浩然疯狂挣扎，可楚凌天的双臂如神铁浇筑，纹丝不动，他眼睁睁看着金光越来越盛，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心头。
轰！
像是一个瞬间膨胀而爆炸的太阳，骤然在场中出现，炽热的温度，夹杂着恐怖的能量，席卷天地，山峦被推到，方圆古树被连根拔起。
甚至一些没来得及逃脱的飞禽走兽在这种波动下瞬间化为齑粉。
场中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是瞪大了眼。
十三娘眼露悲悯，仰天长啸，“孩子！！”
“主人，走！”
眼见那能量波动要侵蚀到这边，一开始就受了重伤的影一，经过这会的修整，将恢复的一点点气劲全部爆发出来，拖着十三娘迅速朝着远处掠去。
“龙爷，走！我们也快走！”
姜成龙的两个保镖，见到这一幕，差点吓尿，连忙吼了一声，提溜着的他的领子就将其丢了出去。
“还有我爸他们！”姜成龙喊道。
没办法，两个保镖咬咬牙，一人举了两越野车，堆在了众人前面，然后吼道，“全都趴下来！”
姜家众人感激俯身在地，唯独姜婉热泪盈眶，她悲痛欲绝的往前走去，“凌天！！不！！”
“女儿，快趴下！”
还好李思如眼疾手快这才给姜婉拽了回来，然后强行给她摁倒在了地上。
这场爆炸足足持续两分钟，爆发出的刺眼的光晕，好似要与天上的骄阳比高低，滚烫的炽热，将战圈内的一切全都融化，之前那些菊门的尸体，包括元一的尸体，哪怕他们的尸体堪比钢铁坚硬，但在肆谑的波动下，没多久就被烧成灰烬，之后化作齑粉随着催动而彻底消散。
两分钟后，光晕才慢慢消散，天地间重归寂静。
原本的战场，此刻已化作一片焦土，方圆百米的地面被硬生生削平，呈现出巨大的圆形深坑，坑底漆黑如墨，仿佛被天火焚烧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烧灼血肉的腥气，令人作呕。
深坑边缘的岩石被高温熔化成琉璃状，赤红的岩浆仍在缓缓流淌，发出滋滋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最可怕的是，爆炸中心处的空间仍未完全恢复，隐约可见细微的黑色裂痕，仿佛连天地法则都被这一击撼动。
众人的视线这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姜婉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滚烫的焦土。
“凌天！”她的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姜家众人缓缓爬起，望着眼前的景象，无不骇然，李思如紧紧搂住女儿，眼中亦是震撼与悲痛交织。
“他…是跟浩然同归于尽了吗？”有人低声喃喃。
风卷起灰烬，如一场黑色的雪，无声飘落。
战场尽头，那逃过一劫的十三娘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嵌入地底，“傻孩子，你这是何必呢？”
“主人…楚凌天好像没有死。”
影一望着眼前一片漆黑惨烈的场景，之后目光死死的锁定在一处灰烬成堆的焦土处，随着他看过去，就见焦土翻动，而后吭哧一声，一个人翻了过来，仰面朝天，大口的呼吸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射了过去。
“凌天？是凌天？！”
姜婉喜极而泣，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出来楚凌天。
“凌天没死！”
“凌天没死！”
姜婉欲要冲过去，但有人比她更迅速。
在十三娘的要求下，影一迅速朝着场中掠去，很快将楚凌天给拉了起来。
“咳咳！”
楚凌天吐了一口黑色碳粉，之后咬着牙呢喃道，“结束了么？”
“结束了。”影一点了点头，而后眉头挑了挑，“可你的气海破碎了…”
气海破碎就意味着武道生涯彻底结束了，哪怕是楚凌天修炼的是霸体诀，但霸体诀也需要气海真元的支撑才可以激活，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完全全是废人一个人了。
“没关系。”
但楚凌天却淡淡的摇了摇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手机借我一下。”楚凌天从影一这里拿过老式的手机，给一个电话拨了出去，“来接我。”
咳咳！
就在这时，轻咳声响起，不远处的深坑里，那厚重的碳灰下，突然开始蠕动，紧接着又一道身影翻了出来。
是姜浩然？！
“姜浩然！他没死！”影一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