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没有动,因为双腿不允许。
她就这么弯着腰,一边等着警示框弹出来,一边等着血液循环回归正常。
以前,她总是吐槽全息游戏限制太多,不够逼真。现在,她开始恨,恨这个游戏到底为什么要做得那么逼真?
腿麻这种无关紧要的感受,真的有必要做进游戏里吗?
“动不了了?”
林慕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不知是何时回头的,扶着沈栀的双臂甩了甩,又一路替她揉按下去。
沈栀煞然抬头,不解地看着眼前正替她按摩着胳膊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警示框还没跳出来?
他替沈栀按了一会儿胳膊,又轻拍了拍她的腿道:“好些了么?”
“嗯…的确好些了。”沈栀的腿动了动,虽然还有些麻,但比刚才好多了。
“怎么这么傻,觉得不舒服就该早早推醒我,何苦撑这么久。”林慕时垂敛的眸中藏着埋怨。
“说得轻巧。”沈栀愤愤低语。林慕时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磨人。
警示框迟迟没有跳出,沈栀猜想,或许是剧情还有挽回的空间。
她重心稍偏,非常拙略地攀住林慕时的腰,靠倒在了他身上。
林慕时身子微僵,扶住沈栀后速退了一步,神情平静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郡主,自重。”
“嗯?自重?”沈栀脸色变得古怪。
他现在居然对她说自重?晚些宫宴再遇的时候倒是没见他少啃一口。
不过……林慕时怎么推开她了?而且台词也不对啊!
虽然她平常都用十六速倍速通这些前置剧情,但如果没记错的话,林慕时此时应该将她扶在怀中,然后温声软语对她说,“郡主,小心。”才对。
可现在林慕时推开自己了,这要怎么办?不等警示直接重启剧情吗?
沈栀摇头拒绝了这样的想法,她不想再当一小时枕头了。
既然警示框一直没出现,就证明林慕时的数据跑得很稳定,一定有办法能把剧情再圆回来的。
可是怎么圆好呢……?
沈栀选择了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验证猜想的可行性,直接问。
“今日的宫宴你会去吗?”
她才不管眼前这一幕问这个问题是否突兀,总之强行问就是了。
如果她说出的既定台词能触发正确回答,那就算她好运。如果没有,那就算她倒霉。
林慕时嘴角细微地抽了抽,脸色冷了下来,“不去。”
糟糕,触发到错误回答了。
沈栀轻啧了一声,又问了一次。
“今日的宫宴你会去吗?”
林慕时:“?”
又不对,再问一次。
“今日的宫宴你会去吗?”
林慕时:“……”
还是不对,再来!
“今日的宫宴你会去吗?”
林慕时:“…”
“今日的宫宴你会…唔唔?唔?”
“闭嘴。”林慕时忍无可忍捏住了沈栀的嘴,眸中还带着些许怨愤。
沈栀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了手,蹙眉轻抚了一下她略微泛红的唇沿。
“说了不去,还问。”林慕时手下力道虽轻,表情却并不温柔。
“啊………!”
一声堪比千年干尸从土里复活的哀嚎声从沈栀喉咙里发出。
她突然仰起头,双眼空邃地摇晃着林慕时的胳膊,像恶鬼索命般低哑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不去!谁允许你不去的!你想折磨死我吗!下一轮,下一轮你再敢说不去我就掐死你!”
沈栀真没招了。
她知道这剧情是彻底救不回来了,还是老老实实重启吧。
她耷拉着脸,精疲力竭地抬手,正准备点开操作页时,手腕一热,又被拉了下来。
“别喊了,我去就是。”淡淡的声音好似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真的?”沈栀眼中的光瞬间燃了起来,声音也忽然变得清亮。
她不清楚这个bug是怎么修复的,但只要修复了就行,其余的,不属于她该思考的范围。
“嗯。”林慕时松开她的手腕应道。
“太好了~”沈栀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不用重启剧情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好事,因为她真的快吐了。
“我方才好像说了些怪话,你没放心上吧?”
沈栀想起自己刚刚一时激动,说了些“下一轮”“掐死他”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数据异动。
“我回去更衣,郡主留步吧。”他并未回应沈栀。潇洒拜别后,转身就走。
沈栀伏靠在门框,目视着他修长清隽的背影穿过花厅又穿过雨廊,
“真帅呀。”
她痴痴笑了一声,真不愧是她亲自挑选的老公,连走路的背影都那么勾人。不过,现在也就只剩这点好了。
“郡主,您要的衣裙到了。”侍女清月走近沈栀身侧,柔声唤她。
沈栀撇过头,只见清月身后的几个小丫头人手端着一盘锦衣供她挑选。
系统给的几件衣服都还算不错,但沈栀每件都穿过,所以也不觉新鲜。随手指了一件雪青紫的宫装,让清月替她换上。
其实说来有些可怜。林慕时身为皇子,今日宫宴的名目却是与他毫无干系的赏菊宴。
好似除了沈栀外,根本无人知晓,也无人在乎他的生辰。
他只是一个被随手抛在宫外养大的皇子,没有母族依靠,也不得皇上青睐。能在玄京城中得到一个王府宅邸,就已经是天子莫大的恩赐。
不过今日这一场宴会过后,许多事,就都会不同了。
待换好衣裙,清月在镜前替沈栀梳妆搭配钗镮,边道:“妍妃娘娘方才已经派了宫中车马来接郡主进宫了,娘娘她说想您想得紧,让您早些入宫陪她说话呢。”
“好,我也许久没见阿姐了。”沈栀有些困倦,眯着眼机械应着,将解药和腰佩揣进了袖中。
玩家在这个游戏中的身份,是一位出身将门世家的千金贵胄,又因家姊在宫中独享荣宠,便得了个郡主的敕封,算是皇上对妍妃母族的恩赏。
马车摇晃了一路,沈栀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在车上睡过去。平日过剧情的时候都是倍速,她都不知进宫这段路可以那么长。
“郡主,皇宫到了。请郡主下车。”内侍官夹着嗓子,站在马车外喊了三遍。
沈栀正睡得昏沉,被他几句话闹醒,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在清月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日头刚至申时,但御苑之中,已有不少贵女夫人们在请安等候。
宫中妃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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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多,皇后又身体抱恙,宫中事务几乎都交予妍妃管理,今日这赏菊宴也是她一手操办。
沈栀按照规矩,前往水榭向妍妃请了安
一身盛装的妍妃宠溺地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道,“家中可还好?你一人在郡主府住得惯吗?怎么看着比之前还清减了些。”
“一切都好,前几月暑热就吃得少了。入了秋便会好的。倒是娘娘你…要保重玉体。”沈栀声音逐渐轻了下来,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似的。
妍妃淡淡笑了笑,眸中没什么神采,“只要家中好,我便好。”
沈栀垂眸微叹了一声,宫中女子就是如此,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
妍妃忽而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屏退了左右。
“近日玄京城中有些风言风语,说你与慕王过从甚密。还闹出些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之类的流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你是何时与他相识的?”妍妃神色凝重。
沈栀身份很特殊,所以她的婚事,自然也是各方势力所关注的。
“我与慕王确实是自小在书院相识,当时还以为他是哪个不受宠的宗亲子嗣,不知他是皇子。自我出了书院后,便未曾与他见过几面。至于那些流言,是五皇子是散播出去的。”沈栀按照台词答道。
妍妃紧拧黛眉,忧思重重,“齐王?他为何要如此散播你们二人的谣言,你可有证据?”
“前些日子齐王私下向我求亲,被我拒绝了。后来便有了这些谣言。”
“这个齐王。”妍妃黑着脸咬了咬牙,“他分明是怕你与其他皇子结亲,分了兵权。此事我会寻机向皇上澄清,可不能误了你寻好夫家。”
齐王阴险,这么多亲王中偏偏挑中林慕时作为郡主的流言对象,并非只是因为他二人相识,而是怕其他亲王万一弄巧成拙,真被皇帝赐婚就完了。
但如果是林慕时,妍妃必然不肯将自己嫡妹嫁于这样落魄受冷的亲王。到时候他再以一副不畏流言的大度姿态求娶郡主,妍妃和她母族自然无有不肯的。
“阿姐,不必了。”沈栀握住妍妃的手道,低声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我倒觉得慕王极好。”
妍妃微怔,像是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你真对他有意?”
沈栀点头。
妍妃一改柔和之态,敛眉低斥,“胡闹!你以为陛下为何赐你郡主之位?像他那样无权无势的亲王,日后如何护得住你。来日时局若变,你就是鱼肉!”
“爱妃,在说什么鱼肉?”
威沉之声自帷幕后传出,妍妃吓得浑身都抖了抖,又立刻整理形容,起身作礼,“参见陛下。都是臣妹嘴馋,才申时便问臣妾今日有什么菜色,如此没规矩,让陛下见笑了。”
兆帝甚是大度的笑了两声,挥手示意妍妃和众人起身,“自家人怕什么,你妹妹打小就是这般热闹性子,等日后嫁了人,自然就好了。”
沈栀低着头没有说话,这里没有她的台词。只有兆帝与妍妃之间你来我往的刀光暗影。
沈栀无心听他二人的官话,反正最后,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她都还是嫁给林慕时了。
她视线越过帷幕,看见远处一人正向水榭走来。
他着装清肃,陈旧的暗红色吉服上除了胸前绣着一只寂寥的孤鹤外,便再无修饰,腰间随步而摆的腰佩也早已失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