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曲泠泠屏住了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里面是有人吗？”
里面没有回应。
“我没有被感染，只是在找药品和……其他人。”曲泠泠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并同时让风蜈和灵蛇紧紧靠着门边，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若破门而入后里面全是丧尸，她必须要做到最大的可能自保。
过了会儿，一个压得极低、充满警惕的男性声音从门后传来：“谁？”
“我是来找药囊的。”曲泠泠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幸存者。”
门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声音问道，带着怀疑。
“看到路牌，从后巷绕过来的。门口有罐头盒。”曲泠泠言简意赅地解释，“我只有一个人，有武器，但没有恶意。我需要一点绷带和止血药，我朋友受伤了，我还得赶回去救她。”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曲泠泠能听到门后极轻微的争论声。
“……就她一个？”
“万一……”
“……看看再说……”
“……先问问她要什么？”
“……”
几分钟后，门内又传来声音：“止血药没有了，绷带可以给你一点。”
“有药囊吗？”曲泠泠按照回忆描述着说，“就是那个黄绿色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厚重的防火门被拉开一条仅仅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个穿着脏兮兮保安制服、手里紧握着一根金属警棍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盯着曲泠泠，他的眼神疲惫却锐利。他身后站着一个稍显年轻的、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手微微发抖，但眼神同样警惕。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显得营养不良，但看起来神志清醒，没有感染迹象。
“进来，快！”保安低吼一声。
曲泠泠犹豫一瞬，但还是将灵蛇和风蜈召回后侧身挤了进去。门在她身后迅速被关上，重新锁死，还插上了两道插销。
一进入这里，曲泠泠就闻到了淡淡的药味。他们躲避的药仓空间并不算大不大，空着的地面上堆放着一些医疗物资箱、成桶的饮用水和少量食物，角落里铺着几张简易地铺还有一盏提供着昏暗照明的应急灯。
除了保安和护士，里面还有三个人：一个坐在箱子上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表情沉静；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蜷缩在角落，眼神惊恐；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但眼神清明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像狙击枪一样的武器，正打量着曲泠泠。
一共五个幸存者。
“手里的东西放下，慢慢转身。”保安用警棍指着她，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曲泠泠依言照做，将消防斧也轻轻放在脚边，慢慢转了一圈，展示自己身上没有明显的咬伤或抓伤。
老医生站起身，走上前来，仔细检查了曲泠泠身上是否有伤口，最后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脸色。
“没有问题。”老医生对其他人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小姑娘，你运气不错，竟然能毫发无损。”
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
护士女孩放下了手术刀，但还是保持着距离。保安也稍稍放松了紧握的警棍。
“我叫曲泠泠。”曲泠泠开口，主动报上名字，“从城东那边过来的，我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现在她病了，我需要药囊和绷带为她止血，可以让我找一下药囊吗？”
“我是这里的保安，刘铭德。”中年保安说道，指了指其他人，“这位是张医生，这是护士小陈，那边是病人小唐，还有那个孩子叫小浩。你要的药品可能在后仓，具体的位置小陈也不清楚，你自己去找吧。”
曲泠泠点点头，按照地图的指引往仓库深处走。
路过剩下几位时，老医生点了点头，护士小陈小声说了句“你好”，病号服年轻人（小唐）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角落里的少年只是缩了缩身体。
“你们一直在这里？”曲泠泠问道。
“灾难爆发时，我们几个刚好在行政楼这边清点物资。”铭德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后怕，“外面一下就乱了……我们堵死了通道，躲到了这个地下室。靠这些库存，撑到了现在。”他指了指那些物资，“但也快耗尽了。不过还好有小唐……”
说到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刘铭德明显顿了一下，最后只迅速略过道：“小唐帮我们找到了一些物资，但还是不够用。”
“主楼是什么情况？”曲泠泠问出了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医院里游荡的丧尸数量太多，他们能躲在这里不被发现，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从保安大叔的语气里，他明显有些惧怕那个称之为“小唐”的年轻人，但又不得不依赖他生存。
能在末世里躲避丧尸追击还毫发无伤，这个小唐也确实引发了曲泠泠的好奇。
张医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地狱……完全是地狱。病人、医生、家属……几乎全都……变成了那种东西。还有很多特别可怕的，速度很快，或者力气很大……我们根本不敢过去。小唐说，他们中有些甚至可以交流……”
曲泠泠的心沉了下去。
主楼果然盘踞着大量的丧尸，甚至可能有像她击杀的丧尸头目那样的已经进化出智力的高级丧尸。
她找到了药囊，还在药仓发现了一个灰扑扑，但质量还不错的背包。
“这个我能带走吗，刚好装点东西。”曲泠泠问。
末世的物资是不能装进她的系统背包的，为了不被发现，曲泠泠在进入前就将太上忘情放回了背包中。原本她想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迅速拿到太上忘情召唤蛇哥打怪。不过好在这几人都还算友好，曲泠泠就放下心来。
“你拿走吧，没人要的。”小陈轻轻地说。
“谢谢。”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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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捡起地上的物资装回背包，将两瓶水放在门边，“有两瓶没有开封过的水，如果你们相信我，可以拿去喝。”
“你的这些物资是哪里来的？”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唐突然开口。
“我从东边来的时候看到街边有个药店。”曲泠泠隐瞒了药店的打斗，“这些水散落在货架下的地面上，我看没拆封过，就带走了。”
说完，小唐就不再说话，而是似乎在思考她的话语的正确性。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外面的店铺里还有吃的？小陈颤颤巍巍地问。
“没有。”曲泠泠摇了摇头。她路过了很多家餐馆，但每一家无不是血迹斑斑。丧尸爆发后的初期，很多人在各种店铺争抢食物，最后又齐齐殒命。
小陈眼里的燃气的希望一瞬破灭，她喃喃自语：“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等死了吗？
刘铭德和张医生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涩和痛苦。小陈的声音也逐渐染上了一丝哭腔，“食物和水快没了……我们试过用收音机，但很久收不到任何信号了。小唐能带回来的物资也越来越少……”
“你们愿意跟我走吗？”曲泠泠突然问，“我那里虽然也不算完全的安全，但至少能提供水源和一部分食物。有一些，但不一定能吃饱。但这些物资并不是平白无故得到的，你们需要帮我做事。”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将安全区分享出来。毕竟多一个人就能更快的建设私宅，安全区越大，她也就越安全。这些人看起来性格不坏，也确实是她所需要的助力，他们说不定可以互赢。
“可是……可是外面都是……”小陈哽咽地说，“如果离开了这里，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我只知道，躲着，迟早会死。要么饿死渴死，要么被它们发现。”曲泠泠冷静道。
她顿了顿，捡起自己刚刚放下的、染血的消防斧，又看了看这些虽然恐惧但尚且活着的人：“决定权在你们，但是我现在很赶时间，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走，万一呢？”
对啊，万一呢？
她能从丧尸群中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说明是有点本事的。在这里是等死，离开了可能也是死，但离开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铭德和张医生对视一眼，互相从他们眼中读出了犹豫和期待。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过头询问小唐的意见，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我跟你去。”
小唐率先开口。
“好。”曲泠泠点点头，“但我不能保证回去的路上是安全的。”
“我相信你。”小唐站起来，向曲泠泠走过去，伸出手，“唐翎生，唐门。”
唐门……？
曲泠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了，她顿时愣在原地。
她只穿越来不到一周，却觉得恍若隔世。
唐翎生顿了顿，对上曲泠泠不可置信的眼神后，又轻轻补充了句，“对，是你想的那个唐门。毒毒，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