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洲基地的实验室忽然发生了爆炸,并且规模并不小,连居住在附近的幸存者都察觉到了震颤感。
实验室当初建在地下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发生意外容易导致整片土地塌陷,所以防火系统做得最为严谨,没道理会忽然产生这么大的爆炸。
除非是有人刻意在里面使用了异能……
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冒充湖悦基地高层的那几个人,徐雄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怪不得他们在外边一直找不到,原来是跑到后面那栋楼去了。
多半是去拿药剂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徐雄立刻调转方向,带着人朝实验室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例行巡逻的巡逻队也被爆炸声引得朝那个方向赶过去。
这一行为恰好在程妄言的预料之中。
等几个队匆匆忙忙抵达的时候,他们早就从后方绕过高楼走到了外边。
以防万一,他们到了停车场并没有开来时的那辆车,而是开了王一统的车。
此时基地大门站岗的警卫还没收到封锁的消息,看到车牌号问也没问直接放行。
警卫那一句讨好的“王先生慢走”在这种时候尤为讽刺,让王一统几欲吐血。
临近深夜,在徐雄还在绕着实验楼附近搜查的时候,程妄言已经挟持着王一统开出了基地。
眼看着大门越来越远,王一统身子一软,彻底放弃了挣扎。
……
回去路上担任司机的是江鹤扬。
他胆子大,开车也快,一路飙上了高速公路。
直到出了诸洲市的这一刻,赵回舟才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真的把王一统给绑走了。
看着王一统苍白的面色,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苦恼。
一开始他收到的指令只是让他去发布会看一下这些反社会分子到底倒腾出来了个什么东西,结果遇到程妄言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整了波大的。
不仅把诸洲基地的建设者绑回来,还给人家实验室炸了。
把王一统绑走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有利的,但按照这样,他恐怕没办法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回到湖悦基地了。
赵回舟叹了口气。
只能和江羡阳提前打个招呼随着这三人一起回到北淮基地。
给江羡阳发去短信的时候,他把这里的情况和江羡阳说了个大概。
在得知自家儿子混进了科研发布会,江羡阳本来困顿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半,剩下一半是被他们干出来的事儿给吓的。
怪不得大半夜的不回来,江羡阳本以为他只是贪玩儿,没想到是千里迢迢跑去给人家实验室炸塌了。
不仅是炸了实验室,还绑来了一个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
这可不是小事。
江羡阳顿时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随意套了件衣服裤子就火速联系了程德清。
信息容量太大,给程德清吓得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心脏都差点骤停。
让赵回舟务必把三人一起拎到会议室后,两人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匆匆赶到了会议室。
一个等着自家狗崽子,一个等着自家混账孙子,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要说整个北淮基地谁最无法无天,排在头号的就是程妄言和江鹤扬,前者整日招猫逗狗的,后者整日陪着前者招猫逗狗,现在再加个喜欢凑热闹的陆怀川,三人抱在一起的威力堪比孙悟空大闹天宫。
一会儿没看住,篓子都能捅到天上去。
诸洲基地就是反社会分子的聚集地,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去的吗?稍有不慎被发现了,那都可能被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到时候别说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就是活着回来都希望渺茫。
越想越来火,两人憋着一股气,就这么在会议厅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三个“混世魔王”回来。
临到门口,三个小崽子倒是开始怕了,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的,磨磨蹭蹭半天愣是没一个人进屋。
程德清看不下去,拐杖磕的地板嘭嘭响,怒喝道:“还不滚进来!”
这话没吓到程妄言,倒是把江鹤扬和陆怀川吓了个正着,两人打了个哆嗦,立马钻进了会议室。
等两人走到了程德清面前,程妄言这才捆着一个王一统慢慢悠悠地走进来。
“不像话!”
程德清选择性无视了战战兢兢的王一统,把目光先落在了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身上,敲了下地面,怒道:“太不像话了!”
“你们知道这个行为有多危险吗?!”
江鹤扬和陆怀川一个屁不敢放,低着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老老实实听着程德清的说教。
唯独程妄言无意间看到了程德清那双脚边带花的拖鞋笑出了声。
偌大的会议室,那笑声尤为突兀。
“你还笑!”
程德清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用想我都知道肯定是你这混账先起的头!”
说着他挥起拐杖就要打过去。
眼看那拐杖虎虎生风的,程妄言下意识后退一步,对着王一统的屁股来了一脚。
王一统没有防备,被他踹了个趔趄,几步走上前,拐杖正好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一声闷响敲得他面色发青。
噗。
江鹤扬没忍住喷笑了一声,又被江羡阳瞪着把笑声咽了下去。
陆怀川同样嘴角压不住地上扬,但他比江鹤扬机灵一点,低着头掩盖住笑意,一只手背在身后默默给程妄言竖了个拇指。
赵回舟站在最后面,将这几个小崽子的动作尽收眼底,无奈地摇摇头。
怪不得江部长会用无法无天来形容这三个人。
一个胆大妄为,一个助纣为虐,还有一个煽风点火,加在一起可不就是无法无天。
会议室里六个人神色各异,唯独王一统受伤的成就达成了。
实验室炸了,他人也被劫到了北淮基地,现在还要替抓他过来的罪魁祸首挨打。
王一统只感觉这辈子的屈辱都在这天受完了,脸色憋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程德清愣了愣,对王一统还是保持无视的状态,收回拐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程妄言:“你还敢躲!”
程妄言振振有词:“我要不躲您那拐杖就落我身上来了。”
“落你身上怎么了?打的就是你!”程德清指着他,差点气乐了,“要不给你点教训,今天炸的是实验室,明天你就能去炸基地。”
“那是江鹤扬炸的。”程妄言矢口否认道,“我可一根手指都没动。”
听到这话,江鹤扬猛地扭过头,表情委屈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不是你让我炸的吗?”
“都别吵!”江羡阳象征性地呵斥了一句。
“重点不是你们炸了实验室,而是你们不顾自身安危闯入诸洲基地,让我和你程爷爷担心。”
“江鹤扬也就算了,但是任之和小川,你们两个身为队长应该明白贸然行动是大忌,这次你们是平安回来了,但是下次呢?你们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吗?”
知道江羡阳看似在训斥实际是在关心他们,三人也没有顶嘴,乖乖低头听着。
要不说长相好有长相好的好处,见他们个个耷拉着脑袋,江羡阳训着训着就心软了,点到为止地停下来。
只不过光是训斥怕他们不长记性,该罚还是得罚。
江羡阳和程德清都是人精,知道罚站罚跪这些对程妄言他们这种体能好的跟玩似的,专门挑了个折磨人的。
把北淮基地法则抄一百遍。
确实会折磨人,一听这惩罚,三人瞬间蔫了。
“别啊。”陆怀川哀嚎一声,“我罚站还不行吗?站一天都行。”
虽然北淮基地法则只有短短二十条,但一百遍也够他们受得了。
江羡阳和程德清不为所动。
“就抄法则,其余免谈。”
“我都多大了,怎么还罚抄写啊?”
程妄言无疑是受到打击最大的一个。
他打小就讨厌上学写字这些玩意儿,要让他抄法则还不如让他在青石板上跪一晚上,当即就不满地嚷嚷道:“都说功过可以相抵,您光在这儿说我们的过,怎么不提我们立的功?”
“你还敢说?!”程德清气了个倒仰,“来,你说说看,我倒要看看除了把人绑回来,你们还有什么功?”
“这可就不好说了。”
这话正中下怀,程妄言扬眉笑起来,拍了拍手,信心十足道:“陆怀川,把你兜里的东西亮出来。”
陆怀川眼睛一亮,连忙把口袋里的两个试管瓶拿出来。
看着一蓝一红的透明液体,江羡阳和程德清脸上的严肃褪下几分,被疑惑所取代。
“这是什么?”
“拿去给科研部门看不就行了。”
程妄言咧嘴笑道:“等里头的成分被分析出来了,您再决定要不要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