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一天睡得早,第二天不到七点众人就收拾行装上了路。
这里不仅是丧尸多,甚至许多商店都没有被扫荡过的痕迹,比起他们之前待过的地方更像个空城。
高翊猜测可能是这里的市民知道了附近有高阶丧尸,所以全都收拾行李奔去了其他城市。
光是那一片森林里就有四个,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市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只。
为了安全着想,他们绝对不能在这时候贪心。
江鹤扬和高翊,王时序和陶悦,两两分成一组,一旦遇到了店铺就轮流着下去搜刮,不贪拿,只装自己有需要的,如果追逐过来的感染者太多就果断开车弃店。
只可惜这座城市的丧尸实在太多,大多时候他们都来不及把车停好,那边就涌来了一片,这一路走来可谓是险之又险。
直到快出市区,情况才稍微有一丝好转。
王时序和陶悦看准时机,迅速下了车朝着两个店铺跑去。
王时序去的是一家果蔬店,陶悦则是选择了一家电子设备商铺。
两人也知道不能久留,基本都是一眼迅速扫过去,看准哪个拿哪个,高翊站在车旁负责清除掉追上来的丧尸接应他们。
不到十分钟,两人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跑了出来,飞快地钻进车里。
高翊看准时机关上车门,猛踩油门直接冲了出去,江鹤扬开着另一辆车紧跟其后,一路横冲直撞。
甩开那波腿脚不够麻利的感染者,他们这才逐渐放慢速度,陶悦也终于有功夫展示自己刚刚找到的宝贝。
“看!”
她喘着气,兴冲冲地从包里拿出四块手表。
“手表?”高翊扭头看了一眼。
“是手表。”陶悦神神秘秘道,“但不是一般的手表。”
说完她埋头一阵捣鼓,没多久,车内响起了叮的一声。
“好了。”
陶悦把手表戴在江雾的手腕上,这才仔细说道:“这表我爸以前给我买过,两两配对,可以定位到对方的位置,还可以把对方的脉搏通过测量传进另一只表里。”
说着她拿起另一块表点了两下,表屏上瞬间显示出江雾所在的位置和移动的方向。
“这还是我在初中时候戴的,没想到这里也有。”
只是时间紧急,她一共就找到了四块。
高翊年纪大了,不喜欢追求什么潮流,手机都是一直到用坏了才换,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手表,觉得无比新奇,“这么方便。”
“可惜不能一人一个。”陶悦把剩下三个拿在手里,“还有三个,高叔你来分配吧。”
“小悦你先戴一个。”高翊思索道,“剩下两个一个给时序一个给小言吧,我年纪大了不会用这种东西。”
如果程妄言没伤的话,通常组队就是高翊和王时序一组,江鹤扬和程妄言一组,一组戴一个,如果出了意外他们也好随时关注对方的动向。
“那和雾雾那块配对的表给你们,我戴另一个。”
她和江雾基本都黏在一起,戴着配对的表太浪费了。
“时序你戴和小悦配对的那块,和小雾配对的给小言戴。”
高翊笑道:“正好鹤扬总是会担心他姐姐,有了这块表估计会安心不少。”
王时序点点头,把那块蓝色的手表戴到手腕上。
……
出了市区,他们很快找到了附近的加油站。
市里的商场没怎么被搜刮过,这里的加油站倒是被扫过好几次,油箱里的汽油基本上寥寥无几,这更印证了高翊的猜想。
这个市的居民多半是全都投奔其他城市去了。
穿过这个市,再往前开个三天左右就能抵达北淮市,越是离得近,几人的心里越是迫切。
北淮市的安全基地可以说是最有保障的庇护所之一,尤其高层还都是一心向民的军官,只要进去,他们就安全了。
“继续往前开吧。”高翊和程妄言他们一起盘着腿坐在路边,啃了一口手里的压缩饼干说道:“目前油量还够,要是能走运找到没被扫过的加油站咱们就一鼓作气开到北淮市,要是没找到就在附近城市休息。”
程妄言和江鹤扬对着手里的表正新鲜,凑在一起东摁西摁的一阵嘀咕,也没怎么听到高翊的话就双双点了点头。
难得看到两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高翊忍不住笑起来。
每次他对末世无望的时候,看到这些孩子就又会重新燃起希望。
他老婆在末世之前就已经和他离婚了,他没有孩子,孑然一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程妄言他们都能好好的。
“哎,程妄言,北淮市的安全基地是不是你爷爷在管?”
江鹤扬抛着手里的刀鞘,突发奇想道,“你该不会一进去就能当上队长吧?”
“不好说。”程妄言摆弄着手表,漫不经心道,“当队长有什么好的?”
“你开玩笑吧?”江鹤扬瞪大眼睛,“队长还不好?”
“北淮市的安全基地里全是士兵,你要是当上哪个小队的队长管着一队的兵不得神气死了。”
“拉倒吧。”程妄言半点提不起兴趣,“以我爷爷的脾气,他见到我第一面多半要上家法,还队长,白日做梦。”
“家法?”江鹤扬好奇,“什么家法?”
“当然是棍棒伺候了。”程妄言把表戴到手腕上,“自从我偷偷跑到晏阳市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那时候他就嚷嚷着要一棍子把我打死过。”
“你爷爷不知道你要上晏阳大学?”江鹤扬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勇?”
他要是背着他爸偷偷跑去别的学校,他爸非把他腿给打断不可。
“也不知道我爸现在过得好不好。”江鹤扬揪了一把枯草,嘴里嘟嘟囔囔。
病毒爆发的时候,江鹤扬的爸爸好巧不巧正好在北淮市出差,直接被困在了里面。
那时候家里只有江鹤扬和江雾,姐弟两人吓得六神无主,幸亏收到了江父发来的信息,这才把情绪稳定下来。在吃完家里的余粮后,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往北淮市出发。
“你别说,这么久不见,我还真有点想他。”江鹤扬笑了一声,看向程妄言说道,“你想过你的爸妈没?”
程妄言低着头,笑笑没说话。
江鹤扬好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背靠在护栏上眯着眼睛说道:“还是傍晚的风凉快。”
这几天中午的温度都直逼四十度,唯独晚上的温度还是正常的十几度,风里裹挟着阵阵凉意。
干坐着太无聊,江鹤扬忽然想起了程妄言上次吹的小曲儿。
他也会吹口哨,就是吹不出调子来。
闲着也是闲着,江鹤扬干脆一边回想着那曲子的调一边吹起来。
吹一下断一下,飘飘忽忽,怎么也连不成一首小曲儿。
夕阳西下,昏黄的暖光铺满地面,那嘹亮的口哨声中夹杂着少年的笑骂。
“别吹了,再吹尿出来了。”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