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当时想带走的会是扳指和手表。】
“你不是说了惩罚世界会有生命危险。”程妄言把绷带缠完，握了握枪杆，不紧不慢道：“命都没了，要那玩意还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从货架上勉强翻出一个即将过期的小面包和一盒牛奶塞进包里，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就听到了外边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的动静。
没多久，响起了几道说话声。
“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到现在别说人影了，连个丧尸都没看到。”
“没被追够是吧？还提丧尸。”
“车快没油了，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加油站。”
“有个小超市，我先进去看看。”
脚步随着说话声越来越近。
下一秒，超市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妈的，这里好像被人扫过了——”
那男人骂骂咧咧着话还没说完，就和超市里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尸潮爆发的第二周这里就已经进入了停电停水的状态，屋外太阳正晒，屋内却暗沉沉，只能靠着透过玻璃洒进的阳光看清里面的陈设。
货架被人推倒在地，铺满灰尘的地板上满是杂乱的脚印，收银台和墙壁上布满发黑的血渍。
过道中央，身形清瘦的黑发少年手持长枪，一只脚踩在倒地的货架上，精致的下颌线被领口遮挡，侧着脸，瞳孔漆黑深邃，额角还黏着猩红的液体，表情冷淡得让人毛骨悚然。
男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脚跟碰到门槛才如梦初醒。
“喂，你谁啊？！”
意识到自己被这小毛头给吓到了，男人恼羞成怒地骂道：“不知道这里是爷爷我的地盘吗？滚出去！”
“这么不讲理？”程妄言笑起来，周身骇人的压迫感散了几分，“按照先来后到，这儿应该是我的地盘吧。”
“少他妈和我扯道理。”男人恶声恶气道，“你以为你还活在半年前呢？现在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把你包里的东西全都交出来，老子放你一条生路。”
看到空荡荡的货架，再看到超市里的程妄言，男人先入为主地以为东西都被他拿光了，手掌上凝聚着一团电流，威胁道：“我数三个数，不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不难听出，之前他已经这样威胁过好几个人了。
普通人一旦有了异能，人性恶的那面就成倍的爆发出来。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程妄言基本没怎么听进去，唯一听见的就是那句谁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早说啊，这不就好办多了。
他慢慢悠悠朝着男人走去，尖锐的枪头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男人得意地咧嘴笑开，“这还差不多，给老子跪在地上，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别想藏着掖着。”
话音落下，眼前一道冷光闪过。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捕捉，导致那枪头刺穿男人喉咙时，他还维持着得意洋洋的神情。
尸潮没爆发前，他不过就是个公司里的小职员，全靠着觉醒的异能为非作歹，身体素质完全跟不上，面对这样其疾如风的进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鲜红的血液一股股涌出，顺着他的嘴角和脖子把衣服染成深色。
直到他咽掉最后一口气，程妄言这才将枪头拔出。
没了支撑，男人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
他蹲下，握住男人的手腕静等了两分钟，松开手朝着门外走去。
听到推门声，靠在车上抽烟的同伙扭头看过来：“怎么这么慢——你是谁？！”
等了半天自己的同伴没出来，而是出来了一个陌生面孔，那男人下意识戒备起来，把烟蒂弹到地上，摸出一把匕首，皱着眉喝道：“李明华呢？！”
“什么华？”程妄言掏了掏耳朵，将长枪扛到肩头，刚沾上没多久的血液顺着枪尖滴落到地上，溅开一朵朵血花。
男人眼尖的看到这幕，嘴唇哆嗦两下，不可置信道：“你杀了他？！怎么可能？他的异能明明已经到了二级！”
他的说话声很快引起不远处另一名同伴的注意。
“怎么回事？”
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边提着裤子边走过来。
“他他他、他把李明华杀了！”
稍显瘦弱的男人跌跌撞撞走到他身旁，颤抖着指向程妄言。
听到这话，钟平威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少年，面带一丝嘲讽，“就他？”
显然他对同伴的话产生了质疑。
眼前的少年身形削瘦，背着个破烂的包，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那绑满绷带长棍状的东西，怎么看都不会是李明华的对手。
除非……
“你是异能者？”钟平威直白地问道。
他和李明华撑死了只能算是互惠互利，没有兄弟情谊，哪怕李明华真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触。
一个异能者死了可以换下一个合作。
“你说这个？”程妄言想起之前李明华的动作，如法炮制地在掌心凝聚出一团电流，“算是有吧。”
“你也是电系？”钟平威疑惑地皱了下眉。
他看不出少年的异能等级有多高，不过能把李明华弄死，多半要比他高一级。
衡量片刻，钟平威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们组队？”
刘世睁大眼睛，“可是他把李明华给——”
话没说完，钟平威瞪了他一眼，他立马畏畏缩缩地闭上嘴。
“我为什么要和你组队？”程妄言轻抬下巴。
孤身一人，语气还那么狂妄，要么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就是本身的异能已经强大到无所畏惧。
一路过来，钟平威见过最厉害的就是三级异能者，弄死十个二级异能者轻轻松松，而且不排除还有更厉害的四五级异能者已经诞生。
他自己目前是二级，如果少年真的是三级的话，那打起来只有被碾压的份，更别提电系异能还属于少数稀有种类。
想来想去，只有把人拉入伙是最好的选择。
“我是本地人，对这里很熟，可以迅速找到这片区域的大型商场。”钟平威抛出诱饵，“我们还有车可以代步。”
“我是火系二级，刘世是风系二级，就算打起架来也有优势，我保证，商场里不会有人敢和我们抢，到时候搜刮到的东西全部分你三分之一。”
听起来诱惑力确实挺大。
程妄言沉思片刻，气定神闲道：“那就走呗。”
他似乎一点都不怕钟平威在骗他，也不怕其中有诈，听到刘世和钟平威是两个二级异能者的时候更是脸色都没变一下，底气十足。
钟平威观察了一会儿，更加认定了这个少年的异能等级肯定不低。
“你先请。”他不由得语气恭敬了一点。
程妄言微微颔首，坐进了车里。
待车发动以后，他靠到椅背上，开始盘问137:“二级异能是什么水准？”
他们那个世界都是以字母来区分异能等级，比如A、B、B+，还是头一次听说用数字来划分的。
【……】
【不知道你还装得跟真的一样。】
137开始给他科普：【目前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级的异能者是四级，三级弱一等，依次往下推，二级在这个市里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如果你复制的异能失效了，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还容易露馅，小心点。】
“不用如果。”程妄言看了下手掌，不慌不忙道：“已经失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