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霖仰起头,眨了眨眼,佯作轻松道:“我可录音了哦哥哥,你可要说到做到。下回有谁要是欺负我,你可得帮我欺负回来。”
S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笑意:“只要你告诉我的,我肯定去。”
杨慕霖笑了起来:“口气真大,要是对方很能打呢。”
“那我更要去了。”S说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家小朋友。”
“谁、谁是你家小朋友了!”杨慕霖微微红了脸,下意识反驳。
天哪!S这是进步飞速啊!怎么比自己还能撩了!
这才短短几周啊,S从一开始高冷寡言,到现在随便就能说出一句自然亲密的调侃,甚至都能秒杀他了。
“谁整天喊我哥哥,谁就是小朋友。”S带着笑意道,声音慵懒蛊惑,像一根羽毛落在心尖,“还是喜欢撩人,撩完就跑的胆小鬼。”
杨慕霖小声嘟囔:“你就说每次叫你哥哥你开不开心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S淡定道:“嗯,开心。”
电话突然陷入了安静,杨慕霖的脚尖在地上无聊地画着圈,耳边是S清浅的呼吸声,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又不舍得挂掉电话。
一个足球轧过草坪滚到他的脚边,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向他招手,杨慕霖笑了笑,轻轻将球踢了回去,小女孩抱着球蹦蹦跳跳地走了。
就在他以为这次通话即将结束时,S突然问道:“你之前说……被实验室的人排挤,就是因为这个谣言吗?”
杨慕霖愣了神,他没想到S会提起这么早的事情,抿了抿唇:“我猜是吧,之前一次……听到他们说‘关系户’、‘靠别人的实验数据’什么的。”
他想缓解下这个不太开心的话题,便笑了笑自嘲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事啦,你之前不是安慰我,当我有足够的实力时就可以不在意这些了吗,我已经不是很在意他们怎么议论我了,做好自己该做的,问心无愧就行。”
S的声音很低很快:“对不起……”
“嗯?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刚刚不是还说帮我揍欺负我的人吗,哈哈,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去帮我找回场子了。”杨慕霖开玩笑,“不过你可要小心点,我大师兄身手可好了。”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S顿了顿,“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被孤立的时候,肯定很难过吧。”
刚进实验室的时候,杨慕霖到了新环境,想着和大家好好相处,做不成好朋友,也能做好同门,对谁都说话都带着礼貌亲切的笑容。
很快,他就发现,大家对他的态度都很冷淡,但是下一秒又和边上的人有说有笑。
起初,他这样安慰自己,应该是还不熟悉吧,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更融洽一点。于是他时不时买些小零食奶茶请实验室的同门,希望以此拉近关系。
效果甚微,没什么改善。杨慕霖又告诉自己,大家做“相敬如宾”的同门也不错,至少和睦相处。
时间久了,杨慕霖再粗神经也察觉出大家对他的态度是有意为之的,他怀疑是本科的谣言所致,但又心存侥幸或许是错觉。直到那天忘带伞意外听到几人的议论,精神胜利法终于失效了,杨慕霖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杨慕霖很有阿Q精神,从小到大,遇到什么困难或者烦心事,父母从来不会去安慰他,只会理性地指出他本可以那么做来规避。能安慰他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地去欺骗自己,其实没那么难受啦,我根本不在意的,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忘记啦。以至于当日后,他有了会关心他的朋友,他也总是露出灿烂的笑容,开玩笑式的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被孤立,被背后说坏话,被欺负。
杨慕霖像往常一样,像对每个关心他的朋友那样,习惯性地对S说,我现在已经没事啦,不要担心我。
可是S却看见了轻松语气背后,没有在微笑,显得有些忧郁的杨慕霖。
那是连杨慕霖自己都刻意忽视的自己。
他问,肯定很难过吧。
……当然。
杨慕霖垂下眸,实时电话让这一段沉默显得格外漫长,终于他开口道:“是很难过。”
“S,你真的很讨厌。”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没法骗自己了。”杨慕霖的声音带着柔软的鼻音,“我本来藏得好好的委屈,都被你挖出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传来S沉稳而安心的声音:“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不用骗自己。”
“难过的话就告诉我,对于树洞,不必压抑自己。”S说得很认真,顿了顿又补充道,“想哭也可以哭出来。”
杨慕霖摸了摸自己的脸,非常干燥,只有睫毛有些湿,便嘟囔道:“谁哭了,我不会哭,你别想了。”
“嗯,没哭鼻音那么重,你鼻炎?”
“S,你真的很讨厌!”
·
周一上午,杨慕霖加入单珩课题组的第一次组会。
周末的时候,他已经把单珩发来的资料文献都看完,并且整理了一遍。虽然单珩并没有通知他要汇报,但杨慕霖还是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个PPT。
单珩的课题组的人选,完全是由他自己决定的,有时连教授都左右不了,毕竟课题从提出、推进、实施都是单珩主导的,他的自主权很大。
实验室大家都知道,跟着单珩做课题,得到的肯定比付出要多。毕竟单珩的产出的效率和质量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性子淡了些,但做事公正大方,不偏不倚。
但是想得到单珩的认同,加入他的课题组并不简单。他的选人标准让大家摸不着头脑,有时是科研经验老练的博士生,有时会选初出茅庐的研究生二年级。
面对单珩的邀请,杨慕霖并没有中大奖一般的欣喜和不敢置信。
他只是很高兴单珩对他的能力的欣赏,杨慕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韧性,不会让单珩失望。
组会定在实验室边上一个小型会议室,会议时间是十点,杨慕霖提前了十分钟就抱着电脑和笔记本到场,里面空荡荡的,空调却已经开了,里面很凉快。
杨慕霖放好东西,把会议室里的椅子调整了一下,又坐回去,边看ppt边等待。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单珩。
他冲杨慕霖点了点头:“这么早。”
杨慕霖赶紧起身:“师兄我给你拿电脑。”
单珩任杨慕霖接过电脑,看他把东西放在了中心c位。
走过去之后,单珩又将电脑移到了杨慕霖身边的桌面上,然后很自然地在他边上的位置落座了。
单珩问:“资料看得怎么样,有难度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慕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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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今天的单珩不太一样,外表没有变,但却不似之前那样冷淡严肃,目光柔和了不少,嘴角还微微上扬。
对他的态度堪称“温柔”。
杨慕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上周末去了单珩家,有一起吃过夜宵的情谊之后,他自觉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了不少,至少能算得上是普通朋友了。
或许单珩对待朋友的态度就是会柔和一些。
杨慕霖老实回答:“看完了,我消化得差不多,做了整理,师兄你要看看吗。”
单珩点了点头,看杨慕霖打开了PPT,本以为是比较简单的介绍,没想到内容非常扎实精巧,逻辑清晰,一目了然,有重点不冗余。看得出杨慕霖是经过认真思考后制作的总结,上面还标注了一些他的思考和疑问。
杨慕霖解释:“这个是想等你今天有空,再去找你讨论一下。”
单珩又看了一会,点头道:“做得很好,一个周末的时间就对课题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不错。”
“谢谢师兄!”
杨慕霖露出笑容,心底松了口气,刚刚单珩盯着电脑不说话的样子总让他有点PTSD。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陆续走进来三个人。打头阵的女生杨慕霖认识且很熟悉,正是白少君,冲杨慕霖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后面是一男一女,杨慕霖比较陌生,似乎见过,但记不起叫什么了。
“哈喽,是今年新来的小师弟吗?”女生热情地打招呼,“我叫林思晚,你可以叫我晚姐。这是我老公,叫孟朦,你叫他萌萌就可以。”
边上的男生似乎习以为常,没有反驳,只是对杨慕霖笑了笑,看着憨憨的。
杨慕霖站起来打招呼:“晚姐,萌萌……哥好,我叫杨慕霖,你们喊我小霖就好。”
“坐吧。”单珩对他们说,又转头跟杨慕霖介绍,“林思晚和孟朦是博士二年级,白少君你熟悉的,都是你师兄师姐。”
“晚姐还有一个月就预产期了,一周之后开始请假,所以之后两个月是我们四个来完成主要工作。”
晚姐不满道:“单珩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是还有三周就要生了!差了七天!”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单珩冷漠脸,“有你老公关心就够了。”
“哼,一个月没见,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晚姐道,“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喊我们开组会,啧啧,你这个工作狂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不劳费心了。”单珩起身调整投影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晚姐抛下孟朦,一个人坐到杨慕霖的另一边,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坐下时却仍然大大咧咧的,丝毫不顾及,看得杨慕霖胆战心惊的,下意识起身去搀扶。
“哎哟,小师弟真贴心。”晚姐就着杨慕霖的手坐下,笑眯眯道,“长得真帅,比单珩顺眼多了,看来我们实验室的室草要易主咯,有没有对象啊,姐给你介绍一个。”
“额,不用师姐费心了……”杨慕霖有点尴尬。
“哈哈哈,小霖脸皮好薄啊。”晚姐笑了起来,“你们看,他脸一下子就红了。”
单珩放下投影仪的遥控,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转身时目光淡淡扫过林思晚:“林思晚,需要我提醒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
晚姐撇了撇嘴:“帮小师弟拉红线怎么了,你自己单身还强迫人家单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