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吗?”
马兴意识到了马皇后神色间的不对劲。
马皇后立马摇了摇头。
只是语气当众多了几分焦急。
“那当时你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他身上可有什么异样?服饰,随身之物,又或者是其他?”
马兴回想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朝着屋子里走去。
没过一会功夫,他便抱着一套衣物走了出来。
“当时孩子随身穿着这套衣服。”
“后面我给洗干净了,就一直收着。”
马兴没说的是,这些衣物的布料看着就不像是寻常百姓能够穿的。
最起码也是高官贵族级别才能用的料子。
反倒是内里那一套贴身的寝衣,用的是寻常细棉麻布料。
看到熟悉的衣物,马皇后眼神瞬间就愣住了,紧接着便迫不及待的朝着马兴递过来的衣物伸出手去。
眼睛也越来越红。
“这是孩子当时穿的衣服?”
马兴点了点头。
“当时未免给孩子带来麻烦,我只说是在道观门口捡的孩子,这些衣服,我给藏起来了。”
“也是想着以后万一孩子能够回家,这也算的上是凭证。”
古代的这些衣物跟后世可不一样。
从衣服上的制饰到针脚,那都是独一无二的。
哪里像后世流水线工作。
虽然将这些东西留下来有些冒险,但马兴也不想看到马英以后真的和自己混一辈子。
马皇后吸了吸鼻子,手一寸寸从衣服上面划过,然后一把将白色的寝衣挑了出来,最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马兴却被她这一出给吓到了。
哭声很快吸引来了偏房里的马英。
马兴只是朝着他挥了挥手。
“回去。”
马英不理解,却也乖巧的重新缩回去了。
看着马皇后脸上带着泪珠,马兴终究还是递过去一张帕子。
“有啥事儿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大好。”
“一时间大喜大悲,以后受不住的。”
这次是他强行干预,把马皇后给救回来了。
可他哪里能够保证下一次?
马皇后接过帕子,吸了吸鼻子。
“二大爷,这衣服,是我亲手,一针一针缝的啊!”
说到这,马皇后的眼睛又红了。
马兴却被马皇后的话吓了一大跳!
什么样的人能够被马皇后亲自缝制衣服?
那铁定是亲近之人!
再联想到马英的年纪。
马兴立马打了一个寒颤!
该不会……
“你没弄错?”
马皇后摊开衣服,露出那细密的针脚。
“这就是我的针脚,我不会认错的!”
马兴瘫坐了回去,脑子现在也转不动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今天事情怎么一桩接着一桩的?
马皇后足足喝下去一壶茶水,心情才堪堪平复下来。
“二大爷,我不瞒着你。”
“我的孙儿,朱雄英,两个月前失踪了。”
马兴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他倒是知道。
汤和平时没少往他这里跑。
宫里的消息藏的严实,但汤和有他的渠道。
况且当皇帝的,总得给自己留一个准备预期。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底下的官员们知道了,日后他再宣布的时候,麻烦也会少很多。
而马兴当时听到消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过啊!
史书上说了,朱雄英就是这个时间段死的。
但没说他是怎么死的!
那么大的孩子在这么刚好的时间里不见了,马兴可不就以为人家死了吗?
现在看来……
马兴忍不住叹了口气。
“失踪没两天,孩子就在我这里出现了是吧?”
马皇后殷切的点了点头。
马兴这下更加头疼了。
“那你怎么就能够确定马英就是你家的孩子?”
“万一这衣服是从你家孩子身上扒下来的呢?”
“万一就只是个巧合呢?”
一连三个问题下来。
马皇后立马说道。
“他们相貌一模一样,就连耳朵后面的那颗痣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马兴:……
原来是一早就确定过了的。
现在回想起来。
汤和当初看到马英的时候,还有多塔菇跟徐妙云,他们几个看到马英的反应,就很好理解了。
马英,跟当朝皇长孙。
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失踪和出现的时间,也能够对得上!
马兴咽了一下口水。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间吻合,样貌吻合,就连证据也吻合。
“可是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发着高烧,还染上了天花。”
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怕孩子天花传染,直接给丢在荒山野岭的,倒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
但那可是朱雄英!
朱元璋能亲眼看着自己家孩子染着病被丢出去?
绝对不可能!
更别说朱雄英早就是被定下来的未来继承人。
说是皇长孙。
但他也可以是皇太孙!
天花不好治,却也没有难治到让朱元璋丢孩子的地步。
马皇后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雄英是在寝殿里失踪的。”
马兴猛的抬起头。
突然有种听到了皇家秘辛的感觉。
“这么大个孩子,还在病中,总不可能是他自己爬出宫外的吧?”
马皇后咬着牙。
“现在还没查出来!”
马兴深吸了一口气。
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皇宫内院,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病中,失踪了两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查出来?”
他不信!
朱元璋在位时可谓是开启了君主集权制度的深耕化。
自他往后,皇帝权力大到让人无法想象!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最疼爱的孙子带走,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马皇后苦笑了两声。
“是啊。”
“当时跟着雄英的宫人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死的死,那些外院的已经在内狱里足足关了两个月!”
马兴从听到这里就已经心口发紧了。
专门挑着孩子生病高烧的时候,宫人能灭口的都已经灭口了。
这是早就谋算好了的!
马皇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过去这么久,线索越来越渺茫,想追查到幕后之人,太难了。”
马兴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偏房。
本该是皇家贵胄。
如今却跟着他一个草民在这里做着打杂的活。
一时间。
马兴的心情有些复杂。
然而马皇后却是立马抓住了马兴的袖子。
“二大爷,你懂医术,马英他,他还能不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