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闻言也不禁按了按眉心。
“你母后此次的病来的突然,我打算等明日移交给老四去查。”
“你觉得如何?”
先前戴思恭说的清清楚楚。
马皇后的病情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出现端倪,这两年的时间都有戴思恭控制着。
直到今年朱雄英患上了天花以及失踪的事情才给她来了一记重创。
为此戴思恭已经稳定了许久,就等着找机会禀告于他。
况且旁人不知道,马皇后还能够不知道朱雄英的事情吗?
尽管马英的身世未明,可如今朱元璋及马皇后其实心里都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那马英就是他们的皇长孙,朱雄英!
在明知这样的情况下,马皇后又如何还会郁结于心,从而导致病症牵发呢?
朱元璋眯起了眼睛。
朱标却是有些意外。
“若是给老四来查这次事情的话,只怕整个皇城的人都得抖三抖吧?”
他们几兄弟里面,最像朱元璋的其实是老四。
此次的案子若是一并全都交给朱棣来处理。
以朱棣的性子,恐怕牵扯进这次事情里的人,全都得皮开肉绽!
“父皇,这样会不会不大妥?”
看出了朱标眼里的迟疑,朱元璋则是轻哼一声。
“无论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我总得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况且……”
朱元璋抬起了头。
“先是雄英,又是你母后,这一桩接着一桩,一环扣着一环。”
“要是不查清楚,朕心难安!”
朱标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再劝。
诚如朱元璋所说。
如果朱雄英和马皇后的事情全都是人为。
那暗处这人布的局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让老四去查。
反而更能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老四手里,可就没有撬不出来的消息,也没有撬不开的嘴!
……
燕王府。
“王妃,东宫那边递来消息,说是王爷今日就在东宫歇下了。”
摇晃的烛火下。
徐妙云面容端庄温润,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既然是在东宫,那我便放心了。”
“明日让人将王爷的书房收拾出来。”
“另外……”
徐妙云声音顿了一下。
“派人去找个大夫过来。”
花蕊一下子便明白了徐妙云的意思。
以往燕王回来,每每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只是往日徐妙云还会和缓一些,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
这次突然用上了雷霆手段,只怕王爷那边有些不好交差呀。
但花蕊还是很快将心头的想法压下。
“是 ”
……
秦王府。
侍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正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的秦王妃也跟着抬起头。
“东宫那边怎么说?”
“回王妃,东宫那边说王爷今晚就在那儿歇下了。”
“等明日拜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后,再回王府。”
秦王妃略点了下头。
她同朱樉之间本来就是面子上的功夫。
朱樉既然有住处,那她也懒得去过问许多。
“让人将院子门落锁吧。”
……
各王府内的情景马兴自然是不知。
他只忙着收拾自己刚归置好的院子。
他在马皇后那里只请到了两天的假。
这两天时间便拿来给他在皇城当中寻摸新住处。
幸好之前徐敏行送佛送到西。
直接给他找了处还算不错的院子。
虽说只是个一进院,但对于马兴和马英两人来说,这院子已经十分不错了。
就是略微破旧了一些。
马兴白天忙或者修修补补。
现在晚上又要带着马英连夜将卫生打扫干净。
一通折腾。
等两人重新躺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马英一双眼睛黑亮亮的。
“哥,以后我们是不是就要住在皇城里了?”
马兴单手枕着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那我们就不回道观了?”
“以后你想回去的话,咱们去住住也不是不行。”
“哥,你真的不打算开一家医馆吗?”
“我开医馆做什么?我又不会刮骨疗伤。”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直到马英撑着坐了起来。
“可是咱们来了这儿,万一其他病人想找个你看病,却找不到地方怎么办?”
马兴轻笑了一声。
“酒香不怕巷子深。”
“咱们多治几个病例,那些病人自己就会选上门来的。”
马英懵懂的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可得写个牌子挂在门外……”
马兴刚想说些什么,马英竟然头一偏,就这么呼呼睡了过去。
马兴角得认命的将这孩子往旁边挪了挪,又找了条被子给他盖上,这才提着水桶出去继续打扫卫生。
……
两天的假期直接挥霍一空。
第二天一早,马兴便在巷子口等着皇宫里来的马车。
哪想到马车是等来了,但是下车的人却让人有些意外。
“王妃?”
看着率先走向马车的徐妙云,马兴立马低下头朝着她拱手行礼。
徐妙云则是笑了笑。
“马先生不必如此多礼。”
“只是昨日听闻马先生搬来了皇城内,故而今日特来瞧瞧。”
马兴抬起眼。
“劳烦王妃挂心了。”
徐妙云却只是浅笑着。
“不是我挂心,而是另有其人。”
“母后病重,这些天都是马先生你在母后的床前伺候着。”
“如今母后的病情回转,马先生当记头功!”
徐妙云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马兴心中有些疑惑,面子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这不过是草民的本分罢了。”
话音才落,一道响亮的声音变自马车后传来。
“好一句本分!”
“马先生果然如同大哥所说,医者仁心!”
只见一道玄色身影雷厉风行的自马车后穿行过来。
那人剑眉入鬓,除了肤色略微黝黑些,身上的气势倒是极其骇人,明显乃是行五中人。
就在马兴思忖对方身份的时候。
对方便先一步告诉了他答案。
“王妃何故下来的如此仓促?早间冷,可莫要着了凉。”
说着,便又当徐妙云披上了一件轻薄的披风。
看着眼前二人亲密模样,马兴顿时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能够跟徐妙云站的如此近,且还在旁人面前对其动手动脚的。
就只有一个人。
燕王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