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漏壶偷偷来了。
它很有和当红地下偶像私会的素养, 悄没声息地潜入，连诅咒气息都没留下。
特级咒灵很有同伴爱。
自从发现刚诞生没多久的同伴被咒术师奴役，它就和自己的其他同伴商量, 一定要把对方救出来，然后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平时演出的地方一片寂静, 看样子已经结束了。
偶像队伍（？）的另一个成员, 一个长发女鬼已经走了，它放心大胆地进去。
刚踏入黑色笼罩的室内, 它表情突然一凝, 伸手发动术式。
黑暗里骤然燃起一把烈火，烧去了室内人类的衣袖, 又向下灼烧起皮肤。
漏壶摆出防备的姿势, 脑内迅速盘算着现在的情况。
没等它再想什么，便隐约看见黑暗中一对雾蓝的眸子，冲他幽幽笑了一下。
下一秒。
它已经被卡住脖子按倒在地。
那人被烈火灼伤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新生的血肉苍白无瑕。
黑发少年笑起来，眼下那颗黑痣随着表情微动, 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你还是不反抗比较好。”他慢吞吞地闲聊般开口，“要是把那个头上长着树枝的同伴吸引过来救你怎么办？”
围观的系统：【】
等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很久没听过了。
它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没来咒回世界之前, 卡斐威胁波本他们这些卧底的话术吗？好熟练的同伴威胁大法啊！
卡斐还在输出：“好好想想吧，要不要把其他同伴也牵扯进来。”
系统看了一出威胁大戏，实在忍不住了：【不是，这不是咒灵吗？为什么这么有同伴爱, 能被这种话术威胁到啊！】
系统看去。
漏壶的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它沉默许久，想到自己的同伴, 选择了妥协。
卡斐坐在旁边，手里漫不经心地点着奶精的耳朵尖玩，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下。
漏壶：“你想要干什么？”
卡斐：“别担心，帮个小忙而已，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漏壶根本不相信他嘴里的小事，只见这个邪恶可恶的咒术师打了个响指，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突然灯火通明！
四处都是粉红色的布景，摆放着五层高的奶油蛋糕，四周都是爱心型装饰。
正面墙皮上铺着大大的宣传海报，上面画着一个火柴人，看上去长了四只手，两对眼睛，正对着前面比心和wink。
莫名很有神韵。
漏壶：“这是？”
卡斐：“看不出来吗，画的是两面宿傩啊。”
漏壶：“谁？”
这谁能看得出来湳風！把两面宿傩画成这样，故意丑化他们咒灵的形象，他到底是何居心？！
它目光下移，又看见火柴人的画面前面是粉红色的艺术字：
【八百等分的宿傩大人——宿傩酒精消毒液咖啡限定发售会！】
真人站在旁边，身上穿着同款色系的女仆装，看表情应该是社死有一会儿了。
漏壶：“”
卡斐：“来吧，今天把800杯都卖掉，卖不完别想走哦。”
漏壶：“？？？？”
它：“不是，你有毛病吧！”
抓它就为了打工，还打工卖这种咖啡，这人有毛病吧！
卡斐笑眯眯的：“要不让你的树枝朋友来卖？它应该比你适合穿这种营业服。”
漏壶：“我卖。”
它一咬牙，忍了，就这么憋憋屈屈地走向了营业位置。
围观的系统服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还记得自己是正派咒术师吗，怎么能反派成这样！
还有你们这些咒灵，为什么是你们喊着羁绊啊同伴啊理想啊冲了上来，这剧本不对吧？！
——*
第二天早上，卡斐醒了。
睁开眼，依旧是陌生的天花板。
水晶吊灯刺得人头晕目眩，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在城市中心开辟出的绿地。
卧室外还有宽敞的客厅，餐桌上早就铺着桌布，放着各种用精致竹篮装着的时令水果。
长时间的记忆空白，让卡斐有种不妙的猜测，他沉默地起身，绕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我没干什么吧？】
系统：【你指的是叫禅院直哉乖狗还是去天元面前种地。】
卡斐大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盘算许久，露出凝重的表情：【统统，我们父子俩遭贼人暗算了。】
系统：【？】
卡斐：【大胆五条悟，一定是看禅院直哉不爽，才偷偷联合别人给我的饭里下咖啡豆！】
系统：【你怎么一喝醉酒甩锅啊！】
卡斐到处找找，又找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上面应该贴过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没了，只在瓶身上留下了一点胶的痕迹。
他更困惑了：【这是什么？】
系统：【骨灰盒吧。】
卡斐：？
他：【啊？】
拿着骨灰盒，卡斐陷入了头脑风暴，一时想不出来自己是去哪里撬了骨灰盒，但是把谁拉去火化了。
他沉默地放下“骨灰盒”，又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堆感谢卡。
看着很鬼画符，都是咒灵写的，歪七扭八写着什么：
【最完美的咖】
【卡门】
【宿傩大人美味】
卡斐：？
他看不懂，但大为震撼。事到如今追究昨晚到底发生什么已经无济于事了，他把被子一闷，开始掩耳盗铃。
系统早有准备。
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埋汰卡斐的机会，拿出昨晚录的视频就点击播放：【直面你昨晚干的事情吧！】
视频打开，点击就看小巷训狗a.vi！
卡斐发出了被刺中软肋的声音，他挣扎：【不要，不要在我的脑子里放这个，太丢人了！】
系统终于扳回一城，它难得发出畅快的反派冷笑。
电子笑声还没结束，它就看见在床上蛄蛹的人动了。
原本十分抗拒的表情逐渐缓和，卡斐甚至从床上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摸过床边小矮桌的瓜果点心吃起来。
卡斐边吃边欣赏：【禅院直哉这个角度还挺上镜的，和之前拍的那些感觉都不一样，小巷里光影也好。】
系统：【？？？】
它震惊：【你这样就接受了，注意力不是在拍得多好看上面吧？！】
卡斐：【做都做了，那咋了。】
他甚至开始拖拽起镜头，调整滤镜。
系统忍不住发问：【师傅，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为什么训狗如此之熟练，接受现实如此之快，对卖咖啡的执念又这么深！
把视频素材打包发回公司的功夫，卡斐已经自我调理好了。
反正当时看他干那些事的琴酒没说啥，后面好像出现过的伏黑甚尔也没说啥，那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卡斐晃到客厅，准备叫早餐吃。
看清客厅比卧室混乱很多的情况时，他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黑发少年大惊失色：等等，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沉默半响，拨通电话。
——*
学校里，夏油杰接到了卡斐的电话。
“早。”他打招呼，“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了吗？”
那边卡斐的声音迟疑：“唔我要说一件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话音刚落，夏油杰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五条悟抢了过去，他打开外放，推了推自己脸上的墨镜：
“放心，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害怕。”
卡斐：“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在酒店里，桌子上还躺着一个”
夏油杰：“啊？”
他困惑的表情还没落到实处，五条悟已经拍着腿惊讶地大笑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酒店？”五条悟，“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他忽然恍然大悟：“你昨天晚上那样是因为喝酒了吗？”
想起昨晚根本就没酒放在对方手边，五条悟琢磨半天：“不会是因为吃了那个小豆子就醉了吧，卡斐，好逊。”
卡斐：“说好不笑的，你明明一直在笑我，根本没停过！”
五条悟努力忍住了：“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咳，所以现在要我们帮忙吗，你昨晚干了什么？”
卡斐：“难说。”
夏油杰问出重点：“那个，你说的躺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卡斐迟疑：“也难说？”
夏油杰：？
到底有多难说啊！
五条悟扬眉：“别乱跑哦，我和杰马上就过去。”
不到十分钟，卡斐就看见坐在虹龙上的两人出现在窗外。
五条悟敲玻璃：“FBI，open the door！”
奶精帮忙把窗户打开了，他们俩刚进来就到处看，一路走到了客厅。
两人的脚步也诡异地停顿下来。
客厅一片狼藉，像是被什么风袭击过，但是中央巨大的茶几却收拾的很干净，上面的布置甚至有些雅致。
被加热的加热板上放着一个咕嘟咕嘟的茶壶，周围散落着已经烤开裂的板栗，隔着盘子加热的糕点，花生瓜子。
围炉煮茶，很有情调。
五条悟摘下墨镜，看见了正在给加热板加热的“炉子”。
一颗火山一样的咒灵头被放在桌子上，忍气吞声，头顶还维持着比电磁炉还稳定的温度。
它脸上没多少伤，但不知道昨晚遭遇了什么，才能这样毫无怨言地当炉。
五条悟/夏油杰：“”
他们同时转头。
两人目光灼灼，卡斐默默挡住了自己的脸：“别问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五条悟：“看起来是特级，还挺有意思的~”
他又过去掀开茶壶的盖子看了一眼，用指尖沾了点尝了一口。
五官瞬间拧在一起：“唔，居然是热可乐！”
夏油杰倒是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危险，之后才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在他看来祓除最好，但能留到现在，卡斐说不定有其他想法。
“嗯，所以才叫你们过来。”卡斐表情沉重。
他招手，刚才出去大采购的奶精扛着电磁锅，鲜切牛羊肉和一堆加工丸子回来了。
卡斐：“事已至此，吃顿火锅再走吧。”
第52章
在许久之前被抢劫后, 窗的一员，小田切真休假了一段时间。
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工作生活。
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司，什么样的组织架构, 才让一个能瞬间解决二级咒灵的咒术师，走上了抢劫别人3500块的不归路？
怎么看, 能把人逼成这样的上层都完蛋了吧？
小田切真的工作信仰随着当时丢失的豪华宵夜一起碎掉了。
休假到现在, 他才终于找回当时的热情。
怎么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对自己当时的选择失去信心, 他还是应该继续巡逻, 及时找到随时可能新出现的咒灵，防止有人受害。
小田切真出发了。
他仔细追踪着诅咒残秽的痕迹, 翻开之前的笔记, 重点检查几个之前锁定的地点。
这一代没有什么大商城和办公楼，到处都是老旧建筑，怨气没有那么集中, 但是有不少有怪谈的旧楼。
一个多月不来，那栋老旧住宅楼更加阴沉, 周围笼罩着诅咒的气息。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诞生一只不弱的咒灵。
小田切真开始工作模式，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记录下这里的人和残秽浓度。
写着写着，忽然看见远处有一队人在搬东西。
居民楼下面几层被租下来当办公室，平时有点扰民，今天专门买了饮料上下打点。
小田切真看着他们一箱箱搬来的咖啡, 感觉有点眼熟。
这透明的咖啡杯，配色明丽的咖啡托，上面印着广告海报。
小田切真：“”
他突然一阵胃疼袭来！夜宵, 他的豪华双倍叉烧加辣拉面夜宵！
他睁大眼睛，仔细看向咖啡杯。
上面不是当时他看见的那个银发风衣男子，而是变成了萌宠特辑。
戴着小圆墨镜的布偶猫往上翻肚皮，被架上去些许的墨镜挡不住湛蓝猫眼，正朝着镜头wink。
这既视感——
小田切真赶紧转头，结果又看见了另一箱咖啡。
这次不是布偶猫的海报了，是一只黑色渐变毛色的狐狸，狐狸眯着眼睛看镜头，表情莫名有种带着无奈和纵容的温和。
头顶还有一缕怪刘海。
这、这既视感——
小田切真陷入沉思。
没等他沉思多久，就看见几个员工等分发完今天的下午茶咖啡后，站在楼下聊天。
他们聊着，头顶不断有黑气冒出，变成没法凝聚成形的诅咒，隐约能听见有常人无法察觉的声音在絮语。
“痛苦好痛苦”
小田切真瞬间紧张起来。
不好，看现在诅咒的颜色，恐怕会出来什么大家伙
他已经开始想回去就把情况上报，没等再记录几句，就见一个员工打开咖啡喝了一口。
员工：“”
他又喝了一口。
员工的表情逐渐空白，他看着手里的咖啡，看着里面橙色的底部和上面咖啡色的液体，忽然明悟了。
哦，原来这个橙色不是橙子果泥，是三文鱼啊。
那股回味，是，清酒吗？
哇。
员工进入了无响应状态。
小田切真眼睁睁看着那堆员工，一个个在喝下咖啡后陷入沉默，他们头顶原本不断冒出的怨气也突然停了。
下一秒，怨气突然开始膨胀！
不是骤然变浓郁的膨胀，是肉眼可见那种，原本形状诡谲的诅咒突然炸开了。
变成了非常不规则的，圆滚滚的外表。
原本那些诡谲的呓语也停下了。
“好痛苦报酬嗯？”
整栋大楼还没有孕育出完整咒灵的诅咒都开始沉思。
它们汇聚在一起，在所有喝过咖啡的人的加持下，突然失去了怨气。
庞大的，圆滚滚的诅咒气息变成了咒灵，它的想法就写在脸上：
如果你惹我，我就会变得毛茸茸的.jpg
新生的咒灵一怒一恨之下毛茸茸了一下，然后挪着自己毛茸茸的身体，窝窝囊囊走了。
看也不看人类一眼。
小田切真实在忍不住了，他拦住那个新的咒灵，问：
“你您，那啥，你去哪儿？”
毛茸茸咒灵：“找个地方生闷气”
它走了。
小田切真：“啊？？”
啊？？？
为什么啊！好怪啊，为什么和这杯咖啡产生联系的事情都这么奇怪？！！
小田切真编辑了一封咒灵出现怪事的短信，没来得及发送，就先追着送咖啡的人去调查源头。
这么一追就追到了小型商业街，这片平时没什么人来，现在却人挤人，大家都在排队买什么东西。
他过去一看，所有人挤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有人正在窃窃私语。
“他们买好多啊”
“幸好稀有卡不限量，不过按照这样买，限量十张的恐怕全都进他们口袋里了。”
小田切真一看，咖啡店侧门正有一队人往外一箱箱地扛咖啡，他们穿得也很整齐，还很眼熟。
他：“”
不是，这不是五条和加茂家的人吗！他们买这么多咖啡干什么？
他靠近，悄悄一听。
五条家那边正在鼓舞士气：“加油搬啊！另一批去检查小卡，必须把十张隐藏款都抽完，不能让这种照片流落到别人手里，丢五条家的面子！”
加茂家正在窃窃私语：“五条家那群老东西，买这么多咖啡背后肯定有阴谋，六眼之前还来代言过，里面肯定藏着秘密，必须多买点回去彻查。”
小田切真：“”
我怎么感觉你们都被人做局了。
这两家到底动了谁的小蛋糕和豪华拉面，被人这么折腾！
他直摇头，觉得还是禅院家理智一点，至少没在这里看见他们家人的影
一位加茂家的人突然大惊：“什么，你是说这个咖啡能和三鸥联动，是因为禅院那里有人联系的？不是，他们凭什么和咖啡公司搭上线？！”
加茂家在五条家人嘲笑的目光中紧张起来：不对，这事不对。
五条悟去给咖啡拍广告了，禅院直哉去帮咖啡要版权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怎么都和这个神秘咖啡公司搭上了线。
我们呢！
到底什么样的阴谋，要忽略他们！说好的御三家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他们的事情？
小田切真眼睁睁看着加茂家的人心如死灰的走了。
他也心如死灰。
看着御三家在个咖啡上争来争去，他沉默地把之前编辑的短信删掉了。
算了，有什么可报告的。
御三家都这样，咒术界完了吧。
——**
禅院老宅。
房间里，禅院直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满脸不爽地坐在矮桌边，家仆颤颤巍巍过来将茶水放在旁边。
看着里面澄澈的茶水，禅院直哉表情难看地直接将瓷器砸了：“滚出去！”
家仆连地上的碎片都来不及收拾，就手脚并用地出去关上了门。
禅院直哉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自己一堆消息后再也没有过任何回复的界面，恨得牙痒痒。
昨天那样对他，今天早上居然让他去弄什么三鸥的版权，现在又什么都不说。
居然戏弄他！
禅院直哉又哐啷砸了一堆东西。
外面所有家仆都大气不敢喘，在这种寂静到连外面虫叫都能听见的环境里，他更不爽了。
一把推开门出去，禅院直哉现在连路过的落叶都要踢两脚，拐角遇到几个他看不上的小鬼在讨论怎么欺负那对双胞胎姐妹，他逮住就收拾了一顿。
烦死了，这群小孩更烦。
在外面转了一大圈又重新回到自己房间，他坐了会儿，忽然感觉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打开看去，自己那堆消息下面，最新回复的只有一条。
很简短，却莫名能想象到那人打这行字时的神情。
眉眼垂着，睫毛挡住了雾蓝的眼眸，使那双本就满是冷意的眼睛更加晦暗不明。
【嗯，乖。】
禅院直哉脸色阴沉看了半响，咬牙切齿把手机直接扔了出去，又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砸了。
真当他是狗吗——？！
他在房间里坐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重新站起来。
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来，又打开看了一眼。
该死。
——**
“你在发什么？”夏油杰涮了点蔬菜下去，余光瞥见卡斐正低头戳手机。
卡斐：“发消息呢~”
夏油杰看了眼，的确是消息界面，应该是和那个银发男人发的，一页没任何信息含量的闲聊，连吃火锅都说了。
对方估计在忙什么事情，还没回。
卡斐继续往辣锅里面涮牛肉卷，他百忙之中好像抽空切了个屏幕，回复了另一个消息。
夏油杰没多看。
另一边，五条悟正在刷手机，他边看边炫耀：
“果然就算变成小动物我也是最强，看，这个咖啡我的海报可是人气第一！”
夏油杰敷衍：“嗯嗯厉害哦。”
卡斐夹牛肉吃：“不愧是我最看好的模特！”
五条悟炸毛：“为什么评论区要看那只银色的家伙！那家伙灰扑扑的，哪有白色的好看！”
他很不满，当场举着手机把那个评论放到了卡斐面前，像是要让他评评理。
卡斐正在咬脆皮肠。
他：“太坏了！”
毫无感情的捧读语气反而让五条悟消停下来，他继续晃晃悠悠地刷评论，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不对劲。
评论区对银色大猫的关注不是因为那天的大屏，就是因为私人账号的截屏。
卡斐私人账号几乎为了沟通加了公司的员工，他炫耀银猫的朋友圈被人截了出去。
照片上只有站在草丛里的大猫身影，甚至没拍到脸。
五条悟仔细一看，发现背景是学校树丛，远处是宿舍楼，时间是他们变猫当晚。
他：“”
他猛然反应过来，炸毛了：“你那天晚上还跑出去找他了！丢下一屋子毛茸茸不要，居然还出去找人！”
卡斐：“出去逛逛。”
五条悟根本不是被蒙蔽，他还想起来了另一件事：“当时他来的时候你就醒着对吧，卡斐，太过分了！”
他发出了灵魂质问：“既然如此，你选我还是选他！”
完全在情况外，那天晚上猫猫大战时睡得像某片中的丈夫的夏油杰：“啊？话题到底是怎么绕到这里的，这都哪跟哪儿啊？？”
在这种场景里更是无辜的火山头漏壶：“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这样吗。”
太怪了吧，你们咒术师太怪了吧！
五条悟还在输出：“你到底站哪一边？！”
卡斐慢吞吞夹了个丸子。
他：“中间？”——
作者有话说：此时此刻，杰，禅院直哉和七海都以为卡斐只在他们面前暴露了本性（？）
第53章
伏黑津美纪买了毛茸茸系列咖啡。
见伏黑惠回来, 她立刻过去捧起自己手里的东西，展示起来：
“快看，惠, 这个好像你！”
女孩手里捧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海胆挂饰，是这次新品的周边。
伏黑惠和对方手心里那个小海胆大眼瞪小眼, 半响才挤出一句：“很可爱。”
能不像吗, 这就是他啊！
伏黑津美纪：“我买了两个，我们一人一个！”
她把手里的毛绒小海胆塞给对方, 又展示了自己已经挂在书包上那个。
她：“我已经挂上啦。”
伏黑惠：“唔谢谢。”
他沉默半天, 还是把自己的黑历史挂在了书包上。
算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是自己
他板着小脸, 拿出自己的手机进入酒厂咖啡的官网界面, 果然看见首页宣传都换成了毛茸茸系列。
可爱的奶油色调，用各种卡通字元素搭配的海报，连新款咖啡放在上面都显得和蔼可亲。
伏黑惠往下翻, 忽然看见彩虹配色一变，出现了一个黑红为主调的联动宣传。
是和一家有名的游戏公司。
他：嗯？
男孩头顶冒出个问号, 点进去，没想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大字：
【未满18岁不可进入哦~】
伏黑惠：？？
这是什么，为什么是十八禁内容, 卡斐哥哥，你们公司又搞了什么啊？！
在小孩子不知道的阴暗成人世界（？）里，一款游戏已经火速成为爆款。
——*
禅院老宅里，气氛压抑。
禅院直毘人慢悠悠转着手上的酒壶, 看见自己儿子身边的家仆丧着脸出来，这才想起什么。
之前因为禅院直哉不听劝告，非要去招惹东京校的那个新生, 被他罚过。
这几天那边一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估计还不服气。
见家仆这种表情，禅院直毘人了然地道：“又是他的事？”
家仆点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副满头大汗不敢看人的样子：“家主，少爷已经被你罚了三天了。”
禅院直毘人：“嗯，他知错了吗？”
家仆：“少爷他下海了。”
禅院直毘人：“”
他：“？？？？”
禅院直毘人由衷地发出了疑问：“啊？”
——*
“应该是这里吧？”街道上，五条悟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往楼上看去。
那是栋高级公寓，周围没有任何异常。
夏油杰：“真的需要我们保护吗，好像一路过来都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
据说应该来阻止星浆体被同化的Q集团安分到像是已经凭空消失了，盘星教也没动作。
五条悟耸肩：“先上去吧。”
三人到了手机上的地址门前，夏油杰听着里面的动静，谨慎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
开门的是个女仆打扮的女人，警惕着的表情在看清门口几人的模样后放松下来：“是来保护大小姐的咒术师吗？”
“没错，这是学生证。”夏油杰将手里的证件递给对方，确认无误后刚要说话，五条悟已经挤进了房间。
他到处看了看：“人呢，这种情况还敢让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请等一下。”眼看对方要去敲门，黑井美里连忙拦住，“小姐在里面，说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外面的声音很快吸引了门内那人的主意，门被打开一个小缝，天内理子探出头来。
“黑井，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是谁啊？！”
听完黑井美里的解释，她狐疑的目光落在几人脸上，突然停住了动作：“等等，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咖啡广告模特吗！”
五条悟一撩额前的发丝：“需要签名吗？”
话刚说完就被夏油杰用手拐狠狠戳了一下：“悟，这种时候还是严肃点比较好。”
五条悟看着他好学生表情，转头夸张地做了个呕吐姿势。
眼看着两个人开始小学生式吵架，天内理子的表情逐渐从见到模特的震惊变成空白。
她看看旁边，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黑发少年冲他比了个没办法的手势。
天内理子：“保护可以，但是你们要在外面待着。”
她刚要开门，刚才还在吵架的两个咒术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边。
五条悟两手插兜，鞋尖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因为身高缘故，几乎要投下能把人完全笼罩的阴影。
他：“别急着关门，一个人在里面不安全，出意外我们可是会被骂的。”
夏油杰笑容温和，但带着不容置喙的气质：“还是和我们待在一起比较好哦？”
天内理子紧张地看了眼室内，好像在掩饰什么：“不行，我要享受我的私人小空间！”
五条悟：“没事，让我们也享受一下你的私人小空间。”
天内理子：“哈？？？”
她震惊的时候，两人已经挤开门进去了。
里面是正常的书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拉上了窗帘，里面黑暗一片，只有电视屏幕在闪烁着幽暗的光。
懒人沙发旁边散落着几包零食，还有喝了一半的可乐。
之前天内理子应该一直在这吃零食打游戏。
夏油杰随手拿起被扔在旁边的游戏卡带：“这是”
那个包装没有被完全拆掉，残存的包装袋上还能看出“劲爆！联名推出”的残存字样。
右下角的粉红桃心，让整个游戏卡带显得有点不正经。
他还在看，五条悟已经拿起了懒人沙发旁边的手柄。
原本息屏的屏幕随着手柄被启动重新亮起。
三人下意识看去。
天内理子瞳孔地震，连忙跑过去挡住屏幕：“等等，不可以！不行不行！你们不许看这个！！！”
她第一次后悔为了追求最大视觉效果，用了这里的超大屏幕来打这个游戏。
以天内理子的身体根本挡不住，无论怎么张牙舞爪地想遮严实，也露出了后面的大片画面。
五条悟：“哇哦。”
屏幕上是某张CG，被绳子将双手束缚在背后的人轻微喘气，身上的衣服已经因为之前的诸多“刑罚”破烂不堪，露出下面泛红的伤口。
夏油杰：“呃”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天内理子的脸瞬间涨红了，她结巴道：“我、我都说了，不能看这个！”
五条悟把他挤开，上上下下打量这张没露出脸的CG照，
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他选择先嘲笑天内理子：“原来私人小空间是在打成人游戏啊，没事我们又不会歧视你，继续打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继续打啊！”天内理子结巴，“而、而且，这怎么能说是成人游戏呢，这明明是艺术，艺术怎么能说是黄.游呢！”
她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两个恶劣的咒术师已经坐到了懒人沙发旁边，拿着游戏手柄准备继续。
“等一下！”她连忙阻止，“这是我好不容易打出来的隐藏线，打错一步就开不了隐藏结局了，你们不许动！”
五条悟兴致勃勃把手柄塞给她：“那你来？”
天内理子打了五个小时，踩了各种坑好不容易马上达成只有3%通关率的隐藏结局，不忍心断在这里。
纠结半天，她咬牙道：“打就打！”
她气呼呼地坐回懒人沙发上，抢过手柄就开始操作。
随着操作，那张停在一半的CG画面往上移动，出现了那人的脸。
上挑的眼尾染上了漂亮的绯红，正紧咬着牙，像是在努力控制声音。表情停留在痛苦和憎恨之间，眼中还夹杂着些许恐惧。
天内理子瞬间被吸引走注意力。
不愧是班上的好朋友推荐的，的确，呃，确实很
她刚要沉浸在游戏里，突然听见两边在长久的寂静后传来声音。
夏油杰：“噗！”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内理子一转头，看见其他两个咒术师已经笑倒了。
黑发怪刘海的那个强忍着笑意，正努力保持镇定，但是白发的已经笑倒了。
五条悟边笑边捶地：“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天内理子：“？？？”
笑什么呢，在笑什么啊！
她转头看坐在远处沙发上，唯一一个还比较镇定的咒术师。
那个叫“卡斐”的黑发少年似乎不太喜欢说话，脸上一直带着疏离的淡笑，刚才也没参与到其他两人的对话里。
他身上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好像一直抽离在外，存在感又无法忽视。
和那双雾蓝色的眼睛相对，天内理子下意识感觉危险，往后缩了一下，心里莫名认为这个什么都没干的人比其他两个人都可怕很多。
她看向还在笑的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什么，去旁边撕下来的游戏包装盒。
盒子上写着【酒厂咖啡联名发售】。
天内理子瞬间感觉自己明白了：“啊！这个人这个角色，是你同事吗？”
酒厂模特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对！他业务能力不行，只能被发配来拍这种东西哈哈哈！”
夏油杰：“噗咳咳！”
他努力过，但实在是禅院直哉下海这件事太招笑，嘴角忍不住一直疯狂上扬。
五条悟已经举起手机开拍了。
天内理子还在据理力争：“不是，它不是普通的游戏，不是只有涩情镜头的。这里面有种哲学的氛围感，庞大的世界观还有总之是很高级的成人游戏！”
五条悟：“嗯嗯嗯好，这个CG停一下老子要拍给硝子他们都看看！”
天内理子：“你根本就没听我说！你们一直在笑都没停过，气氛都被破坏完了！！”
她恶狠狠拿过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大，继续开始打游戏。
看着天内理子看着攻略，一路向隐藏结局进军，卡斐陷入沉思。
系统奇怪：【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平时这种可以炫耀公司产品的时候不都是你最起劲吗？】
卡斐：【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他还在想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那边的屏幕突然一暗。
天内理子已经激动起来：“结局，是隐藏结局！”
被开到最大音量的音箱传来下雨的声音，淅淅沥沥砸在对面，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
画面上主角的眸色已经熄灭，但在下一秒，他仿佛看见什么般，那双眼尾长扬的漂亮眼睛里燃起希望，如同冰冷雨夜一把刺目的火。
他嘴唇嗫嚅几下，最后还是小心地将侧脸贴近过去。画面下移，一只苍白而冰冷的手出现在下角位置，像是逗弄只宠物般，漫不经心地任由脸颊贴在手心。
画面再次暗去，血红色的结局字体浮现，在黑色的幕布上分外显眼：
【达成结局：欢迎来到新世界】
天内理子：“看，看！我早就说过里面有哲学色彩的，总之其他不重要，这不是黄/游，是反应了创作者思想的伟大作品！”
她都准备好其他两个人继续对着自己同事的下海CG输出了，但耳畔只有游戏BGM的雨声，预料之外的沉默。
她转头看去，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同时转头，看向坐在后面沙发上用书挡住自己脸的人。
五条悟：“真的假的？”
夏油杰：“别告诉我是真的。”
卡斐：“（目移）。”
夏油杰：“括号里的内容就没必要读出来了吧？！”
五条悟腾一下站了起来：“不是只有那天交流赛的素材吗，这段又是哪里来的？这就是你的手吧，现在怎么这样拍广告了！喂！！”
在他们的目光中，卡斐放下书，理直气壮：
“哪里变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拍广告的，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广告模特很难找的！”
反正拍都拍了，训.狗事迹都传出去了，那用来宣传下咖啡怎么了！
上哪儿找他这么有事业心的老板去？！
第54章
在高级公寓的书房, 卡斐陷入了沉思。
他来到咒回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酒厂咖啡蒸蒸日上，模特多得拍到来不及发广告。
这么成功的事业进展, 他却感觉到一阵空虚。
卡斐开始思考一个哲学的问题，手上快速打字：
【卡斐：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卡斐：我感觉我来这里以后变了, 回不到之前没当咒术师的时候了, 而且这个变化很吓人】
半天都没说过话的人终于回复：
【琴酒：？】
卡斐悲伤打字：
【卡斐：我都好久没吃麦劳了！】
对方明显不能体会自己老板的悲伤，直接把手机关了, 不再回复。
卡斐独自伤心, 得出很有哲学感的结论：“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万事万物都在变化, 过去那个天天吃麦当劳的我和现在这个我还是同一个人吗？”
他由此推倒：“所以, 拍这段视频CG的我和现在的我也不是一个人，综上所述，这不是我的手, 也不是我拍的！”
他旁边，五条悟敷衍极了：“嗯嗯嗯好好, 不是你把手贴到了那个家伙脸上。”
夏油杰温和地笑起来：“嗯对，我知道了，好。”
卡斐：“你们根本就没听进去！”
他正被按在洗浴室里, 对右手进行全方位的消毒工作，其他两个人的态度严谨到像是在什么化学实验室。
五条悟摇头叹息：“杰，我家孩子出去一趟沾了一堆禅院的臭味回来，你有什么头绪吗！”
夏油杰：“这位学生家长, 冷静一点，问问孩子自己的意愿。”
两个人同时看来。
卡斐缓缓抬手：“我是被迫的。”
被酒精胁迫的。
五条悟一拍水池：“我就说禅院直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绝对是抖M吧, 交流会被打高兴了晚上又来找你挨打！所以说到底是他的错！”
被溅了一脸水的夏油杰：“学生家长，不要乱拍水池！”
卡斐还没体验过这种拍了广告素材，会被人“审问”的情况。
毕竟之前作为酒厂BOSS，不管干什么大家的态度都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全是背地里骂骂第二天还要带着笑脸上班的悲惨牛马。
卡斐在这里收获了非常新奇的体验。
系统也很新奇，看着被两个高中生按在洗浴间搓手，在反复盘问下保证以后离这种人远点的宿主，它：
【你真的反省了吗？】
卡斐看了眼系统面板的个人资产和游戏销量。
他：【没有。】
他继续：【我要联系游戏博主做视频宣传。】
系统：【】
它猜到了。
——*
电视台摄影师接下新活，扛着摄像机和主持人出发了。
阳光在街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看着那些光斑，还在因为上次明明有一位珍贵的模特站在自己面前却没有珍惜而黯然神伤。
如果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对对方说出那三个字：
让我拍！！！
求求你了.jpg
他扛着摄像机，心不在焉地开始工作，看着主持人找到了一位幸运路人。
收了酒厂咖啡赞助的主持人：“据说最近有一款游戏在年轻人之间很流行，请问你有玩过吗？”
正在逛街的家入硝子：“？”
她原本想拒绝采访，但是看见那个话筒下面的赞助商名字，感觉不对劲。
她很谨慎：“什么游戏？”
主持人拿出一张宣传海报。
去掉布满了氛围感桃心和粉色字体的封面，其实这个宣传还挺有设计感的。
——如果上面的游戏主角没长着一张禅院直哉的脸的话。
家入硝子：“噗”
她猛烈地呛咳了几下，伸手拿过海报，笑得手里饮料都没拿稳：“这是新游戏？”
虽然背景变了，还调了滤镜和排版，但这不就是那天交流会拍的照片吗！
主持人被笑得不自信了：“是的？最近在玩家群体中很受欢迎呢。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噗咳咳。”眼下有泪痣的短发女高笑到咳嗽了两声，“这个游戏在哪里可以买到？海报呢？”
主持人：“游戏卡带各个商场和网站都有发售，海报填写我们的采访问卷可以领取”
家入硝子：“我填十份。”
主持人默默收敛起脸上困惑的表情：“看来真的很受欢迎，哈哈。”
等第一位采访对象走后，她又仔细看了几眼自己手里的海报。
海报主角长得很好，字体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排版成人向了一点，为什么那个女高这么开心。
她不理解.jpg
主持人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锁定了下一位采访对象。
“您好，打扰一下。”新的受访人士戴着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穿着一身白色军装一样的东西，像是在cosplay。
主持人：“请问你知道最近很流行的游”
“谢谢，对不起，不知道。”被镜头一照，他立刻脱掉了身上的白色军装，露出下面普通的——
主持人怀着对赞助商的尊重，目光犀利：“这件T恤难道就是”
趁着没任务出来买东西的诅咒师集团Q成员露出闪亮目光：“没错就是酒厂咖啡毛茸茸系列满赠特典，我上午刚拿到下午就穿出来了！”
主持人眼睛也同样一亮。
刚上街就找到一个完全不似作伪的金主单夸人，赞助费这不就来了吗！
她立马把话筒凑过去：“请问你为什么喜欢呢？”
诅咒师：“因为猫就应该统治世界。”
主持人：“？”
诅咒师：“说真的，凭什么当老板当总统的是人，我觉得猫才是地球的智慧结晶，我支持猫取代特普。”
主持人：“呃，这个我们先暂且不提。但是这次毛茸茸系列好像只有一只猫，请问是单推吗？”
但是穿的T恤衫上明明印的是毛茸茸全家福啊！
诅咒师：“是，但当然不是这只！我推的是一只，不是普通的猫，是能当top killer的那种猫，你懂吗？”
主持人：“我，我懂吗？”
诅咒师转向镜头，不知道从里面摸出一个横幅，上面赫然印着那次大屏幕的炫猫画面：“请支持我们圣火猫猫教好吗！我是猫猫教右护法，我支持集齐十套全套的毛茸茸系列周边可以兑换银色长毛猫周边，谁同意谁反对？！”
主持人：？？
你是资本家的走狗吗！怎么连怎么敛财都帮他们想好了！！
她带着尴尬的笑容给这段采访做结语：“看来这次推出的毛茸茸系列非常成功，大家都迫不及待看见新的毛绒角色登场了。”
主持人不忘吹一下金主：“毛茸茸系列这么成功，看来酒厂咖啡的老板有绝佳的商业嗅觉。”
在对方举着喇叭的“请支持我们银色长毛猫”喊声中，主持人说完就捂着耳朵快步离开。
这个片段金主到底会满意还是不满意啊！这条街上到底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主持人再次锁定了一个面容憔悴一身社畜西装的路人。
社畜应该还算正常吧？
她连忙拦着：“您好，打扰一下，请问”
社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看见镜头，兀自碎碎念着：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连禅院都去给他当模特，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主持人：“您，您好？”
社畜：“我上哪里调查去，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三家里有两家都和咖啡厂合作了，不是说明加茂本来就有问题吗！这破班真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他猛喝一口咖啡。
在主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头顶冒出的郁气变成一团毛茸茸，在被看扁后扁扁地走开。
咖啡下肚，他原本颓废又崩溃的表情突然停住了。
像是被打通了什么关键，社畜忽然开口：“妈，人生是旷野啊。”
主持人：“嗯？”
“人生是旷野，人也可以是野生的，我是野生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当野人，这个班不上也罢！”
他关掉手机转身就走了。
主持人：“”
看着面前的直播镜头，她努力扬起职业微笑：“哈哈看、看来酒厂咖啡不仅口味绝佳，还能让人们在好喝的饮品中重新获得追求理想的勇气”
主持这个节目，好累啊。
成年人的世界居然这么复杂，采访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是当时第一个女高中生最正常，下个目标还是在学校门口找吧？
坚定这个想法后，主持人很快来到一栋女校旁边，等待放学出来的学生。
她锁定了一个梳着单麻花辫，头戴白色发带的女高。
主持人：“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最近很流行的那个游戏”
对这个词很敏感的天内理子：“里面的主角绝对不是下海卖.肉的！不是！”
主持人：“啊？我没有说”
“总之绝对不是，而且这个绝对不是黄油！”天内理子看向镜头，据理力争，“这个游戏是有哲学内涵的，我觉得是在表达作者的一种思想，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知道了我再告诉你。”
她：“还有，模特来拍这个绝对不是下海。他是被作品创作者所表达的情感吸引了，不是下海这么简单的事情！”
主持人：“好、好的，看来你对这个游戏真的非常喜欢呢”
还没说完，她就看见马尾辫女孩已经气呼呼地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边走边说：“你们怎么还在笑，都说了不是，不是黄油了！”
主持人：“”
她看向镜头，非常虚弱：“哈哈。看起来，这个流行的游戏背后还有很深的表达底蕴怪不得这么受欢迎呢。”
在结束今天状况百出的直播前，她再夸了一波金主：“据说游戏也是酒厂咖啡的背后老板制作的，看来他一定是位年轻有为，很有想法的老板，怪不得连模特都毫不犹豫就答应来拍这种尺度比较大的广告。”
快结束吧，这次直播时间怎么这么漫长，还不结束吗！
——*
主持人结束了一天痛苦的工作，不知道自己的采访视频，已经被暗线作为调查材料的一部分，偷偷摘录搬上了咒术高层某人的桌子。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但是整个咒术总监部灯火通明，连续晚三早六工作的高层们各个眼含泪水，但手里的活就是停不下来！
他们每个人旁边都堆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快要做完的时候，就会有人发现其他的待办事项，然后大家继续一起痛苦地加班。
羂索本来只是想半夜偷偷摸摸在这里接手情报，谁知道整个总监会亮如白昼，四周都是笔在纸上批注的声音，没有任何一点神秘可言！
他糟心地捏着眉心，打开今天紧急调查的情报。
好奇怪啊，只是那么一个月的功夫，不仅咒术总监部大变样就算了，怎么连禅院家都投靠了那个酒厂咖啡。
到底什么样的利益交换，能让禅院直哉去拍那种东西！
他紧急派出眼线调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眼线都有些懒怠，还有很多人和咒灵留下了潦草的【野人，旷野，奔跑】画作后直接消失了。
羂索打开那张情报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禅院直哉之所以突然出现在这个海报里，终其一生没法摆脱下海的污名，是因为忘不掉酒厂幕后老板那双忧郁的眼睛。】
他：？？？
嗯？？嗯？？？？？——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抽30红包
抱歉迟了很久，最近事情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谁发明的毕业论文和答辩我要和他爆了（爆鸣
第55章
羂索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 他脑中千军万马扛着各种故事情节跑了过去。
耳畔响起“轻易遇见你”，“你眼中有我的倒影”，“恨海情天”等等莫名其妙的歌词,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中天？
羂索：“”
他调查的不是禅院家和神秘酒厂势力背后的阴谋吗，为什么响起了这么煽情的BGM？！
他不理解, 不过觉得可以利用。
人一旦有了情感, 就有了牵挂拖累，也有了可以攻击的弱点！
羂索终于找到了可以露出反派大笑的时机。
不久之后。
解决掉一批杀手, 从学校一路到海边玩的卡斐众人收到了消息。
还是五条悟先发现的。
他：“嗯？禅院直哉中了诅咒？”
他原本正和天内理子赶海, 用手里的玩具水枪随机袭击围观群众，刚渍了夏油杰一脸水, 就看见了手机那边的消息。
五条悟很快联想：“装的吧, 嫌下海太丢人了装晕避风头去了。”
夏油杰不置可否：“说不定是想吸引谁出来呢？”
这条消息的吸引目标酒厂幕后老板卡斐很好奇：“有照片吗，有照片吗？”
五条悟瞬间不乐意了：“你这么在意干嘛！之前说不让他上广告，现在让他下海拍游戏照片就算了, 怎么还关心起来了！”
天内理子一脸状况外：“谁啊，那个游戏的模特, 你很讨厌他吗，等等卡斐又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越是听不懂，越是想吃这个瓜。她急得抓耳挠腮, 恨不得一双眼睛看三个人。
卡斐直摇头：“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禅院来了我们公司就是同事了，职场霸凌不可取。而且这件事很重要！”
五条悟：“以前陪着我拍广告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 叫人家员工！”
夏油杰脸上莫名多出来了不重要的眼镜，手里还拿着本册子：“这位夫人，您请说, 我在记。”
天内理子：“唉？唉？？等等你们到底在角色扮演还是什么，唉？？”
她眼冒金星，左边是肥皂剧控诉渣男剧场，右边是企业老板规劝员工片场，一时间各说各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当中！
天内理子：“不听我说话就算了，你们到底听一听彼此在说什么啊？！”
太奇怪了，混在什么“呜呜我知道新人胜旧人”、“禅院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控诉里，另一边还在输出“职场氛围”、“企业文化”。
你们统一一下片场行不行！
卡斐震声：“每一个员工都应该得到尊重，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进了公司就是一家人，禅院直哉的安全和公司利益息息相关，到底有没有照片啊！”
五条悟：“没有！居然想从我手机里看别人的照片！”
他停顿一会儿，忽然想通什么，狐疑道：“你到底要他照片干嘛？”
卡斐：“发通稿。”
和想象中的禅院直哉竞争了五分钟的五条悟：“？”
已经有所猜测的夏油杰：“？”
完全状况外的天内理子：“黑井，我的头好晕。”
黑井美里扶住她，悄悄：“大小姐，还是离奇怪的人远一点比较好。”
卡斐：“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不发通稿让大家都知道呢？！”
他已经安排好了：“家族落魄的少爷，为了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不惜下.海，一日三餐靠喝公司免费提供的咖啡为生，还要被不知名模特业内霸凌。
只需要花xx日元购入联名游戏光盘，就可以为禅院直哉再下海的2.0游戏提供资金！”
卡斐叹气：“好感人，这下不得不买了。”
五条悟：“突然好想把你抓起来啊。”
夏油杰：“应该直接挂在路灯上才对吧。”
五条悟一改刚才的态度：“我现在就问问有没有照片，没有就让他们想办法拍一张去。”
夏油杰：“不过这种事情，真的有人会上当吗？”
他话刚说完，远处的天内理子忽然发出惊呼：“什么，续作没有资金制作吗？要不众筹吧我可以掏钱的。”
夏油杰：“没事了。”
居然真的有人期待看到这部游戏的续作啊？！
另一边，羂索苦等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如果真的有这么深的感情，在听见消息的那刻绝对会方寸大乱。
这就是他的可乘之机！
左等右等，羂索等来了铺天盖地的通稿。
【游戏滞销，救救孩子】
【惊！某模特下.海的背后原因竟是】
羂索：？？？
他困惑了。
翻阅了众多营销号消息，他心里只剩下迷茫。
按照恨海情天的套路，现在不是应该赶来救人吗，那个什么神秘背后老板，怎么在发营销号啊！
他大为震撼，赶紧改换了社交媒体，突然刷到一个让人眼前一黑的消息。
【李涛，某近期爆火游戏的主角到底是不是处。】
羂索：？？？
这、这又是哪里来的话题？
他左右看看，实在架不住好奇心点了进去，终于看见正文：
【我觉得游戏主角挑事的性格很像处女座，所以有没有懂星座的老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处女？】
【评论区热一：大家时间有限，不是淫/秽信息就不要传播了好吗？】
羂索：“”
不是重要信息就不要传播了好吗！本来上班就烦！！
他太郁闷了。
羂索路过一排莫名其妙努力卷工作的同事，带着本月垫底的绩效走出咒术总监会大楼，准备去看看自己看中的咒灵同伴在干什么。
第一个地方，看见真人在练晚上要跳的宅舞。
第二个地方，看见漏壶在用火山头给花御烤土施肥。
第三个之前感觉有潜力的诅咒大楼，毛茸茸的咒灵正蹲在旁边哭。
羂索：“”
明明这个世界这么热闹，他却莫名有种凄凉的感觉。
虽然感觉这句话自己说过很多次了，但是——
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从那家咖啡厅出现后，一切都莫名其妙起来。
那个酒厂咖啡幕后老板，他神经病吧！！！
——*
卡斐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警惕：“谁骂我？”
系统：【会骂你的人太多了，选不出来。】
卡斐：“太可恶了，到底谁在背后骂我！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他当即掏出手机发邮件。
系统奇怪：【你已经知道骂你的人是谁了？】
他刚说完，就看见卡斐向未知号码精准群发：
【你好，我是天元。听说星浆体即将与我融合，我急需雇请更多能人异士来阻止被异化。是教众就V我50，聆听我的大计。事成之后封你做盘星教教主！】
卡斐：“是谁无所谓啦，被骂了心情不好找点事做。”
系统：【但你到底哪里找到的盘星教教众电话啊？！】
卡斐：“我没找啊。”
他自信开口：“我给有钱又闲的和没钱也闲的都发了一遍。”
不闲的都去上班了，上班的光活着就很费力了，谁会来搞要隔三差五出席活动的邪.教啊！
系统：【。】
糟糕，好有道理！！！
卡斐精准地投放了诈骗短信。
他正哼着歌，余光瞥见酒店楼梯口有道人影上来。
夏油杰手里拎着给他们打包的晚饭，还有黑发少年钦点的麦当劳。
刚递过去，卡斐感动得眼泪汪汪：“麦当劳，我的妻子——”
夏油杰：“不要把奇怪的东西当妻子啊。”
卡斐：“BBQ风味脆汁鸡，我的妻子——”
夏油杰叹气。
他转头看了眼室内，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的房间很安静，五条悟也盖着衣服睡了。
他原本想在客厅守夜，知道奶精已经全方位包裹住了酒店房间后就去休息了。
毕竟一直开无下限耗费太大，既然能好好休息，那也不用非要坚持消耗自己的力气。
卡斐把麦旋风抹在了汉堡上一起吃。
这种邪恶的吃法本来会引来夏油杰的瞳孔地震，但此刻他站在旁边，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想什么。
两人没进房间，走廊一时有些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夏油杰忽然道：“今天我和悟商量过，如果到时候她不愿意同化，那就”
黑发少年看过来。
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依旧是如冰凝聚而成的冷，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神色，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决定一样。
带着一身凌厉气息的少年无所谓地摊手：
“那就（嚼嚼嚼）不同化了（嚼嚼嚼）嘛（嚼嚼嚼）。”
夏油杰：“如果你不边吃汉堡边说的话，我可能会更感动一点。”
他：“还有——不要再把冰淇淋夹进汉堡里了！”
卡斐愤愤不平：“没品味！”
他被质疑口味的反应，都比刚才知道他们决定放走天内理子时大一点。
被他这么一弄，夏油杰反而也感觉违背任务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想清楚了，到时候说不定要对上天元，而且如果不同化，之后的后果也得由我们承担。”
卡斐：“这么说，可以开新支线了？”
他举起麦旋风：“咒术师转职诅咒师，三人叛逃if线火热开启中。”
夏油杰笑：“你当这是在玩游戏吗？”
“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卡斐将汉堡纸扔进垃圾袋里，侧头看去，“况且”
他弯起眼睛：“我挺喜欢你的，之前不是说过嘛我会帮你的。”
夏油杰一愣。
他被那双视线幽幽看着，忽然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当然记得那天聚会后，卡斐对自己说的话。只是他以为，会是更有深意的，更重大的场合，对方会施以援手。
却没想到，连平常的决定都会被包含在内。
夏油杰看着对方的脸，莫名有种感觉。
从星浆体的任务起，或者说之前的任务里，卡斐好像都置身事外。
倒不是关系不好，他照样参与同伴之间的玩闹环节，但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抽离感。
这种感觉只有在偶尔，他和其他人说完话，转头看去却发现卡斐只站在远处笑吟吟看着他们时，能忽然感受到些许。
大概是黑发少年长得太冷淡，那双眸子里的冰原又太辽阔。那种旁观在某种时候，像是一种带着神性的观察。
但现在，在说完这句话后，卡斐却好像忽然从若即若离的位置里走来，真正站在了他面前。
夏油杰轻轻眨了下眼睛：“你”
卡斐忽然向前迈步，凑近过来，认真地打量着他的眼睛：“嗯？”
系统也吓了一跳：【你、你干嘛！】
卡斐：【别吵，我在思考】
他突然发现，夏油杰也在有钱有闲有能力从事邪.教活动的人选范围内哎！！
他被动触发关键词：“总之我是天元，即将与星浆体融合。为了保证纯粹，我决定使用非常手段阻止星浆体。v我50聆听详细计划，事成之后封你做天元麦麦鸡教右护法！”
夏油杰：“”
他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56章
禅院直哉是在街上发现的不对劲。
周围到处都是窃窃私语, 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闪烁的手机闪光灯。
他感觉不对劲。
随便拦住一个正在拍自己的路人，往日他恶劣的语气和蔑视都会让对方露出不爽的表情。
但是这个戴着帽子的长发女人只是愣了一下, 表情，莫名其妙变得更兴奋了。
禅院直哉：？？？
什么情况。
他虽然自大跋扈, 但也不是看不出面前那人态度的问题, 更不可能自信到觉得对方不怒反笑是因为自己脸好看。
那女人旁边的朋友压抑着惊呼：“好像，真的一模一样！平时的性格也是这样吗？”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好吃啊。”
禅院直哉更困惑。
好吃什么, 到底在好吃什么？
他有苦就说, 直接一把抢过对方手机，刚想点进相册删照片就看见了屏幕。
一张二创绘图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屏幕页面, 上面染金发的少年一副嚣张跋扈的欠揍表情看着镜头, 看着正在实行什么豪门霸凌。
禅院直哉还没说话，随着手指滑动，那张图往下一移, 出现了后半张。
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金发少年被迫跪在地上，满脸潮红, 正用眼神骂人。嘴里正在被迫呃啊？？？
禅院直哉傻眼了。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了那张图三秒，猛得把手机扔了回去。
路人连忙接住, 小声念叨咒语：“恶人自有恶人嬷，没事不过是舞到正主面前那怎么了”
“这、这个！”禅院直哉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管问不问都很尴尬，周围的视线在此刻如有实质般落在身上, 简直像要把他扒掉一层皮。
他满脸涨红，恶狠狠地丢下句“看什么看？！”，转身像是被人撵着一样上了车。
这是谁干的！
这几天光顾着骂卡斐了, 禅院直哉根本没有看外面有什么变化。
他一回禅院宅就被打包关进了房间里，还听说禅院直毘人要他假装被诅咒了避避风头。
这到底是避的什么风头！！
禅院直哉重新接通网络，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卡斐居然拿他的照片去做那种、那种游戏！
他牙都要咬碎了。
看着铺天盖地的二创涩图，禅院直哉咬牙切齿，彻夜难眠，终于拿起手机建立小号，开始了网络激情骂战。
——主要从全方位解释自己，不对，是解释游戏里那个角色没有长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什么敏感体质，也没有一堆什么杂七杂八的设定。
他是男的！而且也不可能在下位！！
他的辱骂式解释得到了回复：
【网友A：骂得好脏，感觉游戏主角也会这样骂人，嘴这么臭，太好了嬷一下！】
他的严肃式解释得到了回复：
【网友B：你是公公吗？对不起你公的游戏主角好好嬷，草一下】
他的破罐破摔式解释得到了回复：
【网友C：这是在说什么，不管了看见游戏主角路过自动嬷一下。】
禅院直哉：
别嬷了，不许嬷了！！！！
紫薇，容嬷嬷，前后占位：
嬷嬷，你今天一定要对我下这样的狠手吗.jpg
他不理解！！！
——*
临近下午，卡斐回到了自己忠诚的咒高。
进入咒术高专的结界后，爬山时一直没休息的天内理子直喘着气。
她接过黑井美里递来的手帕擦汗，问道：“这样就能暂时安心了吧？”
话音刚落下，破空声骤然在耳边掠过。
背对众人站立的五条悟瞳孔紧缩，下意识转头看去。
身后传来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血滴如一阵突然的小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晕染开深色的痕迹。
夏油杰身体已经下意识戒备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去。
怎么可能，这明明已经是在咒高结界的内部，怎么还会有人
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上衣的男人手持长刀，倏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那柄原本对准五条悟胸口的长刀，并没有击中目标。
它锋利的前端此刻正被一只苍白而骨感的手紧握。
刀刃陷入皮肉内，鲜红的血划过苍白的皮肤，顺着手往下滴落。
卡斐刚才还站在几人不远处，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两天，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不对，又是怎么在几秒内出现在五条悟身后，拦下这一击的。
黑发少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眼眸微垂，睫羽投下阴翳挡住了眼中的神情。
他攥紧那把长刀，像是没有痛觉般，目光从突如其来的杀手和众人惊诧的表情上扫过，突然看向前方。
卡斐：“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要注意了，‘这样就能暂时安心了’这种明显的flag话语不要在重要场合说哦！”
原本一脸惊恐的天内理子：“等等，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啊？？！”
夏油杰：“喂，刀！莫名其妙切播幼儿节目之前，至少先把刀松开啊！手还要不要了！”
五条悟：“按照顺序是轮到我了吗？总感觉应该吐槽点什么，但是幼儿节目比在这里对打然后告别让一半人先跑这种桥段好玩多了！”
伏黑甚尔：“”
气、氛、全、无！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抽回手中的长刀。
卡斐顺势甩了甩被划破的手。他的血落在地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手心就只剩下残存的血迹。
五条悟微愣：“反转术式？什么嘛，原来你会这个啊。”
他感觉到不太对劲，最开始伤口愈合的时候，他并没有看见反转术式的咒力波动。黑发少年愈合的伤口更像一种被动能力。
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天内理子看着伏黑甚尔，忽然：“哎哎，你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伏黑甚尔：“是吗？”
他目光扫过，确认这就是那个悬赏令上的小姑娘。
他轻笑一声：“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你死前最后看见的也会是我的脸。”
被死亡威胁的天内理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了许久后她恍然大悟：
“哦哦，是那个寡父模特！我买过你的周边！！！”
伏黑甚尔：“”
其他两个男高：“噗。”
五条悟：“这位寡父先生，居然对自己的小粉丝都能下得去手，好逊。”
伏黑甚尔感觉再说下去自己也会变笨。
他将手里突袭用的长刀扔过去，从一直毛毛虫一样的咒灵肚子里掏出咒具。
他扬眉：“那就换你吧。正好，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眨眼间，他们已经打了起来。
围观的三人：“”
夏油杰：“动手之前，不是应该先有个前摇吗，比如什么我们先护送她走之类的？”
卡斐举手：“老师，反正要放天内小姐走，为什么不在这里就放要等到进那个天内快乐屋再放。”
夏油杰：“那叫薨星宫。”
他：“——对啊。”
两人迅速转头：“想走吗？走吧。”
天内理子指自己：“啊？我吗？直接走吗？？”
好草率啊，等等，怎么回事，好突然啊！！
她指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那他们呢，那个寡父不是来杀我的吗？”
卡斐：“没事啦，他儿子在我家呢。”
天内理子：“？”
她缓缓：“为什么他的儿子，在你手里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不用给我说了。”
天内理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离模特的生活远一点，他们的光鲜亮丽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好乱啊！你们什么咖啡厂模特圈，私底下的关系好乱啊！！
天内理子深呼吸：“虽然想吐槽为什么这么草率，没有什么深刻的谈话以及我对自己心态转变的详细论述，但是感觉这些也是flag所以不说也正常。但是——”
她猛得伸手指向旁边两人：“但是他们为什么还在打啊，要不要喊停，现在他们打架的意义是什么？！”
卡斐沉思三秒。
他挥挥手，奶精立刻出现，在后面的两棵树上挂上了准备的横幅。
【决战咖啡模特之巅】
卡斐：“谁赢了就是我们公司的首席模特，另有私人定制专享系列海报发放！”
夏油杰发誓自己看见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伏黑甚尔的动作都慢了两拍！
他：“听起来完全不是奖励啊！”
卡斐瞬间眼泪汪汪：“我们公司很拿不出手吗！”
夏油杰：“也不是，没有，还行吧。唉我为什么要安慰你啊？”
天内理子的眼睛已经快看不过来了：“这么重大的场合，就这样直接开始了吗？应援灯呢，还有横幅应援口号之类的？至少让大家都来支持一下自己喜欢的模特啊！”
夏油杰：“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接受了追杀现场突然变成人气大比拼这件事啊！”
眼前忽然一花。
众目睽睽之下，伏黑甚尔倏地脱离战场，借机设下重重障碍。
然后他移动到站在外面的黑发少年后面，把他扛了起来。
转身就往咒高深处走去。
卡斐：？？
一会二回熟，他在伏黑甚尔这里当了很多次麻袋，被扛得很顺溜。
——但是，为什么又扛他？！！
他很困惑：“啊？怎么又是我？我们去哪儿？”
伏黑甚尔没搭理，直到消失在其他人的视野里才懒洋洋道：“到了你不就知道了。记得结尾款，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照做了。”
卡斐更困惑了：“？”
他陷入了沉思：【系统，我让他干啥了？什么尾款？！】
系统：【呃，嗯。喝醉的时候，好像有这个环节？】
卡斐大惊：【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系统：【在训狗这种事情面前，其他的环节都显得不那么炸裂了！我忘记了！】
卡斐深沉：【事到如今，那只能】
他：“你好！”
伏黑甚尔扛着他速度迅捷地穿过小道，对于“麻袋”的突然发问，只淡淡“嗯？”了一声。
卡斐熟练发动技能：“我是孩子家长，孩子不知道那天晚上用我账号买了什么东西，他还是未成年！回顾你俩聊天记忆我一个字都看不懂，你是不是想骗我家孩子！给要求退货退款，要不然我报警了！”
伏黑甚尔：？
他嗤笑：“售出概不退换。”
他连儿子都卖，怎么会在乎未成年退款？
卡斐：“”
糟糕，他被自己做局了！
第57章
卡斐：“真的假的？”
系统：【真的假的？】
伏黑甚尔：“要给你倒计时准备好吗？”
卡斐：“真的假的——”
伏黑甚尔扬眉：“不是你自己说的？”
薨星宫内, 面对着最后一道通往内室的大门，伏黑甚尔扛着人，正准备往里面丢。
卡斐指自己：“唉, 真的假的，我同化天元？要上吗？”
他和伏黑甚尔对视。
卡斐：“我自己说的？我有病吧！”
伏黑甚尔：“你才知道？”
卡斐陷入了宇宙猫猫头沉思。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展开了！
伏黑甚尔从黑发少年的沉默里品味出拒绝的意思。
他没打算真的立刻动手, 不过好奇在这种生死相关的时候，扛着的家伙能不能像往日一样摆出那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懒洋洋开口：“怕了？”
没人回应。
一低头, 卡斐正在戳手机屏幕。
他给屏幕上的联系人发：
【之后公司就拜托你了。咖啡秘方的保险柜密码是——】
点击发送。
盯着只说了一半的话, 卡斐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嘿嘿。
卡斐：【哼哼，着急去吧！】
系统：【我感觉琴酒不会对咖啡秘方感兴趣。】
找不到咖啡秘方有什么可着急的？！
照例骚扰完最好的员工, 卡斐放下手机跃跃欲试：“搞快点！”
系统：【你真要去啊！】
卡斐：【我看咒术的薪资待遇也不怎么样, 让它守一千多年大门了，正是挖人的好时机。】
伏黑甚尔扬眉看着他。
少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略闪烁着奇异的光，但依旧不明亮, 更像是某种散发幽微荧光的宝石。
往日里的冷淡褪去些许，带着隐秘的兴味。
伏黑甚尔：“啧。”
上赶着去寻死, 他也懒得管。
不过——
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伏黑甚尔挑起长眉，换了个莫名其妙的话题：“那天在酒店, 送东西来的是那个怪刘海小鬼？”
卡斐正准备探索新的职业发展路径（？），闻言奇怪道：“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
伏黑甚尔扯动嘴角，脸上浮动一抹恶劣的笑意。
他的手慢吞吞地在腿边敲动，计算着他们追来的时间。
在身后传来木头破裂的声响那刻, 他骤然出手。
将扛在肩上的黑发少年扔下高台。
转头时，伏黑甚尔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夏油杰错愕的表情。
天与咒缚留不下可以被追踪的咒力残留，偶有的痕迹也被放出的几千只蝇头扰乱, 在发觉男人的最后目的地是薨星宫时，夏油杰甚至没有沿着这里曲折的楼梯下来的时间。
他直接用虹龙撞穿了木质墙面，标志性的刘海被撞击时的风搅乱。
来不及多看一眼，夏油杰立刻朝着高台边缘俯冲而去。
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黑，通向最后天元所在的居所，唯一能通行的门已经随着卡斐掉下去关闭，他只能摸到冰冷的墙壁。
伏黑甚尔嗤笑：“好了，散了吧。”
夏油杰转头，正对上他笑着的脸：“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黑发男人像是才想到什么一样：“哦~你问这个？反正要和天元同化，谁下去不都一样。”
伏黑甚尔摆手，扯出一抹更深的笑来：“这样，就算你们带着那个小丫头片子走，不也不用担心任务了。”
“是吗？”夏油杰只站在原地，他沉默半响，抬头看向对方：“去死。”
伏黑甚尔按着后颈，脸上闪过兴味：“五条悟呢，没来？没关系，先解决你我再去找他。”
不远处的虹龙已经带着凌然杀意袭来，他挥刀躲过，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一只拳头大的黑色黏液小猫突然出现，冲着他“叮咚”了两声。
伏黑甚尔不爽地嘟囔：“啧，他什么时候放的？控制狂。”
他：“知道了。就算不能杀了，活动活动筋骨也行。”
他从随身携带的咒灵口中抽出长刀，动身迎上。
——*
薨星宫深处。
天元隐藏在更深、更厚重的影子里，甚至无法看清轮廓。
黑发少年从远处走来，意料之外，在天元所在的影子外却有一圈明亮的白光，恰好照亮他溅着血的苍白皮肤。
那些新鲜的血迹还在顺着皮肤往下流淌，蜿蜒出鬼纹般的痕迹。
卡斐一开口，身上阴冷的气息荡然无存：“我想玩那个梗！”
没等天元扣问号，他：“嘿，醒醒，我刚才杀了你全屋哦。”
天元：“可是薨星宫明明只有我一个人住啊？”
卡斐：“那你屋子里那些人是谁？”
天元：“你是说我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卡斐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好吧现在没有了。没有我的话你就完蛋了！”
配合完的天元：“谢谢你。”
它叹气，但是真心实意开口：“他们为了我而来。”
不止是在从卡斐进入最深处的空间，到见到天元的路上，之前带天内理子去海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其他人在跟着。
反正咒术战大反派就那么几个，火山头现在还忙着当纯爱，真人在苦练下次演唱会的舞，几个浮出水面的特级咒灵都被奶精灌了回去，两面宿傩在开八百等分咖啡专场
那能干坏事的不就只剩下脑花一个！
天元：“恐怕并不是为了直接伤害我。背后有更大的阴谋。但是我目前暂无头绪。”
卡斐：“我倒是有点想法。”
他雾蓝色的眼眸一垂，忽然停住：“等一下。”
他伸手从黑猫黏液肚子里掏出了一个咖啡形状小音箱。
他打开小音箱，调节音量。
他按下开关。
空间里响起《対決のテーマ》的旋律，卡斐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只小柯豆，正在给他举着红色领结当配饰。
他：“绝对，是有人想挖你吧！”
天元：“啊？”
千年老员工平生第一次被猎头挖，有些不知所措。
卡斐还在分析：“绝对是。应该是脑花总之那个背后BOSS看最近我的企业发展的这么好，老牌家族纷纷向我倒戈，甚至咒灵都被企业文化吸引，所以着急了。”
他：“他急了！”
卡斐连连摇头：“奈何他自己不争气，不仅KPI倒数就算了，连手下的员工都纷纷离职，所以只能想出去挖人才的想法，他这是盯上你了！”
如果有实体，天元此刻已经扶额。
但它听着，却忽然有种感觉。
——卡斐说得并没有错。
虽然用词很抽象，描述得很社畜，但是大意却是对的。
有人在窥窃它的能力，阻止星浆体同化就是其中一步。
天元很快想到关键。
它知道有“咒灵操使”这种术式，可以调服咒灵为自己所用——而如果不定期与星浆体同化，它恐怕会因为进化，变得更接近咒灵。
天元陷入沉思。
半响后，它笑道：“但你还是拦下了星浆体。”
像幕后的人一样阻止了它的同化。
卡斐：“抱一丝啊元哥，一来就抢了你的星浆体。”
天元：“”
把我刚才营造的氛围还给我啊！！！
黑发少年干脆坐下了。
他那只黑猫像个合格的管家，甚至掏出了软垫和小矮桌给对方垫手，硬生生把这里装点成了舒适的会客厅。
“不过。”黑发少年撑着头，弯着眼睛看它：“很累吧？”
天元沉默不语。
它有着无人能及的结界能力，咒术师各个据点和辅助监督的结界，都是经由它才得到全面强化。
如果没有它的存在，所有安全防护和任务处理都会失去效果。
时间太过漫长，它在这里等待了一千余年，身体如同已经被分化，一半不断研究术式，追求更深的力量。
另一半，可能是最接近千年前作为人类的那个部分，已经在沉默地叫嚣着疲惫了。
卡斐弯起眼睛：“想不想换个工作环境？”
天元：“工作环境？”
卡斐：“来我公司！对人类待遇很好的，不加班不调休，工资月付，福利多样，还能给你交社保！”
他：“这个工作干了一千多年了，真不想换吗？我上班一个月就烦了！”
天元：是、是有点烦。
更多时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恶心。它能看见咒术高层所有的腐化和恶行，但是无能为力。
卡斐：“打了一千多年工了，现在这个虽然手握大权却只能在薨星宫居住的环境，绝对是被边缘化了吧？”
天元：？
卡斐：“高层不作为乱搞裙带关系，一天天不干活还赚这么多钱，说是尊敬你喊你大人，怎么没给你发工资！薨星宫都阴暗成这样了！”
他痛心疾首：“而且，居然还打着你的名号去外面创立盘星教敛财，不信你看——”
卡斐举起手机，给天元看最新的新闻报道：【多人收到神秘教会组织‘盘教’短信，疑似非法集资。】
短信赫然是卡斐之前群发的内容！
但是罪魁祸首面不改色：“看看，看看，居然拿这么严肃的事情去赚钱，太过分了。被牺牲的天内理子会怎么想，国家会怎么想，人民会怎么想？”
天元：“集资？？”
本来上班就烦！他们在拿他的名号干什么啊！！
卡斐真诚：“所以要不要来我公司，给你开高额工资，员工宿舍，最高等级餐补，年假半月，每年公费旅游。”
天元错愕过后，忍不住笑。
它已经太久没踏出过这里了。纵使术式能让它看见观察外界的情况，也不过像是隔着屏幕。
它有些恍惚，但又无奈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很大程度上，它现在的处境已经完全是不得已的选择。
卡斐又拿起小音箱。
他切换隐约，BGM从“挖土种地（四舍五入等于挖人）的小曲”变成了“ひみつ道具登場!”。
他在BGM中捧起了闪闪发光的小豆子：“怪——盗——豆——！”
卡斐：“我可以偷走你的脑子！”
天元：“？？？？”
它大为震撼，甚至有点恍惚：“这、这是什么意思？”
卡斐：“意识转移，灵魂互换？把你的意识偷出来，假借到随便什么东西身上，就实现了摆脱千年工作岗位的巨大目标！”
他又从奶精肚子里掏出了毛绒玩偶，是个有点呆呆的长腿咖啡杯：“看，宿体我都准备好了。”
天元：“能换个吗？不对，我还没答应。”
怎么被绕进去了！
它不免觉得好笑：“如果我真的变成那个玩偶，所有的结界恐怕会在一夜之间失去效力。”
卡斐却抬眸看它：“意识被偷走了。你的身体不是还在吗？”
他站起来，走近几步，几乎站在了那团黑影与外界的交界线。
黑发少年弯起眼睛：“老师帮我看看，我家孩子能当星浆体吗！”
天元愣了许久。
它感受着卡斐体内的咒力波动，和挑中天内理子时一样，是全然相同的气息。
它的话语甚至有些干涩：“同化恐怕和你想的并不一样，这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被同化着被抢占身体后，只会迎来死亡。”
卡斐却笑：“最后是谁抢谁的还不一定嘛。”
天元若有所思：“你似乎很有自信。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将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别人。”
卡斐：“我是好老板，严格遵照对人类员工的劳动法，此为一胜。我一胜，此为二胜。我二胜，此为三胜。”
他：“而且，既然你当时能把宿傩的手指给我，说明我早就经过你的考察了。”
卡斐笑眯眯地冲他伸出手：“反正你也不亏嘛。如果我在同化的时候死了，你可以立刻重新回到体内接管，反正没风险，高回报，要不要试试？”
他的半张脸已经快落进阴影里，眼眸中带着笑意，和往日深处藏着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
像是个天生的演讲家，又或是诱导者。眼中带着蛊惑般的、悯人的温和：
“一千年太久了，对吧。我可以代替你去顶替这个职责，然后，还给你一个不需要结界的世界。想不想重新用人类的身份去生活，并且见证我的诺言实现的那天？”
天元沉默许久。
它重新仔细地、慢慢地打量着对方。
还是那副模样，冷肤，混血面容，标准到像是雕刻出的眉眼。
他的外貌还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轮廓甚至带着尚未完全长开的青涩，但是那双眼睛。
像是透出灵魂的窗口，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却无端的让人感觉，里面沉着一个已经经历过漫长岁月的东西。
比起人类，他的气质更像是自己或者说，更像是抽离在世界外，似人非人的生物。
那双眼睛看过来时，是自上而下的，高高在上的包容。
天元忽然问：“为什么呢？”
它轻声：“你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会为这里做到这种程度。”
卡斐笑：“因为这个世界很可爱嘛。”
他的理由太简单了，整个世界的重量压上去，在他眼里却如同一个跌倒后指着伤口哭的孩子。
他真的可以改变。这个念头莫名出现在脑中，奇怪，却又笃定。
不是简单地消灭现在最难缠的咒灵，而是一种更为广阔的、它难以想象的改变。
天元许久后才说话：
“你需要和我签订契阔，真的能做到如你所说的一切。”
黑发少年看着它笑：“这是自然。”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
等卡斐掏出咖啡豆时，天元才真正有正在发生什么的实感。
重新用脚——可能是毛茸茸的玩偶腿——去丈量地面，呼吸，行走。
属于残存的、人类的那一部分，甚至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黑羽豆开始发力。
几招下来，它偷走了天元仓库里收藏的藏品，偷走了薨星宫的装饰摆件，偷走了天元崇高的道德x1
等等！
天元：“为什么连这个都能偷？这种东西有实体吗？”
莫名其妙道德-1，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感觉很缺德啊！
卡斐：“别急别急，在偷了，在偷了！！”
黑羽豆，你争点气啊！！！
天元：“姑且问一下，我在公司的职位是？”
卡斐：“品控总监。”
他：“住了这么多年，你一定很会看监控吧！工作就是上班时间在监控室看有没有咒灵偷懒摸鱼，没干够23小时的活，再看有没有人类没按时下班，超过8小时一分钟都不行！当然被我抓来当劳改犯的人不算在内，他们享受半只咒灵待遇。下班随意，去哪儿都行。”
天元哑口无言。
他、他好资本家，但是他对人类好好。
——他好双标啊！！！
天元震撼自己未来工作环境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白。
——黑羽豆偷到了。
它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什么温柔的白色袋子里，然后被轻轻放进了什么地方。
时隔千年，‘他’再次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和自由。
天元睁开眼睛。
他现在只是一只毛绒玩偶，视角很低，仰头便看见黑发少年往阴影深处走的背影。
失去了人的意识，现在真正意义上叫做天元的那团阴影正散发着凌然的咒力波动，似处在极不稳定的暴动边缘。
卡斐没回头，甚至哼着轻快的小调，走入很有可能有去无回的地方。
毛茸茸天元被旁边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
黑发少年将手机遗留在了小茶几上，此刻屏幕亮着，是一通来电：
【琴酱】
56秒过后，来电被自动挂断。
不到几秒时间，又同样一通电话打来。
毛茸茸天元重新看向那团黑影。
同化，恐怕最少需要半天时间。
希望不是什么急事——
作者有话说：卡斐：新职业！解锁！
琴酒：……干什么去了。
杰：报仇！！
大家端午快乐！评论区抽40红包！
第58章
伏黑甚尔在猫猫监督下收住了手。
先和夏油杰打完, 又转向五条悟，两人在薨星宫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还给五条悟打出了二阶段。
眼看喊完“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打得越来越认真，一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奶精分身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两颗波本豆。
一人一颗，极速见效。
两只猫开始打架, 猫毛乱飞, 满薨星宫都是“喵喵”“嗷嗷”叫的动静。
一黑一白两只大猫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打了出去。
在夏油杰肩膀上的奶精分身B也冒了出来。
看见术式还在，知道卡斐暂时没死, 他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担心, 捂着伤口坐在原地沉思。
奶精担心夏油杰一沉思就出事。
它围着对方绕了两圈，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又掏出了黑羽豆。
例行完成哆啦A梦式的展示, 奶精开始做法。
猫猫触手举着晃动，摇晃，旋转, 跳跃！
它脚边多出了莫名其妙的东西：夏油杰口袋里的钱包，看花纹像是薨星宫某处的瓷砖, 一撮猫毛
终于！
随着一声强劲的吉他音响起，奶精猫举起了触手，向夏油杰展示！
夏油杰勉强抬头, 看过去。
他：“”
他：“不好意思，我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奶精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直摇头。
它把手里聪明人才能看见的东西放在了夏油杰身上，他的伤口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夏油杰：！
他的小眼睛都睁大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地感受着逐渐一股暖流涌向四肢, 连疼痛都褪去大半。
他：“这是”
奶精开始比划。
夏油杰：“”
他双手捞起奶精猫猫：“你说你用咖啡豆偷了别人的血条是什么意思？”
——这东西也是可以偷的吗？！！
奶精猫猫目光侧移，心虚吹口哨，露出了和主人如出一辙的表情！
简直就像卡斐在面前一样！
夏油杰心虚复杂。
他经历了同级生好友被扔进薨星宫深处生死不明, 和在酒店见过的卖肉男打架没打过，被奶精偷血条养了的种种事情，感觉好累啊。
有种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
想到五条悟还在和伏黑甚尔打，他站起身准备去帮忙。
刚顺着猫毛残留痕迹走到门口，就看见五条猫在骂骂咧咧。
看见他过来，五条喵扯着嗓子开始嚎：“喵呜，喵呜呜，嗷嗷！”
（杰，我刚才突然使不上力，太奇怪了，有人暗算老子！）
被使用了血条的夏油杰沉默低头，和自己怀里偷了血条的奶精分身对视。
好了，现在知道是偷谁的了。
五条猫还在继续：“嗷嗷嗷！嗷嗷喵呜！！”
（要不是突然没力气打偏了！老子能直接把那家伙干掉！）
夏油杰看着嗷嗷叫着控诉的五条猫：“”
目移。
他：“啊，是啊，好奇怪啊，为什么会突然没力气呢。”
好难猜啊。
五条猫：“咪？”
聪明的猫猫感觉不对劲！
但是任一个正常的猫脑袋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自己的血条被偷走了。
五条猫疑惑了一会儿，就继续加入和伏黑大猫的战斗当中。
夏油杰本来是想帮忙的。
——按理来说，遇到伏黑甚尔这种危险角色，并肩作战什么的应该是少年漫中的正常热血画面。
但是现在。
他看着薨星宫前面的空地，一黑一白两只猫正在打架，因为变成动物失去了术式，它们纯靠肉搏。
打得猫毛乱飞，你抓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从东边滚到西边，翻飞的猫毛让旁观群众连打了n个喷嚏。
天内理子没立刻走，她被黑井美里护在外面，正在焦急地等待他们出来。
现在等倒是等到了。
她眼睁睁看着配色熟悉的俩小动物一路打着往旁边滚去，夏油杰追在后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看着魔幻的一幕过去，天内理子：“？”
刚才不是卡斐被人掳走了吗，不是开始复仇打架的正剧剧情了吗，现在又是闹哪样啊！
不用当星浆体，可以回去继续生活这种事，居然是今天最普通的！
好怪啊，这个地方好怪啊！
夏油杰手足无措。
他想帮忙，但是作为一个人，去帮忙打架，是不是有点欺负猫了？
他们的事情要不还是他们解决吧？
看着喵呜喵呜嗷嗷的打架动静渐渐远去，他放弃了。
回去安慰了一下头脑风暴的天内理子，夏油杰回到他受伤后休息的地方，继续等。
时间过得有点太慢了。
薨星宫里能听见水声，哪里被打破的残垣断壁漏进了外面的小雨，变成连绵不绝的雨声。
轻轻点点的。
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在骑着虹龙撞破薨星宫到达这里看见伏黑甚尔时，他只有同伴被人扔下高台的愤怒。
现在细想。
是卡斐故意的吧。
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想下去，不可能会任由自己被扛着一路过来。
思绪复杂地沉浮着，忽然，夏油杰瞳孔一缩。
他猛然朝着旁边看去。
原本团在他肩上的奶精分身，倏而化作一缕缥缈的咒灵，消失了。
——*
琴酒普通路过公司大楼。
架空某个倒霉社长的咖啡集团后，卡斐正大光明把酒厂分布的总部放在了一栋大厦里，还选了顶层当自己的办公室。
按照他的话来说，这是什么小说标配。
琴酒觉得有病。
对于干了几十年脏活的杀手来说，安全屋设置在有大落地窗的顶楼，就跟猫头鹰在马路上搭巢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都被卡斐打包送去了高档公寓，而他们的安全屋还在最混乱的灰色地带的老旧居民楼里。
至少卡斐还是把见不得光的产业放在了大厦的负层基地。
琴酒刚到门口，就看见有人在往墙上贴东西。
那个被银猫版头号杀手袭击过的员工咒术师，正在贴海报。
身上的喇叭循环播放：“请支持我们银猫拥有独立广告，请支持我们银猫拥有独立广告，请支持”
琴酒：“”
神经。
他熟练地绕路从后门进入，走廊里的员工目不斜视，对他的来访毫不意外。
普通路过产品研发室。
里面传来被挖来的中餐厅厨师欣喜若狂的喊声：“纳豆咖啡研究大成功，我难道真是天才，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会做创新菜的人！”
琴酒：“”
他狠狠加快了脚步。
普通路过产品营销部。
里面传来产品经理的声音：“消费者让你卖你卖不卖，你卖不卖？费者让你卖你卖不卖，你卖不卖，赶紧说！你死都不能卖。
为什么，快回答，为什么？因为这是老板的猫，老板的猫怎么能拿出去做海报！如果发售会现场第二次被消费者提问，说哎你们怎么回事，都说了让你们卖你们怎么还不卖，信不信我去公司收你们海报？”
产品经理大喘气，继续：“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说‘我不信’，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就这样看着他尴尬的笑。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尴尬的笑，任何一个人被消费者瞪着笑起来都很尴尬。”
琴酒：“”
他伴随着产品营销经理怒喊“把外面那个张贴海报的给我赶出去”的声音，迅速进入电梯，来到下层。
b1层是咒灵大作坊。
被奶精坑蒙拐骗来的咒灵都在这里干活，一天干23小时，每干一小时喝五分钟咖啡，在咖啡的痛苦续航里得到干活的力量。
它们哀嚎着组成咖啡生产的最后流水线工程，咒灵大工厂都设在郊外，这里主要负责新产品和周边的打样返工。
在闪闪发光的小卡，各种可爱元素的背景布置里，这些咒灵的怨气显得更重了。
重到一定程度，就会被机器按住灌一口毛茸茸系列咖啡，变得毛茸茸的继续
琴酒：“”
他已经数不清今天到底敲了多少省略号了。
烦内。
大踏步离开资本快乐屋，风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琴酒拿出来一看，又是老板的新消息。
【卡斐：哈哈哈，突然感觉你杀老鼠的态度好像人类打蚊子！】
琴酒：。
本来上班就烦。
他把手机扔回口袋。
往下三层几乎都是他的武器陈列室。
不知道卡斐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武器，种类五花八门，仿佛他一个人就能垄断黑市进货渠道，甚至铺设了靶场。
这几层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有咒灵，是奶精一个人搭的。
毕竟这种事情没法假手于人。
照例练习了射击，琴酒卸下狙击枪，又看见手机闪了几下。
打开一看，果然是无聊的垃圾短信。
【咖啡秘方的保险柜密码是——】
莫名其妙，没有前文也没有后续的信息。
琴酒兴致缺缺放下手机。
不知道又在搞什么。
没由来地一阵烦躁。
打空了最后的弹匣，男人站起身，余光瞥见安静的手机屏幕。
他随意拨通电话。
漫长的忙音过后，没人接通。
照例结束日常训练，换了身衣服，解决目标，拨出的电话依旧是忙音。
银发男人皱眉。
他墨绿色的眼睛眯起，踏过满地蜿蜒的血迹，忽然肩膀一空。
从前不久起突然沉默下来的黑猫，倏而消失了。
琴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褪去手上染血的白手套，将装狙击枪的黑包扔进车座，保时捷在长路上急驶而过，似一道穿梭的银光。
朝着咒术高专的方向而去
啧。
又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琴酒：本来上班就烦
第59章
小田切真想要转职。
当“窗”老遇到怪事, 在第三个同事莫名其妙大喊着“我要当野人”逃跑后，他觉得是时候辞职了。
没有n+1，也没有离职大礼包。
因为没有太高咒力, 最多只能使用结界术，小田切真转职成为辅助监督。
如转。
虽然老板还是同一个, 但是至少不用看见咒灵喝咖啡, 不用看见咒灵深夜街头演唱会，也不会看见咒灵JK咖啡义卖
谁知道他最近到底经历了什么！
终于在繁杂的申请流程后, 获得了加入辅助监督的机会, 小田切真开始实习。
实习的步骤也很简单：下车，放结界, 等待。
他放出结界后, 站在旁边，思考起人生的意义。
一般来说，辅助监督的任务就是将执行祓除任务的咒术师送到目的地, 放出结界，然后等。
短则几小时, 长则数天，从某种程度上说，辅助监督是不是也算一种保安（？）。
总感觉这份工作, 好空虚
没等他想通这份工作的意义，刚设置了不久的结界，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
小田切真：“”
结界呢！他的结界呢！他的工作成果，他的工资保障！怎么突然没有了！
他天都塌了。
在短短的十秒内, 他念遍了结界咒语，连被辞后下一份工作去哪里找都想好了。
但下一秒。
结界突然从地表升起，不到一秒就覆盖了前方整栋建筑物, 颜色似乎比之前更为深邃，像是从深渊涌出的墨色。
带来强烈而可怖的压迫感。
小田切真仰头看着重新恢复的结界，心中总有诡异的违和感，但又说不上来。
他走过去，在离结界很近的地方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自己联系很频繁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接通后，小田切真立刻：“医生，我怀疑我还没有好全。”
心理医生：“你先别紧张，深呼吸，最近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小田切真：“我在结界上闻到了咖啡味，还是最经典的款式，我是不是病得不轻啊！”
心理医生：“嗯？”
他：“这个问题，嗯，呃”
小田切真：“为什么，结界上为什么会有咖啡味！！！”
阴魂不散，怎么到处都是。
这个世界难道要被咖啡统治了吗！！
他不理解——
——*
真人花了两周终于找到机会。
好不容易练完了今天晚上要表演的内容，最近也没有新咖啡需要营销，那只监工猫分身也莫名消失了。
这不就是好机会吗！
它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好，奶精不在。很好，漏壶没被抓来。非常好，裂口女也不在。
满脑子坏主意的真人，继续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躲进角落里摸鱼。
拆拆新的道具，用咖啡杯堆积木，曾经以诱导人类看他们自相残杀为乐的咒灵，终于在午休工作的摧残下变成了智商不高的样子。
真人紧张地摸鱼。
它把咖啡杯堆起来，摆出城堡形状，假装这是可恶资本家卡斐建立的酒厂咖啡集团。
然后，狠狠挥拳——
就在酒厂咖啡积木快要被挥倒那刻，耳畔好似传来声音：
“这么讨厌我？对工作不满意？”
真人：“！！！”
它吓得差点跳起来。
虽然它以前喜欢在人类耳边讲话，循循善诱，哄骗对方。但短短时日里，它已经被卡斐整出了耳畔说话ptsd！
卡斐来了？！哪里来的声音！
真人猛得转头，身后没人，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一样。
它左右试探，没看见半点人影。
正要对着咖啡杯宝塔再次出拳。
耳畔又一声轻笑。
真人：“！！！！”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它难道已经被卡斐PUA了吗，连普普通通摸个鱼，都会被想象中的老板警告？
在原地踌躇一会儿，还没等真人纠结多久，仿佛又有声音幽幽在耳边响起：
“还不干活，扣你工资。”
真人：“”
它猛得站起来。
干还不行吗，它现在就去干。
烦内，别再在耳边说话了！这种时候它以后再也不干了，啊啊啊！
——*
夏油杰在薨星宫等了许久。
连外面打架的“喵喵呜呜”声都变得有些渺远，头顶上方的屋檐坍塌了，小雨淅淅沥沥落在旁边，积出了一小滩水。
他看着，忽然感觉有黑影落下。
雨水被挡住，敲击在雨伞上，发出更为明显的声响。
夏油杰一愣。
他抬头看去，卡斐就站在身后，举着奶精变成的黑色雨伞，俯身看过来。
雾蓝色的眼睛在雨伞阴影下看不真切，唇角却带着笑，若有若无的。
卡斐：“hi~”
他语调很轻快，听着和往日不太一样。
夏油杰一下站起来。
他上下看了几遍：“没事吧，你直接出来了，在里面干了什么，没给天元卖咖啡吧？”
卡斐：？
他：“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给天元卖咖啡干什么！”
夏油杰：“这是基于对你了解后的考量。”
肉眼没看出什么问题，他松了口气，目光忽然注意到另一个东西。
卡斐左手举着那把黑伞，右手抱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长着豆豆眼和短手短脚的咖啡抱枕。
夏油杰：“这又是哪里来的？”
咖啡这个元素是每天必须出现吗？
他莫名感觉那个咖啡玩偶的豆豆眼好像转了转，仔细看又不太明显，只能先将话题换到其他地方。
他：“你见到天元了吗，怎么出来的？”
卡斐笑起来：“真的想知道？”
他声音比平时轻很多，莫名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像是答案会将人导入什么无法预知的深渊。
夏油杰停顿了一会儿，他看着对方：“嗯。”
看着外面也探头看过来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卡斐勾起嘴角，站上了旁边较高的石堆。
突然摆出姿势！
台词很熟悉，姿势更是熟悉得不行：“天元大人就是本小姐，本小姐就是天元大人！”
之前刚和几人说过这句话的天内理子：“”
她看着卡斐模仿自己，脚趾已经在地板上扣出了一座薨星宫：“啊啊啊啊，不许学我！忘掉，快把这个忘掉！！”
天内理子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被黑井美里拦住了：“小姐，冷静一点啊！”
夏油杰：“”
他：“我，你。我总感觉应该吐槽点什么，但是你这种前后反转的事情搞太多，我已经吐槽够了。”
卡斐：“哈哈，开个玩笑嘛。”
被折腾了一下午，提心吊胆的夏油杰此刻面无表情。
前面是卡斐，外面是猫猫叫打架的五条悟，旁边是张牙舞爪的天内理子，他忽然有些想叹气。
偌大的咒高，真的找不出来一个像样的人吗！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向前，伸手在卡斐的连帽衫衣兜里找了找。
顺利找到手机。
迅速用人脸识别解锁，打开游戏，自动登录。
将手指虚按在普池的抽卡按钮上：“不说我就用资源抽普池。”
什么都不怕的卡斐瞬间妥协了：“不要打我的游戏，要打就打我吧！！”
呜呜，这个夏油杰，好坏！
他眼泪汪汪地拿过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擦擦屏幕，看着自己珍藏的资源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天天赚这么多钱怎么还担心被抽掉资源？】
卡斐：【你不懂！氪金氪来的抽数和自己攒的能一样吗？！】
系统不懂。
卡斐：【我已经过了打游戏的最初阶段，氪得太多就失去了游戏的趣味性，每个角色全都6+5实在是太乏味了，还是该体验一下普通该怎么打游戏的。】
系统看着大放厥词的宿主：【】
它惆怅：【我好怕你被人顺着网线过来教训啊。】
夏油杰：“现在可以说了吧。”
卡斐捧着手机可怜兮兮：“我对天元进行了话疗，它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决定再也不要每几百年就吃个小孩。”
天内理子：“同化这种事，也、也不叫吃吧？”
她说完，又难掩激动：“真的不吃了？那我可以正大光明走了？”
卡斐：“你要是想拍套广告再走”
天内理子：“再见。”
她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就绕回来：“等游戏出2.0一定要给我留内测资格，一定要！”
卡斐：“好好，好。”
他：【好感动啊，这么喜欢我们公司咖啡的消费者真难得！】
系统：【怎么看她喜欢的都不是咖啡吧？！】
夏油杰：“真没事？”
他实在半点都不信。
什么叫话疗把天元治好了，不吃小孩了又是什么意思，这里又不是比丘国，每天都要吃小孩。
虽然同化的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夏油杰越看卡斐带笑的表情越是狐疑：“就聊了聊天？”
卡斐抱紧手里的咖啡抱枕：“嗯。”
确实只聊了天啊。
夏油杰更疑惑：“它没让你去同化？”
卡斐：“嗯！”
天元确实没让啊，是他主动的！
夏油杰：“衣服掀开我看看。”
卡斐：“啊？”
他震惊：【这、这是】
系统：【你别紧张，我觉得夏油杰不是这个意】
卡斐持续震惊：【他这是想反客为主，给我拍广告了吗，杰也成长了啊。】
系统：【】
它一字一顿：【我就多余安慰你。】
“没被诅咒吗，身体没问题吧，现在脑子还清醒吗？”夏油杰直接上手检查，生怕在下面的时候卡斐已经被人诅咒了，“身上有没有多出来莫名其妙的咒纹，你自己看过吗？”
卡斐：“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夏油杰：“哈哈。”
他：“我不信。”
他试图找到卡斐搞事的痕迹。
刚把上衣掀开，就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受过训练般刻意放轻，在遍地木质的建筑中都不明显。
夏油杰转头一看，正对上双墨绿色的眼睛。
戴着黑色礼帽的银发男人伫立在原地，在建筑体投下的阴影下表情昏暗不明，但周身透着一股“我很烦”的气息。
他手里一手拎着只黑猫，一手拎着只白猫，两只猫在来之前还在互相打架，现在倒是停住了。
夏油杰：“”
琴酒：。
琴酒手上的一黑一白两只超级大卡车猫：“？”
在诡异的沉默中。
只有卡斐环顾一圈：“哈哈，好热闹啊！”
四个人，能打六场决战咖啡旷工模特之巅！——
作者有话说：卡斐：（蠢蠢欲动）（拉横幅）
评论抽20红包，等忙过了和前面的一起抽掉！
第60章
薨星宫内, 尴尬的气氛被卡斐的暴言打断后，现场再次进入一片寂静。
被四双眼睛齐齐看着，卡斐仿若未觉。
他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
奶精突然出现, 抱着它已经用了很多次的音箱，开始放激昂的BGM。
卡斐抽出纸条：“旷工之巅第一轮是——五条悟对琴酱！”
看着沉默不语的两猫两人, 他可惜地摇摇头, 转头看向薨星宫空荡角落里不存在的镜头。
卡斐：“请电视机前的观众给自己pick的选手投下宝贵的一票——”
一手还拽着他衣服的夏油杰：“你又在和谁说话啊！”
再这样来几次，他都要习惯每次卡斐突然的画外音了！
突然想起自己还拽着衣服, 他连忙伸手。
刚才掀开时余光似乎瞥见一片黑色的纹路, 上面没有丝毫咒力，更像是纹身, 轮廓像是某种鸟类的羽毛。
卡斐有纹身？
夏油杰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此情此景好像不是奇怪这个的时候！
他很头大。
好想快速后退两步避险，但是这样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卡斐完全不感觉尴尬：“没有人投票吗，马上截票了！”
夏油杰：“你还是别说话了！”
他深呼吸, 突然领略到了某种精髓。
虽然在神秘银发男子（？）带着五条悟猫和黑发模特猫进来的时候，自己在掀卡斐的衣服, 但这种时候，谁第一个发起质问，谁就掌握了在这个场面里的话语权。
既然此刻的尴尬不可挽回, 那就只能尴尬转移了！
夏油杰一指琴酒，看着卡斐：“他是谁？来找你的？他怎么进来的？”
又一指伏黑甚尔：“还有他，也是你安排的？”
卡斐：“怎么绕回我身上了。”
他狡辩：“谁啊，我只看见一只小黑猫, 周围有其他人吗？”
超级大半挂黑猫伏黑甚尔：“”
他垮着脸，嘴角的疤都扯动两下，看上去很想过来挠一爪子。
卡斐又转头看看：“悟呢, 伏黑怎么也不见了，怎么都走了，过分！琴酱我们也走吧——”
他站起来就准备远离是非之地。
卡斐：【哼哼，不过是两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咪罢了，话语权还不是在我这里！】
这几天干了这么多活，他累了！该回去安排天元的工作，然后打游戏吃麦当劳了！
刚准备走。
随着“嘭嘭”两声和满屋子的烟雾，两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咪”变回人形。
五条悟：“这次效果很短嘛。”
说完，他往旁边迈了一步，刚好挡住卡斐正要迈出的步子：“你准备去哪？~”
伏黑甚尔双手抱臂，嗤笑一声。
卡斐：“”
他面前站了四个人，身后是半人高的石墙，简直密不透风。
卡斐：左右为男。
他感慨：【唉，员工太多了就是这点不好。】
系统实在懒得理他，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又实在好奇：【你准备怎么处理。】
卡斐：【我自有办法！】
系统看着，只见他说完后就利落地蹲下了。
被团团围住，蹲下后黑发少年像个阴郁连帽衫蘑菇。
“蘑菇”开始胸有成竹地翻连帽衫口袋。
卡斐的连帽衫不知道连接了哪个次元空间，随便一摸就摸出了必备道具
——一副造型奇怪的眼镜框！
眼镜框下面有一段突出的轮廓，像是漫画里流眼泪的弧度一样。
卡斐戴上了流泪哭哭眼镜框，抬头先看相夏油杰，睁大眼睛。
盯——
他本来就长了张标准的阴郁混血反派脸，平时眼下总有浅淡的青色，就算努力把眼睛睁大了也处于面无表情的范畴。
但是现在戴上那副眼镜，乍一看真像是流泪哭哭表情。
夏油杰：“”
他默默地伸手放在眼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你糊弄过去。”
卡斐扶着眼镜框，又转向琴酒。
再盯——
琴酒：“呵。”
银发男人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他见多了，现在心里根本毫无波澜，甚至感觉好烦。
卡斐：【可恶！】
他再次摆正表情，抬头看向旁边的五条悟。
盯——
五条悟：“这个眼镜有意思！”
他：“眼睛得再睁大一点，看我看我，这样才有诚意！”
不需要流泪哭哭眼镜，五条悟就能做出最标准甚至闪闪发光的流泪猫猫头表情。
卡斐飞快地拍了一张，准备用来做小卡。
拍完，他最后看向伏黑甚尔。
盯————
黑发男人还是抱臂姿势，慢吞吞地投来视线，目光如有实质般在他脸上巡视一圈。
然后眯起眼睛：“这套对我可没用。”
卡斐：“啧！”
他摘下泪滴眼镜框，把眼镜往上翻转。
原本眼泪形状的凸起边框翻到上面，从流泪哭哭眼镜变成了没素质中指眼镜。
卡斐戴上。
皱眉，再盯——！
伏黑甚尔：“。”
这个眼镜还怪多样化。
黑发男人伸手就把他眼镜取了，随手丢到后面，然后指了指夏油杰：“别想蒙混过关，先把这家伙的问题回了，然后”
五条悟不满：“为什么是你先问啊，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吧大叔！”
夏油杰：“你们刚才还没有打够吗，怎么又吵起来了！”
五条悟：“要不是突然被塞了咖啡豆变成猫了，我早就把他打得等等。”
他露出悬疑恐怖剧里后知后觉哪里不对的主角表情：“从刚才起我就想问——”
白发少年一指旁边：“那个咖啡毛绒玩偶一直在动，卡斐，你有什么头绪吗？”
众人齐齐看去。
原本被卡斐抱在怀里的咖啡杯毛绒玩偶，在他戴眼镜的时候就被暂时扔到旁边去了。
现在被所有人盯着，毛绒玩偶的短手短脚都透露着一股紧张。
在众人的注视下，咖啡玩偶缓缓流下一滴很有动感的动画贴纸汗珠。
咖啡天元毛绒玩偶：“呃，抱歉。刚才气氛太尴尬了，我忍不住想动。”
他的毛茸茸脚，已经控制不住地在地上画出了一座薨星宫轮廓！
五条悟露出被辜负的表情：“好啊，你现在不喜欢你销量最好的模特我了，喜欢这种会说话的毛绒周边了！”
卡斐：“？”
他陷入了宇宙猫猫头沉思。
五条悟现在都记得吃火锅的时候和银色大猫打平手的事情：“你到底站在了多少人中间！”
说完，他又装模作样地和夏油杰说小话：“杰，这种人每天让我们帮忙带饭代上课，结果在校外认识这么多社会人士，太不检点了！”
“虽然很想吐槽你这是什么校园辣妹语气，但是”夏油杰沉默两秒，选择加入随时随地大小演的队列，“是啊，悟，得带回去好好问一问怎么回事才行。”
两人拽住他的帽子：“走，回宿舍。”
伏黑甚尔扬眉，一把拽住卡斐的袖子：“先把我的尾款结了。”
他哼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还有。我记得你说过，之后要和我一起去盘星教黑吃黑？”
伏黑甚尔说完后，轻蔑地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先来后到，小鬼。”
五条悟炸毛了：“我在他咖啡摊上喝咖啡的时候，你这个大叔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伏黑甚尔：“你不如先问问他什么时候见到我的，再来说这种大话。”
夏油杰笑眯眯地：“哦，是吗？比我还早吗？”
莫名的胜负欲出现了！
琴酒看都没看其他三个人，墨绿色的眼睛略眯着，闪过一道锋利的暗芒。
他看向卡斐，略扬起下巴，言简意赅：“走。”
系统直呼精彩，甚至翻出了赛博爆米花开吃。
它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宿主的死活，吃得忘我，边吃边嘲笑，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卡斐已经沉默很久。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场面沉默很正常。但这是卡斐。
于是系统警惕问道：【你在想什么？】
卡斐：【来这里以后还没有推出过现象级影视作品，要不】
他获得了灵感，表情深沉：【《后宫咒回传》！】
系统：【。】你是哈桑吗，干什么都能获得咖啡的灵感！
嘴里的爆米花都不香了。
僵持不下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从外而来。
天内理子：“不对，等等，我应该去哪里啊，直接走可以吗？我这个身份可以买机票吗，能直接回学校见朋友呃。”
她停住了。
薨星宫内，四个站着人中间，卡斐默默蹲在地上。五条悟和夏油杰拽着他的帽子，伏黑甚尔拉着他衣袖，他另一只手拽着神秘银发男子的风衣衣摆，几人互相看着，寸步不让。
天内理子：“”
她身后普通路过后来帮忙的家入硝子默默掏出手机。
咔嚓。
天内理子后退半步：“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被包围在中心的卡斐：“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一指伏黑甚尔：“你来帮他一起拉，他黑吃黑的诉求需要你一起。”
天内理子：？？？
她一脸莫名其妙，但因为卡斐太过笃定，她莫名接受了这个离谱的指令，过去一起拽住了黑发少年的袖子。
卡斐又指了指咖啡杯毛绒玩偶：“你，来和琴酱一起。”
天元咖啡杯：啊？他吗？
咖啡杯毛绒玩偶迈着毛绒步伐，过来和琴酒站在了一起。
卡斐左右看看，终于舒服了。
他：“好，现在平均了，每边都刚好有两个人！”
众人：。
系统：【】
它：【现在是注意三边的人数有没有平均的时候吗？！！】
他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配合封面最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