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姜芷晴的时候,温辛正将买家的诉求传达给他今天的雇主,也就是那位吹毛求疵的法国画家。
不出所料地,西蒙拒绝了对方的购买请求。
温辛事先做过功课,对几位拿到邀请函的买家有所了解,圆滑得更改掉了一些刻薄的语言,如果姜芷晴没有在这时出现,指出他翻译中的小“错误”,事情会解决得更加顺利。
问题不大。
温辛依然良好地解决掉了这次意外事件。
姜芷晴的眼睛酷似其姐,少了几分柔和,多了些盛气凌人,看向温辛的眼神中满是审视和警惕。
二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店员过来点单,姜芷晴手轻轻抬了一下,将温辛那份也一起决定。
“你的目的是什么?”
温辛笑了下:“我不明白。”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姜芷晴道:“但这些事情跟之炀没有关系,他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而且你答应过我,会离开他。”
姜芷晴漂亮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的目光落在温辛的面孔上:“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现在爱上他了。”
春色正浓,路两旁的悬铃木茂密得足以遮蔽整个街道,阳光穿过一层层交错的枝叶,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温辛没有回答。
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柄,良久,方道:“这是我跟他的事情。”眼眸轻抬,竟然冲着姜芷晴笑了一下:“我答应过你,我也的确离开了他。”
“你这么关心傅之炀,那你应该知道,那一年多里,我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温辛身体向后,沐浴在阳光下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白,垂下眼睑,依稀可见眼皮上那层淡淡的青色的血管。
“我想要遵守对你的承诺。至少我答应你的时候,是真的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牵扯。”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连声音都好似漂浮在了半空。温辛搭在桌上的手收了回来,两只手交叠着,互相摩挲,少顷,方发出声音:“可他……”
“可他要把股权给你。”姜芷晴替他接上:“你动心了。”
温辛看向对面的人,沉默了大约六七秒,慢慢笑了出来:“你搞错了,不是他给,是我找他要的。”
“原本,我只想要一半。”温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口气淡了少许:“可他都给我,我也没办法。”
姜芷晴脸色遽然一变。
周末的街道热闹非常,尤其前两年,这里因为一组照片在网络上走红,那之后,每逢节假日,不计其数的人争相前来打卡,附近的店铺跟着沾光。
温辛扫有耐心地等待了片刻,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说:“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姜芷晴眉头拧深:“你到底想要什么?”
归根究底,她不信任温辛,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无比警惕。
也是。换作谁,恐怕都很难相信,温辛会真的对傅之炀产生感情。
温辛放下手里的杯子,咖啡溅出两滴在桌子上,被他用手指轻轻抹了。
午后阳光暖人,路对面好些人聚集着,在等待拍照,店门不时打开,温辛起身道:“或许,我只是想看他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温辛笑了下:“很高兴见到你。”
—
结束已经很晚。西蒙对他大抵是满意的,离开前握住温辛的一只手,问他有没有兴趣跟着他去下一座城市。
法国人天生浪漫,把招聘的话说得好像求爱,每一幅画的背后故事都讲得娓娓动人。温辛其实有点受不了他,正要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路对面一辆车突然按响车笛。
刺耳的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不休,一直到温辛开门上车,说:“停下来。”傅之炀方将手松开。
他简直烦死这个法国人了,一路上也不太说话,脸阴沉沉盯着前方。温辛不理他,车子启动便打开电脑,查看之前上传的文物照片。
傅之炀不时投来一眼,等待红灯的间隙,才摸过来,一言不发地握住温辛的左手。
手指挤进去,同他十指相扣。
温辛并不挣脱,另一只手控制鼠标,调出电脑自带的悬浮键盘。
靠近家里的路口,傅之炀突然说:“那只卡车的罐头没了,现在去买?”
温辛动作微顿:“不要这么叫它。”
“那叫什么,宝宝?”傅之炀一只手握住方向盘,拐弯,开上另一条路:“怪恶心的。”
温辛捏了他一下,面无表情:“宝贝不恶心?”说罢,不给傅之炀开口的机会,又道:“你也恶心。”
恰好开到目的地,车停下。傅之炀刚正欲开口,就听啪嗒一声,温辛松开了安全带,爬过来,跨坐在了傅之炀的腿上。
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颊,低头吻下来。
树影摇曳,路灯昏黄地铺洒下来,透过挡风玻璃,给温辛的发丝投下一层朦胧的光晕,发着光一般。
傅之炀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亲吻发出的水声萦绕了整个车厢。温辛张口,在傅之炀舌尖上咬了一下。
不轻不重,不痛不痒。
傅之炀还是停住了。
温辛手掌贴着他的面颊,说话时,嘴唇不经意地摩擦过傅之炀的皮肤:“我今天见了你的小姨。”
傅之炀嗯一声,视线落下一些,盯着他微微张合的嘴唇,听到温辛说“她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视线稍稍抬了一点。
“我说,我想要你对我言听计从。”温辛靠过来,下巴抵在傅之炀一侧的肩膀上:“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傅之炀的手慢慢动了。
他将人抱紧,嘴唇贴在温辛颈侧的皮肤上,一寸寸亲吻:“你怎么不干脆说想看我做狗。”
一旁有车呼啸而过,两旁不时有人经过,正前方的停着的那辆车的车主恰在这时结束采购。
提着两个塑料袋,停在了距离他们五米外的路边,打开后备箱,将袋子放进去,转身时朝这边看了过来。
同傅之炀的视线短暂对了一刹,旋即便挪开,若无其事地走向驾驶座。
温辛这时开口:“你是吗?”
傅之炀轻声:“你说是就是。”
这辆车防震效果一般,虽然每面玻璃都贴了膜,他们还是打住,适时地结束了这场仓促的情事。
傅之炀抽了两张纸巾,帮温辛擦干净身体,下车并没有靠温辛很近。
宠物用品在二楼,傅之炀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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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揽,清空了一个货架,又去楼下买了点新鲜食材。
傅之炀找人弄了个食谱,很用心地学了两天,将冰箱里的食材消耗殆尽,勉强入了个门,至少不会难以下咽。
其实做菜不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之炀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有点……温辛无法用确切的语言进行描述,总之就是差点意思。
这也差点,那也差点。
两眼没看住,傅之炀已经塞满了一辆推车,用到用不到,一股脑扔进来,钱不钱是其次,反正是傅之炀给。
只是……
买单的地方在排队,傅之炀接过温辛手里的猫粮,让他先回车上。温辛似乎没听见,傅之炀碰了下他的手臂:“你可以先走。”
温辛这才说:“太多了。”
原本够住的房子因为傅之炀的加入变得拥挤不堪,就连转个身都要留神,才不至撞到彼此。他已经能够想象,这些东西带回家,会造成怎样的拥堵。
对傅之炀说:“我来排队,你挑一点出来放回去。”
一车是猫的必需品,一车是他的,退掉猫的,温辛大概率要不高兴,退掉他的……傅之炀又不高兴。
他无法取舍,只好看向温辛,好像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可是不用润滑剂会很痛,安全套也不能完全没有。”
温辛看了眼堆满半个推车的成人用品,就只是说:“那你要记得用。”
接受另一个人加入他的生活是困难的,温辛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即使和傅之炀交往,也不会被他影响决定。
他独立,对未来有着无比清晰的规划。没有人相信他会真的喜欢傅之炀,就连傅之炀本人,对此也始终怀揣着疑虑和不安。
可对于温辛而言,允许傅之炀存在于他的生活当中,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让步和妥协。
他也许没有傅之炀爱他那样多,自杜鹃死后,温辛便不再允许任何人影响他的未来。
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排在首位,但他同样清楚,未来不再会有第二个人,让他妥协和让步了。
正如温辛担忧的那样,没多久,这间屋子就到了连下脚都困难的地步。傅之炀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从温辛嘴里听到了那句:“我想换个房子。”
考虑到他还在读书,之后未必不会留校,傅之炀特意将新房买在了靠近汉大的一个小区。周遭的设施不算完善,但安保不错,学校不少职工都住在这里。
“我还没考虑好。”温辛看房时说:“未必会留校,说不定会进文物局呢。”
“到时候再搬。”傅之炀丝毫不感到麻烦,牵住温辛的手,推开书房的门。如同他们在路上见过的任何一对普通情侣那样聊天,勾勒未来:“你可以继续读书,未来你可能会成为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满了整个房间,温辛偏头,瞳孔被夕阳铺出了一片淡金色,平常难以察觉的细小的绒毛也在这时显现。
不管何时,傅之炀都会因为温辛看向他的眼神感到呼吸困难。
温辛好像被他的话逗笑:“再怎么顺利,我也不会是汉大最年轻的教授。”
傅之炀蹙眉:“那是谁?”
“郑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