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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作者:美式加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假期第四天,气温开始回升。


    介绍兼职给他的师兄来过一次电话,二人心照不宣将那件事揭了过去,谁都没再提及。


    天又热了。黄昏的余晖从阳台洒进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挪动,沿着裤管,一点点向上攀爬。


    几个舍友约着出去玩,宿舍里只剩温辛一人。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心跳,手指滑动鼠标发出的细微的摩擦的声音。


    手边的电话一直在响。温辛拿起来,又扣下去。


    右下角的新闻弹窗标题顶着硕大的傅氏集团的字样。


    傅平江的公司乱套了。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电视还是自媒体,无不在关注报导傅氏的股权变更和这场争夺的最终赢家。


    媒体拍下傅之炀在葬礼上的一张照片,大肆渲染,将他描写成这场风波中的最大受害者。


    后来的采访里,傅之炀大度表达,不会计较对方对他的诬陷,但会追究其企图违法占有股权的行为。


    一直到十月中,这场备受瞩目的权利争夺战都还没有完全落下帷幕。


    电话响起时,陈降还和傅之炀的团队开会。看清来电人,陈降起身:“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不同于前几次的疏离,温辛的声音有点低,不加掩饰的疲惫透过没有温度的手机传给陈降。


    “陈律师……”


    温辛的声音缓缓的,并不低沉,或许是有求于他的缘故,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也只是几分。


    挂了电话,陈降没有立刻进去。


    天空雾沉沉压下来,握着的机身留有余温,陈降站了一分多钟,才转身,回到会议室。


    “谢谢。”温辛将听筒放下,坐回原来的位置。


    一起被带来的同事问:“是你家里人吗?能不能帮帮忙,把我也弄出去?”


    温辛身体向后靠在墙壁,闭上眼睛,听见对方小声骂了一句:“装什么装。”


    大概十点,因为公摊产生龃龉闹到派出所的几个人,在派出所民警调解下握手言和,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大爷,在丢了整整一天后被警察找到,正通知家属过来领人,同事絮絮叨叨的声音在十分钟前停止。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温辛的脸颊。


    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


    长时间的闭目养神令温辛产生了短暂的眩光效应,双眼生理性酸涩。


    “Poor little thing。”带着笑意的,恶劣的声音说。


    四小时三十二分。温辛看清了眼前靠得很近的脸:“怎么是你?”


    “surprise。”傅之炀说。


    陈降没来,傅之炀交钱保释了温辛。


    见一块被带来的人一个个离开,从进来就一直坐在温辛身边的同事这才急了。


    先说他根本没动手,又拉住温辛:“能不能让你朋友借点钱给我?我家不在这,没人能来保释我。”


    温辛看一眼已经走到门口的傅之炀,用陈述的口吻道:“他不是我朋友。”


    十月的夜晚渐渐有了凉意。


    傅之炀在车前点了支烟,西装的扣子解开了,指间香烟忽明忽暗。


    可能多少有受到一点影响,傅之炀的眉宇间充斥着疲惫,相较于上次见面,精神要萎靡得多。


    看来,他也没有采访中表现得那样轻松。


    见温辛出来,才又露出那副无辜,带着一种轻佻的天真的表情:“你怎么能说我们不是朋友。”


    温辛的视力出现了一点问题,怀疑是这段时间频繁熬夜导致的。


    隔着五六米,需要将眼睛眯起一些,才能完全看清楚傅之炀的脸,和他唇角扬起的那抹戏谑。


    就像给乏味的生活找到了某种乐趣。


    温辛的衣服有点脏了,袖口泼上啤酒,浓烈的气味儿在风里漫开。他走几步,在距离傅之炀不远处停下。


    眼睛舒展开,语调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以为,你会更想和我做炮友。”


    傅之炀笑起来。


    呼出的白雾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屏障,他隔着烟雾,将温辛上下巡睃了一遍。


    白衬衫沾染了酒渍,形成大块的褐色的痕迹。纵使如此,都没让他显出多少狼狈。


    两支手指掐灭烟头,傅之炀冷不防向前迈了一大步,距离霎时拉近,几乎触到彼此的鼻尖。


    猝不及防地靠近并没有让温辛失色,伸出的手抵住了对方,阻止了他更进一步地靠近。


    傅之炀垂眸,复又抬起:“我开很久的车来这里,难道不值得被奖励?”


    温辛面不改色:“我没有让你来。”


    “可是我来了。”傅之炀表现得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


    路上,车辆驶过带起一阵阵疾风,傅之炀头发很碎的搭下来,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随性和张扬。恰如其分地减少了两分和傅平江的相似。


    周遭萦绕着浓烈的啤酒的味道,傅之炀开了一下午的会,抽光了整盒烟,二人其实都不太好闻,也就不存在谁嫌弃谁。


    温辛看他片刻,就在傅之炀以为会迎来第三个耳光之际,抵在他胸口的手掌忽地收拢,抓住他的前襟,往前一拽。


    浅尝辄止的触碰让傅之炀想到了国外的贴面礼,只不过,温辛贴得,是他的嘴唇。


    不带丝毫暧昧的痕迹。


    温辛松开他,依然是那副再也不见的态度:“保释金我凑齐,会尽快还给你。”


    “不用了。”傅之炀触摸唇肉,哼笑道:“我很乐意为此付费。”


    路灯下,温辛依然平静:“好。”


    就好像,这世上没有能够令他感到愤怒,从而失态的东西,而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照单全收。


    谁都一样。


    傅之炀不笑了。又去掏烟,发现几分钟前掐掉的已经是最后一根。


    眼睛抬起来,像没能得到安抚的情绪病患者,盯着温辛的眼睛像要将他看穿,少顷,才恢复,对温辛道:“上车。”


    见他一动不动,傅之炀眼眸微敛:“你都缺钱缺到要去那种地方卖笑了,还会害怕上我的车?”


    “你不用激我。”温辛望着他:“我靠自己赚钱,去哪里都不丢人。”


    “所以只要给钱,做什么都可以?”傅之炀看过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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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称阴鸷:“包括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晚风拂面,送来丝丝缕缕的凉意。良久,温辛方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走近一步,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难不成,你还真的想给我做儿子?”


    抿出微末,带着嘲讽的笑:“还是说,你们父子俩,连喜好,都这样相似?”


    傅之炀嗅到空气里浓重的酒气,蓦地,笑了:“我说是呢。”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沿着温辛的皮肤,一寸寸,缓慢地游移:“Have pity on me。”(可怜可怜我吧)


    温辛突然向后退了半步:“省省吧。与其在这里跟我玩这种没有意义的游戏,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他罕见地蹙了眉头,流露出一点厌烦:“我为了赚钱都要去卖笑了,实在不值得你花时间来羞辱。”


    “羞辱……”傅之炀盯着他,笑意漫开:“反正都是卖,不如卖给我。你需要钱,而我有得是钱。”


    “相信我。”傅之炀轻笑:“比起他,我要慷慨得多。”


    起风了,温辛听见头顶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落叶卷在风里,地面有龟裂的痕迹,路灯暗得只能照亮脚下一隅。


    路对面,一家亮着灯牌的美发店,老板锁完门,走到路边扫了辆自行车。离开时,经过他们,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何必呢。”温辛说。


    除了那一瞬的厌烦,温辛基本没有太外露过什么情绪。从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是在为此心动,亦或是愤怒。


    就像是水。


    连说:“你的提议十分具有诱惑性,只是可惜,我还没有贱到这个地步,不如你过阵子再来。”的表情也是淡然的,让人无从判断。


    似乎也没有打算得到对方的什么反馈。说完,温辛便转身,走向来时路过的公交站牌。


    被酒水打湿的衬衫被体温烘干,廉价的布料配上不好的剪裁,竟也让他穿出了几分昂贵的感觉。


    傅之炀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盒崭新未拆的烟,牙齿咬住过滤嘴。风灌进来,呼出的白雾顷刻消散。


    十一点左右,车门忽地从外拉开,温辛坐进来,带着一身的凉意。


    随着安全带“啪”地一声被扣上,车子起步。傅之炀道:“你这么有骨气,怎么不打车。”


    温辛目不斜视:“贵。”


    “那我是否可以向你收取酬劳?”


    温辛投去一眼。恰好碰见红灯,车子停下来,晦暗的车厢内,傅之炀眉眼略微弯了一些,和不久前让温辛卖给他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凑过来,可怜道:“deep kiss。”


    温辛看他许久,直到红灯即将进入倒计时的时刻,冷不防抬起了一只手,在傅之炀英俊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有个成语,叫——大逆不道。如果放在过去,你对你爸的情人说这些话,是在□□。你和我,会被吊死。”


    “可现在不是,而且,他死了。”傅之炀握住温辛的手腕:“我不知道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另一个词。”他微微侧头,让温辛的掌心完完全全贴在他脸颊一侧的皮肤上,唇角扯动。


    说:“父死子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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