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为什么可以在京市立足，除了依靠秦老爷子的雷霆手段，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秦老爷子是军队出身。
就凭这一点，秦氏在京市的地位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但秦落凝不想用这一点来说服赵旭冉。
那是她父亲的荣耀，不是她的。
现在是她在谈判，她总该拿出些自己拥有的东西。
金钱，人脉，独家技术……赵旭冉今天给了她机会，并非真的觉得秦氏不可替代，从谈判内容就可以得知。
那么赵旭冉为什么要给她这个机会？
“合作的项目内容与技术研发有关，而秦氏近来接连注册新专利，反响一直是正向的，这一点够不够？”
技术研发上，靳氏不如秦氏，他们更偏向于市场化，可以让研发出来的新技术得到最大化的宣发。
靳秦两家若是联姻，必定是强强联手。
解释时，秦落凝垂下视线。
她只说了技术的先进性，且把研发的功劳归于秦氏。
没有人知道，她秦落凝才是研发的中心。
“只考虑创新，秦氏自然是最好的，可商人，秦总是知道的，商人需要盈利，将利益最大化，这一点秦氏可不如靳氏。”
秦落凝：“……”
她再度审视起了对面的男人。
赵旭冉是在故意给她难堪吗？
“我的确想与赵氏合作，因为我们对我们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刚才我也向贵方展示了我们近几年的成果，若如此还不足以让您信任的话，或许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我不能为了获取您的信任夸下海口，给出不可能的承诺，那对秦氏，对靳氏，都是不负责任的。”
赵旭冉等的就是她这番话。
他不在乎最终能盈利多少，靳氏和秦氏他都可以考虑，如果可以，三家一同合作是最好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很好。”赵旭冉合上文件：“秦总，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今天的谈判到此结束。”
此言一出，秦落凝就知道，谈判稳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并不觉得轻松。
似乎早已有人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她只需要按照对方的安排走下去。
是谁呢？
助理没能跟她一起走近办公室。
“赵总，您想单独和我说些什么？”
赵旭冉却只是放下文件，提起了昨日两人在线上的沟通内容。
“秦小姐，你确定你没和林清清打过交道？你没说谎吧？”
“……”
这让她怎么回？
秦落凝感觉有点头大。
“我如果说没有说谎，你好像不太会相信的样子。”
林清清和赵旭冉的关系……她以前没关注过，只知道林清清和靳楚渊关系很好，两人甚至一起谋划过项目，但后来林清清突然离开了京市，不知去了哪里，她也没问过。
于秦落凝而言，眼中钉只有许念琪一个。
只是单纯的女性朋友还是绿茶女，她分得清。
“那你带你的女儿去过海市吗？”
问题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牵扯到多宝，秦落凝更不敢随意回答了。
说起海市，靳楚渊近期不是去过吗？
“最近没去过。”
秦落凝选择中断话题：“此事怎么牵扯到多宝了？又和海市有什么关系？”
回答她的是赵旭冉长长的沉默。
对方看她的眼神像见了鬼。
“是吗？看来是我记错了。”
赵旭冉语气意味深长，话锋一转：“这身衣服还合秦总心意吗？”
什么？
秦落凝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临时救急，还得谢谢赵总，回头我会洗干净叫人送过来的。”
赵旭冉摆了摆手：“不用，我不缺这一套衣服，原本就是应急用的，今天秦总用上了，也算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送给你了。”
更诡异了。
哪有送人正装的？
赵旭冉好像并不觉得有问题，继续谈起了合作内容。
“合同我已经拟好了，详细情况您再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合作发布会将会在半个月后召开，秦总，这于赵氏而言是个大项目，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秦落凝详细阅读了合同条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公司印章还得抄送回秦氏处理。
下楼后，秦落凝瞬间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谈判过去不过三个小时，却好像耗尽了力气。
如此快节奏的谈判她以前不是没经历过，今天却格外的累。
归根结底，都是靳楚渊的错！
“走吧，回秦氏。”
走到大门口处，一阵冷风吹来，秦落凝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件外套忽然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她熟悉的男性气息。
其实靳楚渊身上很少沾染烟草味，他不爱抽烟，平时也不爱用男士香水。
他身上的香气似乎是天然的，很好闻，可以让她迅速放松下来。
现在也不例外。
“怎么是你？”
二人一见面，嘴上必然不留情。
靳楚渊给她披上外套后便转身走了，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跟上。”
跟什么跟？她又不是他的跟班。
秦落凝心中嘀咕，但还是跟了上去，助理正要撑起散，靳楚渊却先一步撑起了更大的雨伞。
“你回秦氏，我先带她回家。”
他吩咐助理，秦落凝也十分惊讶。
“回去干嘛？我还有工作……”
靳楚渊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的助理是干什么的？秦氏上下那么多人，又不是非你不可，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落凝：“……”
换做平时，她早就怼回去了，或者直接动手。
可现在她心中竟然生出了软弱的情绪。
哭泣是软弱到行为。
尤其不能在靳楚渊面前表现。
“回去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我叫人给你买的新的。”
靳楚渊语气缓和了些，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有些重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挑的，你换给我看看。”
“滚。”
秦落凝直接把他的外套扔了回去：“我不需要你给我挑衣服，更不可能换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
电闪雷鸣一瞬，雨下得更大了。
秦落凝立刻回到了助理的伞下，差点滑倒，扶着助理的肩膀，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