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围了过来,靳楚渊是走在最后的。
“凝丫头,感觉还好吗?回头我一定教训这臭小子……”
“靳叔叔。”
秦落凝突然出声打断:“不是楚渊的错,是许念琪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推了我,当时我已经崴脚了,一时没注意,被推到后才导致的骨折,你不要责怪楚渊。”
空气安静了几秒。
“……许念琪对楚渊的心思我们都知道,她会动手说到底是楚渊没处理好他们的关系,他当然有责任。”
可秦落凝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
“我知道,但终究不是他的责任,我不怪他。”
靳楚渊心中惊讶,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走到了轮椅后,试图接过轮椅推手。
“你走来,落凝才不需要你照顾!”
赵无双气愤不已。
她并不赞成秦落凝的说法。
今天的事就算靳楚渊不付主要责任,也是第二责任人。
许念琪会对秦落凝出手,就是因为他!
“无双,今天的事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你先回去吧。”
秦落凝终于抬头,朝她淡淡一笑:“你没事就好。”
可那笑容毫无温度。
她一双眼睛似乎被覆上了一层纱,叫人无法看清。
不等赵无双再开口,秦落凝主动搭上了男人的手背:“推我回病房吧,305号房。”
靳楚渊什么也没说,推着轮椅前进。
多宝连忙要追上去,却被靳老爷子抓住了。
“先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我们别打扰了。”
靳老爷子隐约察觉到,此刻绝不是他们掺和的时候。
“哦……”多宝似懂非懂地点头:“妈咪对爸比好像没那么排斥了,她第一次只叫爸比的名字,而不是全名。”
这应该是好事吧?只有亲近的关系才会不带姓氏地喊对方的名字。
多宝还是不放心,可她怕自己会添乱。
靳老爷子用手肘蹭了蹭靳老夫人:“老婆子,这俩人和好了吗?”
“你问我做什么?自己到儿子你自己不了解?”
靳老夫人耸耸肩:“我估摸着没大事,不过这回我劝你别插手了,刚才楚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她顿了顿,长叹道:“也许……我们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了解自己到儿子。”
婚约一事,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最后一句话,靳老夫人没说出口。
逼婚都过去多少年了,都把两人逼得“跳楼”了。
属实没必要。
可都逼了那么多年了,到现在叫靳老爷子放弃,好像也不太可能。
这话也让多宝开始思考。
也许她也没有自以为的那样了解自己的父母?
奶奶说得没错,先给他们一点独处时间吧。
来到病房,靳楚渊将轮椅推到了床边。
秦落凝刚准备爬到床上去,身体却一阵轻盈。
她下意识攀住了男人的肩膀。
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可却并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们靠得很近,呼吸很近,她能看清他脸颊的每一寸肌肤,还有他那双深沉眼眸中掩藏着的暗涌。
其实他们都不如面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靳楚渊将她放在床上,拿起被子就要盖上,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可以盖被子吗?”
秦落凝愣了片刻才明白,他在说她的伤。
“先别盖着了,医生好像没说能不能盖着。”
脚踝上打着石膏,盖不盖都一样吧。
秦落凝主动拿过了被子盖在自己一条大腿上,扫了一眼房门。
门外没人。
可保不齐有人偷听。
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她朝男人招手:“你再过来一点。”
靳楚渊难得听话,在床边坐下。
“再近点。”
同时,秦落凝上半身也朝他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别被他们听到。”
靳楚渊少有如此听话的时候,不知道在她手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估摸着靳老爷子把他骂得不轻。
“你的手机呢?想说什么直接打字。”
靳楚渊面上闪过不自然,又迅速冷下脸,反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后来不都昏迷了吗?”
秦落凝这才翻找自己的口袋。
她下半身已经换上了病号服,上半身还是来时的穿着。
手机在她外套的口袋里静静地躺着,拿出来按下开机键。
“没电了。”
秦落凝勾了勾手指:“得了,既然都把话放出去了,怎么也得演演戏吧,你觉得呢?楚渊……”
尾音拉长,此刻竟有些暧昧的味道。
这本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称呼,却在男人心底激起千层浪花。
她哪一点触动了他?语气?称呼?还是他对她那自欺欺人多年的情感?
“你先休息,我去问问医生注意事项。”
靳楚渊轰然站起,转身后脚步飞快,颇有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男人离开后,秦落凝笑容骤然消失,躺靠在床上,重重舒了口气。
手术没有全麻,在她感受不到疼痛后,意识便逐渐清醒了。
直至手术结束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
和靳楚渊结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好像全世界都在逼着他们在一起。
双方父母在逼迫,还有突然冒出来的来自未来的女儿。
强行对抗的结婚,如今她也尝到了。
骨折一次若是能让双方父母消停些倒也值了,只是牵连了无关的人。
秦落凝捏紧拳头,眼底划过一抹狠意。
现在她与许念琪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等她出了院,这骨折的债她会想办法讨回来!
靳楚渊冲出病房后便放慢了脚步。
他是想询问医生注意事项的,可一步步走着,便停了下来,大掌缓缓抚上胸口。
心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秦落凝温柔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像打开了某个阀门,其中的汹涌再也拦不住。
“楚渊,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又吵架了?”
秦家二老这才赶过来。
“从二楼跳下去,她怎么敢?”
刚得到消息时,秦母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逼婚逼到跳楼,她竟然已经把女儿逼到如此程度了?
靳楚渊嘴唇开合,缓缓道:“是我不好,类似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此刻分明是提出解除婚约的好时机。
可他没有这么做。